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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又吃喝了一顿不提。慢慢地吃完了四碗饭后,程在天叹息道:“唉,我大哥、大嫂竟还是没来。”石明义一拍大腿,道:“唉,我们要走了,程兄弟该怎么办?还是把程兄弟送回家,再回见帮主不迟。”小二哥听见了,说道:“不知程少爷家在何处?小的对附近的州县地形,不敢说全然熟悉,可也认得七八分。”程在天道:“那你可识得泸州城合江县龙华村该如何走?”
小二哥果然识得,指手画脚地说了好一阵子。石明义又向他问了“画虎山庄”的所在后,道:“明白了!咱们走罢!”程在天对小二哥道:“等店家回来,还请向他说明这玉镯的来历,请他收下。”小二哥岂有不允,说了声:“几位爷慢走。”
一路上,石明义问起程在天身世,程在天毫不隐瞒,言无不尽。石明义的猫眼上下翻动,道:“不对,不对!你是有身份的人,富贵之家,和绵阳兄弟既是远亲,为什么要这般不怕死,来闯五毒教,难道不过为了见他一面?”程在天羞愧脸红,说道:“实不相瞒,我……我跟他只是……数个月前偶然相识。初见时与……与石大哥并不熟,才说了谎。”
石明义豪爽地笑道:“哈哈,难怪我觉着你说的有点不对劲!行走江湖理当有防人之心,我不怪你!”程在天道:“石大哥,我如今越发觉得你也是个好人,和白老前辈一样。”石明义忽然冷不防地伸出食指,点在他的“膻中”穴上,如蜻蜓点水,一中即离。程在天惊道:“这……”
石明义呵呵大笑,又同样快地再点了一次,把他的穴道解了。石明义道:“你瞧,是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江湖上,莫说不是亲人,就连亲生的兄弟父子,也得防着点,不然被我方才那样使出一招,可就着了道了。”程在天冷汗直冒,说道:“就连最亲的亲人,也要互相算计么?”石明义道:“嘿嘿,要是全天下的人都像他白胜雪那样,那倒是谁也不必算计了。只是像他那样的人,普天下能找着几个?不说别的,他肯无端地就传功给你,这事我就决计做不出来。”
程在天道:“可不是吗?”石明义道:“更难得的,他是南诏国人,但来我国中做的都是大大的善事。要知道,南诏屡犯我国疆界,大唐和南诏,早就不是一家子人了。”程在天道:“正所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何况南诏要大得多了,自然会有贤人。”石明义见他又掉书袋了,嚷道:“什么‘世事之一,必有中心’?程兄弟,你说的话文绉绉的,俺老石可不懂!”程在天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他随即想起,唐门曾派人把他强行带走,又打伤了阿友,把母亲也吓得不轻,不知家里还是否会有别的变故,略有点担心起家人来。这样想着,脚上慢慢地加快了。石明义见他这样,道:“小兄弟,干脆咱们也别费劲走了,用轻功如何?”程在天道:“我不会轻功,石大哥若肯携着我飞,那是最好不过了。”
石明义听了,说道:“呸!”往他面门吐出一口唾沫。程在天对他敬重,也并不如何动怒,擦了擦脸上的唾沫,道:“石大哥,你……”石明义笑道:“兄弟我生性粗鲁,给你赔不是了。须知用了轻功,固然要比常人行走快,可毕竟要花些内力,要是有人来暗算,咱们不好对付。老石我嘴上常常自夸,到了该动真格的时候,可不敢拿命来耍。”
程在天道:“石大哥说的是,那咱们稳稳当当地走好了。”石明义笑道:“瞧你脾气这般好,竟似个闺女似的,哈哈!”那几个丐帮弟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兼有清风拂面,他们欢喜的更增欢喜,烦恼的烦恼尽消。就这样走了好一会,程在天看着周边景象,愈觉熟悉,明白已到了合江县地界。
但他忽的发觉四周一片狼藉,地上零散地丢着各种各样的衣服饰品、刀枪剑戟,还平摊了好几具死尸。在死尸旁,尚有一块破布上燃着火,那火不大,像是一条毒蛇在轻轻吐舌,又像是一个幽魂在呜呜哀泣。
程在天看这团火看得出了神,等这火尽数熄灭后,他一动不动,茫然不知所措。他原本就心怀忧惧,这时目睹了此等惨景,更让他思虑万千:自己此次被人挟着离家许久,安危难测,父母必然心急如焚;但这时四处纷乱,父母的安危,又如何不值得担忧?
