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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子听完了,又是惊奇,又是欣喜,道:“你这番动作,虽是偷盗的行径,却误打误撞,把五毒教的作恶之资取走了,料想五毒教从今往后,也要日暮途穷啦。真是可喜可贺!如今书在何处?”程在天羞愧地道:“今日我和阿友带了书出来,这书原在包袱中,一直是阿友背着。可不知怎的包袱便不见了……”
秋雁子叹道:“这《幽冥神功》是世间一部出神入化的典籍,说句不敬的,便是我师父的纯阳一气功,也未必能比得上这幽冥神功。此种神功本来也无坏处,只是偏于阴柔,善人习练自然无妨,可要是让歹徒学了去,那可糟了。”程在天道:“我也不想把这本书弄丢了,可当时纷乱之中,便出了差错。”
秋雁子又道:“你那个仆人阿友,会不会是他偷了去?”程在天断然道:“不!阿友绝非这种人。”秋雁子道:“人心又不长在外面,你如何知道他不是这种人?”程在天道:“我们虽名为主仆,平常却是亲如兄弟,我素知他办事得力,又为人正直,虽说有时会打些小算盘,却断然不会做什么坏事。”
秋雁子不再说话,在微风中站了好一会儿,衣袂被风吹得轻轻飘扬,在客栈照来的微弱灯光之中,别有一番妙态仙姿。许久,程在天才听到她说:“进去罢。”
他们俩进了客栈,又吃了些斋饭。程在天忽的想起她的话,道:“师父,白……白前辈的事,可否在这里问?”秋雁子道:“问罢。”于是程在天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地问道:“白前辈已年过古稀,为何师父却称他作‘大哥’?”秋雁子竟莞尔地一笑,这一笑来得真切、自然,与一贯的冷笑大不相同。只见她全神凝视着程在天,把他看得不大自然,才道:“你猜一猜,我如今多大年纪?”
程在天心想:“你像个仙女模样,说是三十岁还老了呢。”当下说道:“二十来岁,不过比我大出十岁上下。”秋雁子笑道:“真是‘有盈必有缺’。你的嘴挺巧,可眼力就差一大截了。”看了看客栈中其他的人,把嘴凑到他耳边,轻轻地道:“我如今已有五十岁了。”程在天惊道:“可你……”
秋雁子得意地笑道:“看不出来了罢?这自然要靠我师父的养生妙方。不过白大哥去见师父他老人家时,也给过我不少养生的仙丹妙药,我们便是这样认识的。”程在天又看了她几眼,始终难以置信。秋雁子见他神色有变,嗔声道:“怎么?见我是个年老色衰的人,便要嫌厌了么?”程在天忙道:“岂敢,岂敢!师父哪里像是‘年老体衰’的样子,分明是桃李年华,徒儿怎敢嫌厌?”
秋雁子听了,道:“你既自称‘徒儿’,那便去拿一埕酒来,为师要尝!”程在天道:“师父也……喝酒?”但见她正盯着自己,如嗔似怒,只好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要了一埕酒。掌柜的说道:“公子爷,叫阿三替你拿酒罢。”秋雁子道:“不必,让他自己抬!”程在天只好勉力把那埕酒抬了过来。
秋雁子道:“斟酒,你我同饮!”程在天依言而行,斟了满满两杯酒,方才把那重重的酒埕放下。秋雁子此时正在兴起,竟和大男子一样豪壮,眨眼间已把其中一杯酒一饮而尽,把另一杯推到他面前,说道:“你也喝!”程在天道:“是。”一口气也把自己面前的喝完了。
秋雁子道:“再斟!”程在天便又斟了两杯酒,未待他把酒埕放下,秋雁子又喝了一碗。如此来回了不知多少次,到了最后,整个酒埕滴水不剩,而两人脸上毫无醉意。
秋雁子道:“这酒不错!今日虽说没能诛杀龙紫阳,又惹出来个更强的人物,但光是喝了这美酒佳酿,便足以‘一醉解千愁’了。”程在天笑道:“可我们满满喝了一埕酒,怎的丝毫不醉?”
