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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
水火交融,灵光借火显形,在水里结为一道符箓,瞬即化入河里,灵光一闪而逝,荡起一股轻柔之风,清心祥和,安神镇惊。
只见那些乱跳的鱼儿,立马变得窜入水里,像是劫后余生似的,快速游动,却没有再跃出水面。
片刻之后,河里便缓缓恢复了平静。
几人见到这一幕,皆是心有余悸,这鬼神之事,凡夫俗子岂能不畏惧。
“张师叔真乃仙人,一道符纸下去,就镇住了妖邪。”徐八字忍不住惊呼,当了一辈子道士,还是第一次见到法术,今晚不枉此行。
孙仙娘停住了叩拜,震惊的看着张昊,这年轻人真有法力。
陈芳燕也是一脸的惊愕,她本来不信这一套,但今晚遇到这状况,不信都难,张昊不愧是奇人异士。
“干。爹。爹抓住鬼鬼了,好厉害哦。”
两个小丫头一阵欢喜,萌萌哒的可爱,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一点。
不过张昊却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咬破手指的剧痛,加之强行透支,消耗太多,忍不住一阵头昏,脚下酿跄后退,浑身有些抽搐。
王德全赶紧一步上前,扶住张昊,“你小子没事吧。”
“没事,元气消耗太多,休息一会就好。”
张昊坐下,看着风平浪静的河面,心里也是兴奋,麻痹的,这次可是拼了老命,而消耗了这么多,也只是略微抽搐,看来他的根基已经非常巩固了。
“二愣子,继续年祭。”
王德全吆喝了一声,二愣子反应过来,又站上船头,唱起了祭歌。
招了魂,祭祀了鬼神,该最后一环送鬼神了。
“成礼兮会鼓。”
“传芭兮代舞。”
“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
“长无绝兮终古……”
“呜呜呜兮呜呜……”
这一曲歌谣名叫《礼魂》,现代古文学也收录在《楚辞?九歌》,因为送的鬼神之中有天地神也有人鬼,所以不称礼神,而称礼魂。
在巫鬼信仰里,鬼神不分,认为鬼神皆为魂。
船在河上转了一圈,送走鬼神,船靠岸,二愣子领路往回走,路上也唱着礼魂巫谣,抛洒香粉,回到屋里,正好是三更天鸡叫打鸣,年祭算是完了。
孙仙娘先走了,徐八字和张昊闲扯了一会儿,约个时间,下月初一开道会,一起去城里。
不过听徐八字说,今年开道会可热闹了,有道教协会的人来主持,这事说来还和张王两家有关,牵扯到捞尸起来的运送,道会要与殡仪馆商谈,讨回运送的承包权。
他们这小县城虽然偏远落后,但在阴阳界却很有名气,为了这死人饭的生意,可没少折腾。
另外,还有一事,听说城郊小新村的许道士,也出家修道回来,虽然没有像张昊这样名动一方,但许道士在城里颇有圈子,很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都去拜访,甚至连县长和公安局长都去过,还给道会捐了十万功德钱。
第四十章圣人之相()
张昊得知了这些消息,心里立马警惕了。
如今这社会,冥事行业越来越专业化,出了名的暴利,千万不要小看一个死人,运送、美容、棺椁、冰棺租用,丧葬用品、主持葬礼等等,谁拿到运送的承包权,也就意味着其它生意也有了优先权,这一套做完,少则三五几万,多则十几万,甚至更多。
安阳县每年捞起的死人近百,这一笔利益,可想而知。
而运送尸体的生意,以前一直是张昊家这一脉赶尸人,按理这承包权该给他。
但他可不傻,道会有那么好心,能把这承包权让给他?
至于那许道士,张昊也不陌生,许道士自诩是许天师的后人,会相术,辈份也挺高,以前就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专门结交官宦富人,对他们这些乡下派很不屑。
前几年推行火葬,他们这行业多受打击,不好混,许道士便出家去了。
不过以张昊现在看来,那许道士多半也是出去跑江湖,但如今回来了,还给道会捐了二十万,必然在外面混得很好。
而上面的道教协会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商谈运送尸体的承包权,只怕这次道会开不安宁。
送走徐八字,王叔和二愣子还得收拾祭祀后的排场,陈芳燕带着两闺女去睡了。
张昊也回去了,包扎了一下手指,休息睡觉。
忙了一夜,已经三更天鸡叫打鸣,没睡多久就天亮了,今天是大初一。
大初一拜新年,村里的气氛很热闹,大家都去镇上赶集玩,张昊难得清静,躺在床上睡懒觉。
不过没懒多久,外面就有人敲门了,是王叔两口子带着女儿来了,吵闹着要给干。爹。爹拜年。
张昊赶紧起床,两闺女很是乖巧,妆扮得萌萌哒,他这干。爹可不能吝啬,更何况他最近赚肥了,也有点暴发户的风范,出手就是一人一千块,红亮亮的票子塞在小衣兜里,两闺女很是开心,粉嫩嫩的小嘴还给张昊亲了一下。
“张昊,少给点,两丫头还小,别宠坏了。”
见张昊这么宠着闺女,陈芳燕却是没好气,哄着女儿把钱给她存着,但两女儿太聪明,说什么都不给。
王德全在一旁笑乐了,当然喜欢女儿多要点过年钱。
“呵呵,没事,女儿就要富养,宠坏了就去祸害别人,如果禁不起祸害,可别想打歪主意。”张昊看着两闺女这么乖萌可爱,心里有点羡慕嫉妒,以后不知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就是要宠坏了,然后多多祸害。
