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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玉英一听,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她已将小朱葆从她父亲的暴燥脾气下解救了出来,却不知眨眼之间,又落入了当另一个兵字集团的手中人质的悲惨命运。但她立即警觉:她如反抗,只怕比在朱元璋手下更无道理可讲!她唯有隐忍不发,见机而行,或许还能在某个时机下再救小朱葆一命。
郭玉英假作求情道:“朱元璋为买天下,故作大仁大义,其实性格残暴,杀人无数,容不得异己。小朱葆能在龙风帝的荫护下长大,实在是大好事情,求师祖多派一些姐妹与徒孙一起,保这苦命的孩子别出意外。”
“你放心,老身自有安排,你朝这个方向走,要到哪里去?咱们这就回安丰去吧。”
韩林儿失了汴梁后,退守安丰(即今安徽寿县)。
“是。”郭玉英说,跟着天魔女走了。她不提她在黄山的那个朋友,只怕给她惹来麻烦。
元至正十一年,韩山童、刘福通在颖州,徐寿辉在蕲水,郭子兴在濠州,同一年时隔不久先后起义。史称红巾军起义。
朱元璋是至正十二年才投军于郭子兴部下谋生的。依公历计,这年是1352年,朱元璋24岁。
到了1365年,即朱元璋投军后13年,他已成了拥兵最重,自称吴王的大军阀,手下战将如云。这时候,他已不满足仅仅自重为吴王,他要统一中原,进而统一华夏。这时候,韩林儿成了他称帝的障碍。因为韩林儿是明王韩山童的儿子,袭号小明王,为红巾军立国为“宋”后的第一个皇帝,俨然是以白莲教——明教为基础的红巾军起义的正统代表。
刘福通四处出兵,兵力分散,以至连国都汴梁也于龙凤五年丢了。如今退守安丰,此时正处于张士诚的攻打之中。
刘福通得报张士诚大军来攻,便亲自统兵迎敌。
韩林儿少不经事,自刘福通出征后,便在安丰日日等着刘福通的捷报传来,谁知没有等来捷报,却等来了噩耗——刘福通在战场上兵败战死了。
韩林儿大惊,急忙召集大臣议事。可是,他并不知道,此时他手下的文武大臣,有头脑的已被朱元璋秘密遣人暗中收买,没头脑的又以这些人之言而左右,议来议去,竟然议出了一个召朱元璋出兵勤王的下策!
天魔女也赞成召朱元璋出兵勤王。她既怕朱元璋不利于韩林儿,但一想朱元璋的女儿在自己手中扣着,便暗想不怕你朱元璋当真就反了天去!
朱元璋此时重兵在握,早就想除去张士诚了,得到韩林儿遣使召他后,忙召刘伯温、李善长商议,密议半日后,一切已定,朱元璋便遣廖永宙去安丰为韩林儿护驾,同时分兵几路,攻打张士诚。
廖永忠带着兵马,刚刚出发不久,就听说韩林儿连安丰也丢了,整个小明王的“宋王朝”已经逃到了滁州(即今滁县),于是,廖永忠便依从朱元璋、刘伯温给他的绵囊,到滁州去迎接韩林儿,要接他去应天城中奉立。
廖永忠见到韩林儿后,将朱元璋的信奉上。韩林儿阅信后,十分高兴,便问:“战局混乱,来回拉锯,倒是应天城中还真的安全些。咱们甚么时候起驾?”
廖永忠道:“只待探马将滁州周围的敌我探明,选定了没有敌军的路线,即可启行,启奏陛下,我家主公另有一事,要末将另行向陛下启奏。”
“什么事?”
