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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的一般那方面应该不至于太弱的,他好像是差了点儿,真够懦弱的,明知老婆与人私通,却打肿脸充胖子,一声不吭,说不定那方面真不行呢。”
“别瞎猜了。”
“真的,出色的人物差不多都这样,智商虽然高,那方面能力往往不合格。”
“也许吧……”
“不过,早晚会被他发现的,那可就大事不好了。”衣川吓唬久木说,“所以和这女人轻恋爱就得了。”
“轻恋爱?”
“是啊,就和轻音乐一个道理,轻轻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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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出于没有女友的嫉妒心理,衣川极有兴味地谈论着久木及其凛子夫妇的事。
“说不定他是个不得了的人呢。”
“什么不得了?”
“妻子和人偷情,他在外面可能也有女人,两人心照不宣,相安无事地做夫妻呗。”
久木有意瞧了瞧表,打住话头结了帐。
再坐下去,自己就成了衣川的下酒菜了。
和衣川喝酒后的第三大,久木在新桥车站和凛子会合,一起乘车前往镰仓。原以为傍晚的乘车高峰会很拥挤,还算幸运,二人并肩坐在崭新的头等车厢里。
车上几乎都是从镰仓去东京上班的乘客,看样子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有职位的人。一男一女坐在一起的只有他们俩,幸好没有遇见认识的人。
“真高兴又能和你一起去了。”
久木以为她说的是两人一起去看薪能这码事,凛子却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跟你说过搞工业设计的叫做逸见的女友吧。”
“是那个你高中时代的同学,在美国留过学的女人吗?”
“对,她曾和有上市股票的大公司的社长交往过,最近分手了。”
“被人家老婆发现了吧。”
“哪儿呀,那人警戒心极强,两人一块儿去京都或者香港时,总是分开坐着;坐新干线时分别乘坐不同的车厢;坐飞机时也是故意错开一个航班,一个人坐头等舱还有什么意义呢,真不如一。起坐经济舱呢。”
“是为了避开那些讨厌的杂志记者吧。”
“那倒也是,不过,到哪儿都分着去多寂寞呀,这样的旅行有什么意思呢。她虽然挺喜欢他的,可是实在受不了总是这样……”
“分手了?”
“一个礼拜前我见过她,她说今后绝不会再爱这种人了。”
凛子女友的话很有道理,但那位社长的心情也不难理解。
不错,上次去镰仓也好,这回也好,久木都是和凛子并肩而坐的。
当然自己对此也有担心,好在是去离东京不远的镰仓,万一被人看到,说成和认识的人同行就过去了。另外,自己的潜意识里有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自己已是划到线外的,再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更坏的影响了。
即便是久木,若是乘新干线去京都或飞机去国外的话,也要慎重地考虑一下的,纵然不像那位社长那样,分乘不同的车厢甚至故意错开班机,也会装出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坐在一起的。
这样费心劳神都是由于日本社会对男女关系十分敏感的缘故。换句话说是好事者太多,工作上的失误姑且不说,外面有情人的话就会被降职或成为人事变动时的不利因素,这样一来,就得处处提防小心了。总而言之,现在从媒体到企业内部无不削尖脑袋打探艳闻,于是男人们都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从表面上看一本正经的样子,内心的欲望却被压抑和扭曲,丧失了自由潇洒的勃勃朝气。于是渐渐蜕变为嫉妒、中伤横行的险恶的社会了。
当前经济界正在呼吁放宽规章制度,其实最应该放宽的是男女间的交往吧,久木无边无际的遐想时,凛子把右手放在了他的左手上。
“不管到哪儿你都和我一块儿去,多好啊。”凛子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心爱的女人表示对自己的爱意,使他欣喜,可是在众目睽睽的电车上,手拉手也太惹眼了些,久木抽回了手,心里叹服凛子的大胆。
电车到达镰仓时已是午后七点多了,他们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大塔宫而去。寺院内的临时戏台上己开始在演薪能了。
久木出示了入场券,被人引到席位上,他生怕档住别人的视线,一直猫着腰走到戏台右侧前边落了座。台上正演的是狂言《清水》,侍童太郎不愿意打水,正装扮成鬼来吓唬主人呢。
虽已入秋,还不觉得冷,从寺院周围繁茂的树丛中时而袭来徐徐凉风,戏台西边的篝火在暗夜的衬托下,显得通红透亮。暗夜之中,鬼又一次现身了,主人已看穿了侍童太郎的把戏,毫不惊慌,终于剥下了其假面具,侍童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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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子微笑着欣赏这通俗易懂的狂言,一边再次握住了久木的手。这回是在夜幕之下,久木也握紧了她的手,这时,凛子贴近了他小声道:
“今天还是那间屋子吧?”
她指的是半个月前两人边看落日边嘻戏的那间屋子。
“差不多吧……”
“今天晚上咱们玩儿装鬼好不好?”
“是男的当鬼吗?”
