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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乾先平复下来,说道:“园主既然去了,当下咱们最紧急的事情是另选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丁盛道:“有什么好选的?园主去了,少爷还好端端的在这里,这春园不归他管,还归咱们两个不成?”
法媞梅道:“你俩这么说就不对啦。孙先生临终前说得明明白白,要把整个春园交给我程大哥呢。”丁盛、魏乾满脸疑惑,叫道:“什么?”程在天道:“孙先生的确是这么说的。在下无德无能,但先生的遗言不可不遵。”
丁盛、魏乾咕唧咕唧地交头接耳,声音低得很,连程在天也听不真切。
法媞梅对程在天道:“瞧他们这样子,像是不信咱们说的话。”魏乾道:“不是我疑心太重,实在是你俩空口无凭。为了孙先生,为了偌大一个春园,魏乾不敢轻信你俩的话。”丁盛叫道:“好了,好了!快快地把少爷请出来,便有主断。园主去了这么久,也该让少爷出来见他最后一面了。”
此时只听有人大笑开怀,程在天等四人一回转过身来,孙韬光便且歌且舞,走近了孙晢败残之躯。
魏乾、丁盛都道:“园主已不在人世了。少爷不要太过悲痛!”没想到孙韬光击掌笑道:“一切不出我所料!父亲平生以武林盟主自居,树敌甚众,铁定会死于仇家之手,这个不杀他,那个也会来杀他;今日不杀,明日也要来杀的。他如今得贵人之助,逃离苦海、永登极乐,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悲痛个什么劲?”
魏乾、丁盛愣了一愣,相对默然。
孙韬光问魏乾、丁盛道:“我如今继任园主,你们可有意见?”魏乾道:“少爷当这园主是天经地义。”丁盛道:“不错!”
孙韬光道:“好!你俩把园内上上下下的人都叫来。”魏乾道:“不留些人看护,一旦有贼溜了进来,如何是好?”
孙韬光笑道:“父亲生前积德无数,声名传扬四海,小贼一来敬他,二来怕被园内众多的高手抓住,哪个会闯进春园里来?至于大贼么……”低头看了一眼孙晢,接着道:“既然大贼连父亲都杀了,咱们把守得再严实,也防他不住的。还不如大家伙聚到一块,或许能吓一吓他。你们两个还不快去?”
魏乾、丁盛领命,召集了园内的厨子、伙夫、打手,排好队列来到堂前。
大家见孙晢横尸当场,无不大喊着簇拥到孙晢尸身旁,异口同声呼唤着“园主”二字,捶胸顿足,万分哀痛。程在天、法媞梅看了想道:“看来孙先生生前的确是人人爱戴。”
众人发泄完了悲愤之情,又退后几步,一一站好。
孙韬光道:“父亲今日为奸人所害,大家都知道了。我本来无德无能,不配当这春园之主,但父亲这么一去,我只好忝居此位了。”法媞梅道:“程大哥,他……他怎么……”程在天道:“咱们先看看大家怎么说。”
大家心想孙晢既死,独子孙韬光接任园主是名正言顺,更无一人敢持异议,只是孙晢尸骨未寒,连道贺的话说出来也不应景,便只点头称是。
谁知孙韬光一获众人首肯,便又语出惊人:“好!众位都听好了:本园主今日只做一件大事:把位子传给程兄弟。”
在场诸人错愕莫名。丁盛听了,带头喊道:“荒唐!”他是孙晢两个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在园里颇有威信,受他鼓动,有二三十个人也跟着起哄。
孙韬光道:“你们闹哄哄的,想造反不成?”丁盛道:“园主,你把位子让给这么一个外人,怎么对故去的孙先生交代?怎么对兄弟们交代?”
孙韬光道:“我既然当了这个园子的主人,这园子里的一切事情,自然都要随我的意思。我把位子传给谁,你们都不得过问。”众人又是一阵骚乱。
丁盛道:“我丁盛就是不服!”指着程在天道:“他算老几?凭什么就卖了这么大一个便宜给他?”孙韬光道:“阿盛,你听我说。程兄弟的武功超凡,胜我三倍,让他来当园主,大家都放心多了。我如此行事,也是为了春园的安危着想!”
丁盛无奈,说道:“既然园主作了这个打算,小的也只好马首是瞻啦!”孙韬光对大伙说道:“程兄弟从今以后便是园主,你们务必全力辅佐他,把他当作家父一般尊崇。倘若有谁敢跟他过不去,那便是跟我、跟家父的英灵过不去!闲话休提,程兄弟快过来!”
程在天呆若木鸡,只觉得孙韬光的举动出人意表,实在难以捉摸。
法媞梅还道他是装傻充愣,轻轻推了推他:“程大哥,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谢过孙前辈呀。”程在天走近孙韬光,拜谢道:“谢孙前辈美意!”
孙韬光还完了礼,笑道:“好,好!今日凡是在场的,都要记住今日我说的话。”转过身悄然对程在天道:“这个包袱我甩了给你,你好好背着。有事多跟魏乾商量,不要自作主张便是。”
大家正咂嘴弄舌,孙韬光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上鱼钩,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外。至于盘缠、衣物,分毫也没有带。
程在天叫道:“孙前辈,你要去哪儿?”孙韬光笑道:“人生天地间,无处不是家。我如今要去当个渔翁,钓鱼捕虾、吸风饮露,再也不在这园子里面待了。”
园内上上下下都来劝他:“园主,不要走!”孙韬光指着程在天道:“园主在这边,不要认错了。”大家苦劝不过,让开一条路,放孙韬光走了。
魏乾叹道:“少爷执意要去,咱们要留也留不住。还是请新的园主说说话罢!”
