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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达满面尴尬地道:“看来是咱们身上酒气太过,把人家漂亮姑娘吓着了。”源智道:“和尚们生性粗鲁,姑娘莫怪!”法媞梅道:“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可你们的味道实在太重啦。”
源和笑道:“她闻不惯咱们的臭味,咱们还不识趣些,自己走开么?”便和源达、源智离座向门外便走。走到门边,说道:“小仙女,你先吃罢。等你吃完,咱们三兄弟再进来吃,只要你开心便好。”又补一句:“程少侠,随和尚们出来谈天说地如何?”程在天想也没想,便应道:“好!”紧随他们出了门外。
源和先说道:“这神仙一般的小姑娘,倒不像是中原人,反而有几分西域口音。不知道她可是从西域来的?”程在天道:“大师洞烛机微,晚辈好生敬佩。她正是西域来的,叫作法媞梅,乃是天方教教主哈德桑的亲生女儿。”
源达笑道:“原来如此!这姑娘水嫩嫩的,如花似玉。小子真是艳福不浅!”源智捋了捋胡须,也道:“少侠真是眼光独到,不在中原之地拈花惹草,偏去勾搭西域女子。她瞧着便和中原女子大不相同,尝起来也必然别有一番风味。嘿嘿,嘿嘿!”
程在天大感窘迫,无言以答,唯有另开话匣:“三位大师,咱们不如谈些别的事情?”源和道:“好!咱们行走江湖的人不贪名不逐利,和尚几个也不通文墨,数来数去就只有佳人、美食、神功值得一谈的啦。佳人才刚谈过,美食待会儿进餐再谈,如今先谈谈武功罢。”源达、源智都道:“好!”
程在天道:“怎么个谈法?”源和道:“就先从你谈起罢!少侠把酒当水来喝,实在了得,平常人酒力再好,又怎能有这等海量?我瞧你气息稳中有劲,料想内功也十分强悍。若你已到中年,那也罢了;可你还年轻得很,真是奇事一桩!”源达道:“大哥,他岂止内功厉害,连佩剑都强于别人。”源和道:“何以见得?”源智笑道:“你没瞧清楚他背上的是什么剑么?”
源智话犹未了,衲衣一晃,整个人窜到了程在天身后,想去拔他那把纯阳宝剑。程在天始料未及,一看他即将近身,下意识地便向右滑走。
源智扑了个空,暗暗吃惊:“原来他的身法快到了这地步!恐怕比方丈师兄还要高出半头。身法尚且如此,拳脚功夫只怕还要更强,咱们三个合力战他一个也未必能赢。”便站住了不再动弹。
程在天转过身来,如临大敌。源和忙道:“少侠不要惊慌!他并无冒犯你的意思。”源智狠狠刮了自己一耳光,道:“是我太过鲁莽,吓着你了。”程在天没好气道:“大师想看这把剑,晚辈拔出来便是了。何必大师亲自动手?”源智道:“秃驴知道错了,这便向你赔罪。”
程在天心里偷笑:“你头发比我长得多了,怎么还叫自己秃驴?”应道:“不敢不敢,大师这是无心之失,试问何罪之有?”源和道:“师弟,你这样行事,多少有些失态。”源智道:“师兄,你不知道。他这把剑可不简单,乃是当今天下排行第一的名剑……”源达道:“不错!我也认出了,这把剑就是吕真人亲手铸炼的纯阳剑!”源和惊道:“什么?少侠,你把剑拔出来让我瞧瞧。”
程在天有意在他们面前显露些本事,也不伸手去拔,只是伸手远远地运劲,便把背上那剑弹得飞了起来。
程在天单手接住,说道:“大师请看。”源和隐隐看到剑柄上所刻的八卦,以及上面的符文,却未敢妄信,问道:“少侠可否递给我看?”
