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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提出的要求,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有那个义务要告诉你这些事情吗?”陆斯恩莫名其妙地扶了扶他的高顶帽子,在森林里戴着这样的帽子骑马,可不是一件容易保持风度的事情。
树枝拨开了雅兰斯夫人一直系在胸前的披肩,露出因为特制束胸衣挤压得特别高耸挺拔地大半个**。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森林里是一抹鲜艳的亮色。因为她激动的情绪,束胸衣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地呈现出一种绷紧到要裂开的痕迹。那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定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恶魔!你是个恶魔!”雅兰斯夫人的眼角淌出泪水,她很后悔原来为什么没有咬掉他的嘴唇,让他无法再露出那种看似温柔实则冷漠地笑容。
“嗳,雅兰斯夫人,你原来是叫我希罗,那可是恶魔地死敌。”陆斯恩摇头表示拒绝接受雅兰斯夫人的称呼。“你为什么还要叫我雅兰斯夫人?你不是已经完成了你需要交易地事情吗?雅兰斯家族已经消失了。”雅兰斯夫人讥讽地笑了起来,她的眼角还有泪水,这让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地呈现出一种惹人怜惜的模样。
“我记得你说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称呼你为玛吉露达,你也希望我还是叫你雅兰斯夫人。”陆斯恩又解释道,女人有时候能够记住你十年前在哪个花园靠哪个方向的角落的哪棵棕桐树下牵着的是她的左手还是右手,但有时候她们偏偏又很容易遗忘那些对她们不利的事情。
雅兰斯夫人也有这样地习惯。
“我没有这样说过。”雅兰斯夫人拒绝承认,“但是我会坚持这个姓氏。”
“这是一种很有勇气的表现,当然这也是你的自由。”陆斯恩不以为然,他能够理解雅兰斯夫人的心情,有些愧疚吧。所以想让这个家族留下一点痕迹,却无关什么深厚的感情之类的东西。
雅兰斯夫人即使会在陆斯恩地帮助下脱罪,但她如果坚持雅兰斯这个姓氏,只怕谨小慎微的伦德贵族们不会再有一个安瑟尔这样的男人愿意娶她了。
哪怕只是情人,但是一个能和曾经被圣格吉尔教廷打压的雅兰斯家族扯上关系的女人,也不会被接受。陆斯恩无意去干扰雅兰斯夫人的决定。或者说他觉得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
伯德纹马前行的度不快,但依然在不长的时间里深入了森林。
不同于森林外围树木地高大繁密,森林深处那些参天巨树反而越来越少,低矮的灌木丛开始增多,偶尔可见潺潺的溪流在伯德纹马地脚下淌过。
这些溪水散着热气腾腾的雾,堆砌在小溪中的卵石上爬着矮小的青藤和在石缝间挤出来的细苗,那是森林动物排泄物滋养出来的绿色生命,因为来自温泉的溪水温度适宜,却也让这些种子颠倒时节地在冬日芽。
雅兰斯夫人的眼神空洞地失去了焦距。茫然地看着森林中处处不同的景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陆斯恩,“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在警务部没有撤去对雅兰斯夫人羁押地通告之前。雅兰斯夫人并不具备合法进入伦德的身份,更何况她在戈蒂斯堡杀掉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可都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这种罪名绝不是雅兰斯夫人能够承担起的。
雅兰斯夫人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因为一个被扭曲了的仇恨种子生根芽之后,结下了苦涩难噎的果实,她没有办法再亲自打扫湘夏丽舍,没有机会再享受讲台下学生们崇拜仰慕的眼神,更不能向往常一样在固定的日子去茶餐厅里享受美味的下午茶点。
现在怎么办?陆斯恩会帮助她洗脱这些罪名吗?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正地恶魔,她不指望他会像普通男人那样同情她的遭遇,对她心生怜悯。
这个男人只做交易,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是可以交给他的?
“你能够去的地方不多,我带你去你可以去的地方,那只松鼠告诉我,再往前一点,就是现在你应该去的地方。”陆斯恩随手一指,森林里迷雾弥漫。树影沉沉,雅兰斯夫人也无从得知他指的到底是东西南北哪个方向。
水声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一些溪水完全在枯叶下流淌,森林里并没有固定的路径,陆斯恩似乎也只是随着伯德纹马前行,并没有固定的方向,绝大多数地方伯德纹马都可以自行寻路,有些地方却需要陆斯恩拔剑劈开道路,一路行来。陆斯恩所说地“再往前一点”遥遥无期。当他最后一次说这句话时,暮色已经越过多米尼克大陆樱兰罗海峡。来到了樱兰罗帝国,覆盖了森林地天空。
夜色来临之后,森林中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许多,雅兰斯夫人不禁紧了紧披肩,抱着胳膊,她想像原来那样被他抱着,却又再也无法抛开脸面和自尊做这样地事情了。当伯德纹马绕过一颗在森林深处罕见的巨大红杉之后,雅兰斯夫人惊讶地现马蹄落在了一条虽然不宽敞但绝对是人工开拓的小路上,难道那传闻广袤无垠的森林就这样被穿越了?
“这座森林的众多传说和诡异事情并非无因,都是因为这座旅店,它被称为亡命徒,流盗,劫匪的避难所。”陆斯恩拉住了马,远远地指着沉在迷雾中透出点点混光的一栋似乎不小的建筑物。
“避难所?”雅兰斯夫人黯然,难道她竟然也沦落成亡命徒,流盗,劫匪这样让人憎恶的存在了吗?
