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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修接过去看:那鱼钩十分尖细,却被人在身上三长两短地画了五条横杠,如此标记,的的确确是“船中五老”所用鱼钩才有的。于是禅修、禅悟、禅了都不再怀疑老者的身份。
那老者又道:“老夫……很快便要死啦,然而对我下手的,并非夏语冰,而是……禅通!”禅修惊道:“什么?”
那老者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说的绝非诳语,还请方丈……明察……”禅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者道:“老夫……气快断了,不知能否说完。”
程在天、禅修、禅悟、禅了让他躺下,各自给他输了一道真气,暂且替他续了续命。那老者很是欣慰,说道:“舒服,舒服……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船中五老”得知孙晢死讯后,不消多想,立时便猜到了凶手是夏语冰,于是四处探寻夏语冰的动向,借助“无相大法”伪装成各色人物,对他多次暗袭,一度吓得他夜不能寐。而孙晢死后,程在天等人还能得享一时安宁,也正是这个原因。
夏语冰对五老很是头疼,最后跟禅通勾结,彼此约定:夏语冰潜入藏经阁盗取秘籍,事成后二人共同研习;禅通则作为内应,协助夏语冰偷经,还要设计害死“船中五老”。
夏语冰盗取经书不成,禅通的诡计却得逞了:他声称今日一早夏语冰会在少室山下出没,把五老引来。五老来到山下,不见夏语冰,便分头去找,慢慢地越隔越远,又因五老对少室山地形一无所知,最后大都迷了路。禅通乘此机会,跟夏语冰各个击破,终于把其余四个全都杀了。
眼前这位老者是五老之中最为年轻的,当时料想其他四个人已然遇害,自己也被禅通打得伤重不治,便爬到了草丛中等死,没曾想尚能苟延许久,还被程在天带回了少林寺。但而今他寿数已尽,纵有回春妙手也已无能为力。
禅修听完,终于不再节制,嗔怒之心顿起,叫道:“禅通该杀,该杀!”那老者也道:“杀了干净!杀了痛快!程少侠做事,真是既干净、又痛快。”双眼一闭,含笑而逝。
“船中五老”至此一个也不活了。
第157章 挺身救困灭虫虱(1)()
程在天见又一位前辈魂归幽冥,心里忧戚得很,先前肚腹上所受的痛楚瞬间加剧,也用双手捂着痛处呻吟起来,禅修、禅悟、禅了莫不为他担心。
只听他叫道:“哎呦!”含痛把上衣除去,一看身上却了无伤痕。
程在天想道:“是了,是了。五老死的时候,身上瞧不见什么伤痕,连血也不见一滴,只有卧在树上的老人家有些血迹。看来夏语冰有杀人不见血的本事,打在体外,伤却进了体内。”这时肚腹上的疼痛此起彼伏、此伏彼起,全身内力也彼此冲撞交战,倒让他想起了那南诏福镜国师所使的功法。
他纵有“回气归元术”“回春手”这两种神技,却无从调动内力来自疗,慌忙打开包袱,和着暖水服下了一瓶“黑参蚕鹿膏”。
这瓶药膏是法媞梅整理包袱时替他放在里面的,自孙晢死后,再也无人晓得制药之方,园内各种事务又纷繁杂乱,使得他无暇访求名医,因此这一瓶已是当世仅存的“黑参蚕鹿膏”了。他用完了这最后一瓶膏药,虽然伤痛好转了不少,但心里自觉有负孙晢遗训,羞愤难当。
禅修看他服完整整一瓶“黑参蚕鹿膏”仍然未能止住疼痛,也知道他此次受伤非同小可。于是说道:“程少侠,你既然受了重伤,连春光先生的“黑参蚕鹿膏”也未能治愈,看来就算到敝寺的药王院服药,也不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康复。但夏语冰那恶贼随时会杀入少林寺,大家都等不起。为今之计,只好老衲替你运功疗伤,痊愈得也快一些。”
禅悟叫道:“不成!方丈师兄,你新近被那姓夏的打伤了,怎么能再随便发功?你且安心养伤,这事我代劳便是。”禅修叹道:“善哉!”