“在此不久,我家主公的公主小朱葆,被天魔女的徒孙郭玉英劫走,去了安丰,我家主公求陛下归还小朱葆公主,使他们父女团聚。”
韩林儿沉吟道:“此事实不相瞒,安丰被围时,天魔女忙于守城应敌,郭玉英却将小朱葆又劫走了,天魔女为此事十分恼怒,带人去追,此时已不知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小朱葆实在不在营中。”
廖永忠不悦道:“陛下莫非不想归还我家公主,以诈言相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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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儿此时走投无路,听了如此傲慢无理的顶撞,也实在是不能发作,他说:“将军不信,可以问诸位大臣。”
众大臣连忙证实这件事,七劝八劝,廖永忠勉强息怒,就在滁州住了下来,等候应天通知行事。
郭玉英背着小朱葆,逃出了安丰。但她因为天魔女在泾县拦过她,所以决定反其道向东北方高邮一带张士诚的敌战区逃去。郭玉英想,她一个人背个孩子,能在大军的缝夹中穿。天魔女带人追她却要考虑遇上张土诚的军队怎么办。而且,很可能天魔女根本就不会想到往这个来方向追她。
果然,开始几天,她走的挺顺利。她尽择荒郊野路走,遇到逃难的人,知道前面有两军开战,她便绕着走。有一天她行至嘉山前面的石门山时,遇到了大批难民,蜂涌而至,她便夹杂在难民中间,向南而行。行了半日,天已黑了,那大批难民,尽是老弱妇女,便在一座丘陵旁边,挤着过夜。谁知半夜时分,突然来了十来个土匪,要抢劫难民,郭玉英恨极,几把百毒砂打出去,便将这十数个土匪料理了去。但她知道行藏已露,再也充不得难民,便趁夜走了。
这时正是后半夜,天上繁星朗朗,地上却是露水湿衣。郭玉英背着睡着了的小朱葆,逃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夜风凛烈,寒露愈浓,郭玉英不禁便站了下来,辨别方向。
这时候她突然听见前面有人说话。
一个笑意十足的声音说:“你如今不叫倔石头了,你叫常怀远了,我却还叫周颊。你知道这是什么天意?”
一个孩子的声音说:“我不知道。”
孩子话音一落,“当地”闷响了一声。
孩子大叫:“师父,你为何敲我头?”
“要你动脑筋嘛!”
“徒儿想不通嘛。”
“真笨!这叫天道有变有不变。”
“徒儿还是不懂。”
“谁要你懂?你记住就行了。长大你就懂了。你由一个孤儿头,变成了常大将军的义子,这叫有变。周颠颠三倒四折腾够了,就变定了,叫有不变。”
“这么说我就懂了。你教我的万化神功,就是有变。”
“变什么?你说给我听。”
“变天地之气为人体之气。”
“孺子可教。好,你就坐在这儿,照我教你的功法,再变半个时辰。然后我送你回大营去。我到那边去打下盹。”
“师父疲倦了么?师父是仙,怎么还会疲倦,还要打盹?”
“是仙才打盹里!好好练,我隔半个时辰回来。”
郭玉英听到这里,正想走过去,突然眼前一花,已经站定了一个又高又瘦的和尚,她一看,正是周颠。
郭玉英连忙下拜道:“明教教徒郭玉英,拜见明教散人周神仙。”
“别拜别拜。我可没有什么工夫送你逃出去。”
郭玉英道,“周神仙不会见死不救吧?”
“死?你又何死之有?一个时辰前,你才以百毒砂杀了十几个山匪。你从安丰逃出来,反其道而行,走的是张士诚的地盘,这等大智慧,朱元璋和天魔女都想不到。偶然遇到几个山匪湖匪,你还不能料理么?只是你不能绕圈子去黄山,你可直到雁荡山。”
“晚辈在雁荡山无亲无友,去投靠谁?”
“没出息!你不可以自立门户,把小朱葆养大么?你若真没勇气自立,又何必插手管这件教内几派都要追杀你的事?”
