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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不懂,莫非过几年就看懂了?或者过几年那个古玩斋来了高手坐镇,这才辨认出观音像的真身?这也说不过去,黄文斌一连去了十几家卖古董的,总不可能一个高手都没有吧?
忽然间黄文斌想起了一个细节,刘德给他吹嘘过,2008年的时候,他不小心把观音像摔了一下,蹦了一个很小的角。如果不是破损了,那就不是七万,起码上十万了。摔一次反而更值钱?莫非……黄文斌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翻出工具盒,拿出一块砂纸,黄文斌仔细的打磨起来。只擦了两下,黑色的部分就消退了下去,露出里面美丽的金黄色。仔细一看,黑色其实只是一层皮,小心一些的话,甚至都可以撕开。
以前黄文斌对古董没什么认识,连皮毛都算不上,但也知道古董那当然是越旧越好,不能随便清洗。可是这个观音像的情况不同,被火烧过,谁都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卖不出价钱,还是全洗了去吧。
花了足足一个小时,黄文斌总算是外面那层黑壳给弄干净了。观音像大变样,原来黑乎乎的一片,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这是观音。现在通体金黄,隐隐散发着光芒,精细的雕工也显露了出来,一看就是很值钱的样子。
这一次黄文斌留了个心眼,避开了那些已经去过的店铺,找了两圈,挑了个不起眼的小店走了进去。里面也是一个胖子,长得和古玩斋那个胖子却是截然不同,一脸十分肃穆,看着黄文斌在店里转,愣是不上来打招呼。
“你好。”黄文斌只好主动上前。
“您好,看好什么东西了吗?”他问,“我们这儿什么都有,都是真品,可别嫌贵,货真价实。”
黄文斌瞪了他一眼,这么说好像看死了黄文斌买不起古董一样。事实上嘛……黄文斌还真买不起。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发达了,一定要买一屋子的古董,专门在这个死胖子的左右附近买,就是不跟他买,馋死他。
“我有个东西想请你看看。”黄文斌把装着观音像的木盒拿了出来。盒子一打开,黄文斌就听到这个死胖子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有戏,“这是我家祖传的金丝楠阴沉木观音像,想来看看值多少钱。”
“您这个不算阴沉木,只能算硅化木,值多少钱可不好说。”死胖子先拿着手电筒找了半天,又用放大镜等家伙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脸色越是热络,“古董这玩意儿,碰上喜欢的,那是百八十万都不出奇。要是没有喜欢的,那就只能按照市价了。撇姓陈,耳东陈,大伙都叫我陈胖子,您贵姓?”
“免贵姓黄。”黄文斌说,“这个是我祖传的东西,价钱不好我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价钱好商量,我们先来看看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陈胖子说,“您知道这观音的来历吗?”
“祖上传下来的啊!”黄文斌理所当然的说。
“您祖上是怎么得来的呢?”陈胖子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
“也就是没有传承,这没有传承的东西,价值方面就不免打了折扣。”陈胖子说。
“我这可是明朝的东西,我就不信所有古董的传承都清清楚楚。你这是骗我不懂吧?”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去找别家。”
“您别着急嘛,这世界上的古董,那当然是有传承的少,没传承的多。可我这也不是存心压价,没传承的的确比不上有传承的,到哪儿都是这个理。”陈胖子赔笑说,“您说这是明朝的,看着可实在是太新了。”
“我们家保存得好。”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黄兄弟,不是我说,古董这东西啊,您保存再小心,也不可能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留下。”陈胖子说,“尤其是佛像,那都是要供奉的,烟熏火燎,怎么可能一点包浆都没有。恕我直言,您这送子观音,别说明朝了,民国都没这么新的,看着简直就像新出炉一样。”
“那你还罗嗦什么,信不过就不要买嘛。”黄文斌也没法子反驳,这个观音先是被火烧过,又刮了那层烧焦的外壳,看起来的确就是新的一样,“我去找别人好了,总不能一条古董街全都瞎了眼。”
“您别着急啊,”陈胖子连忙拉着黄文斌不让他走,“可是看刀法和用料,倒是明朝的没错……”遮遮掩掩半天之后,他终于下了结论,“其实您这是土里的货吧?”
“土里的货?什么土里的货?”黄文斌没听懂。
“您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吧?”陈胖子图穷匕见,“盗坟掘墓,这可是犯法的!”
“我都跟你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了。”黄文斌又好气又好笑,“什么盗坟掘墓啊。”他也不耐烦再说,把观音塞回盒子里就准备走人。到这家店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知道了这是送子观音。
陈胖子仔细看黄文斌的脸色,觉得他是真的不怕,只好放软了口气,“好好,我也不问你这东西怎么来的了,您想卖多少钱呢?”
