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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不是她。
这样的傍晚普通到丝毫不起眼,在简以筠不算漫长的二十多年人生中,她数不清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少个如此宁静的傍晚,可是唯独今夜,她觉得空气压抑得让她快要窒息。
残阳褪却,凉风拂过,国庆节让本就繁华的黄浦江边愈发热闹,那么多快乐的人聚集在同一副画面中,可她似乎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原本以为会很困难的事情,谁知道这么轻而易举就发生了,虽然她付出了一个巴掌的代价,但简以筠知道这很值。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摆脱了慕至君,这样天大的喜事,她笑不出来。
脸颊处因为那一巴掌,依旧火辣辣的疼得厉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疼,一跳跳的揪着心。
前一秒还在说情话,后一秒分道扬镳。
幕色下,一道孤清的背影慢吞吞的朝已经寂静的f律师事务所走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陌生的安特里绿揽胜。
几乎在她走进的同时,强烈的远光灯忽然打亮,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死丫头!你死哪儿去了!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简以筠这才注意到,原来车头前倚着一个男人,单手夹着一支烟,他的个子很高,望向她时,那无铸的俊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一抹桀骜不驯的笑。
“阿恒,你回来了。”
她僵硬的站着,也不敢走进,她的脸上尚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眼角尚且湿润,如果被暴脾气的温佑恒看到,估计又要惹是生非了。
“死丫头!还不快过来,叫我这一通好找!”温佑恒忽然猛吸了两口烟,狠狠的将烟头往地上一掷,朝她走去。
简以筠只能低低的垂下脑袋,用散落的头发稍稍将面颊上的红肿遮去。
温佑恒伸手扣住她双腕,将她挡在面前的胳臂掰开,逼迫她更加靠近自己,那含着笑的薄唇始终噙着似有若无的宠意。
“干什么你,眼眶红的跟兔子似的,想哥了?还是被谁欺负了?”他年初的时候犯了点事儿,被家里老头子送出国避风头,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去的时候简家和简以筠都还好好的,又哪里会知道这短短时间内简以筠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就是看到你高兴。”
“真的?”
“嗯,真”
“的”字还未出口,就见温佑恒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
“怎么回事儿?”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上她下巴,淡淡的烟草味从鼻尖上拂过,“谁打的?”
他的声音陡然变冷,“简以筠你他妈的说话,谁打的!”
“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已经过去了,没什么。”
“老子他妈的问你谁打的,我管你意外不意外!”
“真没什么,好了,你才回来,我们先不说这些了。”简以筠干笑了两声,“走,我给你接风去。”
温佑恒恼怒的拽回她的手,“不说清楚不许走!你他妈的有没有把老子当朋友?”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再这样你就给我回京都去!去当你的大少爷去!”
她眼眶一热,顿时又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在温佑恒面前,她总是像个没出息的哭包。
从前温佑恒总嘲笑她爱哭,他又哪里知道,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流眼泪。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嘛,怎么就哭了。”一见到她流泪,温佑恒这心里就跟扎了刀子似的疼,扶着她的肩的手愈发用力,只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几耳光。
“是我错了,我不问了还不行?”
“阿恒。”
“你说,你说我听着。”
“我爸”简以筠紧攥着他的衣角,像个委屈的孩子。
“嗯?你爸?简伯伯他怎么了?”
“我爸他死了”
所有的情绪终于在那瞬间崩溃,眼泪跟决了堤似的往外涌。
“怎么”
温佑恒忽然觉得呼吸一滞,发狠的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唇紧紧的贴在她额头上,带着一种力量的传递,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尊重。
简以筠深深浅浅的啜泣着,好似有着哭不尽的委屈,那么单薄的身子,谁也不知道它到底蕴藏了多少悲伤和绝望。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哥在,以后哥照顾你。”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脊,一下一下的,轻柔得好似在哄孩子,微微有些膈手的触感令他下意识皱起眉头。
这个蠢丫头,怎么就能把自己瘦成这样。
简以筠没有注意到的是,温佑恒在说这句话时,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认真。
“我没事了,就是眼睛里进了沙。”
许久,她终于安静下来,吸吸鼻子,一把打掉他拥着她的手。
“走吧,给你接风。”
“接什么风,就你哭的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他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脱下自己身上的横须夹往她头上一盖,“走了,很晚了先送你回家,我明天再来看你。”
第39章 掰折它的翅膀()
简以筠站在简家仅存的别墅门口,目送着温佑恒的车子驶远。
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娘家,又转身慢吞吞的往事务所方向走去。
母亲不喜欢她,住回娘家是不大可能的,而林家,她现在恐怕也是回不去了。
漫长而黑暗的夜仿佛一块巨大的阴霾将人包裹其中,昏暗的路灯照射在她身上,在地面上打出一道浅浅的身影,消瘦单薄,却有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的高傲姿态。
转角的路口,那辆原本应该离开的路虎依旧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等她。
简以筠忙转过身,心里期盼着温佑恒没看到。
“简以筠!”