程在天心中忖度:要是源和不怀好意,一拿了剑就反过来对付自己,自己手上无剑,又以一敌三,未免有些惊险。但他此时羽翼既丰,胆气亦壮,已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魄,便是最坏的情形他也并不惧怕。何况眼前这三个和尚看着纯属粗人,胸中实无城府,因而他并不十分提防。于是再不迟疑,爽爽快快地把手中纯阳剑递了过去。
源和大师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把那宝剑浑身端详了一番,从头抚摸到尾,又用中指在外侧轻弹几遍,细细聆听,如同在欣赏一曲清音幽韵。
过了不知多久,才把剑还到程在天手里,赞道:“好一把纯阳剑!”又问:“原来你竟是吕真人的弟子?”程在天看他的确并无恶意,也放了心,说道:“大师过奖。晚辈是吕真人的再传弟子,师父乃是秋雁真人。”
源和笑道:“原来是这样!和尚几个平素都把吕真人当爷爷尊奉,算下来咱们跟你也是平辈呢。”程在天道:“不敢不敢,三位大师始终是前辈。”源达、源智盯着那纯阳剑,两眼放光,抢着说道:“我也要看!”
程在天把剑交了给他们两个,后者跟源和大师如出一辙,把玩了半天,才物归原主,嘴里兀自赞个不停。
程在天收剑入鞘,哭笑不得,心想:“这三个和尚倒真是武痴!看一把剑也能看这么久。”忽的预感到有些不妙,大叫:“咱们都快看了半个时辰啦,里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由分说,一跃到了门边,但见门内一切如常,法媞梅和马惊云、刘书瑞仍在用餐,心头大石才落了地。
他走进门内,看那并着的两张桌上酒菜极为丰盛,法媞梅早已饱了,坐着缓一缓气;马惊云、刘书瑞却依旧对着满桌饭菜狼吞虎咽。心下想道:“梅梅菜量不大,怎会点了这么多的菜?一定是马惊云、刘书瑞这两个家伙趁我不在,又点了十几道菜。罢了,念在他们这么凄惨的份上,就随他们吃罢,这顿的钱我付就是了。”
马惊云、刘书瑞犹如饿鬼投胎,尚自大快朵颐。
刘书瑞眼尖,瞥见程在天身影,急忙推了马惊云一把。马惊云当即放下碗筷,两人卑躬屈膝地对程在天道:“小人吃得不饱,擅作主张多点了几个菜,死罪死罪!”“小人犯了该死的罪过,请大侠责罚!”
法媞梅道:“程大哥,我替他们求求情。他们说肚子实在太饿,问过了我才去加菜的。你要怪就怪我好啦。”程在天道:“你是在做好事,我怪你做什么?就算你做了坏事情,我也舍不得怪你哩。”法媞梅脉脉地看着他,笑靥如花。
这时源和、源达、源智三位大师也闯了进来。源和笑道:“哪个富得流油的家伙点了这么多菜?”马惊云道:“小人该死,是小人和刘师弟点的。”刘书瑞道:“不错。”源达道:“没想到你俩这个穷酸样子,倒有不少钱财!”刘书瑞道:“我们两个身上分文不剩,全仰赖这位程大侠施与。”源智一声冷笑,说道:“好一个‘分文不剩’!你袖子里藏着的是什么?”
