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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质问,顿时让不少人噤了声,心中的怀疑也渐渐被打消下去。
再者,之前统领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若真是挽妃娘娘同九殿下,此刻两人正衣衫不整的,岂不正是私通?
虞挽歌始终没有开口辩解,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今日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放过她,怕只怕,无论如何,都会扣上一个罪名给她。
“还不动手!”
一群人蜂拥而上,寂静的深林里一时吼声震天。
此刻,纵然是有不少人心中察觉到不对,却也知道,眼下形势所逼,没有选择,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冲。
两人纷纷抢过一柄刀,冲进人群中厮杀了起来,虞挽歌不放心的看了眼他的手背,见他动作并未受到阻滞,这才安心下来。
一排排黑鸦自夜空中掠过,偶有几只停在枝头,瞪着一双让人生厌的灰色眼睛,麻木的盯着一具具堆叠而起的尸体。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有些让人作呕,不过也许对于猛兽来说,是一场难得的珍馐盛宴。
连绵起伏的山峦多出了几道幻影,一轮寒月伴孤星袅袅,带着几分萧索,几分肃杀。
虞挽歌的身上挂了几道彩,划破了本就单薄的衣衫,更添了几分冷意。
场中的侍卫已经所剩不多,不过她能清楚的看出,剩下的这些,才是高手。
几人双手举剑,高过头顶,微蹲着身子,将虞挽歌围绕在中间,绕着她踱着步子旋转着。
‘咻咻!’几道寒光闪过,几人齐齐出手,凌厉的剑芒一闪而过,瞬间点亮黑夜,仿佛凝聚着移动山峦的凌厉气势。
虞挽歌纵身一跃,踩在数柄剑尖之上。
几名侍卫奋力一托,虞挽歌整个人被举至半空,几人再度同时收剑,虞挽歌忽然坠落。
就在这瞬,几道寒芒穿插着出手,牢牢的将她的所有出路堵死,没有丝毫闪躲的退路。
虞挽歌心头一紧,两腿劈的笔直,双脚稳稳落在两名侍卫的肩头,支撑着自己整个身体,不至于掉落在那刀山剑海之中。
瞬间,运力而起,两脚飞踹在两人的脸上。
两人瞬间后退数步,严丝合缝的组合剑法,这才被打乱。
抓准时机,手中的长剑飞舞而起,只剑尖一点,便挑破了一名此刻的喉咙!
这一招交手,招式繁多,可实际却是电光火石之间。
虞挽歌和这一队侍卫同时落地,一众侍卫再次将她围绕在中间,如同之前一般虎视眈眈的走动着,却谨慎的没有急着出手。
就在这寂静之中,周遭树木上的树枝应声而断,嘎吱一声,从枝头坠落。
不知是谁的剑带着如此锋利的杀气,竟连这初春的树木都齐头斩断。
北棠妖的处境也没有好上太多,这些侍卫有备而来,配合的天衣无缝,看招式和武功路数,便可知是悉心调教过的刺客。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的枝头突然爆射出数匹凌厉的箭矢,瞬间划破了这寂静的长空。
三明侍卫瞬间倒地不起,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正是北棠海一身黑色骑装,手执长弓,对着几人雷霆出手。
“挽挽!九弟!”
话音刚落,两把弯弓飞掠而过,虞挽歌一把将它牢牢握在掌心。
抽出三支利箭,撑开双臂,瞄准面前的三名侍卫。
北棠妖眼见北棠海的三箭正是打破了这天衣无缝的配合,瞬间劈开面前之人,飞掠至虞挽歌身旁,一手环住她的腰身,腾空而起。
虞挽歌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纵然在空中,手臂却端的纹丝不动,三只光亮的箭矢始终紧锁着几人的咽喉。
‘嗡!’弓弦发出一阵轻颤,飞出的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任由三人怎样躲闪,终究是无济于事。
这一瞬,便又解决掉了三人,几人对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
此刻,虞挽歌已经被稳稳的放在了树干之上,专注的调试着手中不太顺手的弓箭。
弓是远攻中最好的武器,威力未必最大,可到底却是最实用的,只要掌握好,威力甚至超过练球。
而当初她的红莲妖刀,则是异于寻常的一把刀,因着不同于其他刀的形状,是一种伤人伤己的环形,可以说是进攻中的王者。
当年师父教导她武功时,曾说过她过于极端,曾建议她,选上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兵器,才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护得自己周全。
只是,她年轻气盛,不肯接受。
宁愿弯弓有去无回的决绝,亦或者环形弯刀伤人伤己的狠烈,终究不愿折了自己的本性,做那趋附于红尘俗世的痴梦人。
之前两相抗衡的局面,渐渐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有了弓箭的压制,一众侍卫再不是对手。
可是,没有喘息太久,几人的脸色再次凝重了起来,一片几乎足以照亮山林的火把,正成群的向几人的方向移动着。
北棠海纵身而下,快速跑向一颗大树之后,抬手捡起藏于树后的宝蓝色劲装,披在自己身上,便一头扎进了林中,向着前来搜寻的侍卫的方向奔波而去。
跑出几步,北棠海停在原地,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树上的虞挽歌。
两双黑色的眸子在空中对视,仿佛要融入这深沉的黑夜。
北棠海轻轻一笑,温暖而坚定,让她忍不住想起落日余晖下,他挽着袖子,抓鱼归来的样子,亦或者想起,初见时他桀骜刻薄的样子。
缓缓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北棠妖。
两个男人无声对视了许久,往日背道而驰,却在这一刻,因为一个女子,重新紧密联系在一起。
北棠海眼中闪过一抹释然,九弟,保护好她。
北棠妖神色不动,只是一双眸子紧紧锁着面前泛着光的男人,渗着血的手指微微蜷起,始终没有说话。
看到他眼中的坚定,北棠海这才安心的转头离去,一头扎进林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随手扯去遮掩住身上光辉的衣襟,扬手甩在风中,带着一团滚烫的足以灼瞎双眼的光火,义无反顾。
