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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没有理她,这个女人,就像奥斯瓦尔多歌剧《三月女王》中的女王角色,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在帝国没落。她地身边再也没有臣服的臣民时,她依然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留下一句唯心的经典台词:“我是王,整个世界的王,即使你们都背叛了我,我依然统治着我。”
近乎疯癫的女人,这是罗秀对潘娜普洛伯爵的印象。
纱麦菲尔没有在意罗秀比自己更冷漠地态度,她短裙下的树枝也被风吹的抖动起来,“陆斯恩。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只是我的仆人。”罗秀终于说了一句话,她有些奇怪这位伯爵对陆斯恩的推崇,她和陆斯恩一起长大,如果陆斯恩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位伯爵,自己多少应该会有些印象。
一个远在蓝斯大草原长大的女伯爵,会和夏洛特庄园里的一位侍从官亲近熟悉。却不认识侍从官服侍地主人。这也太奇怪了。
“无知者无畏,天国之上。深渊地狱之下,也没有谁有足够的底气认为他是谁的仆人。”纱麦菲尔看到罗秀的泪水,终究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眼泪这种奢侈的东西,也可以随便流下。
“你说话总是很奇怪。他是我的仆人,和天国地狱什么地都没有关系,这是他自己认可地身份,难道还需要旁人来指点?”罗秀似乎收敛了那份短暂的脆弱情绪,“陆斯恩是我地仆人,不需要任何的指手画脚。”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表现的那么有信心,你就不会这样强调了。”纱麦菲尔及臀的线缠绕着水梧桐树上枯瘦的枝干,凌乱如鬼魅,她的声音在夜中有着这样的诡异,“你一直认为,陆斯恩是你一个人的陆斯恩,他是属于你的陆斯恩。当他慢慢地脱离你的生活时,你不习惯,你不愿意,你不安心,你心慌意乱,所以当他在没有和你告别,只留下一封信时,你甚至没有看到信的内容,他仿佛就这么突然消失,就算知道他会回来,却依然让你觉得,他不再只是安静地站在你身后,他也会像影子一样,在黑夜中消失,你看不到。”
“人类的书籍,最适合了解人心。”纱麦菲尔有些凄凉味道的声音继续响起:“陆斯恩让我了解人心,才能和他同行。但当我了解越来越多的人心时,我越来越觉得,人心只是一些杂乱无聊的情绪。”
罗秀在夜色中安静,她的侧影有着夜的魅力,孤寂冷清。
“你刚才在找陆斯恩的信?我没有看,但我知道在哪里。”纱麦菲尔从水梧桐树上跳了过来,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像飘荡的纸片,落在罗秀的身前。
罗秀回过神来,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绝不会认同潘娜普洛伯爵的那番话,但她依然觉得,如果看了那封信,或者会让自己安心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安,没有任何理由的燥乱。
“你想怎么样?”罗秀不会认为这位一直看自己不怎么舒服的女伯爵,会好心地告诉自己信在什么地方。
“答应帮我一个忙。”纱麦菲尔看着罗秀,她薄弱的身体应该楚楚可怜。但那精致到完全不带人气地脸蛋上,却有着和罗秀同样的骄傲,显然让她开口恳求帮助。是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
“说。”罗秀惜字如金,正如眼前地女伯爵一样,罗秀很少会给别人提条件的机会。
“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正如同所有的贵族一样,一个传统的名门领主,来到伦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宴席需要参加,过几天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吧。”纱麦菲尔要和罗秀一起去,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她怕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无聊的心情,不小心把他们全杀了。
这样的事情。纱麦菲尔做完之后甚至不会记得,但会让陆斯恩不满,他已经不是一次二次地提醒她,如果想要他这位骑士亲吻潘娜普洛伯爵的指尖,就必须尽量地遵守俗世地规则。
罗秀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这位女伯爵会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据说一个什么家族的一只什么也会参加,好像是我的未婚夫。”纱麦菲尔剥着榛子壳,“如果那天他和我说话,我就杀了他,你不要主动告诉陆斯恩我做了这种事情,虽然我从来不向他隐瞒什么。”
罗秀有些惊讶地看着纱麦菲尔,她知道这位女伯爵没有开玩笑的爱好。
她只是觉得这位女伯爵地气焰甚至会压倒加布里尔三世陛下。
飞马家族不是什么小家族。放到西里尔区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贵族,能够和这种家族联姻的,也需要同样的地位和实力,但潘娜普洛伯爵不只不记得自己未婚夫的名字,甚至对未婚夫家族的姓氏也没有印象,还会因为未婚夫和自己说一句话,就要杀了他!
就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不可能毫无理由随随便便地杀一位贵族。
“有问题吗?”纱麦菲尔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到罗秀露出讶异地神色。不由得嗤了一声:“蝼蚁就是蝼蚁,只能够理解蝼蚁。”
“算了,我不杀就是了,你答应了吧?”纱麦菲尔不耐烦地道,她显然误解了罗秀的表情,认为她是害怕自己真的杀人。
“你做什么我才不在乎。我答应了。”罗秀伸出手。“现在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我只是说我知道信在哪里,又没有说信在我这里。”纱麦菲尔轻哼着。“下午刮风,吹到阳台下了,在那片蔓藤中。”
罗秀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那片在黑夜中犹如蛰兽一般的蔓藤。
“你不去拿?”纱麦菲尔奇怪地道。
“我已经答应明天和你去参加晚宴了,现在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吧?”罗秀总觉得自己被这位小女孩伯爵逗弄了,让她有些忿怒。
纱麦菲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你不就是想等我走了以后再去拿吗?虚伪,无聊,浅薄的女人,我才没空嘲笑你。”
说完,纱麦菲尔依然无视门窗地跳下阳台离开,罗秀觉得,如果不是陆斯恩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不知道好好走路。
罗秀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这还不算嘲笑?
