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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每年的八到十月,是白牦牛最为肥壮的时候,再往下天气变冷,就会慢慢掉膘。一般牧人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把牛卖出去,再不卖出去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蔡鸿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买牛回去,所以在这边安了个小地磅过重。
以前过来他们这边买牛的人从来没有过称,都是用喊的,就是估量一下重量。这样让人很不放心,蔡鸿鸣用地磅称让他们看在眼里,无疑放心了许多。
来天。祝的时候,离他家不远一个卖拉面的回回老头知道他要来买牛的消息,硬是让他帮忙带五头牦牛回去。
人家说了,不管多少,运回去都按市面上的价格算,而且还给出车费和辛苦费。人家都这么说了,而且都是熟悉的乡里乡亲,也不好拒绝,他就答应下来,以至于这次他要多买几头牛回去才行。
称过牛,记下记号,把牛赶到专门关牛的地方,蔡鸿鸣就把带来的钱发给卖牛的人家。
他一向是很爽快的现金交易,不像有的牛贩子要等卖了牛后再给钱。虽然那些人一向很讲信用,但卖牛的人家难免提心吊胆。他不喜欢这样,而且他家离这边这么远,为了一点钱还要跑一趟,他感觉不值。
处理完事情,已是午后。
古浪距离这边很远,一天时间来回根本不可能,所以晚上他们会在这边住一宿。蔡鸿鸣过来的时候已经跟拓拔牛他们说了,他们也知道。不过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所以蔡鸿鸣就建议去爬山。拓拔牛对这无爱,连连摇头,漆雕吉劭也就随他。
蔡鸿鸣也就不管他们,跟巴桑说了一下,就往山上走去。
这是秋天最美的时节,景色之妖艳秀丽,让人匪夷所思,所以他想趁这个机会,去山上走走,顺便拍几张照片,而且山后面不远,有座喇嘛庙,他想去看看。
喇嘛庙里面住着一个老喇嘛和小喇嘛,神奇的是那个老喇嘛竟然会说汉语。
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听到他突然用汉语问候,还差点被吓了一跳。那一次他去爬山,本来想爬到山上最高处去欣赏高原风景,可惜没找到上去的路,只好下来了。颓丧的时候他发现山崖峭壁间竟然有间庙,就跑过去看。后来才从巴桑口中得知,那是一位上师的修行之所,已经存在很久了。
蔡鸿鸣一边走,一边用手机拍照,恨不得把眼前所有的美丽景色都装进手机里。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接着就看到松娜气喘咻咻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陪你弟弟。”
“不用,拉巴有我阿妈带着,你一个人上山我不放心,而且我要去看看其珠。”
其珠是喇嘛庙里的小喇嘛,和松娜弟弟差不多岁数,松娜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回来后都会去看他。
看到她背着一个背包,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也不去劝,就一起往前走去。两个人走比较好,起码有一人帮忙拍照,而不用自拍。
天空一碧如洗,两人踏着五颜六色落叶交织而成的斑斓地毯,往前而去,伴着山间小溪哗哗,徜徉在这宁静的世界里,无疑是件很美的事情。
高原之中,也不是只有树林,还有草地,这是牧民放牧的地方。
这几年当地政府提倡牧民下山,封山育林,但几百年留下来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很多人都不想下去。土地是农民的根,草地是牧民的血脉,这些血液早已融合在身躯里无法剥离,让他们怎么放弃。
看着草地,蔡鸿鸣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松娜她们这边有没有冬虫夏草,就问道:“松娜,你们这边有没有虫草?”