秋雁子笑道:“你总归是有内功的,才喝了这几杯,自然不会醉了。”程在天道:“徒弟便是想醉,也不敢醉。做师父的尚未喝醉,做徒弟的怎能先醉了去?”秋雁子道:“那好,你再抬几埕来。”程在天见她满面含笑,笑容可掬,不好拂她的意,又想他们均是有内力的,再喝也是醉不了,便照她说的做了。
第45章 恨未诛魔怪(3)()
如此几埕酒下来,秋雁子愈加欣悦。程在天本也是酣畅淋漓,可他忽的一股酒气上来,想到周晨阳夫妇和湘竹竟已离了人世,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酒水来,衣衫、鞋子全都浸湿了。
秋雁子见了,还道他是内力不济,为酒气所侵而致,说道:“徒儿,为师看来,你的内力跟我还是差了一点点。”程在天知道她也是一个真挚无欺的人,擦干了衣衫和鞋子上的酒水,便把自己的伤心之处,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双眼红热,两行清泪早已流了出来。
秋雁子只是脉脉瞧着他,良久才道:“我虽对你们的品行心性不甚了解,可你们刚见了面,便能成了刎颈之交,可见都是坦诚率真之人,以诚相待,毫无猜忌,比起江湖上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徒,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了。”程在天拭去泪水,道:“可惜三个能以诚相待的人,如今都不在这人世间了。”
秋雁子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和其余两人,那自然是寻常的情谊了。可我如今要问问你,你可是对那个叫‘湘竹’的小女孩儿动了心?”程在天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来回答。自己是对湘竹倍感亲切不错,可要说自己对她的情意,究竟是否男女之情,他只感暧昧不清,难以言说明白。只好说道:“或许是罢,可……可我也说不清楚。我……我只是想照护她,想她欢喜,她欢喜……我便欢喜,她不欢喜我便不欢喜……”
秋雁子道:“那便自然是兄妹之情了,你又何必太过伤心。”程在天奇道:“师父是出家人,既戒荤又戒婚,怎的明了这些事情?”秋雁子反问道:“道士出家之情,不是道士,是什么?”程在天道:“是……也是人。”秋雁子双眼紧闭,道:“不错,我出家以前,也不过是俗人一个。”
程在天道:“师父怎的……怎的这样说?莫非……”秋雁子却抢道:“好啦,喝完酒,我也有些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且上楼去歇息,明日一早再说罢。”程在天见她已是一副倦态,道:“师父说的是。徒儿也去睡了。”秋雁子道:“我可还没认你做徒弟,别‘师父’‘徒弟’的叫个不停。你好好休养,莫要徒然伤心了。”又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酒菜钱先搁下,到时一发算钱。”掌柜的连声允诺,给他们挑了两个房间。
程在天便随着秋雁子上楼,上得楼去后,两人便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程在天方才熄灭了灯躺下,忽的酒气又向上涌,把酒连着素菜都吐了出来,好几下才忍住了不吐。他心中颇感到奇怪:自己把伤心事说了出来,又经秋雁子的一番劝解,心情早已平复不少,怎的还会呕吐不休?他越想越觉蹊跷,又想要清扫地上的秽物,但是时夜阑人静,自己又难以动弹,只好勉强卧在床上。当夜只觉全身时冷时热,气血翻涌,四处游走,不为自己所控,肺腑经脉之间均是隐隐作痛,睡不了一会儿便又痛醒。
好容易熬到了天明,他挣扎着起了床,忍痛把地上秽物清理干净,方才下楼。下了楼,只见秋雁子早已在客栈外潜心练功,其功法之玄妙,当真是莫能蠡测。
