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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案情处于公安机关刑事侦破阶段,双方同意和解,就可以达成协议并撤销案件;如果案情处于法院裁判阶段,和解只是民事部分,刑事责任依然要进行裁决。
法院裁判后,被谅解一方可以申请缓刑或酌情免除刑事责任,记住,是免除刑事责任,而不是无罪释放。无罪是没有犯罪记录,免除刑事责任是不受刑罚,但有犯罪前科。
所以要想李勇不留前科,就必须在第一阶段拖下来,争取和解。
范成贵的妻子站在床沿边,肥硕的身材如同大水桶一般,她见有警察撑腰,便添油加醋地说:“你个黄毛小子,毛都没长齐,乱说什么呢?医生的鉴定结果还会有错吗?看看我家男人多遭罪,从昨天到今天,就没舒坦过一刻钟,医院给个轻伤鉴定都是轻的,要我看应该是重伤。最好把打人的小崽子关个七八年,免得在外面祸害别人。”
李正一听得想笑,范成贵妻子一看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想当然的人,要真是没脑子弄个重伤鉴定书,那事情反而简单许多。因为重视和轻微伤之间的差别太大,没有哪个医院的医生敢给出这样的诊断建议,只要申请重新鉴定或补充鉴定,事情就一清二楚。
范丽在旁轻轻地拉扯她母亲的衣袖子,让其少说两句,有警察在就没必要争口舌的长短。范成贵这时候见又闹了起来,不自觉地把身子往里缩了缩,他担心露在前面遭受对方的言语攻击,虽然言语攻击没法拿他怎么样,但万一让旁边的河东狮猜疑,也是颇为头疼的事。
李正一不理会范家婆娘胡搅蛮缠的说法,只管盯着两位警察,看他们怎么说。
警察没法,只好含含糊糊地告诉李正一,说真要重新鉴定,必须去县里公安机关申请,具体如何自个儿去问。
一直没出声的贾成义这时开口说:“后生,如果你一定要重新鉴定,也不是不可以,但鉴定机构可就不是县级,而是市级,你确定一定要再去襄宁市做伤情鉴定吗?”
李正一侧首似笑非笑地看着贾成义说:“老人家,县级市级都无所谓,只要公平公正即可,而目前的伤情鉴定书明显有某些人插手的痕迹在内,当然要重新鉴定的。如果说在襄宁市仍然有被人为插手的痕迹,那我还可以继续申请更高一级的鉴定机构,我就不相信,某些人的触角还能够伸到省一级机关中,真要如此,再认输也不迟。”
贾成义顿时闭嘴,他突然觉得这事颇为头疼,碰到这种难缠的角色,都不怎么好处理,下手狠了会担事,下手轻了不痛不痒,没有意义。再者说,他的势力并不是特别大,别说在省里,就算在市里,他的关系都没那么强硬,怎么可能比得上县级的关系可靠。
李老爹这时不知想到什么,越想越气,隔空指着缩头的范成贵,恨恨地说:“行,你娘的过河拆桥,说好的事情你居然敢反悔。老子今天认栽,从今天开始,往后别犯在我手里头,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威胁,范成贵很怂包地又缩了下头,他妻子看不过去,伸出壮实的手臂指着李老爹骂道:“你算老几啊,还敢威胁我们。警察同志你看看啊,这世道的人可是真嚣张,欺上门来威胁受害人,你们就不管管?”
第144章 和谈()
两警察其实比贾成义还觉得头疼,他们只是基层普通警察,都认识这两家子人,一个镇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实在不想掺和进去。这时被强行拉出来,只好顺势警告一句:“那谁谁谁,说话注意一点。”
说完后,两警察不想再掺和,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闪人,反正事情已经通知到位,剩下的管他们鸟事。真要再闹出点事儿,自然有上头的领导顶着,咱两个跑腿的,何必多管闲事呢。
李老爹朝着范成贵妻子呸的一声:“注意个鬼,你这泼妇昨天还在这里呢,翻脸不认人,跟你男人一路货色。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专门干骗人钱财的勾当……”
贾成义立时警告说:“你说话注意点言辞,凭你刚才所说的话,我就可以告你诽谤诬陷,让你真正的吃不了兜着走。”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李老爹现在就像一头疯狗,逮谁咬谁,此时突然把矛头指向贾成义,“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你在后头支撑,范老鬼敢这么嚣张翻脸无情?要不是你打点关系,医院敢乱开伤情鉴定证明?我跟你摞句话在这里,我儿子要是有点好歹,我拿你全家出气。”
贾成义平静地说:“摞狠话谁不会说,真要那样,我随时等着你呐。我为我女儿女婿撑腰,谁敢说我错?就比如你现在为你儿子撑腰一样,都是舔犊情深。至于你说的乱开伤情鉴定证明,这话更不能乱说,否则你得罪的就不仅仅是我,还有医院的医生。”
“人家医生只是实事求是,给出合理的伤势诊断书,真正给出伤情鉴定书的是警方,难道你还以为我能买通警方不成?再者说,警察应该还在楼下,你大可以直接找他们去反应,或者去所里也不远,可以去试试。”
李正一见状,知道李老爹玩不过贾成义,便站出来说:“老人家,咱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我瞧着你们一家子,现在开口拿主意的应该是你。我们先不谈别的,什么伤情鉴定书、人为插手之类的,姑且当它不存在。我现在就想认真地问一句,问完后不管你们答复如何,我们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后续大家各凭本事,按程序走下去,可以吗?”
