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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久,大家便跟朱直管军猝然相遇。程在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抢先出手,才能救下他们的性命!”便奋力赶到前头,在众人如痴似呆时,早把朱直管点住了穴道,用剑架在脖子上。
钱军见此情形,声威大震。钱镠叫道:“击鼓助威!”隆隆的鼓声很快响起,把朱直管和手下喽啰吓得心胆俱裂。
程在天趁着鼓声正盛,抖擞精神,又使出“如意指”,须臾间便点住了朱直管手下喽啰几十人。剩下的喽啰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士气全然瓦解。
钱镠的部下问道:“将军,有人企图趁乱逃窜,咱们要追击么?”钱镠笑道:“你读过《孙子兵法》没有?穷寇勿追,逃得掉的便放他们逃了罢,反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朱直管汗流满面,叫道:“我投降,我投降!饶我一命!”钱镠笑道:“白公子,这一桩功劳都是你的,钱某定向朝廷说个清楚!”故伎重施,又把朱直管手下数百人没收了兵器,编入军中。
程在天看见自己的点穴功夫卓有成效,使无数人免于一死,不由得心生欢喜。又经钱镠的夸奖、激励,变得更加卖力,每逢战事都冲锋在前。
三日之内,朱直管、曹师雄、王知新三股贼军都一一平定,而人员死伤却是微乎其微。周围残存的贼寇一听见钱镠的名号,无不为之丧胆。钱镠和程在天乘胜追击,把十多个州县悉数荡平。
钱镠累立功勋,不久便受到朝廷奖赏,升官进爵;正想为程在天表功,程在天却坚拒不受。钱镠请他饮宴,席间问道:“大丈夫立于乱世,若不能建功立名,岂不是白活了?难道说白公子有出世之想,对名利了无兴趣么?”
程在天道:“在下与钱将军有所不同,钱将军既有雄图壮志,又有权谋计略,在下却一样也没有。在下连一件像样的事情都做不成,更何况天下大事?
“此外,在下虽还年少,却早已厌倦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情愿避世隐居、远离名利争斗,活得也自在一些。安邦济世的担子太重,在下无能为力,只有钱将军这类的大人物才担当得起。”
钱镠叹道:“好罢,好罢!毕竟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只是可惜了白公子这一身胜过火药、强过暗器的本事,唉!”程在天心中一震,问道:“钱将军,你……你说什么?”
钱镠笑道:“我说了什么?”程在天道:“钱将军怎么突然提起火药、暗器来了?”钱镠道:“实不相瞒,数月前,钱某结识了一位自称‘唐元平’的公子。”程在天大吃一惊。
钱镠接着道:“跟他一番谈论后,钱某真是喜不自胜!原来这位唐元平公子家族庞大,号称‘唐门’,世代以研制火药、暗器为业。
“钱某当时不信,他便相邀钱某到一处空地,演示了一番。钱某亲眼目睹他取出两只小小的匣子,把火药、暗器分别放入其中。一按机关,一只匣子里的火药把平地炸出了一个大坑,另一只匣子竟射出来数十支箭!
“便是大唐军的精锐,也没用过如此了得的武器。钱某要是有这样的武器,剿匪时岂不是易如反掌?于是钱某不惜重金,向他买了许多火药暗器。
“此番剿匪,钱某本想把这些东西派上用场,但白公子的点穴手段更为高明,钱某便让公子动手,火药暗器只能省着不用了。”
程在天终于忍不住叫道:“唐元平……我也认识唐元平!”钱镠好奇地道:“是么?白公子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程在天跟钱镠相处数日,出则同车、坐则同席,深感钱镠对他恩深义重,料想钱镠是个值得坦诚相待之人,便把自己的身世、跟唐元平相识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连自己行走江湖的经历也坦言了一大半。
钱镠听完,叹道:“看来程公子也非比寻常!父亲曾为一州之长,这是其一;与高骈高大人有杀父之仇,这是其二;兄长聚众谋反,这是其三;抗拒官军,害死廉大人,这是其四;挟持过高大人,这是其五;身怀绝艺,这是其六。哼哼,钱某相形之下,倒显得平平庸庸了!”
程在天不知道他是褒是贬,便静听他下一句话。钱镠忽然脸色变得煞白,问道:“程公子,你犯下了好几次的死罪,你可知道?”程在天道:“我……我知道。”
钱镠道:“唉!往事不提也罢!你我是好友,我能升官进爵,也多亏了你,假若我有恩不报,哪里对得起天地良心?你放心好啦!今后我来保你,决计没人敢来找你的麻烦。”
程在天感激涕零。钱镠道:“你是钱镠的恩人,钱镠自然有恩报恩,何必客气!”
第171章 世事如棋(3)()
程在天谢过钱镠,又道:“在下还有一个请求。”钱镠道:“但说无妨!”程在天道:“我也跟唐元平大哥暌违许久了,将军能否带我去见他一面?”
钱镠道:“我尚有不少军务,恐怕分不开身。你要见他,自己去见便是,何必要我带头?”程在天道:“他的父亲唐德盛跟我有些恩怨,不知道会不会对我有所为难。”
钱镠道:“好罢!军务我暂且搁下,交由手下去办便是。我带你去见唐公子。”程在天道:“多谢将军!”钱镠道:“你身手这么厉害,有你同去我便放心了,多带随从反而麻烦。”程在天道:“将军说的是。”
程在天原以为唐元平身在唐家堡,纵然他用上轻功,也要耗费不少时日。谁想钱镠和他同骑白马,不消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名叫“采莲山庄”的所在,钱镠便把马勒住,说道:“到啦!”