“这东西?”黄文斌迟疑了一下,原本卖了7万,不过那崩了角的,要是完好的话应该是十万以上。要是叫少了,恐怕会吃亏,为了保险起见,黄文斌干脆来个狮子大开口,“起码一百万吧。”
“一百万?大哥你这也太不切实际了吧。”陈胖子哈哈大笑。
黄文斌也不管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被人笑几声又不会少一块肉,和钱比起来,脸算什么东西。
陈胖子笑了好一会儿,看黄文斌没反应,只好自己闭嘴,“您看看您这观音像,虽然说品相完好,可实在是太新了。不是很多人愿意冒险的。我是跟黄大哥您有缘,才这么奋不顾身。要是别人,我才不冒险呢。一口价,二十万,要您就留下,不要就算了吧。”
“二十万?”黄文斌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居然能够拿到这个数。表面上他不动声色,还皱了皱眉,“二十万能干什么啊,连房子都买不到。”
“二十万买不到房子?您要买多大的?”陈胖子吃了一惊。
黄文斌才想起来,现在是2006年,不是2013年,房价低着呢。这三线小城,除了几个超高级的小区以外,一般的价格是2000多一平,20万可以买90几平了。要是接受住稍远一点,一百二三十平都没问题。
第4章 . 换了()
“我家人多,到时候结婚生孩子,一百多平的肯定住不下,起码要四房两厅才行。”黄文斌硬着头皮说。
“四房两厅那也用不着一百万啊。”陈胖子说,“我一个朋友,前几天才买了个160平的大房,才四十多万呢,加上税费也不足五十万。黄大哥,你这个送子观音,二十万已经顶天了。我们省城这么多玩古董的,要是有一个人出价高过二十万,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黄文斌当然不会相信,做生意的人,诅咒发誓比放屁还容易。再说几十万的生意,再怎么也得问多几个人。“还是算了吧,我放多几年,现在古董升值很厉害呢。”黄文斌说,“起码要放到能买大房子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古董升值虽然快,房子升值更是像坐了火箭一样。要是现在能够弄到一大笔钱,拿去买房子,等2011,2012年房市高峰的时候卖出去,那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哎,那我就再吃点亏好了。”陈胖子摇头叹气,“谁叫我家老爷子总教我吃亏就是占便宜呢。我在春风路那边有个房子,很大,六房三厅,就和你换了这个送子观音吧。”
“春风路?”黄文斌立即就反应过来,“那不是一市场旁边吗?一市场都要拆迁了,你这不是吃亏,是在坑我啊。”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一拆迁就发财的说法,06年的时候,省城的开发商们都处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价格有多低压多低,手段哪样下作用哪样。一市场这儿市价是2000多一平米,开发商只肯出1500,也不肯给人原地回迁,所以怎么也谈不拢。
不过到了2011年,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上头讲究和谐,各处媒体都盯着,闹出事情来,从街道、区、一直到市里,主管的官员全都要倒霉。那时候一市场周围的楼价大约是两万块钱一平米,最终拆迁的价格是两万五千一平米。
六房三厅的话,怎么也有200平吧,两万五一平,那就是500万。等于中了一次彩票头奖。只要把这个房子拿下来,房产公司来拆迁的时候坚决不签约,等到2011年的时候,就发了大财。
“没有啊,我那房子在一市场旁边,不在拆迁范围内。”陈胖子叫屈说,“再说了,那边拆迁再怎么也得2000块钱一平吧,我那房子虽然破旧了些,可面积挺大的,要是把院子算上,得300平了,那可是60万啊!”
“拉倒吧,怎么可能2000块钱一平。”黄文斌知道得很清楚,第一次征收的价格只有1200,被人抗议了以后加了300,也才1500。“再说你那院子有房产证土地证吗?”黄文斌再问。
“那当然没有了。”陈胖子说,“一市场那老区,怎么可能全有证呢。”
“有证的部分是多少平?”黄文斌又问。
“恩……200平左右吧。”陈胖子心虚的说。
“那到底是多少啊!”黄文斌气势上去了,“别跟我左右,给我一个确实的数字!”
“190平。”陈胖子只好实话实说。
“1000块钱一平,190平那才19万啊,你还不是坑我?”黄文斌摇头。
其实也没这么严格,按照法律来说,没证的地那都是违建,不但没钱赔,还得罚款呢。可不讲和谐的时候,开发商不管法律愣是压低价钱;讲和谐的时候,也不能怪住户也把法律当屁。
一市场实际拆迁的时候,别说柴房窝棚,就是没天面的院子,只要上面铺了水泥就得算面积。房子是两万五一平,这些没证的便宜一些,只要两万块钱。
“哪能一千块钱一平啊,起码1800,附近的房子可都2500以上了。那房地产公司再黑心,也不可能出一千块钱啊。”陈胖子说,“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补两万块钱,就算是两清了。”
“两万?太少了”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先去看看你的房子。”
陈胖子的房子就在一市场旁边,是老棉纺厂的职工家属楼,上面不知道住了多少人,一楼就是陈胖子的房子。旁边圈了老大一块地做院子,上面杂草丛生。房子本身也是旧得要死,倒是挺干净的,里面一点家具都没有。
“你这有190吗?”黄文斌撇嘴说。这房子的确是六房三厅没错,不过都是小房小厅,厅里摆着个30寸的电视,看着已经觉得刺眼了,房间更不用说,放了床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连张凳子都摆不下。
“不止,房产证是190,其实210都不止。”陈胖子说,“就是格局差了点,只要重新装修一下,住着很舒服的。你看我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呢,拿来种菜的话,足够自己吃了,都不用买。要是不喜欢种菜,种些花花草草也很好。”
“舒服什么啊,风一吹再大的房子也没法子舒服。”黄文斌说。一市场是省城最大的农贸市场之一。鸡鸭鱼肉青菜萝卜什么的也不说了,还有现场杀牛杀羊的。风吹过来混合着血腥的臭气能把人熏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