禅了也对程在天道:“少侠,贫僧错怪过你,着实对你不住。不如让贫僧和师兄一同替你疗伤,治好了你,勉强算是将功补过;要是还没治好,贫僧接着向你道歉。”程在天道:“不敢。不管能不能治好,晚辈都是感激不尽;要是治好了,大师就是晚辈的救命恩人啦。”
禅修道:“两位师弟须得清楚:你俩今日所为,既是替程少侠疗伤,更是在救少林,一定要小心仔细。”禅悟、禅了都郑重地道:“是。”
禅悟、禅了师出同源,所学均是正宗的少林内功和推拿手法,更当了数十年的师兄弟,彼此心意相通,配合相当默契,但半个时辰以来既替他输了真气,又帮他来回地推拿,无奈还是成效甚微。禅修方丈见了,怎能不忧心忡忡?
程在天却在绞尽脑汁之后,想出来一个简单的法子:施展轻功来回急行,以绝妙的动功加速内伤痊愈。禅修、禅悟和禅了明白其中义理后,都抚掌称善。
原来江湖之中的轻功虽种类繁多,其机理却往往是大同小异,即以内促外,多一分内力,走得便快一分;若是遭受重创、内力衰竭,轻功也便不成其为“轻功”了。
但“雁过无影”轻功则不然,它是反其道而行之,用起来几乎不耗一分一毫内力,反而是多走一步,内力便增进一分。当与强手交锋不敌之时,施展此功最见效用,一可远走高飞、避敌锋芒,二可蓄劲养伤、反败为胜,只看昔日秋雁子和夏语冰一战便知。
禅修、禅悟、禅了究竟是懂行的前辈,很早以前便从秋雁子身上见识过这门轻功的妙用,故此程在天开口时,他们没有一个质疑的。
禅修却多留了个心眼,说道:“少侠要练轻功,只在寺内练便够了,千万不要出到寺外。要是出了寺外,就算不被夏语冰偷袭暗算,仅仅被他看穿了你身上的伤势,麻烦也是不小。”程在天道:“方丈说的是,晚辈决不踏出寺外一步。”
禅修点点头,便着手安置那位老人家的身后事。“船中五老”个个抛妻弃子、泛舟江湖,哪里找到着一个亲眷?更何况他们修炼了“无相大法”,便有亲眷来到寺里,也照样认不出来。这位老人家又不是佛门中人,葬于寺内,同样不合规例。
跟众僧一番商议之后,禅修终于有了分寸,便命几个年轻弟子将他的躯体装入缸中,暂且存放一些时日,待他日再行火化,骨灰洒于寺外山川,泽惠草木。
这位老人家虽则不是和尚,身后却用“坐缸火化”一法处置,与出家人的待遇无二,无疑彰显了少林寺对他的礼敬。
而禅通是少林逆徒,既被程在天杀了,大家叫好还来不及,哪里有人肯去收殓他的尸身?任他风吹日晒,懒得再去理会。
程在天看着禅修方丈处事妥当,让这位老人家有所归宿,也便不再多想,全心全意地用轻功疗伤。
禅修事前晓谕过了全寺僧众,因而大家眼见程在天细长的身影在各个堂院左闪又晃,也不感到惊骇,只是叹服于他轻功之曼妙。
少林寺本来地有千顷,但以程在天身法之快,要横越东西、纵贯南北却也并非难事,数十次往返下来,早把他走得腻了。他全身舒畅,自知好得差不多了,而身子也渐渐疲乏,便在证道院停下,不愿再多走一步。
不知何时,在那证道院门前竟多了一个老盲僧,在地上盘膝坐着,口中暗诵佛经。程在天先前数十次逾墙而入,竟一次也没留意到他,而今停下脚步才得睹此僧真容。
程在天看他童颜松姿,脸上无比安详,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神态跟其余僧众大相径庭,看起来浑然不知大敌当前。
程在天心想:“少林寺劫数将至,难道大师不知道么?恐怕实情并非如此。他年岁这么高,多半修持的年数比方丈岁数还要大,境界早已超俗绝世,临变不惊、处危不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正暗自揣测着,那老盲僧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怎么站着不动了?”
