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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情是安雪大桥垮塌事故。
襄宁市下辖县市中包含有安桥县和雪峰县,两县交界处有一条大河,名叫资水,资水属于眉江支流,流经多个县市。安雪大桥就修建在资水中段,连通安桥县与雪峰县。安雪大桥通车没多久就发生垮塌事故,据说死伤十几个人,被列为襄宁市重大安全交通事故。而安雪大桥的二级承包商中,就有宋飞章在内,事故发生后,引起市委市政府的重点关注,没人敢耍小手段,大大小小各级承包商全部栽了进去,宋飞章因此也被牵连,进去吃了两年牢饭,要不是舍财舍得及时,恐怕就不是两年能了事的。
第二件事情跟第一件事情有关联,涉及到宋飞章的个人私生活问题。主要是事故发生后,宋飞章包养的小三认为他已经没有足够的钱财再来供她挥霍,便带着私生子找上门来索要了一笔分手费,然后丢下两岁多的孩子扬长而去。至于后续如何发展,李正一就没有再去关注,他在牢里也没那个闲心去关注。
不道歉?
李正一呵呵一笑,你敢不道歉,我就让你提前不快活。
李正一挣脱束缚,凑到宋飞章耳边悄声说:“你情妇的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两个当事人能够听清楚,面对李正一的询问,宋飞章满脸笑容顿时僵住,他仿佛见鬼一样,神色突然大变,惊恐地望着李正一。在宋飞章心里,这件事情应该做得极其隐蔽,几乎没有被人知道的可能。
更何况,小三虽然年轻貌美,已经跟了他好几年,但那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没有让她怀孕。今年撒娇说想要一个孩子,经由他同意后,最近才怀上。刚刚怀上没多久的事情,李正一如何知道?
李正一继续说:“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宋飞章一副日了狗了的表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虽然心里极度怀疑李正一的言语,但心思深沉的他经过短暂的权衡利弊,迅速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在房间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宋飞章突然放下面子,亲自提起热水壶,倒上两杯茶水,又亲手递到李父李母手上,然后满脸堆笑说:“二哥二嫂,刚刚我们错了,不该骂你们威胁你们,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妹妹和妹夫这一回吧。”
李父李母直接懵圈,完全没弄明白宋飞章为何态度转变如此巨大。李母不敢相信地瞧着李父,看他如何表态,可李父比李母好不哪儿去,只管用眼珠子瞪着在一旁脸色冷峻的李正一。
其他人一起傻眼,包括宋飞章的老婆李玉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丈夫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刚刚她示意让步,本意是语气稍软,假意道歉一句就行,可不是这种奴颜婢膝的道歉方式。
李玉兰怒道:“你发神经呢?”
没想到宋飞章低喝一声:“你懂个屁。”
李玉兰顿时闭嘴不敢出声,她对丈夫的性格了解甚深,用这种语气严肃低喝时,代表着事情可能非常严重。只可惜李玉兰根本不知道,现在宋飞章眼里非常严重的事情,对她而言,却是奇耻大辱。
在场几人中,只有堂姐李丹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正一,她站在侧面,正好可以看到李正一快速说话的嘴型,隐约能猜出其中一点点内容。只不过毫无证据的事情,她没法明说,也不能求证。
李丹突然意识到,这个被周边亲朋好友邻里熟人评价为二流子二愣子的堂弟,恐怕并非众人所见的那么简单。或许所有人,甚至包括他的父母,全都被李正一从前的外在表象给迷惑了。
李丹对李正一或许不是很了解,但对姑父宋飞章却了解甚深,自从有记忆以来,何曾见过他在李家人面前低过头?哪一次春节拜年聚会不是高谈阔论目中无人?
能让宋飞章在一分钟之内放下面子和颜悦色地道歉,这个把柄可谓不小。李丹满含深意地盯着李正一,却见对方目无表情地盯住道歉的宋飞章,脸上毫无得意之色。
李正一其实也被宋飞章能屈能伸的态度惊住了,现在宋飞章在他心里的危险等级上升了两三个级别。如果说对方在被逼道歉时不情不愿傲慢无礼,他都认可,毕竟那才是正常态度,可现在对方如此放下身段,反而让他兴起莫名的警惕之心。
会咬人的狗不叫,会阴人的人不名。
在大伯一家的调解下,此事暂时揭过,下午五点开始烧纸钱纸物仪式,完事后见天色还早,李正一又让父亲带他上了一趟山,给爷爷上坟跪孝。一圈下来,直到晚上七点多,才身心疲惫地赶回家。
入夜,李家。
刚刚到家的李家三口还没来得及关门,又迎来了一个李父李母意料之外,却在李正一意料之中的人。
这个人就是白天被逼道歉的宋飞章。
见到宋飞章,两老都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堵住门外不许进屋,不管对方如何赔礼道歉都无济于事。
李正一直言不讳地说:“你赶紧走吧,我家不欢迎你,你那点破事,事实上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们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善茬,我懒得管。我的消息也是从外面听来的,别人如何传,我管不着。”
宋飞章的来意很明显,一方面是想问清楚事情的来源,另一方面是想堵住李正一的嘴,希望他别宣扬出去。此时见李家都不待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但听到李正一的话后,又很快强忍下去。他掏出一个信封,塞入李正一手中说:“正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当作今天给二哥二嫂的一点补偿费。”
