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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项明和金耳环被重重的咣当声吓得心脏一跳。被疤脸盯着的陈项明更是背脊发麻,生怕近在咫尺的疤脸脑子搭错,挥出一锤子。
好在疤脸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又继续咣当咣当地敲。
陈项明不敢再继续劝,生怕坏事。两人走出疤脸家的走廊,站在屋外,陈项明恨恨地跟疤脸说:“疤脸,你别给脸不要脸,总有你求人的时候,到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疤脸侧头盯着他,那眸子中看猎物一样的目光,让陈项明继续放狠话的欲望戛然而止,灰头土脸地忿忿而去。
世上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当初李正一不追究疤脸,这是双方利益的较量,疤脸并不会感激李正一。事后五百块钱的医药费是小钱,但李正一可以不给,给了就是施恩。在疤脸这种人心里,要么不接,接了就代表接受对方的好意,恩怨必须分明。
所以疤脸不接受陈项明的雇佣,甚至不惜恶了陈项明的心。
疤脸交恶陈项明后的第二天,李家废品收购站来了一个特殊的散户。
当李正一看到用担子挑着废品的疤脸时,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不能说李正一大惊小怪,主要是挑着担子的疤脸太违和。
当初疤脸凶神恶煞,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相向。这样一个别人看着心里就发寒的混子,谁能想到会挑着废品来卖?
至少李正一从来没有想象过,所以他很惊讶地问:“你这是……什么套路?”
疤脸很淡定地放下担子,从箩筐里往外搬废品,搬完后才看着李正一说:“卖废品。”
李正一问:“我是想问,你怎么改行了?”
疤脸说:“截胡截的。”
这是行话,李正一懂。截胡的意思,就是黑吃黑,没点本事是不敢随便截胡的。李正一这才仔细去看地上的东西,发现疤脸就弄来两样东西,一样是铜丝,另一样是铁,敲碎的细碎块的熟铁。
铜丝少说也有五六十公斤,铁少,估计有二三十斤。李正一心里暗想,疤脸这货力气不小,一百多斤的担子挑得跟玩似的。看来这家伙身体素质不错,否则上次那两棍子不可能几天时间就能好利索。
李正一问:“都是截的?”
疤脸不回答,就问要不要。
李正一是开废品收购站的,哪有上门的废品不要的道理。见疤脸不想说,就不再问,招呼远远观望的崔兴发过来帮忙上秤。
疤脸看到走过来的崔兴发,两只眼睛瞧着对方的大腿,估计心里还在念念不忘最后被补上的一棍子。
李正一和崔兴发先把铜丝抬到磅秤上,上了砝码,移动压杆砣,仔细地校正,然后李正一对旁边的疤脸说:“铜丝现在价格有点高,按15块一公斤收你的,我能赚你两块左右一公斤,没意见吧?”
疤脸说好。
李正一放平磅秤横杆,说:“你看看,62。5公斤。”
疤脸还是说好,接下来称完铁块,算账结账,一共998元。
李正一凑个整数,给了疤脸一千,然后随口问道:“你这是截了个变压器?”
疤脸见李正一看得出来,就说是,然后继续说:“家里还有百来斤变压器的钢圈,要不要?”
“要。”李正一哪有不要的道理,变压器钢圈都是硅钢,新硅钢很贵,废品也不便宜,应了后又笑着说,“你这生意做得比我好,多截几趟你就发了。”
疤脸沉默半晌说:“其实不算截胡,我给钱的。”
李正一问:“给了多少?”
疤脸说:“三百。”
李正一听得差点一口咬住舌头,重复问:“三百?”
疤脸点头。
第33章 春节()
李正一听得想掩面,尼玛三百收到这个变压器,跟不给钱截胡有什么区别?再加个零才是这个变压器真正的废品价值,纯利润高达1000%。
李正一心里忿忿不平地念叨,难道真的要心狠手辣腹黑才能发财?
疤脸可不管李正一如何念叨,他挑起担子,有些迟疑地说:“家里的钢圈不好弄,拎不动,你看能不能上门收购,或者帮我抬过来?价格可以在你正常收购价上压一点。”
李正一随口问道:“你家没人帮忙吗?”
疤脸又沉默半晌才回:“就一老人。”
李正一答应了,去后才发现两个人根本弄不动,起码有两百五到三百斤的重量。最后只好叫个三轮车拉回收购站,疤脸不想再过来,直接毛估重量按一百公斤卖给李正一。
临走时,疤脸才把昨天的事告诉李正一,说陈项明又另外找了混混,同时找到他,让他接活,自己没答应。
李正一笑着说:“我今天如果不上门来收购你的钢圈,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疤脸不理他,面无表情地说:“棚户区这边比较乱,我在这边说话还算有点作用,但不是绝对安全。不过我不接的活,其他混子一般也不会接。陈项明家有钱,在老工业区那边混得比较开,那边也有要钱不要命的混子,昨天找来的混混我不认识,被我吓退,看样子不像道上的人。”
疤脸平时惜字如金,今天难得说出一大堆话,让李正一感慨当初自己没放错人,这个人值得交往,不是翻脸无情之人。
李正一问:“你为何不接?”