原来这正是吕洞宾所授的回气归元法,她知道自己功力所剩不多,生怕自己和程在天会有不测,便一早起来练起这套功法,以冀早日回复往日功力。程在天看她练功之时,过一阵子便要静坐一番,颇有疲劳之态,便关切地问道:“师父,感觉怎样?没事罢?”忽然脏腑之中又是一阵绞痛,这回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叫了出来,用双手在痛处紧紧捂住。
秋雁子见了,手脚都停了下来,道:“站好!”程在天全身抽搐,身形歪歪扭扭的,眼看就要倒下,听了她的话,强撑着站定了。秋雁子飞快地伸出十指,左右齐点,封住了他全身许多经脉。
程在天登时感到气血停滞不前,脏腑的痛楚也便很快舒缓了。秋雁子一跃便到了他身前,二话不说便去探他手脉。程在天只觉一只冷冰冰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全身已发热了一夜,这时才感到一股久违的清爽。
秋雁子道:“真是奇哉怪也!如今你体内两种不同的真气相激相抗,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据你所说,你此前也从未遇过此种状况,怎的今日竟会这样?”程在天苦笑着道:“不是今日,昨晚便已痛得不行了。”秋雁子道:“想来是伤心所致,但只是伤心,又怎会震动了心脉肺腑?”程在天道:“徒儿昨晚睡时,心情早已平复了许多,想来不是这个因由。”
秋雁子道:“原本阴阳并蓄、刚柔并济,乃是极其高深的武学境界,对自身并无损伤。可如今你体内这两股真气,却成了冤家对头,彼此不容,时不时便冲撞在一起,难分难解。你盘膝坐下,我先为你调理心脉。”程在天道:“是。”
秋雁子等他坐下来,才伸出右手食指,凌空向他“气海”穴上点去。点中以后,食指却并不回收,也不换位,而慢慢在指端激出内力来,细细按揉。程在天感到一阵柔和的劲力在他穴上轻推,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紧接着周身其余穴位也被轻轻地或推,或按,或揉,或搓,如此来回了约莫半个时辰,全身才不痛了。秋雁子这才解开了他被封的经脉。
程在天见痛楚尽消,自然是非常欢喜,道:“多谢师父解救,徒儿如今已经好了。”秋雁子道:“你说这话,可嫌太早了。你可知自己究竟为何会这样?”程在天道:“徒儿不知。”
秋雁子叹道:“这五毒教的幽冥神功,我只是耳闻,从没见过,不知其机理如何,唯有和龙紫阳对战时,才能捉摸到一二。我如今想,这种内功应当是阴寒过甚,因此你练了不过半年,体内的阴寒之气便能和白大哥的六十年内力不相上下,甚或超出了不少。”程在天道:“原来如此,这种内功真是可怕!”
秋雁子道:“这种内功走的就是阴寒的路子,若能节制,原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你并不通晓调理内息的法子,多半是强学强练,难免会有所差错,这一错便成了这个样子了。”程在天道:“师父,我如今不是治好了么?”秋雁子道:“治好了?时候尚早!你体内的两种真气只是暂时消停,我预估过不了一个时辰,便会再度发作,到那时可就不只是全身痛了,只怕会有性命之虞。”
程在天惊道:“徒儿性命全在师父手上,求师父施救!”秋雁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许久才道:“不想妖魔未除,却又生出这种事情来!”
第46章 灭群贼(1)()
程在天问道:“师父,莫非徒儿的病症难以治愈了么?”秋雁子道:“你如今全身肌肤泛青,可见阴寒之气全然占了上风,再等多一会儿,真正是神医难救了。除非……”程在天听见这话,心想必有解救之法,忙道:“除非什么?”
秋雁子沉吟了一下,才道:“师父所创的纯阳一气功,乃是极刚极阳的内功,我试着灌注一些进你体内,或许便能压制住这股阴气。”程在天道:“可师父若是把内力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