“有的,但很少。”松娜不知怎么脸红红的。
说起这事,她就气恼不已。他阿爸受伤后,为贴补家用,她就和阿妈带着弟弟拉巴和人上山去挖虫草,结果翻了四座山,走过好几片草地才挖到四棵,其中还有两棵是断的,气得她差点把东西给扔了。最让她气愤的是她那个傻头傻脑的傻弟弟没怎么找竟然还挖到了八棵,她那么辛苦,看得眼睛都快花了才找到四棵,真正是气死她。
蔡鸿鸣摸了摸下巴,想着明年是不是也过来挖虫草。
虫草他见过吃过,家里也有,就是从来没有挖过。想了下,就说道:“那你明年挖虫草的时候跟我说一下,我也过来挖看看。”
“嗯,不过我们这虫草很少的。”松娜点了点头,又说道:“上次我和阿妈去挖,挖了一天才挖了四棵。”
这本来是件糗事,松娜打算埋在心里的,但怕蔡鸿鸣到时没挖到虫草生气,只好说了。
“没关系。”挖多少虫草蔡鸿鸣无所谓,他主要是享受这个过程。
踏过草地,再翻过一座山,蔡鸿鸣就看到此行的目的地,喇嘛庙。
喇嘛庙是从石头里面开凿出来的石窟,所以里面没有光线,有点暗,只有早上太阳照射的时候,才能把里面照亮,其它时间则是一盏香油灯照在黯淡的洞穴里。
走过山崖间的陡峭石梯,蔡鸿鸣和松娜来到喇嘛寺。
里面小喇嘛其珠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早早的站在庙前的一个平台等候。松娜看了,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玩具给旁边的小喇嘛其珠。其珠看了,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时,仓觉上师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上师是个很博学的人,据说年轻时曾只身踏遍中华大地,还去过海外,不仅会汉语、英语,连粤语、闽南语都会嘀咕两句,对汉家的文化,诸子百家都有涉猎,知识非常丰富。
松娜看到仓觉上师,连忙上前跪拜行礼。他们村里人的名字都是仓觉上师取的,每年都会过来接受上师的摩顶赐福。
“起来吧!孩子。”接受完松娜的跪拜,仓觉上师以手摩顶赐福,温和的说道。
松娜这才站了起来,继续看着其珠玩玩具。
“外面冷,来里面坐吧!”仓觉上师对蔡鸿鸣说着,当先往里面走去。
蔡鸿鸣双手合什,恭敬的跟了进去。
差不多每次到拉斯梅朵的时候,他都会到庙里走走,一来二去,他和仓觉上师也混熟了。脱去他身上那神秘的宗教色彩,他感觉这老喇嘛也不过是个慈祥的长者而已,所以心里把他当成平常人,不过对老人很是尊敬。
一个如此博学的人,却能几十年如一日屈居于此高山石窟中修行,由不得人不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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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名龙芝()
石窟之中,一灯如许,发出微微光亮,正中石刻佛像在微光中悲悯的看着世人。
难得有人来,仓觉上师特意冲了酥油茶款待蔡鸿鸣和松娜。
酥油茶其实不是很好喝,因为它是咸的,上面还飘着一层牦牛黄油,不过若是配上甜甜的点心,那就美味了。比如花生糕、桂花糕、千层糕、闽南白香饼和家乡独有的酥皮月饼,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当然,在这寒冷高原的石窟之中,那些是不要去想了,免得浪费感情。
蔡鸿鸣拿起酥油茶喝着,要不然冷了上面那层油凝结在一起,就不好喝了。
松娜在一旁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和其珠小喇嘛吃着她带来的垃圾食品,薯片、薯条、虾片、虾条,还有火腿、猪肘子、辣鸡爪等等,看得人口水直流,特别是那吃着虾片“咔咔”的声音不时在洞中响起,很是让人讨厌。