贾成义盯了李正一良久,然后答非所问地说:“你就是李正一?”
“对,我叫李正一。”李正一表面平静,心中暗自冷笑,这老货在装模作样,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
“你很不错。”贾成义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顿了片刻又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话,其实我们各自所站的立场不同,考虑的事情自然不一样。你们的目的我很清楚,既然你们诚意十足,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说。”
“你们想如何私了?”
范成贵这时突然出声喊:“爸,干吗和他谈这些。”
“你闭嘴。”
贾成义恶狠狠地盯了范成贵一眼,转头示意李正一继续说。
李正一说:“该赔偿的都赔,包括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必要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你能想到的,我都可以赔。不过有一点,必须在一定的合理范围内。”
贾成义微眯着眼说:“看来你很有诚意,能赔偿多少?”
李正一说:“我们本来就是抱着诚意而来,这次冲突的原因就都不追究了,毕竟打人就是不对,该赔偿的必须赔偿。费用你们主张,给出一个数,我来看看是否合理。”
这时,旁边冷不丁又窜出一个声音:“爸,既然你想让成贵私了,那就不能吃亏,赔偿十万,我们就和解不再追究,少一分都不行。”说话的是站在对面病床边,正双手叉腰的范家婆娘,而本来站在她旁边的范丽,这时坐在窗户下面的沙发中,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双手护耳,尴尬得不想再听。
范丽毕竟年轻,还有年轻少女常见的羞耻心,但正因为年轻,她在家中几乎没有任何自主权,更没有任何发言权和建议权,每临大事,她能做的就是旁观。
李正一没有回答,满脸微笑地看着贾成义。在前世,李正一没有跟对方正式打过交道,不知道贾成义的具体性格如何。据短短交谈的几句来看,对方的性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貌似很随和,难道是假象?
这时外面有医生推门要进来,站在门口的林文星手一拦,把人家医生硬生生挡在外面,让他等会再来。医生探头见里面气氛紧张,也不想惹事,便一言不发地缩了回去。
其实在场所有人中,没有任何人知道贾成义心中的计较,上午在病房门口与李正一第一次会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与之双眼对视时,饱经风霜与世故锤炼的内心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心悸感。
贾成义出身农村,靠着计谋巧算,靠着谨小慎微,才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同样是混子出身的他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这二十年间,躲过了国家无数次严打,屡次建功的就是引以为傲能规避风险的敏锐嗅觉。
可以这么说,没有屡次建功的灵敏嗅觉,就没有如今的贾成义,或许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严打给扫落尘埃。
贾成义暗自叹息一声,所谓的蛇鼠一窝,说的恐怕就是女儿女婿这两口子,一辈子上不得台面,幸亏当初没有扶持他俩,否则还不知道给他惹下多少祸事。
不过毕竟是自己女儿女婿,说算了肯定不是个事,不知道的会认为他几十年的生涯全活狗身上去了。当然,完全听从女儿的意见,张口敲十万的竹杠,只怕对方立刻就会翻脸,所以只好顺势说:“赔个两三万吧。”
李正一脸色转冷,平静地说:“到底是两万还是三万。”
这时范家婆娘讨厌的尖嗓子又响起:“不行,十万赔偿费,一分都不能少。爸,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十万,必须要十万。”
“你抢钱啊,你这个泼妇。”旁边李老爹听得心烦气躁,忍不住出言怒斥,然后又把怒火烧到范成贵身上,“范成贵,你他娘的今天要是敢敲老子竹杠,我让你一家子都不得安宁。”
范成贵狠劲儿一上来,脖子一拧:“谁怕你,你再敢叽叽歪歪,老子死都不和解,你奈我何?”
“……”
第145章 竹杠()
贾成义没有理会旁边的争吵,他心里突然兴起一种怪异的错觉。李正一稚嫩而平静的面孔落在他的眼里,竟然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他在心中极度挣扎抗拒这种感觉,因为六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不允许他产生这种屈辱般的错觉。
“三万。”原本打算说低一点,却在开口时,因为抗拒直接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贾成义心里又涌起一种淡淡的不安感。
“爸……”范家两口子都急了。
“都住嘴。”贾成义严厉地盯着范家两口子。
李正一点点头:“好。”
这一下李老爹急了,这少年人答应得简单,可自家哪里拿得出三万块钱来,便嚷道:“怎么可能,这不是讹人吗,不行,不给。”
“李叔,你稍微等会,我去去就来,不用急,这钱不用你给。”李正一招呼门口的林文星,一起走了出去。
刚出病房门,林文星急忙问:“李哥,你真打算给他们三万吗?这明显就是敲你竹杠,你答应了就上当了。”
李正一边走边说:“那还能怎样?难道真让老三因为这点破事进去蹲一年?”
林文星说:“不至于吧,对方的伤情鉴定书肯定有猫腻,可以打官司,申请重新鉴定。”
“没用的,又不是轻微伤和重伤的区别,轻伤的结果很难推翻。”李正一叹息说,“刚才之所以跟他们强调重新鉴定这一点,无非是让他们觉得我们难缠,这样才有可能会退让一步,争取和解的机会。毕竟李老三打人在先,人家确实也受伤了,医生在模棱两可之间,用词完全就凭他们的意愿,很多时候,在伤情差别不大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鉴定都是没法推翻的。”
“草他娘的。”林文星直接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