疤脸说:“不想接。”
疤脸说的是实话,但李正一想问的是疤脸不想接的原因,可惜疤脸不说。
李正一看着疤脸,真诚地说:“谢谢你,你帮我挡一次灾,我欠你一个人情。”
2001年1月22日,襄宁市几家大型废品回收公司开始集中收货,李家的废品收购站自然在收货路线中,这次集中收货完毕,下次就是年后,二月底。
李家收购站积压的废品非常多,让废品回收公司的拉货司机和结算员完全无法置信,装车后结算资金,结算员发现,仅这一家收购站,就高达3万多的收货量。跟其他收购站几千上万的收货量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李父李母事后一算利润,发现利润高达一万二千余元,两老见此结果,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算错,又开始一个报数一个摁计算器,算来算去发现没错,利润实实在在高达一万二千余元。
后来还是李正一说了一席话,给两老解开疑惑,他说年前这一个月本来就是废品收购高峰期,再加上棚户区这边其他几家收购站不收利润低的废金属,导致散户们连利润高的废金属也不卖给他们。自己家收购站一开,算是掐着时间点捡了个便宜,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家几人欢天喜地,对前途充满信心。不过要说最高兴的人,恐怕不止李父李母,还有一个崔兴发。半途加入帮忙的崔兴发深得李父李母的欢心,干活勤快任劳任怨是他的标签。年底结完账,李父当场给崔兴发三百块钱,让他自主安排。一开始崔兴发不愿意收,毕竟半个月不到给三百块,相当于一个月七八百的工资,这个工资水平跃居襄宁市前列。最后拗不过李母,只好收下,并且特意让他休息一天,嘱咐李正一带他去襄宁市转转,把身上的几件衣服换掉。
奉命而去的李正一和崔兴发两人在襄宁市瞎逛了大半天,从头到脚购置一整套,让崔兴发焕然一新。乐得崔兴发回家路上一直咧嘴发笑,让李正一不得不跟他保持一定距离,免得一同承受旁人或鄙视或好奇或探寻的目光。
回到收购站,李家几人一起打点行李,准备回老家莫公乡过春节。好好地过完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明年才是原始积累最重要的一年。
这个春节李家有四个人,包括一直在废品收购站干活的崔兴发。往年春节,崔兴发要么没有去处,要么随便在哪个混混家将就一天。今年春节,崔兴发过得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开心,他兜里揣着李母给他单独发的厚厚的红包,全身上下穿着焕然一新的新年衣服。一直以来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孤儿,终于在李家的这个春节里,找到了一直苦苦寻觅的家的感觉。
新年过后,春节里的互动无非就是亲朋好友间互相走亲戚拜新年。李正一除去大伯家和外婆家拜新年之外,其他地方一概没去。剩下的姑姑、小姨等,都看不起穷困的李家,上门拜年,基本上就是送脸上门给人打,何必自讨没趣。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春节,姑父宋飞章破天荒第一次来到李家,说要给二哥二嫂拜年,却被李父授意,让李正一直接给轰了出去。
李正一对宋飞章的来意一清二楚,但他不想跟对方有什么瓜葛,所以李父示意后,他就丝毫没给对方留面子。
春节期间,还有两件事情让李正一感触很深,再一次体会到钱的重要性。
第一件就是春节闲在家中,李母托人又开始给他相对象。李正一不想去,觉得相亲不靠谱,后来拗不过李母的横眉冷对,只好应付式地去了一次。没想到仅有的一次相亲,还被女方奚落一顿,对方称李家做什么她不管,但李正一不能做一个收破烂的,这是不务正业。女方拂袖而去,李正一也乐得清静,打道回府。
第二件事是李正一和崔兴发节后去了一趟莫公乡街上,找林文星和李勇聚了一次,四人跟以前一样抽烟喝酒吹牛说大话。不过李正一发现以前意气风发的林文星和李勇,在崔兴发发烟时,眼睛盯着精品香烟流露出一丝羡慕。再轮到他们发烟时,遮遮掩掩犹犹豫豫,很明显觉得手头的杂牌香烟让他们面子上过不去。崔兴发的精品是过年特意买来图个快乐的红芙蓉,并非有意炫耀,但在两个混混眼里,感受完全不一样,他们觉得曾经依靠他们混日子的崔老四跟着李哥才混上一个月,却混得比他们好很多,不由再一次仔细考虑起李正一曾经提过的建议。
另外,李正一春节期间特意找到罗伟,问他年后是否愿意去襄宁市混日子。罗伟没有立即答应,只说到时再说,李正一知道不可能凭着只言片语收服罗伟,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两人一起喝完两瓶啤酒,李正一便不再喝,临走时留下五百块钱,同时告诉罗伟,让他初十之前务必到襄宁市来找他一趟,有事情请他帮忙,这钱是定金。
第34章 再启()
初六一过,李家集体回到襄宁市棚户区,废品收购站重新开业。节后半月左右基本上没什么生意,全窝在家中过春节,但也有勤劳的散户在家闲不住,这些散户只要出门,因为没人抢生意,几乎每一个都是挑肥拣瘦满载而归。
2001年2月1日,农历大年初九。
这一天,罗伟来到了废品收购站。
没有太多的客套,李正一直接把自己想要办的事情告诉罗伟,罗伟得知需要跟踪的目标人物中有青云区副区长时,当场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李哥你开玩笑呢,我一个小混混去跟踪人家副区长,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李正一也觉得不太靠谱,只是他对罗伟的期望很高,所以才一并说了。这时只好退而求其次,问他:“那冶炼厂的陈总呢?”
罗伟考虑一会说:“这个可以试试,不过难度不小。”
李正一不信说:“怎么会?在莫公乡你拍人家干活的照片你都能搞定,跟踪一个破落老总而已,你有啥难度?”
罗伟叫屈说:“李哥,莫公乡是莫公乡,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