九弟,若是我注定不能陪她终老,记得要护她此生安好。
他一路走,一路笑,远处喧扰吵杂,还有那越来越近的火光都已经不再重要,在视线里越发朦胧。
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有淡淡的温暖,迷离而璀璨。
回想往事,记得母妃曾说过,取海一字,是希望他要有海一样宽广的胸怀,只是,往事的坎坷,遍经的磨难,他终究是做不成那慈善的圣人,于是,他便想着死后可以融入大海,也算是偿还了母妃的心愿。
只是,如今看来,怕是又要辜负,若此去无归,他愿幻化成风,轻抚她的脸颊,亦或者化成朝露,守在窗前,看她梳妆,亦或者做那夕阳,亲吻她的眼睛。
这一生,不知何时,入了凡尘,做了那红尘俗世里的一个。这一世,不知何时,丢了痴心,成了那痴男怨女里的一人。这一去,不知是否,将化成那漫天雨雪中的一滴,也罢也罢,无论如何,终究是会环绕在她身前。
北棠妖唇角微动,四哥,我等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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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皇 皇后发难!()
最n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 i下 文學 網】 ' 虞挽歌眼角微湿,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手攥的更紧了一些。悫鹉琻晓
终于,虞挽歌还是迈开了步子,却被北棠妖一把拽住了手臂。
回过头,看着那双藏着隐痛的眸子,仿佛漫天之中,飘荡着飞舞着一朵朵曼陀罗花,染着胭脂的颜色,在这漆黑的夜幕里带着难以言说的伤痛。
“放手。”
虞挽歌终究不忍再看,移开了目光,沉声道旄。
北棠妖动了动唇角,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变成一抹自嘲的笑意。
想要甩开拽着自己的手臂,可是当目光落在那满是伤痕的手背上,心中酸涩,第一次对自己一直所要追求的权力产生了动摇。
是不是想要达到权力的巅峰,就注定要失去所有,是不是想要成为那个铁石心肠的弄权者,就要将自己的心一次次打碎,缝合,再打碎,再缝合,直到最后终于可以无动于衷崛。
亦或者如果想要这天下,就要冷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看着好端端的一切,最后面目全非,真正的成为那所为的孤家寡人。
另一手覆上北棠妖的手背,轻轻拿了下去,轻声道:“我不会有事的。”
走出几步之后,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虞挽歌。”
虞挽歌顿住了步子,微微侧过头听着身后的动静。
“虞挽歌,你当我是什么?你是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北棠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若是知道他会被扔在这,他宁愿去的人是他。
虞挽歌没有说话,再次迈开了腿,北棠妖大步追了上来,一手再次牢牢扯住了她的手腕:“你以为你去了就有用么?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出事,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
“北棠海若是出事。。一样会有无数人因他而死。”虞挽歌轻声开口,对上面前那双满是伤痛的眸子。
“不会,如果他出事,我会保下他的人。”
北棠妖淡淡的开口,却是松开了手,背对着虞挽歌向黑夜的尽头走去。
看着他落寞的身影,虞挽歌站在原地,只觉得无尽酸楚,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抽空,只剩下一阵阵让人窒息的疼痛。
北棠妖轻笑着,只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傻瓜,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用来争权夺势的工具,却总是忍不住想要把一颗真心挖出来,讨得她的欢心。
流星划过天际,点亮了夜幕,宇宙囊括着这一整个时代的变迁,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峦做着见证,万点星空之下,背道而驰的两个男人,一个争权夺势的女人,究竟要在这乱世之中演绎一场怎样的爱恨离愁。
虞挽歌收回目光,看向远处舞动着的青白色的光影,在她看来,漆黑的夜幕里,那飞舞着的青白色的幽光,不是鬼怪,是英雄。
北棠海,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要我的命,我给,只是,这血海深仇我放不下,所以,活着回来,我欠你。
听着身后始终没有动静,北棠妖也站住了脚步,周身一阵绞痛,之前因为修习神龙宗的禁术,强行提升内力,导致经脉错乱,一道道不稳的气流仿佛要撑爆了血管。
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女子,可寒月孤星之下,她身姿袅袅,只是正凝望着另一个男人。
‘噗’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的绿草上,北棠妖跌倒在地,目光却始终不肯从她身上移开。
挽挽,你素来不喜欠谁的,可是如今,是不是连你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是因为不想欠他更多,亦或者。。。是什么别的。
虞挽歌收回目光,没有追过去,转头却瞧见北棠妖正摔倒在地上,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怎么样。”
北棠妖虚弱的轻笑一声:“你终究回来了。”
虞挽歌一阵沉默,不等开口,周围却又出现了一些脚步声,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看来,那些人并没有都离去,而是还留下了一些在这里搜查她们的动静。
压低了声音:“还起的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