程在天道:“唐大哥不是住在蜀中么?”钱镠道:“嘿嘿,你有所不知。当今天下,最乱的地方在长江中下游,那里贼势最为猖獗,王仙芝、黄巢这两大贼帅跟官军连年交战,互有胜负。唐门想发大财,不到这里卖火药暗器,到哪里去卖?”
程在天道:“钱将军是说,唐大哥到这里是为了售卖火药暗器?”钱镠道:“不错。他说乃父唐德盛担心本门子弟私吞赚来的钱财,便让他兴建了一个山庄,就近监察本门子弟的举动。”程在天道:“就是这个‘采莲山庄’么?”钱镠点头默认。
程在天和钱镠看向眼前那山庄,只见大门毫不遮掩,但门前却有四个唐门子弟,各自拿着千机匣戒备。
钱镠向前三步,那四个人便认出了他,赶忙赔笑道:“原来是钱爷,请进请进!”程在天看那四个人面相生疏无比,显然自己以前从未见过,但自己无声跟在钱镠身后,那四个人便不敢拦阻,恭恭敬敬地道:“这位爷,请进!”
进了大门,钱镠便找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子弟,问道:“唐元平公子呢?”那子弟道:“他跟夫人在后堂吟诗作对。”钱镠笑道:“他可真有雅兴!可惜咱们要打扰打扰他们夫妻了。”
程在天道:“钱将军,何不先等一等?”钱镠道:“这倒不必!钱某打扰他们惯了,他们两夫妻也从未怪罪。”
钱镠和程在天缓步走到后堂,还没推门进去,便听里头有一男一女,在尽情歌咏:“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两人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圆润通透,宛如珠联璧合,真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程在天哪里料想得到,当此乱世,自己竟然还能得闻如此欢快、如此美妙的乐音?此刻就像久旱逢甘霖、久寒遇艳阳般,浑身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钱镠却没让他舒坦多久,猛地叫道:“唐公子,钱某来了!”把虚掩着的门一推,整个人便径直撞了进去。
程在天出神望着门内的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正是他的唐元平大哥;女的也是芳泽无加、气若幽兰,想必就是唐元平跟他提过的五毒教“朱蝎王”周采莲了。
唐元平手执一把桃花扇,乍眼看去倒跟周晨阳有七分神似;身旁那女子轻挽着唐元平的手,嘴角含笑,笑容里隐隐带有三分邪气,也跟王芸茹如出一辙。
唐元平看见来人竟是钱镠和程在天,大为吃惊,拱手道:“钱将军!程兄!”他身边那女子好奇地问:“钱将军身边那人是谁?”唐元平道:“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纯阳剑侠’程在天。你瞧,他背上那把剑,就是当世第一的纯阳剑了。”
程在天被他夸得脸都红了,又听他说道:“程兄,这位是内人周采莲,以前跟你说过了。”程在天道:“嫂嫂好。”周采莲落落大方地笑道:“夫君常说程兄貌比卫玠,武功又极为高强,他也暗地里嫉妒你呢。今日一见,的确名副其实。”
此时钱镠干咳了一声,却不发一言。唐元平笑道:“采莲,你先退下,我要跟钱将军、程兄谈些事情。”周采莲小鸟依人,调皮地道:“好啊,不过你可要快点谈完,不然我就用七十二根绳子,把你绑起来。”
唐元平难为情道:“好啦,你先去罢。”周采莲道:“钱将军、程兄,告退喽。”神态仍像一个顽童一般,既天真烂漫,又透出狡黠的气息。
程在天和钱镠看着她矫捷犹如飞鸟,一下子便飘到了墙边,一跃便不见了人影,果真是体迅飞凫、飘忽若神。人已远去,后堂里却还弥漫着她走时遗留的馨香,沁人心脾,经久不绝。
唐元平云淡风轻地道:“她就是这个性子,跟三岁小孩子差不了多少,让钱将军、程兄见笑啦。”钱镠道:“哪里哪里!现今天下滔乱不止,有这样一颗童心的人,也着实少见。若不是唐公子眼光独到,也找不着心地这样善良的佳偶。”
唐元平道:“钱将军和程兄又是怎么认识的?”钱镠、程在天如实相告。唐元平笑道:“原来如此!钱将军有雄才大略,程兄有绝世的武艺,我唐门有数不尽的资财,还有威震天下的火药、暗器,设使我们三人联手,想必能做一番大事业!”
钱镠环顾前后左右,确信没有别的人了,应道:“这个想法不错!”唐元平道:“哈哈,我只是随口说说,不必当真。名利世间俗物,我早已不放心上。”程在天道:“我跟唐大哥也是一样的看法。”
谁知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唐元平的一席话倒撩拨起了钱镠的心绪,让他久久不能自已,唐元平跟程在天聊起来时,他也还想着唐元平方才的话,心不在焉,哪里插得上嘴?
只听唐元平道:“唉!像我这样闲散的人,本来在这世上只求独善其身,再也没别的志向啦。可惜家父非要逼我接手唐门不可,压得我大气也喘不过来。”程在天道:“令尊……令尊不是被苗毅兴下了毒么?到底他是怎么救回来的,唐大哥可否详述?”
唐元平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告诉你罢。我爹中的那一种毒,除了五毒教众外,确实无人能解,不去求苗教主,必然毒发身亡。但本门和五毒教的仇怨由来已久,想要调停哪有这么容易?
“最后还是采莲的法子管用。她夜以继日赶回了五毒教,跟苗教主陈说利害,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了苗教主,带回来了解药。
“我爹捡回一条命,对采莲感激得很,自己也有所悔悟,便亲自求见苗教主,认罪悔过。他追思起五毒岭之难,又向苗教主赔了一大笔钱。自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