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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对了?”
“我抓住了8个前海军特战队员,他们企图抢劫江宁银行总行地下金库的黄金,结果人赃俱获,没有一个逃脱的。”陈易时间金贵,懒得再绕弯子。
他自己弄开了院子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出了今天中午闭路电视拍摄的画面。
“他们蠢的竟然被拍到。”郗昙一阵无语,转瞬又想:这家伙们难道早知道抢劫?精心训练的特战队员,怎么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一愣间,首先撇清自己道:“如果是非现役的海军特战队员,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关我事。如果是现役的,那你就找命令发布人吧。我不记得最近发布过什么命令了。”
陈易微微一笑,道:“他们说,是你让他们强迫退役的。”
这里的“他们”就广泛了不少。他其实找到了档案上签名的军官,然后上溯到了下命令的特战队军官。大伯陈国亮就在西京,要帮个忙就太简单了。
郗昙不确定特战队里是否有人投降,只道:“不关我事,我不记得了。”
“别敌意那么强。”陈易展颜一笑,拉着郗昙的手坐下,道:“既然是我问你,咱们就好好的谈一下。否则,再想谈就不好找机会了。”
“我没什么可谈的。”
“你当然有。”
“我不知道。”
陈易微微摇头,拍拍手道:“我给你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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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昙似乎预料到了什么,恨恨的道:“我训练过的特战队员不知凡几,你别想着给我栽赃嫁祸。我说的够多了,私下拘押海军少将,你难道不知罪有多大?”
“我知道,这由你的罪来决定。”陈易向后呶呶嘴。
郗昙只看了一眼,就呆了。
傅泊林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你……”
郗昙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是傅泊林反水了。
曹家、郗家、柳家和何家的代表都与他见过面……
他是怎么想的?
一次性得罪4个大家族,两个派系?
郗昙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胆子。
傅泊林显然是有的。
他已经穷途末路了,眼神投射出疯狂的光,指着郗昙道:“我隔着窗户,见到他和曹准谈话。曹准问了我好多金库的事,那两个退役老兵也是他要求我安排进去的。”
曹准是曹家最受期待的三代继承人,18岁即大学毕业,乃是西京有名的智囊人物,几次惊人之举都伴随着亲历亲为的细心。
但这一次,亲历亲为变成了危险的炸弹。
而且要将郗昙炸的粉身碎骨。
“麻烦你,我们再私下里谈几句。”陈易的话惊醒了郗昙。
面目板正的工作人员将傅泊林给带了出去。
“你把他也给抓了?”
“协助盗窃银行金库,罪名确凿。”
没有傅泊林的罪名,就无法牵连到绳子上端。郗昙看透似的道:“你给他许了什么愿?送到国外,还是你那个子虚乌有的鬼地方?”
“你也听说了西大陆啊。”这是陈易第一次向陈系外的官员承认西大陆的存在,他笑笑,却道:“刚才那位,是中纪委的。曹准已经归罪了。”
“你是想把曹家拖下水吧?”郗昙不屑的喷了一句。
陈易笑了,道:“是你把曹家拖下水。”
……
第五百三十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像是“蓝色枭鹰”,“最年轻的海军少将”等形容,从来都是吹捧之词。
但吹牛可以吹到天上,你不能吹到太空里去……区区小海军的肺活量,哪够达到第一宇宙速度的。
所以说,郗昙多多少少是有点枭鹰的气势,神将参谋的架势的。
在海军的那些不切实际未曾施行的计划中,他也曾大杀四方,舌战群儒;在海军研究所那些毫无价值的期刊里,他也曾连连发表论文,博得一片美名。
面对陈易的“诡笑”,郗昙终于悟了:傅泊林的身份,注定他能扯上自己,扯上曹准和曹渊,扯上柳川仲和柳匾,扯上何茂然……但是,他的身份也注定了扯不到曹家、柳家、何家和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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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知道,并可证明曹家参与到了什么程度,柳家参与到了什么程度,何家参与到了什么程度,当然还有郗家参与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陈易才说“是你把曹家拖下水”。
想明白了,郗昙重重的摇头,道:“你休想,别以为我是傅泊林那种白痴。”
“傅泊林也是没办法。”陈易轻轻的笑着,道:“就像你一样。”
“我倒是想听听傅泊林怎么没有办法的。”郗昙能拖一会是一会,得到一点线索是一点线索。
陈易无所谓的将傅泊林跪地求饶的故事说了出来后,耸耸肩道:“是你们把他逼到这一步的。一个戴罪立功,就让他先有了罪,新任的江宁银行行长,丢掉就太可惜了。”
“蠢货”郗昙几乎能在脑袋里模拟出相应的情景。
傅泊林不甘背黑锅,自觉走投无路,于是痛哭流涕的请求陈易原谅,试图劈开一条新路。
这一招,历史上的很多名人都用过,成功者不知凡几。
太监和日本人是最擅长用这一招的群体。三国时的十常侍,明朝的刘瑾等人,都有在局势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依靠着哀恸之哭行缓兵之计最终扳回了局势的案例。日本人每当主动权尽丧,亦会没皮没脸的用哭来留下一线生机。
但哭这个招数,毕竟是一个被动的招数,关键在于时间地理和环境,要解读人心,激起对方的同情……
郗昙却想不出陈易有哪根弦会同情傅泊林
这家伙可是想要生生埋葬了黄金债券的直接执行人。
当然,他现在是想要埋葬自己的家伙。
郗昙心中暗恨,道:“傅泊林为了取信于你,所以将四家聚会,金库窃案什么的都说了出来?”