刘书瑞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源智身影闪了一闪,便抢到了他面前,从他左右两个袖子里摸出了四只玉镯、三个玉坠子,摊在桌上。
马惊云一惊,也被源智疾速靠近身去,袖子藏着的几件金银珠宝全被掏了出来。
酒楼里其余的人见了,有一大半便闹腾起来:“这个玉坠不是我的么?”“他偷了我的金子!”“世道乱啦,人心也跟着黑啦!”“不要放走了他们,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源和见人声如此嘈杂,猛地断喝了一声,用的正是少林绝艺之“狮吼功”,登时屋梁震动,各桌摆放的杯碗碎了几十个,酒楼里头除了程在天之外,个个心惊胆战,不敢出声。
程在天虽有深厚内力相抗,全身也颤了一颤。
源和等场中众人静了,喝道:“你们两个毛贼偷别人的东西,而今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话好说?”马惊云、刘书瑞宛如楚囚相对,真真是哑口无言。
第118章 聚散似云烟(1)()
源和问明珠宝的失主,让源达、源智一一归还了,酒楼里不见了财宝的人自然是千恩万谢,有七成人干脆把失物送到源和、源达、源智三个和尚手里。
源和退还了大半,只收了剩下的,笑道:“今夜再喝酒吃肉去!”摹地笑容渐变,对马惊云、刘书瑞两个怒目而视,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圆。
马惊云、刘书瑞此时纵有千口百舌,也没话可说了。
程在天道:“本以为你俩并非奸恶之人,哪知道也干这样的营生。”刘书瑞料他心慈手软,干脆装着哭腔道:“求大侠一剑杀了我们两个算啦!我们师兄弟忍饥挨饿,不知多久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吃过一顿饱肚的饭。师兄和我一琢磨:大侠能接济我们一顿饭,却接济不了一世,这顿饭一完,还是过乞丐般的日子,有上顿没下顿。而今又被几位爷当场擒住了,我俩人穷命贱,再苟活着也是没盼头,还不如让你杀了痛快。”
源和、源达、源智不为所动,程在天却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动了恻隐,犹豫道:“我……我不知该怎么处置你们。”那些财宝的失主起哄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源和大声疾呼:“且住!”使的又是声势逼人的狮吼功,酒楼众人霎时鸦雀无声。
源和若无其事,笑问刘书瑞:“你们两人能在大家眼皮底下偷金盗玉,也算身手不凡,练过功夫没有?张口闭口都是‘师兄弟’,跟的是哪位师父?”刘书瑞道:“不敢瞒几位爷,小人和师兄原来是故去的青城掌门孙易之座下二弟子和三弟子,孙掌门辞世后,才出来漂泊江湖。”
源和击节大笑道:“这可巧了!”大家都问他:“哪里巧了?”源和道:“程少侠,我适才不是跟你谈过我方丈师兄的事么?”程在天道:“不错,那又怎么了?”源智忽的笑道:“我也明白啦!”源达却还蒙在鼓里,跟程在天、法媞梅等人一同等源和解说。
源和坏笑不停,又跟源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才道:“我们三个随方丈师兄在寺内修行时,清规戒律多如牛毛,叫人难受得紧……”法媞梅偷偷想道:“真是好笑!什么戒律,能比我们天方教的还多?”
源和接道:“既然他们两个贼性难改,何不‘以毒攻毒’,把他们带到咱们南少林寺内,交给方丈师兄管教?有方丈师兄的棍棒伺候,管保他们两个既壮了筋骨又改了心性,岂不是一举两得?”源智龇牙咧嘴,得意地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程在天笑道:“好主意!那便有劳三位大师带他们回寺了。”源和道:“客气话何必多说!方丈师兄有人给他整、给他治,他便高兴得很,我们干这件事,正好顺了他的意,何乐不为?”
不料马惊云、刘书瑞听了并不慌张,只是问道:“每日能吃饱饭么?”“可有完好的衣服穿?”
源和笑道:“全赖方丈师兄操持有方,我南少林饭食不愁,保证你们吃得十月怀胎一样饱,穿的也不会差了给别的寺院。”忽又肃然道:“但出家人四大皆空,你们若真要出家,有得吃、有得穿也足够啦,衣食的事情不该太过讲究。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免得你俩到时反悔,说是被咱们逼的。”
马惊云问刘书瑞道:“三师弟,你瞧怎么样?”刘书瑞道:“二师兄,像咱们这种苦命野草,有人肯收留就烧高香啦,管他是无量寿佛还是阿弥陀佛?”马惊云道:“刘师弟跟我都情愿落发为僧,请大师带路。”源智哈哈大笑:“别看如今说得爽快,将来的苦有你们吃的!”
法媞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