蔡鸿鸣瞄了她一眼,感觉这妞太没眼色,没看见仓觉上师在这边吗?也不懂得问候一下,就自己和小喇嘛吃了起来。就是不问候一下他老人家也要问候一下自己嘛?自己又没说不吃。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孩子。
为了让松娜知道礼貌,蔡鸿鸣向她朝仓觉上师使了个眼色,然后嘴里砸吧着。
她倒也乖巧,立马拿了两袋薯片过来。蔡鸿鸣接过,报以安慰的笑容,孺子可教也。
“上师,请。”蔡鸿鸣拆开一袋薯片,恭敬的放在仓觉上师面前。
仓觉上师也不客气,拿着吃了起来,不过吃了几片就停了。
古人曾云“肥浓甘脆虽美,且留三分回味。”意思是说,美味的东西虽好吃,但不要吃饱,要留着一点回味。这就好像你喜欢吃广州“深井烧鹅”一样,吃几片你或许会对它的美味念念不忘,但若是给你两三只烧鹅死啃活啃,估计你也就厌了。
仓觉上师也是这个意思。
看他不吃,蔡鸿鸣也就不好意思再吃,又吃了几口,把酥油茶一饮而尽,就把剩下的薯片给了松娜他们。
两人就这么坐着,蔡鸿鸣跟他说了说最近的见闻,偶尔不知羞耻的以初中学历跟人家学问渊博的仓觉上师探讨人生哲学和对世间万事万物的感悟。仓觉上师倒是很有耐心的听着,偶尔会给点意见,一点也没有厌烦。
其实,仓觉上师倒也喜欢有人过来陪他说说话。
毕竟修行不是闭门造车,也不能隔绝世俗,这样对修行不利。尤其是小喇嘛,没人和他在一起,无疑丧失了孩童的天真。他曾想过让他去上学,可惜孩子不去,怕他一个人在这里寂寞。
说了一会儿话,蔡鸿鸣忽然想起青色灵芝的事,心想仓觉上师阅历丰富,学问广博,说不定能知道,就问道:“上师,不知您见过青色灵芝没有?”
“青色灵芝?”
“嗯。”
仓觉上师想了下,点头道:“确实见过,那是我游历时在一个富贵人家中看到的,那棵灵芝色泽有如早春树叶,青翠异常,莹莹动人,想来就是你所说的青色灵芝了。”
“噢,那上师知道青灵芝有什么用吗?”蔡鸿鸣又问道。
“《神农本草》记载:青芝一名龙芝,味酸平。主明目,补肝气,安精魂,仁恕,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道籍中也曾记载宋道士陈冲素入道之初,‘尝与樵者饮,忽仆地,梦入一洞,食青灵芝,随之辟谷’。
宇内灵物志中也有记载:‘崂珠山诸岩多青灵,其生必于青石。当大雪后,石滋润,微见日色,则生铁灵,大者成片,如苔藓,碧色,望之如烟,亦微有蒂,大小朵朵如花。烹之面青紫,如芙蓉,底黑而皱。每当昧爽撷取则肥厚,见日渐薄亦微化为水。凡香蕈感阴湿之气而成,善发冷气,多和益母草食乃良,利于经,善补女血,惟铁灵味甘腴,性平无毒,多食饫人,能润肌童颜。
不过典籍记载之事大多以讹传讹,未必可信。我藏地亦有灵芝,与国内赤芝差相仿佛,但气味芬芳,却是内地赤芝远所不能比,但也没多大功效,不过能益气、安神、壮筋骨而已。灵芝类同,功效大抵如此。不过中医以五色五行合于五脏,青者归肝,肝主魂,在外为目,神农本草上说的应该可信。”
蔡鸿鸣听到仓觉上师的话,只剩下两个字佩服了,自己不过是问句话,人家就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不说他通读典籍、学问渊博都没人相信。
虽然从他口中知道青灵芝的功效,但他也不敢马上服用。他是个相当怕死的人,回去后估计要用家中动物试验一下效果再说。
这下他养的公鸡和蝎子又有难了,做他家宠物,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叨扰一阵,看到天色不早,蔡鸿鸣就和松娜向仓觉上师辞行。仓觉上师和小喇嘛其珠就站在石窟前的平台上,送着他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