但事实上,正如纱麦菲尔所猜测的,罗秀在阳台上站了一会,确认了潘娜普洛伯爵没有躲在哪个角落等待讥讽自己,才跑下去在蔓藤间找到了陆斯恩留下的信。
“小姐,在你最忠诚的仆人离开地时间里,请经常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一起。”
整洁的信札上,留着陆斯恩干净雅致的字体,只有这么一句话。
陆斯恩!罗秀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疯了,就为了这么一封信的一句话。
罗秀从未如此生气过。放第二章刚刚被我砍掉一半。
第八章 伊登()
离开卢顿往北,经过凯尔斯城,这座在街头随处可见卖艺乐者的城市,因为前文艺时代的大音乐家奥狄斯而闻名。
奥狄斯这位在六岁就完成了三只小圆舞曲和一只快板的天才,他在凯尔斯城托德大街18号的故居每年都会引来无数游人的参观。
但另一位六岁完成了《恶魔的颤音协奏曲》,难度媲美塔利音乐大师帕格尼斯巅峰作品《二十四随想曲》的天才,自然不会对小圆舞曲和快板天才的故居表示半点兴趣。
陆斯恩只是在穿城而过时看了一眼奥狄斯的两层小别墅,据说这里曾经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最优秀的音乐人才聚集的地方,但陆斯恩也知道,身患妥瑞氏症的奥狄斯在这座小别墅里,给他的堂妹写带许多猥亵词语的信件,并且会用“又老又年轻的猪尾巴”作为下款。
人类的天才有时候很有限,一旦越了常人,那就意味着会有些疯癫痴狂。
凯尔斯城再往北,会经过南危普顿,在樱兰罗行省靠近铁兰罗行省的边界城市库温短暂地停留了一天,这里的一个博物馆据说收藏了一位遇难天使的尸体。
陆斯恩坐着菲兹捷勒家族的马车,担任车夫的是菲兹捷勒的家族骑士巴尔克,巴尔克告诉陆斯恩,这个博物馆还是不要去参观了,如果陆斯恩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一定会烧了这个博物馆。
陆斯恩微笑着表示自己虽然虔诚地信仰始祖。但更是一位理智地信徒,并不会被狂热的宗教信仰左右。
来到这个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库温的博物馆,陆斯恩也十分惊讶地现了这个遇难天使的尸体,居然是当地人在城外的密林里抓住的一只白猴,背上被插了一对家养大白鹅的翅膀,然后制作成的标本。
库温的人们就是这样有暇而且很具备幽默才能,虽然他们为此付出了博物馆每年都会被烧毁数次地代价,但他们乐此不彼,这次是白猴。下次也许他们就会扎个稻草人插上鹅翅膀,继续欺骗那些好奇的人。
离开库温,沿着前往伊登的商道,经过坎布里亚河,这条河流是普雷斯特特山脉的支脉坎布里亚山脉上的雪水融化而成,比不上伊苏河这样浩荡广博,却有着精致流水的味道。穿过了沼泽和数不清的小湖泊,成为樱兰罗帝国两个大行省地天然分界线。
河南岸的人们热衷于在沼泽和芦苇丛里抓捕肥美的水鱼和炉鹫,而河北岸的人们却在忙碌着秋收,铁兰罗行省的人们不同于樱兰罗行省人们的悠然自得,在这个工业,农业,商业都占据了帝国最大比重的行省,一切都显得匆忙繁碌,这里的城市里人们神色匆匆,脚步急促。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像库温人那样热衷于和外地人开一些小玩笑。
但他林成为坦尼斯·菲兹捷勒后,将他的骑士巴尔克派遣成为陆斯恩地向导和随从,他驾车的技术一点也不亚于赶车近二十年的布兹,数天之后,陆斯恩在广袤的平原上听到了海浪声。极远处的海岸被浪花拍打出一条白线,然后他看到了伊登。
马车一步步地靠近伊登,这是坦尼斯的马车,加大加宽了车厢,非常适合长途旅行。车壁里有个不小地酒柜,都是法兰葡萄园里aoc认证的好酒,包括了罗曼尼康蒂与帕图斯,还有一种用类似葡萄的小红山果酿制的棕红色果酒,在菲兹捷勒家族的包装下,这种更像饮料的果汁酒在除伦德以外的城市里。非常受女士的欢迎。
陆斯恩掀开车帘,远远地注视着海岸线上那座宛如漂泊在海洋上的城市,它似乎就是一艘巨大的船舰,安静地靠着岸,却又随时会在水手地号声中,启航离去。
它的背景永远的湛蓝色的大海,即使是广阔的大海也无法让人忽略它的壮观。无数根大石柱插进海水中。将城市的触手伸向海洋之中,码头和数不清地船行就在这样地石柱上搭建。这种完全搭建在海洋之上的建筑,占据了整个伊登三分之一地面积,说伊登是海洋上的城市,并不为过。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伊登吗?”巴尔克是个热心的骑士,他总是热衷于介绍沿途的风景给陆斯恩,陆斯恩也不管知道不知道,都用心地倾听着,并且时不时地对骑士表示感谢。
巴尔克觉得这位先生似乎比坦尼斯少爷要好接触得多了,坦尼斯少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将他看上眼的女人勾上手,而这位让坦尼斯少爷亲自交待必须以最高规格接待的先生,却是一位博学而文雅的真正绅士,巴尔克这么感觉。
“大概是第一次吧。”陆斯恩含糊地回答,他看着海浪在这些石柱上激起了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