以她曾经的生活环境和接触的人来对比,她完全无法相信和这些人相处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些日子你可以停留在这里。不要害怕,在这座旅店里,任何人都可以做他想做地事情,没有人干扰,但也没有谁可以在旅店里对其他人为所欲为,更不能伤害他人。除了他们的服饰没有品味。言行粗鄙,他们会像一位绅士一样对你欣赏却保持距离……当然前提是你拒绝他们献殷勤。”陆斯恩抱着雅兰斯夫人跳下马,朝着旅店走去。
一落地,雅兰斯夫人就马上推开了陆斯恩的手臂,宣示着她的不满,可惜她没有勇气拒绝陆斯恩的所有帮助。
雅兰斯夫人绝不会接受这些人来献殷勤,她奇怪而警惕地看着陆斯恩,“怎么会有这种地方,专门接待亡命徒。流盗劫匪的旅店?”
“西里尔区大贵族地生活,对你来说遥不可及。埃尔罗伊宫是你无法接触到的另外一个世界,你不知道黎多瑙圣母院下的潮湿监狱。你原本也不知道戈蒂斯堡的鲁瓦西,这和你不知道铃木森林里的旅店一样。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流盗劫匪的世界,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不允许新崛起的贵族在他们的庄园附近新建寓所,埃尔罗伊宫不会在洛德大帝钟楼上飘扬圣伯多禄教廷旗帜,任何一个世界都有它们独特地规则和存在意义。”陆斯恩走到旅店门外,这是一座用森林中随处可见的榉树修建的木结构两层旅店,粗犷随意地建造在这里,谈不上任何艺术风格,但结实地让人十分安心。
旅店门在片刻后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清瘦的少年,他有一双在暮色中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雅兰斯夫人,明显地呆滞了片刻,显然没有想到有一个贵夫人打扮的女人闯进这里。
他又看了一眼陆斯恩,海盗倒是和亡命徒有很多共同语言,几乎就是一类人,但陆斯恩的打扮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一名真正的海盗。
少年只觉得陆斯恩和雅兰斯夫人是一对十分般配的贵族男女。他没有说什么,半响之后把目光收回来。那双光的眼睛黯淡下去,懒洋洋地道:“是要过夜吗?一个银币一晚上,晚餐有免费地,但也有收费的,要菜单吗?”
“要一个房间,再准备菜单。”陆斯恩看着身旁有些畏缩的雅兰斯夫人,她的脸上和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表情,仿佛是抑制着恐惧和兴奋怪异结合的心情。
陆斯恩脱下外套,取下帽子。走进了旅店。吩咐了一名穿着破旧燕尾服大概是侍者的男人去为伯德纹马准备一些饲料,他随意地点了点头。旅店厅堂里只有三个客人,一个满脸刀疤显得面目狰狞的壮汉正在独自喝酒,一对双胞胎兄弟无聊地玩着猜牌的游戏,看到雅兰斯夫人,这队兄弟眼睛一亮,大声地吹着口哨,说着带着浓重口音地斯兰罗话,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明白,一阵喧哗之后又开始玩他们的牌,并没有过来骚扰雅兰斯夫人。
正如陆斯恩所说,这里的人彼此互不干扰,他们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管,他们也不能做会干扰到别人的事情,雅兰斯夫人虽然没有彻底放心下来,但也稍稍安心了。
只是她在听到陆斯恩对那少年的吩咐后,却又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一个房间?
这意味着什么,是他准备离去让她独自一人留在这个陌生而可怕的地方,还是说他要留在这里和她同住一个房间?
这两种可能,雅兰斯夫人都不希望出现,但这显然是陆斯恩最有可能的两种选择。
第一百五十九章 父亲和女儿()
陆斯恩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点毋庸置疑。
他有一个最优雅绅士的风度,他会像父亲一样让人安心,他比最优秀的仆人更细心,他像最体贴的情人一样温柔,他还会在嘴角翘起的弧度里勾上一丝恶魔的诱惑,这样的男人,雅兰斯夫人在心底里很愿意和他生点什么事情。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能否实现雅兰斯夫人并不在意,因为这个男人和她有年龄的差距,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因为这个男人并不在乎她,因为这个男人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更因为雅兰斯夫人觉得这个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雅兰斯夫人用《勇士》这部小说勾勒出她最理想的情人英雄希罗,陆斯恩不是这样的英雄,他即使做出一个英勇的骑士那样的事情,依然会让她感觉他只是因为他自己的一些无聊的恶趣味,无关正义,道德,精神,荣誉。
走进旅店,雅兰斯夫人默默祈祷着陆斯恩既不会把她独自丢在这里,也不会和她同一个房间在这里住下去。
旅店里的那个消瘦的少年突然敲响了酒柜前的大钟,他看了看陆斯恩,望向二楼廊道上走出门口的一个老头。
老头的名字叫普佐,他是这家旅店真正的主人,他只有每年冬季才来到这里,这时候那个名叫佛列特的少年就会告诉他旅店里来了一些什么人,有哪些人会愿意跟着他在他手下做事。
同事也报告一些可疑的人,是否需要做好除掉他们的准备。
少年佛列特觉得这一对打扮得像贵族一样的男女,十分可疑,他们会给旅店带来麻烦。
旅店只收留亡命徒,流盗,劫匪这类人物,这些人虽然桀骜不驯又没有什么道德和人格上的拘束,但他们经常只是孤家寡人,死或者活。消失或者存在,都不会给旅店带来麻烦。
那种很有身份和来头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往往会让帝国出动巡骑警甚至大量的骑士因为各种目的而搜捕他们,顺便也把这家旅店里的人给杀个干净以剿匪之名。
普佐并不接受佛列特关于驱赶这两个人地建议。他觉得佛列特只是看上了那个男人花哨讲究地衣服。这个年纪地少年都喜欢这种东西。尤其是那把佩剑。这是有钱也难以弄到手地贵族专属佩剑。
普佐在旅店里愿意公平对待每一个人。不管他们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