“金库窃案是他猜的。”
“但你却逼他向中纪委自首?”郗昙心中佩服,口中却评价:“真狠。”
陈易淡淡的笑,看不出想法来。
郗昙面对阳光,无法睁大眼睛,于是继续望着陈易身遭的圈圈光晕,尽其所能的发散着思维,道:“傅泊林希望得到原谅,说出了你想知道的东西。可你不但没有给他原谅,还威胁他,如果不将我和曹准钉死在证据墙上,就让他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是吧?其实,你给他的也是戴罪立功,我们给他的也是戴罪立功,偏偏他后面找了你……”
“这就是政治。我还在学习,比不得前辈们。”
郗昙哈哈大笑,越笑越苦:“世界上的事啊,无论你想得到什么,首先得想付出什么。政治是什么?有时候你拿东西出来交换,不一定能得到更好的东西,对方还可以选择伤害你,拿走东西,并威胁你,不拿出更好的东西,就让你遭更大的罪……”
“曹家。”陈易嘴唇只抬起一点点缝隙,打断了郗昙的自怨自艾。
这是精神无法承受压力时的标准表现。
郗昙小腿肚子悄悄的哆嗦着,口中依旧强硬的道:“否则呢?否则你怎么伤害我?”
陈易的头向后偏偏,意义非常明确。
郗昙是个毫无疑问的聪明人,对他,用不着絮絮叨叨的啰嗦,只要摆出证据来,他自然能分析出各种可能。
如果换成曹渊那种白痴,兴许还会心存侥幸,期望家族的营救。“蓝色枭鹰”却知道,一旦傅泊林钉死了自己,家族是没有丝毫办法救援的。
郗昙扪心自问:如果是我,发现家族重臣遇到这种死结,究竟会做何决定。
答案让人发冷。
“你能保证,只对付曹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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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易摇头。
“曹家都不够?”
陈易笑了,道:“太浪费了吧。”
言下之意,区区一个曹家,还不够他出手的。算一算,陈易已是陈家自陈仲国以下当之无愧的第二人,不似曹准那样的未来接替人,他几乎已经是在接替了。
陈家原本就比曹家高端一两个级别,如今全力向前,搬走曹家显然不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最多加个何家给你。”郗昙猜,何家争夺江宁资源,大约是陈易的底线。
后者沉吟了一下,果然回道:“保证何复汉在里面,就成交。”
“我怎么知道你会守诺?”
“你没什么选择。”柔媚的女声飘了进来,正是刚从西大陆返回的刘歆瑜,她向陈易眨眨眼,笑道:“我在里面等的烦了,出来看看。”
听了她的话,又见陈易并无表示。海军少将羞辱的盯着刘歆瑜。
忽的,他煞有介事的道:“我好像见过你。”
身在人类发展研究会的时候,刘歆瑜没少出现在公众场合。这样的秘密组织,当然不算是什么好名声。
刘歆瑜处惊不变的莞尔道:“你如果见过,那一定会记忆深刻的。”
她的确有资格这样说。
世上的美女千千万,堪称过目不忘的却少之又少。
郗昙拧着眉头,还想借此良机,从陈易那里弄来点什么,后者竟而笑笑,搂着刘歆瑜,转回小砖墙似的殖民别墅。
“你要保证我的安全。”郗昙放声大叫。
在江宁陈家的江宁别宅里,果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陈易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把四家会议的内容全都写下来,你郗家自己玩去吧。”
“那不行,就按刚才说的,何和曹。”
陈易摆摆手,背影消失了。
郗昙忧郁的坐在了别墅前的小树荫里。他当然不会立刻按照要求做事,他想等等,再看看,继续拖拖。
陈易当然更不着急了。
扳倒一个派系,一个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雷霆手段可以,文火慢炖也可以,唯独不能做半生不熟的夹生饭。
曹家在西京,何复汉在外地,都不是江宁陈家的辐射范围,雷霆手段自然没有效果。
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子,就是文火慢炖。
正如厨房里最好的厨师熬汤一样,文火慢炖的处理方式,最是考验政治手段和底蕴了。
不仅要给郗昙思考的时间,而且要给敌人反抗的时间和力量。
当然,时间不能太充裕,也不能让他们把力量聚拢在了一起。要像下围棋打劫,必须得一环扣着一环——威胁对方,承受反抗,消弭反抗并继续威胁对方,接着再承受反抗。
好的政治家,能够用蜡烛般的小火,将砂锅里的肉炖的稀烂而不溢出一点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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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昙如今在锅里了。
陈易有信心炖熟曹家和何家,又何惧一个“蓝色枭鹰”。
“你觉得,他敢把曹家拖进来吗?”刘歆瑜媚眼如丝的趴在陈易背上,嘴上却用正经问题来干扰他。
陈易觉得脖颈痒痒的,慢慢的转着道:“他舍不得放弃如今的地位和未来的地位的。”
“闯过去就一马平川,你就是最后一座大山?”刘歆瑜念经似的将手伸了下去,安抚式的笑:“说不定,他以为你弄不过曹家,所以才任你施为。”
“真的是任我施为?”陈易悄无声息的将幻影魔杖放在枕头边。
这东西现在应该叫做荒淫魔杖。
它的正经功用是没什么机会发挥了,例如帮助冥想中的法师解决移动问题,帮助忙碌的炼金师取用材料,帮助冒险中的法师探索前路……自从刘歆瑜尝过了它的滋味,几乎每次都要缠着使用。对陈易来说,两倍或者三倍的快感当然也很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