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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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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宣抚,我徐良官拜参知政事,如果不是事出非常,怎能如此?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要助纣为虐,还是勤王保国?”徐良不打算给对方退路。

    赵点越发为难,赔笑道:“徐相,不用说得这么重吧?事出突然,在下思量考虑,也是应该的。你总不能说让我马上起兵?说句不当说的,倘若此事有假,我一起兵,只怕将来杭州城头枭首示众,就有赵某一份呐。”

    徐良听他如此说,倒也不好再强逼,思之再三,点头道:“我容你一日,明天这个时候,你务必下定决心!”

    “好,参政想必一路劳顿,我且让下人收拾房舍,歇着再说。”赵点连忙道。

    徐六就在赵点府中住下,洗漱一番,换了身穿戴,他一路委实心力交瘁,但却不敢大意,在房中开着门窗,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现在那帮人已经以“皇帝”的名义在两浙境内发出海捕文书,保不准有人要打自己的主意。

    一直呆在晚上,徐良着实困了,十月的气候,已经有些凉了,他却合衣而卧。便是外头过个赵府的仆人也会将他惊醒。就这么艰难地等到第二天早上,赵府仆从送来了早饭,他吃用完毕后,心头焦急,又打算去寻赵点,催促起兵。然而,没等他去,赵点却来了。

    “赵宣抚决定了?”徐六将赵点让进屋来,急迫地问道。

    赵点完全换了一副态度,拉长着脸,并不说话。到房中坐下以后,徐良再三追问,他才道:“徐参政,我就说句实话吧。”

    徐六预感到不对,警惕地问道:“什么实话?”

    “我和参政不同,你是正经出身,位列宰执,令尊又是名满天下的徐郡王。赵某在陕西,受父荫入仕,从八品小职,作到今天一路宣抚,我凭什么?”赵点问道。见徐六不答,他又自己答道“就凭小心谨慎,无论对上对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情,我确实没胆子参合。”

    徐六本来忍着,当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参合?赵宣抚,你当这事是争权夺利?谋逆啊!朝中有人想改天换日!你怎么分不清是非黑白?”

    “参政息怒,我是武臣,政事轮不到我过问参与。再说,仅凭你一番说辞,一件黄袍,就让我起兵勤王,我着实心里没底。”赵点说到这里,见对方又要发作,赶紧抢道“但有一点,看在令尊的面上,我绝不会将你交给朝廷。但是”

    徐六冷冷要盯着他,等着下文。

    赵点可能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几番作势欲说,最后才道:“但,我也不敢留你。趁着现在还没人知道你在我府上,请徐参政,尽快离开吧。”

    “哼哼,赵点,你好歹曾经是西军诸帅之一,也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怎一到南方,就变得胆小如鼠?水土不服?而且这也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这是大是大非!圣上受难,你我身为臣子,如何不救?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吗?”徐六怒道。

    赵点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两声道:“徐参政,我再多说一句吧。四大宣抚中,你弟徐卫威震两河川陕,手握二十万西军精锐;折宣抚功盖当代,名动天下;何郡王事数朝人主,资历深厚。我赵点算老几?淮西军一分,我手里连水师算上,不到四万人马,且分屯各地,我怎么勤王?更何况,你这事是真是假,我也拿不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662章 峰回路转() 
话都说得这么明了,徐良觉得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诚然,赵点拒绝起兵,可能也有对事情真伪的担忧,但更多的,则是不愿冒这个风险。否则,他大可将自己抓了,绑赴杭州。“拿不准”云云,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徐良冷笑一声,扭头就走。赵点手都伸出手,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徐良出了房,径直朝外走去,当他到大门口时,只见一辆马车已经等在赵府门前,那赶车的车夫手里执着鞭,见他出来,一把掀起了车帘。显然,这是赵点吩咐的。徐良在台阶上立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大步而下。

    上了车,车马一甩鞭子,马车驶动,朝城外而去。徐良揭开帘子问道:“你送我去哪里?”

    “江边,渡口。”车夫话不多。徐良没再问,赵点指望不上,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折彦质了。虽说赵点的态度让他有些意外,但之前他已经有过两手准备,如果赵点这条路走不通,他就去找折仲古。

    而且,找折仲古应该是最靠谱的,他是最受官家信任和重用的大臣,此次北伐虽然失利,他也受到处分,但官家极为维护他,只削夺了王爵,罢去了都督,根本没有动他的兵权。只要官家在,将来还会有他建立盖世殊勋的机会。

    没多久,车到江边渡口,车夫在外喊了一声:“官人,到了。”

    徐良闻声下车,落地一看,这处港口停泊的竟然全部是战舰!这应该是水师的军港!在他观察之际,车夫道:“官人请随我来。”语毕,径直朝前走去。

    到水边,有一艘战船似乎早就等在这里,几名水军士卒见到车夫来,都从船上起身,将木板伸了下来。车夫停下脚步,转身道:“这艘船送会官人过江,这个官人带上。”说着,将肩膀上的包袱取下,递到徐六面前。

    徐良接过,感觉颇为沉重,里头应该有钱。他也不拒绝,直接挎上肩头,踏上了木板。到船上,也没谁跟他说话,士卒们立即开船,朝对岸驶去。赵点之所以安排水师送他过河,想必是出于安全和保密的原因。如果走民用码头,人多眼杂,说不定撞到鬼。

    此时徐良对赵点的恨意稍稍消解,这个人虽然怕事,但还算良心未泯。且他从的安排来看,折彦质现在应该人在淮西,否则他何必送自己过江?只是经过这么一遭,徐良更加着急,时间拖得越久,对官家越不利