他正在思索间,再行数步,就看见了起初唐诵杰被埋的那颗树。唐诵杰的尸骸早已不在,但在那泥土间,斑斑点点的血迹仍是依稀可辨。他想到一些事情,对石明义说道:“多谢石大哥和几位兄弟千里相送,如今我家就在眼前,不必再相送了,免得耽搁了行程。”
石明义听了,一双猫眼瞪得浑圆,怪里怪气地说道:“叫化们好心好气地送你归家,你愣是不请叫化们进屋吃顿饭菜、喝杯水酒,一句话就打发叫化走了。不过这也难怪,你是贵人,是公子爷,是金枝玉叶,哪里能瞧得上我们这几个又脏又臭的叫化?”程在天忙道:“小弟……绝……绝无此意,只是……石大哥和几位兄弟都是江湖中人,只怕……进了府中会吓着家父、家母。”
石明义开怀大笑道:“哈哈,你们这些有钱的,太也奇怪!寻常百姓,见了我丐帮的人,是又敬又爱;你们见了,却怕得不得了。公子爷,你可要小心保重,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引着弟子,悠然唱着不知何地的民谣,往回走了。
程在天看着他们走远,一个个长大的影子渐渐消失不见,才又继续走。看看就要走到门前,忽然一阵打斗声响,厮杀声、兵器相交声交杂在一起。
程在天一转眼,便看见两队不同的人:一队是使剑的,另一队是使枪的,成排相对着互斗,不可开交。使枪的因为枪长于剑的缘故,不一阵就连刺对面好几人,但对面使剑的仗着人多,一窝蜂地涌上来,登时变为近身缠斗的场面。这一近身,使枪的有力难出,使剑的渐占了上风,眼看不久便要把使枪的杀光。
程在天一见这样血腥杀人的场面,连连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但此时谁人会听他的说话?程在天心一急,想道:“如今只好先点了他们的穴位,才能止住他们了。”
他忆起白胜雪所授的法子,“迎***上引出内劲来,飞快地走了一遍手阳明大肠经,到了“商阳”穴上,食指隐隐升起一股烟气,烟气消散之时,一记楞伽指已击在了一个使剑人的“小海”穴上,使其全身软麻。他更不停歇,食指在半空中指指点点,打在其他各人的诸处穴位上。其间虽有数次失误,有时连一个穴都没点中,但他运劲颇快,不住地点,到了后来,场上众人都被封住要紧的穴道,不能动弹了。
第29章 程府外(2)()
众人一直忙于交战,并没闲空顾及其他,而眼前这英俊后生又是文绉绉的样子,不像是会武功的,加之他所使的乃是一种高明的点穴手法,是以他一路点来,竟没几个察觉。偶有几个发现了的,也很快被他点了穴;想要提醒身边人,但杀声极响,战情又急,哪里有人听进了耳朵之中?
众人只好面面相觑。程在天上前拱手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各位为何要大动干戈?”一个使剑的人说道:“这位英雄,那群使枪的烧杀抢掠,我们谭家短剑门实在看不惯,才跟他们打了起来。”使枪的人一个接一个骂道:“你少贼喊捉贼了!”“就是!自己干出了天大的好事,却把臭水泼在我们头上。”“我们金枪门行得正、站得直,少侠你不要听信奸贼的教唆!”
使剑的人叫道:“英雄!他们这伙贼人如今动不了,你快拿一把我们的剑,把拿枪的都杀了罢!”使枪的又叫道:“少侠!使剑的恶人如今动不了,你快拿一杆我们的枪,把拿剑的都杀了罢!”两方喊叫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程在天耳中只能听到两个词:“英雄”和“少侠”。他感到自己被这两个词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好一言不发,飞快地走开了。
他径直往自己府上走,但没走多久,尚未到门前,就停住了。只见自家门前,又有几个人在相斗。离自己较近的,是六个剑客,装束和刚才那群使剑的人无异;而对面却只有一个少年,背对着自己家门站立。
程在天移开身子,斜着一看,对面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高个子,身穿光彩照人的蜀绣大衣,玉质金相的,却英姿勃发,眉目间透着杀气。程在天暗生疑窦:“真是怪了,这人怎的和爹爹妈妈如此相像?”
只听那高个子喊道:“凭你们几个九流的货色,也想闯入我家?别做梦了!”那六个剑客剑已出鞘,齐刷刷指着他。一个剑客笑道:“小伙子,长得还挺俊哪。我们爷几个只想来你家借些金银用用,你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那高个子脸一红,骂道:“我家中金银不少,但我怕你们没那样的福分消受!”程在天心想:“他怎的把这里叫做他家?”便听得“杀”一声喊叫,那六个剑客一哄而上,齐向那高个子杀去。
程在天知道多半又要出人命,叫道:“快住手!”及至“手”字落地时,波的一声响,眼前一个剑客脑浆迸裂,溅在其余几个剑客的身上,那场面着实令人不忍一睹。
其余的剑客一愣,又大声呼喊着杀向那高个子。这时又是波的一声响,程在天这下看得分明:原来那高个子一边向左奔逃,一边催动掌力伤敌。声响止歇处,又有一个剑客鼻梁中招,喷出许多血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倒地不起。
程在天看这高个子虽说手法并不十分灵捷,但只要真气一吐,无形掌力就必然打到敌方身上,不仅是打在要紧之处,且下手毫不容情,既觉惊讶,更觉胆颤。目下这几个剑客显然只能用剑伤人,但无奈走得比高个子要快,虽已有两人倒地,然而余下的四人势如疯虎地向高个子扑去,转眼间彼此相去不过五尺。
高个子见四人越靠越近,慌了手脚,再也运不出内力,只顾没命地跑。但他终究是养尊处优的公子爷,又未曾习练轻功,如何能比这四个亡命之徒更快?程在天心想:“我不救他,他看来是要死了。先把这几个用剑的点了穴,救了他一条命再说罢。”心中忆起整条手阳明大肠经来,内劲便在此条路线上如猛虎捷豹般疾走。
他想起赵修和白胜雪所教,知道点穴不同于伤人,只需极微极柔的力道便可。于是那时他的指力便如轻风般飘逸而出,片刻之间,点在一个剑客的“大椎”穴上。其时尚有三个剑客是能动的,其中两人短剑挥出,已触到那高个子的衣袖。
那高个子在此危急之际,用上了十成的内力,波的一掌,把两把剑震碎了。那两个剑客既惊又怒,各伸出一只脚,重重踢在高个子的胸口。高个子受此重击,往后飞出两丈,在空中喷出一口热血方才倒地。与此同时,程在天指劲已到,点在那两个剑客要害的穴位上。
这时场中只有一个剑客尚能走动,只见他停了脚步,对程在天说道:“这位英雄,你和他究竟有什么牵连,要去帮他?”程在天道:“我跟他非亲非故,只是……”那高个子捂着胸口,缓缓起身,把程在天端详了一遍,颤颤巍巍地说道:“弟弟,你是我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