程在天心下好生奇怪:“我动静这么小,何况他是个盲僧,怎么能觉察到我在这里?难不成他也有过人的内功修为,嗅到了我的气息?”
那老盲僧又道:“小施主不必惊疑。贫僧法号湛观,在此修禅已有六十余年。听方丈说你身负惊世的武艺,如今少林的兴衰存亡,更与你着有莫大的关联。贫僧倒也想一睹你的英彩,怎奈双目不明,难以遂愿啦。”
程在天心想:“原来他就是湛观禅师!”赶紧出声回应:“湛观大师,失敬失敬!小子叨扰大师清修,罪过不浅。”
湛观笑道:“小施主何罪之有?贫僧的禅定功夫要是没练到家,纵使小施主没来,也会为他物所扰;反之,要是练到了家,贫僧的心便平静如水,小施主再怎么叨扰,也泛不起一点波澜。”程在天心里笑道:“他这不是逼着我夸他么?”便说道:“大师修行了六十多年,自然是练到家了。”
孰料湛观一再摇头:“不对!贫僧还差得远呢。”程在天道:“这话从何说起?”湛观道:“贫僧也怕那黑衣人来毁寺杀人。你凑近一些,贫僧有句话只说与你听。”
第158章 挺身救困灭虫虱(2)()
程在天一头雾水,只好凑近听他说话。湛观压低话音,对程在天说道:“小施主,你使的这种轻功,只能暂缓疼痛,并非长久之计。”程在天惊诧得很:“大师……大师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湛观笑而不答,又道:“你要是不按贫僧说的服药,三日之内必然复发,那时全身犹如斧砍刀割,纵然要不了你的命,也能夺去你一大半功力。你如今快到药王院去,说自己脾胃不佳,要借‘蜜煎甘草’四两、‘神曲散’三两。这两样都是健脾胃的药,寻常得不得了,没人会多加追问。你拿走这两种药后再来找贫僧,贫僧再让弟子熬成药汤,你喝完便好了。”
程在天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嘀咕道:“湛观大师是禅修方丈口中的第一智者,与禅通之流全然不同,绝无诓骗我的道理。再说了,他骗我能有什么好处?”便对他信而不疑,照他所说到药王院取了“蜜煎甘草”和“神曲散”回来。
湛观双手接过药材,击掌为号,立时有个年轻弟子从证道院走出来,拿了药材进院内。湛观道:“熬汤少说也要花费两三个时辰,有劳小施主久等!”程在天道:“不敢。晚辈暂且告退,到时再来拜谢大师熬制汤药的恩德。”湛观道:“小施主请便。”
程在天用过斋饭,回了客房,本想睡一觉解解乏,但他心猿意马,始终想着汤药的事情,睡不了多久便醒。
到了申时,湛观终于派了那个弟子来敲门。程在天跟着那弟子进了证道院,只见又一个弟子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递了给他。程在天道:“多谢小师父。”趁热一饮而尽了。
湛观笑道:“小施主回去休养,第二日便没事人一样了。”程在天道:“大师的大恩大德,晚辈牢牢记住了,他日定当结草衔环,尽力报答。”湛观道:“阿弥陀佛!贫僧此举也是为少林着想,小施主不必客气。”
程在天疑窦未除,终于忍不住说道:“晚辈有一事未明,想向大师请教。”湛观道:“但说无妨。”程在天道:“大师为晚辈熬制汤药,是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