    过了长江,到达扬州扬子镇,徐六下了船,本欲在镇中雇佣车马,却遍寻不着。原来前些日子打仗,别说马,连牛都征用了。没奈何,只得步行往扬州城赶,希望在州城里能雇到车。

    一直走到下午,才至扬州城。扬州是淮东名城,号称富甲天下,只是再繁荣的地区也经不起战争的折腾。眼下的扬州城倒不至于破败,但昔日荣光已经不在。徐良行走于街市上,感叹着乱世艰难。

    因为走了大半天的路,腹中饥渴,他寻了个不起眼的小馆子,买了些饭食,狼吞虎咽地吃着。又抽空问了店里跑堂哪处能雇在车马,得到的回答却说,难,除非你在军队里有关系。

    这馆子因为小,食客并不多,除他外,只靠门的地方有两桌有人。他刚开吃不久,又来几个人,年纪都在三四十左右,进来以后,也坐在靠门的地方,却不点酒饭,而跑堂的居然也不去问他们。

    那几人的目光不时朝徐良这边飘来,时而又交换眼色,不一阵,几人同时起身,两个向前,剩下的把住门口。就在他们起身的同时,徐良放下了筷子,猛然站了起来!那向前的两人突然停住,保持戒备的姿势盯着他。

    回过头来,凌厉的目光在几个脸上扫过,徐六沉声问道:“你等作甚?”

    “嘿嘿,你心知肚明。劝你束手就擒,省得受皮肉之苦。”一名汉子狞笑道。

    徐六观察的局势,对方有五个人,又把住了出口。想要夺门而出,少不得要来硬的了。叹了口气,他故意道:“休动手,我跟你们走便是。”

    那两名汉子一听,即举步上前,就在此时,徐六猛力掀翻了桌子,趁对方本能躲闪之际,一把抄起长凳,劈头盖脑打过去!脚下却也没停,直冲门口!那几人不防他猝然发难,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窜出门口!

    街上一片惊呼!行人见他冲出来,纷纷闪避!徐六扔了长凳,拔腿就跑!那几人追在后头,大声呼喊道:“莫走了逃犯!”

    徐良不顾一切狂奔!也不知撞了多少人,堂堂参知政事,竟被人追得满大街逃窜!正当他飞奔之时,突然,前面窜出一群身着军衣的士卒,徐六收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倒地之后,还没来得及挣扎,人就已经被压制住了!

    先前几个汉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见犯人落在军汉手里,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人出面上前道:“诸位节级,此人乃朝廷通缉要犯,我等是扬州衙门捕役,还请诸位”捕役和快手这些人,在当兵的眼里,那就是个屁。

    士兵们没一个鸟他,将徐六提起来,反剪了双手,竟然要直接押走。几外捕役根本没胆去挡,只在后头道:“节级们抓走了人,我等无法交差!还请周全则个!”

    “想要人?叫你们上头管事的拿钱来营里取!这抓逃犯,不都有悬赏么?咱们弟兄不能白替你们抓是吧?”一名估计是小军官的汉子笑道。说罢,将手一挥,带着弟兄扬长而去,街上的行人避之唯恐不及。

    几名捕役无奈,其实徐六进城不久,他们就发现了,一路尾随,直到对方吃饭时才动手。谁知半路杀出一伙贼配军,白白坏了好事。看来,只好请州衙出面,问军队要人了。

    却说这一头,士兵们押着徐六往营里去报功。落在当兵的手里,徐良反而不着急了,淮西安抚使刘光国,是刘延庆的长子,而刘延庆跟自己老爹关系还不错。再说,刘延庆的次子,刘光国的二弟,刘光世,是老九麾下大帅之一,有了这层关系,事情或许有转机。

    一念至此,他拼命挺起腰板问道:“你们是谁的兵?”

    “嘿嘿,咱是天子之师,赵官家的兵!”有士卒打趣道。

    “我是问你们,受谁节制?刘光国和刘光远何在?”徐六急道。

    先前放话给捕役的小军官听了这一句,一脚过去,骂道:“你个该死挨刀的逃犯,安敢直呼长官姓名?”

    “我是你们长官的故人!带我去见刘光国!刘光远也成!”徐六大声道。

    那军官一听,侧首打量他几眼,见这人倒也不像是跑江湖的,心里虽然不信,却还是问道:“既是长官故人,我问你,可知刘安抚出自哪家?”

    “刘安抚是刘枢密长子,他二弟刘光世如今是西军环庆帅,三弟刘光远,也在淮西军中作统制官。”徐六脱口而出。

    “哎,哥哥,这厮怎这般清楚?”有士卒疑惑道。

    军官也是狐疑,思量片刻,又看几眼,道:“且不管,先交给统制官人再说。”

    “哪个统制?”徐六追问道。因为他是分管军务的副相,淮西军统制以上的军官,他还知道两三个。

    那军官却不再回答他,只顾走路。一阵之后,至营区,来来往往的都是官兵,几名士卒推推搡搡将他赶进一间营房,先是来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军官,看了几眼,问了几句,便走了。

    又过好一阵,才来一个官人,三十多岁,生得好相貌!身长七尺有余,体魄雄健,神态威武,穿一领红袍,未戴幞头,进营房以后,背负双手,打量徐六几眼,问道:“你所犯何罪?怎敢自称刘安抚故人?”

    见他穿红袍,当是五品以上官员,徐六心里有了底,问道:“阁下既不是刘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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