程在天凝思道:“我该说些什么话才好?”过了须臾,心中有了主断,道:“各位兄弟,在下刚做上园主,知道的事情不多,才力也低微得很,这园内大小事务,都要倚赖大家。”
众人从他语气中听出了恳切恭敬,不再躁动,平心静气地听他讲完。
程在天又道:“而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孙老先生的身后事。这事就请丁先生来措办,不知道丁先生意下如何?”丁盛道:“园主说得是,小的去办就是了。”和伙夫一同把孙晢的躯体抬走,吩咐留下来的擦干地上血迹,又派几个跑腿的不惜重金,去定做上好的棺木。此外,丁盛还派人发出请帖,广邀天下英雄来察验孙晢尸身,以图找出真凶。
程在天等丁盛离了场,又对魏乾道:“魏先生,你和丁先生两个人,都是孙老前辈生前的左膀右臂,在下今后若有不懂之处,还得向你请教。”魏乾道:“小的不敢。园主要是有一天用得着小的,小的就算肝脑涂地,也不敢有半点推脱。”
程在天点头道:“魏先生真是忠义可嘉,难怪孙老前辈常提起你!”魏乾道:“园主称呼小的叫‘先生’,小的实在惶恐。园主把小的叫作‘阿乾’便是了。”程在天道:“魏先生是春园里的元老,单从辈分来说,在下就该喊一声‘先生’了。”魏乾道:“不敢,不敢。”
程在天又道:“各位在春园待的日子比我多,都当得起‘先生’二字。孙老前辈生前何等聪明,又有大家这么多人齐心辅佐,那时春园自然好生兴旺;可如今他却离我们而去,重担经孙少爷之手,又落到了在下手里。在下自问比不过他,只好请问各位先生,今后该怎么办?大家如有想法,但说无妨。”
他这般广开言路,众人也便不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把各自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有的夸耀程在天武艺出群,决计不怕杀害孙晢的人再度来犯;有的直言相谏,请程在天专心练功;有的提议向唐门购置火药暗器,以图自保。
除此以外,大家对春园里的规约号令、人事更迭,都一一阐述了自己的看法。等到丁盛办完事情,回到堂前时,但见大家都没有闲着,叽叽喳喳地各抒己见,便也识趣地随着大家一起建言献策。
第134章 义士掌春园(2)()
法媞梅见程在天跟大家来回纵横地交谈,从始至末毫无疲倦,反倒惶惑起来:这还是自己所熟知的程大哥么?
以往他跟自己卿卿我我时,还算伶牙俐齿;一跟外人聊起来,却总是慢人几步,脑子犹如榆木疙瘩般,老是开不了窍。归结起来,也只有武功和自己这两样东西能叫他开动脑筋。岂知他跟眼前数以百计的人应酬交接,也能做得像模像样,大大出乎自己所料。
她还不明所以,忽听得“踏踏踏”的脚步声,原来程在天和大家计议已毕,已经让大家各各散去了。
程在天眼望着人群渐散,忽的叫住魏乾、丁盛二人,说道:“两位先生劳苦功高,又忙活了一整天,请先去歇息罢。在下等两位歇息完了,再听两位先生的教诲。”魏乾、丁盛应道:“是,园主。”也退下了。
法媞梅看偌大一个大堂就只剩下自己和程在天两个,这才问道:“程大哥,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我是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快便对你服服帖帖的了。”程在天道:“我没跟他们说什么,大半的时候是听他们说。大概他们看我长得不凶,对我没有丝毫畏怕,便把心里所想都吐露了出来。”
法媞梅道:“我瞧有好些人是不想你当园主的。怎么这些人也不跟你作对了?”程在天道:“你听说过‘蛇无头不行’这句话么?”法媞梅道:“听过,丐帮有个小叫化跟我讲过的。”
程在天道:“那就对啦。我觉着那些人把丁先生看作头目,于是先支开丁先生。丁先生一走,他们也就消停了,等到丁先生办完事回来,大家都谈着事情,哪里还有空理他?他不想自讨没趣,便只好乖乖听话。”法媞梅道:“真有你的!”
程在天的脸上却变得满是焦虑,叹道:“夏语冰既然杀了孙先生,难保他不会再来找麻烦。我不早作打算,只怕不久也要死在他手上。”法媞梅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程在天道:“唐德盛那只老狐狸奸猾得很,品行又差,我宁死也不买他的火药暗器。为今之计,我只好快些练功,才有机会对付夏语冰了。”又凝眉道:“只是春园的大小事务,也还要我来管,真是叫人省不下心。”
法媞梅道:“你只顾好好练功,跟你不相干的事情,统统交给魏乾、丁盛去办就好了。”程在天道:“我也是这个想法。”
第二天,程在天又叫来了魏乾、丁盛二人,阐明己意:“昨天那贼人杀了孙老前辈,难保今天不会再来。为防万一,我要好好修炼武功,至于园内琐务,就要麻烦两位先生了。”魏乾、丁盛道:“园主放心。”
法媞梅从旁说道:“小事你们两个打理;要紧的事情,记得来问程大哥的意思。”魏乾、丁盛道:“小的明白!”
此后,程在天便每日早起,来到青龙堂一心一意练功。他对夏语冰恨之入骨,誓要手刃夏语冰方休,练起功来也愈加勤奋,进境之速,已非凡庸之辈所能及。但练着练着,却发现了自己的心结所在:每当自己习练孙晢的“初阳掌”“回春手”时,便想念起孙晢的音容笑貌,霎时全身酸楚,劲力全然提不起来。
程在天不得已,只好只练秋雁子教过的武功。他以天下至刚的纯阳内功为根基,以纯阳剑法为克敌制胜的首选,其余由内功外铄自然而生的掌法、指法,则只是略微涉猎一下。
他知道夏语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