她尴尬的顿住脚步,被他强行掰过身子。
“哥来接你回家。”
“啊?”
尚未等她反应过来,温佑恒已经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带上车。
“砰”的一声,副驾驶座车门被砸上。
温佑恒上车前连连深呼吸好几次,这才将欲爆发的怒意强行压下。
是知道简以筠的母亲跟她关系不好的,但是没料到她居然会被欺负到无家可归!
刚才看到她一个人从拐角处走出来,他顿时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你送我回事务所吧,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她故作平静道。
“简以筠,哥带你去你的大别野。”
简小妞的大别野。
简以筠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匾额上一笔一划的繁体字发笑,这不过是小时候温佑恒对她说过的玩笑话“等我以后长大了,买大别野给你住”,想不到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简以筠,你记住,这里才是你家。”温佑恒阔绰的将别墅钥匙往她怀里一丢,自己先进了门,简以筠笑了笑,跟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简以筠出门的时候温佑恒已经不在别墅。
办公桌上叠着一张报纸,m集团董事长留宿女明星赵雯家的标题占据了大半个娱乐版面,仿佛一枚重型鱼雷,直接冲击了整个休假中的娱乐圈,就连金融圈也一并爆炸,将昨天那条丁婕出柜的新闻完全打压到无影无踪。
简以筠若无其事的收起报纸。
她和慕至君的事情开始得太快,结束得太突然,这会儿想起来,总不免有些恍惚,好像是一场不甚真切的梦。
“我帮您报个旅行团吧,听说最近很多人去日本泡温泉,韩国也不错的,可以看看很帅的欧巴。”向北满脸同情看着她。
“不用了,不是说有几个客户急着要见我吗?帮我安排一下。”
“可是简律师,大过节的,您也该休息休息,毕竟是人又不是机器。”
“你们不是也没放假嘛,以前怎么过的,现在不是一样过?”她现在是急着挣钱,毕竟跟慕至君闹掰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要求她一次性将欠款还清。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哦,对了,忘了跟您说了,刚才江州分局打电话来,说是您的一位当事人让您过去一趟,好像是私闯民宅打了人。”
简以筠微微皱眉,在脑中瞬间过滤了一遍现有的手头上的客户名单,但似乎,并不应该有一个这么冲动的人物。
“叫什么?”
向北摇头,“那边没说,只说姓方。”
姓方?
手上的笔一顿,她忙站起身拎了公文包,“我先去一趟江州分局,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
温佑恒随母姓,除了他眼下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大清早的把自己折腾进公安局去。
她大概已经猜到温佑恒到底做了什么,心里是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了他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知道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找上门。
温佑恒才刚犯过事儿从国外避风头回来,如果再出点什么事,他家老爷子肯定是不能轻饶了他。
江州分局门口,熟悉的宾利车停靠在一旁。
看了眼车牌上的连号,她本能的想要倒车离开。
好不容易跟慕至君摆脱关系,将一切恢复到原点,她实在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
就按照他说的,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最好。
“筠姐。”
守在门口的几个温佑恒的小弟见到她的车,上来敲窗。
简以筠看了眼依旧风平浪静的宾利,只能硬着头皮下车,心里祈祷着今天来的不是慕至君。
“阿恒是不是去林家了?”
“这恒哥没带我们去,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就瞒着吧,迟早有出事儿的那天。”
简以筠拎着包,快步朝分局门内走去。
一进门,就见何沐泽往外走。
“简小姐。”
他朝她点点头,眼底多少有些惋惜。
简以筠暗自庆幸慕至君不在,笑着打了声招呼,两人很快擦肩而过。
暗沉的汽车后座被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着,矜贵的身姿懒靠在座椅上,单手扶额拄着车窗,深眸中多了些疲惫,微微蹙起的眉头,昭示了他此刻内心的极度不满。
从刚才见到简以筠下车他心里就憋了一团火,凭什么他这儿彻夜难眠,她却安然无恙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慕董,方少不肯出来,非说要等他律师去接他。”
何沐泽关上门,转过身对慕至君道。
“他的律师?”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简以筠?”
“应该是。”
“去查查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知道了慕董。”
“既然阿恒不愿意出来,那就让他在里面再多呆几天,这小子野惯了,也是该好好压制压制,老方根本降不住他,以后肯定是要惹乱子的。”
“好的,我明白了。”何沐泽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约摸过了十数分钟,简以筠便从分局里走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朝刚才宾利车停着的位置望去,还在。
平静的收回眸,发动车子朝林家别墅驶去。
温佑恒把林昊然揍得不轻,那边死咬着要告他,只要林昊然不改口,这边警察就不会放人。
简以筠纵使再不愿,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林昊然,毕竟温佑恒这么做,都是因为她。
林家别墅内,一片狼藉,从院子到客厅被砸得没有一处能下脚的地方,几个佣人正在七手八脚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