“就像刚才演的那样……”
久木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又开演了。
这回上演的是能剧《饲鹈人》。一开始是一个旅行的僧人到庄里的一家求宿。
和狂言不同,能剧的动作很少,久木看着看着思绪又转到了凛子刚才那句话上了。
近来,凛子的行为表现出一些出格的嗜好来,说不上是变态,但比正常状态略带轻度的嗜虐倾向,显得更撩人了。
可能是凛子在观看鬼脸时,联想到了那种事的。久木窥视了她一眼,见她左半边脸被篝火映得红彤彤的。
看完薪能,已九点多了。戏台上的照明关掉了,篝火也熄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久木想尽快逃离这寂寥之所,上了马路坐上出租,前往位于小町路的一个门脸儿不大的料理店。从前,据家住藤泽的编辑介绍,以前小林秀雄等文人经常光顾这小店。一进门,中间一溜长长的柜台,虽然里面也有铺席式的,但这个店还是最适于和情意相投的朋友在柜台前畅饮。
久木有三年没来了,没想到店主人还记得他。他和凛子先于了杯啤酒。
久木对这个店的独特风味一直念念不忘,而且这里气氛十分松弛,带着女人来也不感觉别扭。
久木要了清炖虎鱼和当地特产镰仓虾的生鱼片、家鲫鱼堡。
今晚不用回去,凛子放宽了心,不再喝啤酒,换上了清酒。
“从前的薪能只靠篝火的照明来演吧?”
凛子问道。刚才看薪能时是有灯光的。
“镰仓的薪能演出至今已举办了近四十回了。从前,武士们所看的和现今不大一样,那时候,不像现在有电灯。就像现在京都的由送神火组成的大字,路灯和霓红灯都被关掉后,整个镇子漆黑一片,只有满山燃烧着红通通的火焰。那景色真是无比的庄严壮观,人们不由自主地合掌祈祷起来。薪能也是在戏台四周环绕以水池,随风摇曳的篝火与池水交相辉映,这种效果会使人体味到远比现在更为幽玄妖艳得多的感觉。”
“那么,鬼也显得比现在更加恐怖可怕吗?”
久木点了点头,想起凛于说过的要他晚上装成鬼来折磨她的话来。
看完薪能后吃完晚饭,才发觉已经过了十点了。久木托店里给叫了车,结完帐走出了小店。
和店里热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外面是群山环绕的黯夜,浓郁的大自然的气息,使他们意识到现在已身在镰仓。刚才还热闹红火的大塔宫那个方向,这会儿已然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从小町路到饭店,一路无人,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在柜台开了房间后,拿到钥匙,果不其然还是上次那间屋子。进了屋,一瞥见套间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凛子就不由自主地倚靠在久木身上,久木拥着她一同倒在了床上。
“好容易只有我们两人了。”
从乘电车到看戏,再到饭馆,总有旁人在,现在终于得到了解放,凛子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我有点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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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好不过了。”
“为什么?”
“你就显得更让人着迷啦。”
凛子露出嗔怨的样子,久木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边接吻边解她上衣的扣子,凛子一个劲儿地摇头。
“等一下,我去冲个澡。”
“不用了,这样挺好……”
“不行,身上净是汗。”
“没关系的。”
现在的久木所要的,所渴望的正是凛子觉得害羞的东西。
“不行……”
凛子再度挣扎了一番,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为时已晚。
到了这个地步,女人已经陷入了男人的罗网中了。不,从远里说,应该是男人被女人所套住更为恰当。
久木感受着凛子滑腻温馨的肉体,凑到她耳边说道:
“今天晚上我可要好好折磨折磨你。”
“不行不行,我可不喜欢那样啊。”
“你不是说要我变成魔鬼来折磨你吗?”
凛子仍旧不情愿地使劲摇头,
“我最近真有点变态了。”
这并不仅是凛子的感觉,久木也有同感,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久木左手抱着女人的上身,右手从凛子的后脖颈到后背,再往下从腰部起滑向滚圆的臀部。他用一种似触非触,近乎感觉不到的轻柔沿脊背缓缓向下抚摸。
温和而悄然的似碰非碰的抚摸,研磨着女人的感觉,使之愈加敏锐。
男人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爱抚着,当他的手指再次从女人的腰际移动到臀部的中间时,凛子发出了哀叫,她实在受不了了。
“我不要啦……”
开始时的舒适感突然变成了酥痒难耐的感觉。
然而,男人并不因此而住手,现在已不再是那可爱的男子,而是变成了魔鬼,操纵着女人。
原来搂抱自己的男人是个魔鬼,凛子这时才如梦方醒。
终于获得了解放的凛子大大地吐了一口气,伸展开四肢,然后突然攥紧拳头,捶起久木的前胸来。
“你坏死了、坏透了!”
开始还觉得是温柔的爱抚,后来才发现全身的神经都被挠动着,变成令人毛发倒竖的拷打了。
可是要想责备对方,也为时太晚了。说出“变成魔鬼来折磨我”的是凛子,久木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自己提出了要求,被切实执行却又怨恨的话,就太不合情理了。
“你真够坏的,……”
凛子还在嘟囔不已,一骨碌背过身去蒙上了被单。看样子是不想让这种恶作剧的男人靠近,岂不知在床上的赤裸的女人又何处可逃呢。
一旦把女人肉体驱人了绝境的魔鬼,又从背后凑了上来,在呼吸刚刚平静下来的女人耳边嗫嚅道:
“你的罪还在后头呢。”
“你要干什么……”
凛子明知故问,下面要做的事是明摆着的。
近来久木和女人的Zuo爱方式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过去,三十岁左右以前,只知道逞强使猛劲儿;而四十岁以后精力减退,变得温柔些了;进入五十岁后的现在,掌握了稳健地,比起激烈的动作来更注重花费时间,温柔地爱抚的技巧了。原因之一首先是没有了年轻时充沛的体力,其次是懂得了这样做更易于为女性所接受。
其实并不是越不顾一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