李正一掂了一下信封,厚厚一扎钞票,颇有手感,从厚度和重量上来判断,金额绝对不会低于两万。这年代两万元可不是后世同等数额的两万可比,宋飞章为了堵住李正一的嘴巴,可谓下了血本。
只可惜,清楚宋飞章前世轨迹的李正一不可能去收这么一点贿赂。两三年之后,前世垮塌的安雪大桥事故一发,宋飞章百分之百会被牵连,现在收了他的钱,万一到时候被乱咬出来,以市委市政府强硬的处理态度,谁都没法落到好处。政府可不管你是不是被乱咬的,只要搭边的事情,无论是否靠谱,先查个底朝天再说。
前世很多富豪,其实并没有牵扯在大桥事故当中,却被当政莫名其妙地把老底掀掉。这世上,没有几个发家的富豪底子是干干净净的,被查出的富豪们,小瑕疵政府懒得管,一旦搂草打兔子查出大问题,那算你倒霉。
当然,正常情况下,即使收了钱,也没什么大事。但李正一前世见过太多的歪门邪道,鬼知道此刻站在面前的宋飞章有没有藏有其他目的?毕竟对方前来的原因是被威胁,并非心甘情愿之举。如果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摩,万一对方怀里揣个录音设备啥的,一收他就被动了。
这样的怀疑不过是李正一的腹黑心思,但谁敢保证没有这种可能性?无论概率多么小,只要有那么一丝丝可能,他就不能去冒这个险。
换做重生前,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李正一二话不说就收了。可是现在,李正一绝对不会去收,因为重生的自己,未来有无数种可能,自己都没法预测两三年后会是什么样的状况,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点黑款,去冒未来被兜底的风险,完全得不偿失,没有意义。另外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今天宋飞章能屈能伸的隐忍功夫让李正一高看了一眼,在他眼里,这种人最危险。
所以李正一面无表情把信封推回去,冷冰冰地说:“我家虽然穷,还不屑于用你家那点狗屁倒灶的事儿来要挟你。我李正一虽然是个混子,但绝不至于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毫无亲情观念。当然,李家也不想再认你们这样的亲戚,从今往后,你宋家是发家致富还是倒霉透顶,跟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只希望你们从此别再在我父母面前挑拨是非。否则,后果你们自负。”
宋飞章好似第一次认识李正一,盯着他看了良久,才一声不哼灰溜溜地狼狈而去。
第4章 记忆()
屋内,父亲坐在偏屋长凳上,就着橘黄色的灯光,正侧身低头卷着自家地里种的烟叶,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任由李正一在处理。李母坐在对面,正在用破碎的边角布料一层一层地糊千层底。
李正一第一次发现,原来记忆中的父母双亲是如此的苍老,望着父亲脸上深刻的皱纹,望着母亲未老先衰的容貌,想着前世的遗憾,想着今生的重逢,心中百感交集。
李父招手示意李正一坐下,然后严肃地问:“现在没外人在,过来说说,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几天时间不见踪影?”
面对父亲的追问,李正一没法回答,因为重生后,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昨天的记忆。现在记忆中所谓的昨天,是前世的昨天,曾经的往事,只有印象深刻的事件才会有完整的记忆,其他的都是零零散散的记忆点和画面。这些画面如果没有特定的条件触发,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可父亲的追问又不能不回答,无奈之下,李正一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一时半会没法回来。没有手机,你们当然联系不上,爷爷这事太突然,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
李父不好糊弄:“我在问你,到底去了哪?别给我打马虎眼,今天晚上如果不说清楚,你就免不了跪一晚上堂屋,你爷爷过世,你没有披麻戴孝哪怕一个晚上,正好补上。”
跪堂屋?
李正一莫名打了一个寒颤,这下开始着急,跪堂屋的滋味可不好受,记忆中前世做混混期间罚的不是一次两次,罚跪堂屋的可怕程度跟另一个混混家罚蹲小黑屋是一个级别,印象非常深刻。更关键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现在是前世四十岁的老男人思维,再被罚跪,心理上过不去这道坎。
无奈之下,李正一突然想到前世母亲的风湿病,一到阴雨天双腿关节就会酸麻软疼,非常难受。而在前世,他正好知道有一个偏方是治疗腿脚风湿病的良方,据说效果很不错。他之所以知道这个偏方,还跟Y国混混老大八爷的一个老相好有关。
李正一开始扯谎说:“我去了天门镇。”
“你去天门镇干什么?”李父很疑惑。
“去找一个偏方。”李正一朝李母看了一眼,“妈不是经常一到阴雨天气,腿脚关节就会痛疼难忍吗。几天前听人说天门镇有一户人家的偏方治疗风湿病效果很好,我就琢磨着去弄到手给妈治疗风湿病。”
李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这还是不久前那个脾气犟没长大的儿子吗?几天不见,变化太大,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了。
李父脸色有所缓和:“那些偏方你也相信?真有偏方,你也弄不到手,人家不会用来收钱治病吗?”
李正一说:“我看过偏方,也弄到手了,上面都是一些常见的中草药,再配一些其他补药,就算没效果,吃了也没害处,我们可以试试。”
李正一试着把前世记忆中的偏方背出来,两老见他背得有板有眼,不似做假,便信以为真。李母红了眼眶,她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的孝心,更重要的是对他的改变感到高兴。
这一晚,一家三口没聊多久,李正一就让父母快去休息,毕竟两老因为爷爷过世,身心皆疲,现在急需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