“说得对,女儿嘛,就是要富养,把眼光养高一点,免得便宜了那些土鳖。”王德全很是赞成这话。
“切,你不就是个土鳖么,是我眼光太低了,才嫁给你。”陈芳燕白了一眼王德全,酸溜溜的说道。
“呵呵……”王德全赶紧一脸的笑,像捡了宝贝似的。
张昊无语,王叔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秀恩爱,让他这单身狗情何以堪啊。
两个小丫头也不愧是神童,连这话都听懂了,姐姐王朝颜脆生生说道,“我长大了不嫁人,就嫁给干。爹。爹。”
“干。爹。爹是神仙,我也要嫁给干。爹。爹。”妹妹王夕颜也萌萌哒的。
“呃……”
张昊愣了愣,立马就笑乐了,王德全两口子听到这话,也被逗乐了。
又闲扯了一会儿,王叔一家进城去了,给娘家拜新年,要在城里住几天才回来。
少顷,二愣子又来了,挑了一担子肉,猪肉、牛肉、羊肉,是昨天年祭杀的,肉太多,还有内脏杂碎,给村里每家都送了点,又给张昊送来这一担子,足足有两百斤。
“张哥,我家里肉多,没空做腊肉,多给你挑了些好的。”
王家每年年祭完了,剩下肉做成腊肉,都要给张昊家送一背筐,不过二愣子得了运符锦囊,忙着去城里找余欣,哪有心思呆在家里做腊肉,也就给张昊多多送些。
张昊笑乐了,这么好肉,特别是牛肉和羊肉,在他们这小地方,都是稀罕货。
“对了,那些骨头呢,给我弄点骨头熬汤补身子。”张昊凭着厚颜无耻的功底,主动开口要骨头。
他是练武之人,确实该多喝骨头汤进补。
二愣子赶紧回去,又给张昊背来了一背筐骨头,全是带肉的上好骨肉。
时间不早了,二愣子也进城去了,还给余欣家也带了一背筐肉去。
别小看这送肉,猪肉十几块一斤,牛羊肉三四十块一斤,他们这小县城的经济,城里的普通家庭,也不见得有多富裕。
张昊先弄了几块骨肉在锅里,慢慢炖着晚上喝汤。
随后开始做肉,拿出盐,给肉抹上,初步的腌制,然后去坡上弄了几把棕树叶,给肉串起来,挂在竹竿上晾晒。
等几天晾晒干了,才用烟熏,制成腊肉。
不知不觉忙了一天,锅里的大骨汤炖得香喷喷的,再炒个小菜,香喷喷的开饭了,小日子过得舒坦。
接下来的几天,张昊家又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了,过完年,大家该准备出门了。
出门择期,求平安,求方向,这是乡下人的传统习俗。
张昊一直忙到初九,本来王叔准备了初九摆酒席,给两闺女拜干。爹,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张昊太忙,每天上门的香客几乎没断过,只得简单办,弄了三桌,请了村里的王家亲戚,以及陈芳燕家几个最亲近的人。
陈芳燕家是城里当官的,父亲是县委办公室的主任,母亲是小学老师,都是有文化的人,书香门第,祖上和那位大名人陈志远老先生还是一家。
陈家在安阳县是名门望族,连县长也是姓陈,祖上也是出自那一家。
虽然人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到,但当官的人,最讲究人际关系,稍微有点沾亲带故,那都是很亲近的,所以陈家在安阳县,可谓是有钱有势。
当初王德全能讨到陈芳燕,亏得未婚先孕,陈家人顾忌颜面,这才勉强同意。
不过王德全也今非昔比,做了几年包工头,赚了大钱,也准备着往县城里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陈老爷子挺信这一套,在城里就隐约听说了张仙人的大名,还听陈芳燕说了那晚年祭闹鬼的事,所以陈家人对张昊很是敬畏。
酒桌上,陈老爷子客套的和张昊聊着,张昊当然是装得一副仙风道骨,其实心里有点小小的发虚。
虽然他跑了几年江湖,见多识广,但都是三教九流那一套,乡下小官他自信能镇住,但城里的大官,他还真有点心虚。
不过按照他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最好是保持平淡的姿态,既不感兴趣也不完全无视,多听少说,先摸清了底子。
说白了,就是表面装。逼,实则窥探虚实。
而张昊这装。逼的功底,可远比他的道行还要高深,整个席桌上,那神仙气质拿足了,时不时的冒几句玄语,顺便给陈老爷子一家看了个相,糊弄起来一套一套的。
张昊心里乐了,原来当官的也不过如此,都是凡夫俗子,他张大仙金口一开,都得乖乖被忽悠。
两个干。女。儿萌萌哒,给他敬了茶,还给亲了一个,这干。爹是当稳了。
过了初九,该出门的都出门去了,乡下恢复了平常,王叔也开始忙,继续开工,二愣子和余欣也成事了,这几天小日子过得甜蜜,都见不到人影。
不过大家都忙了,张昊却开始空闲,一个人也清净,每天修道练武,养生养性,画符箓,抄道书,晚上打坐念经,给功德簿上的人祈福,身体力行,清心寡欲,他的道行也愈发的巩固精进。
算了一下功德钱,过年这一个月,足足赚了三十八万,比得上一个正规道观的收入,高兴得他做梦都笑醒了。
想想年前,他在中海的落魄惨淡,连房租都交不起,但这一回来,立马成了活神仙,四方来朝,香火鼎盛,财源广进,这变化太大,让他觉得想做梦一般。
而这一切,还是因为他开了窍,有一双洞察阴阳两界的眼睛。
他的道行炼精化气,拳术也达至暗劲,体质增强,根基巩固,开眼的时间也更加持久了。
因为开眼的时间长了,张昊也机会对着镜子,开始仔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