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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请按铃。”
女招待走后,凛子给久木斟上了烫酒,久木感受到了冬天旅宿的温馨。
两人交杯换盏地对酌起来,渐渐醉意上来,心情也舒展多了。
在涩谷的房间里两人也一起吃过饭,现在竟在这冬天的旅馆里共进晚餐,他们不禁为这远游之趣感慨不已。
“到这儿来太好了……”
这次旅行是为了给凛子庆祝生日而计划的。
“谢谢你。”
凛子的眼神迷蒙,温柔之中闪烁着火热的光芒。
听到凛子正而八经的道谢,久木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了威士忌。
“到那儿去喝好不好?”
久木把椅子挪到凉台拉门旁边,凛子打电话告诉服务台已用过晚饭,然后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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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下着呢。”
入夜以后风势加强,潲到窗户上的雪粒,顺着玻璃滑到屋檐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雪堆。
“下它一夜才好呢。”
凛子自言自语着,弯腰夹起冰块儿放进玻璃杯。久木正好从她的衣襟里窥见她那丰满的胸部。
久木忍不住刚要把手伸进去,门声一响,女招待进来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
两位女招待收拾完餐桌,又进来一位男服务员给他们铺床。
久木一边观赏雪花霏霏的窗外,一边喝着加水威士忌,服务员刚一离开,就迫不及待地对凛子说:
“总算就咱们俩了。”
朝房间里一看,地席上铺了两个床铺,中间稍稍隔开了一些,枕边有个小小的座灯。
旅店里的人怎么看我们呢,这念头只在久木心里一闪,又继续喝起威土忌来。
晚餐时喝了啤酒和清酒,现在加上威土忌,已是醉意朦胧,浑身飘飘然了。
这一舒适感,既来自晚上要住下的安心感,也由于远离东京来到雪乡得以忘却工作和家庭而来的松弛。
“再开一瓶吧。”
久木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威上忌,凛子担心地瞧着他。
“别喝多了。”
“这可说不准。”
久木一边往加了冰块儿的杯子里斟酒,一边说:
“没准儿不能和你那个了。”
凛子听出了久木的意思,就说:
“随你的便,我无所谓。”
她那愠怒的样子着实可爱,久木见她还要往杯子里倒酒,就急忙拦住了她。
凛子本来就不能喝,和久木交往以后,尝到了喝得微醉的甜头。
“到那边去吧。”
久木刚才就被凛子的胸部所撩动,可这样对面坐着没法碰她,于是,久木拿着酒瓶和杯子,换到了已挪到角落的桌子那边,然后叫凛子到他身边来。
凛子没有意识到久木的企图,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坐下,正要往杯子里加冰块儿时,久木的手倏的一下滑进了凛子的胸前。
凛子立刻躲闪,已来不及了。
“你干什么?”
这一突然之举使凛子慌了手脚,久木的手继续入侵,两人搅成了一团。
久木拉上了凉台的拉门,关上了灯,拧亮了床头的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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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凛子酒劲儿上来,闭着眼睛软软地躺在床铺上。
久木大胆地掀开凛子的衣襟,把脸埋入了女人松软的胸部。
他屏息静气一动不动地伏在凛子的胸前,听见凛子说道:
“刚才我把脸埋在雪里试了试。”
她说的是刚才去露天浴池时的事。
“你刚才不是说在雪里死去时,脸朝下比较好吗。”
“很冷吧?”
“也不怎么冷,把脸一埋进雪里,四周的雪就一点点溶化,抬起脸时觉得很冷。”
“雪里暖和吗?”
“是啊,虽然喘不过气来,可是觉得脸周围的雪在溶化下去,我想就这么睡着的话,准会死去的。”
没想到凛子竟然在下着雪的露天浴地里做这事,久木不安地欠起身子,看见凛子用一种虚幻飘渺的眼神注视着前方。
久木常常弄不清凛子在想些什么。
就像刚才吧,没想到凛子会把脸埋到雪里,模仿在雪里死。
久木也知道她是在闹着玩儿,可是这种做法还是让人无法接受,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想试试看呗。”
凛子微微侧过身去,背朝着久木。久木也跟着侧过身,从凛子的腋下把手伸过去,摸到了她的胸部。
“真静啊。”凛子说道。
在雪天的湖畔,莫说是汽车声音,就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侧耳细听,静得能听见下雪的沙沙声。
“几点了?”
“还不到十点呢。”
在都市里的话,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真滑溜。”
久木的手从凛子的胸前滑向她的下腹部。
今晚有点醉了,久木不想做什么,只想摸着这柔滑的肌体睡一觉。
“挺有弹性的。”久木摸着她那圆圆的臀部。
这时凛子小声说:
“我已经不年轻了。”
“可是才三十八岁呀。”
“所以说是老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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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着呢。”
“不,已经老了。”凛子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他说:
“我觉得也够了。”
“什么够了?”
“活到现在也够了,不用再活下去了。”
“你是说死也没关系?”
“对,我可不想活那么久。”
和凛子说着说着话,久木就睡着了。记不清说到哪儿了,反正是抵不过醉酒后的倦怠,模模糊糊地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久木被渴醒了,座灯已关掉,只有过道里昏暗的灯光从门缝儿漏了进来。
昨晚,久木睡着的时候,座灯是亮着的,可能是凛子起来关掉的。两人当时是紧挨着睡的,现在中间隔开了一些。
久木伸手开亮了座灯,看了下表,才半夜三点钟,昨天十点睡的,睡了有五个小时了。
久木觉得嗓子发干,起来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走到凉台,打开窗帘向外张望。
外面默黑黢黑的,雪还在下,连玻璃框上都是雪。
他又想起了凛子昨天晚上把脸埋进雪里的事,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荒唐的事呢。
又喝了些白水,久木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他记起快入睡时凛子说了“我已经是老太婆了”,“活到现在也够了”等等的话。
想到这儿,久木突然回头朝凛子看去。
凛子不至于真想要去死吧。
不祥的预感袭上久木心头。回到室内,凛子还睡着。
久木凑近凛子的脸,借着座灯端详起来,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这样安祥的睡容是不会想去死的。
久木安慰着自己,拉上凉台的拉门,回到床铺上。
跟睡前一样,久木去抚摸凛子,凛子哼哼卿卿地,逃避似的蜷起了身子。
看来她还没有睡够,久木缩回了手,搂着凛子闭上了眼睛。
没有比这种感觉再好的了。
互相喜欢当然也很重要,但是,男人和女人只要相互一接触,任何烦躁忧虑,任何怯懦不安都会淡漠下去的。
这个世上生存的所有生物,只要肉体一相交,就不再有争斗。唯独被工作、生活困扰的人类,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首先为了去上班要分开,其次在别人面前也不能搂搂抱抱,再加上道德、常识、伦理等赘疣的出现,肌肤之亲的机会一下子减少了。
值得庆幸的是,久木现在正尽可能地接触着凛子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久木的胸部贴着凛子的后背,从腹部至胯部紧挨着凛子的腰和臀部,下肢和她的下肢重合在一起,而双手则放在她的胸前和小腹上。
这给予自己无比的温馨和安宁的肉体,是绝不可能变硬变凉的。
久木又安慰了自己一遍,便沉入了梦乡之中。
()
睡梦中恍馏听到了凛子的声音,久木睁限一看,凛子正坐在他的枕旁。
“好大的雪哦。”
久木听凛子一说,抬起头来,倾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
“现在几点?”
“才六点。”
久木起身走到凉台上,窗帘已打开了一半,这里日出比较晚,再加上下大雪,所以外面还很暗。雪粒不断飘落到漆黑的玻璃上,像白色的箭头飞来飞去。
“这雪还真不小。”说完,他记起临来时凛子曾问过回去的时间,就说:“到中午会停的。”
既然这样,着急也没用。回到床上,久木叫凛子过来,凛子静静地钻了进来。
久木感受着凛子的体温,解开了她的衣带……。
又是一阵夹雪的疾风呼呼刮过。
外面虽然是风雪连天,有空调的房间里暖融融的,低矮的座灯映照出了凛子的裸体。
久木对创造出如此美妙的艺术品的造物主以及展示出这种美的大度的凛子,抱有由衷的感谢与敬意。
Zuo爱的起因多种多样,结局都是男人败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从女人一方来看,君临自己之上的男人,会在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具尸体压在自己身上。
总之,那一刹那,男人的身体变成一件褴褛,而女人的身体则变成了娇艳的丝绸。
这时的女人是否还会爱恋这个变成褴褛的男人,就要看这之前男人的做法及女人的满足程度了。
在这冬天的旅宿中,心满意足的女人将整个身子依偎着男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肩头。
不可思议的是,事前是久木为凛子服务,而现在则是凛子为久木服务了。
性的飨餍一结束,男女便互换立场,女人飘浮在丰饶的大海上,男人却不断在萎缩、平静下去,变得像个死人了。
这么闭目养神的话就会睡过去,会将刚刚得到满足的女性置于孤独之中,久木从这濒死之境振作起精神,搂住了女人,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激|情过后,这样通过身体的接触,一起进入安宁。
久木让女人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在大雪纷飞的清晨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久木醒来翻了个身,凛子也被他弄醒了。
“几点了?”
久木看了看枕边的手表,告诉她九点多了。
两人都不想马上起床,懒洋洋地躺着,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
“还下着呢。”
久木点了下头,起身打开了窗帘,白色的雪花霏霏而落。
从昨晚到天亮雪一直没停,而且越下越大。外面是满天飞雪,白蒙蒙一片。
“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凛子也起来了,担心地望着窗外。
早晨的时候,久木说过中午会停的,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早晨好。”这时,女招待进来准备早餐,他们预约了十点吃早饭的。
“这雪真不得了。”
久木揣着手跟女招待寒暄道。
“下这么大也不多见,今天早上的报纸都没到。”女招待一边打开窗帘,一边说。
“路不通了吗?”
“大概路太陡了上不来吧。”
久木想起了那弯弯曲曲的“伊吕波山路”的陡坡。
“我们想十一点下山。”
“现在经理正和山下联系呢,请稍候片刻。”
女招待鞠了一躬,离去了。凛子不安地用手涂抹着窗玻璃,久木意识到他们被困在这中禅寺湖的旅馆里了。
选择去日光是因为离东京不远,交通便利。虽然对冬天日光的寒冷也有思想准备,却万没想到会大雪封山。
久木担心地打开电视,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