郭玉英豪气顿生,说“有理!晚辈这就去雁荡山。”
“这就对了。我已知会郭山甫提前悄悄去了雁荡山,为你们做些安排。去吧,沿途看见什么,不必多管闲事。这小朱葆与我那徒儿有点姻缘,你日后放在心上,不必作梗。”
“周神仙吩咐,晚辈哪敢不遵?这就告辞。”
郭玉英告辞了周颠后,因这一带战乱太列便改成了白天觅地潜藏,夜晚小心行路,如此行走,虽然较为安全,却又慢了许多。如此行了六七天后,才走到六合附近的爪步山。
她在爪步山东岸临江的一个山洞里藏身下来,要等天黑后再继续东去南下。她从滁河中舀来河水,伴着干粮让小朱葆吃了,哄她睡觉。
小朱葆问:“姑姑!咱们要去哪里?”
郭玉英哄她道:“咱们去大海边上,你妈妈在那里,坐在大船上等你,咱们一定到海上去玩。”
郭玉英一边哄她,一边将手指轻轻点在小朱葆的睡|穴上。
小朱葆睡过去后,郭玉英便在洞口盘膝坐下,运气调息。调息了三个多时辰她才收功,坐在洞口喝水吃干粮。
她吃完干粮,正想略微打个盹,突然看见滁河对面有几条人影,沿着河西岸如飞而来,这伙人共有五个,来到爪步山的河对面,碰在一起商议几句,便在一堆乱石之间蹲伏下来,一动也不动。尽管从郭玉英这个半山岩上的山洞口看出去,也看不出河边的石缝中藏得有人。
郭玉英大吃一惊,先怀疑这些人是跟踪自己而来,然后又觉得不像,因为这些人藏对岸的河边,显然是想打劫什么船只。郭玉英这时无法逃走,只好先伏在洞中偷看。等待时机。
不时,上游有一群马队,约三百人左右,沿着河边的官道跑了过来,为首一位军官,跑到那些人藏身之外时,有意无意地大喝道:“小明王龙风皇帝驾到,闲人回避!”一边吆喝一边沿着河边官道跑了过去。
那五个人仍然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水边的石堆中,郭玉英已经明白,这五个人是想行刺小明王韩林儿。
想到这里,郭玉英突然大吃一惊,那一队骑兵,如此吆喝而又不搜索,莫不是在向那几个人报信?那队骑兵明明是朱元璋的部队,这几个刺客又是谁派来的?
不时,三艘先锋船从上游划下来了,船上两边站着弓箭手和火铳队。凡遇岸上有什么隐密之处,这火铳队竟或三或五地对之开枪,打出火药与铁砂。可是,这弓箭手和火铳队经过爪步山下时,对河滩上的乱石堆中,可能藏有刺客毫不怀疑,照直往下游飘了下去。
先锋船飘过不久,一支船队从上游浩荡而来,当船队的第一艘船从拐弯的河道上出现时,那五个藏在河边乱石堆中的人便悄悄地潜下了水,每人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芒苇杆,含在口中,帮助吸气。他们下水后,并不立即潜出,而是在离岸一二丈远的边上呆着,通过节苇杆吸着气,等着船队飘近。
船队飘近了。只见其中一只大船上,站着一个青年人,身穿白袍,负手而立于船头,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与他年龄相当的美丽女子,这女子很美,也是身穿白袍,白皙的皮肤犹如玉质,她的名字也就正好是玉妃。她是那年轻男子的妃子,那年轻男子正是白莲教教主,国号宋而年号龙凤的义军王朝的皇帝韩林儿。
“陛下。”玉妃娇笑着说。“陛下,江上夜风很大,还是回船舱去吧。”
韩林儿没有回答,仍然默默地望着滁河的江面及两面的河床。他看见了爪步山,问:“这是什么地方?”
玉妃道:“这里是爪步山。”
“爪步山?这名字怎么这样怪?”
“谁知道?或许你的文臣中有人知道,要不要问一问?”
“不必了,我以为朕有此闲心?”
“臣妾罪该万死!”
“哎!哪里又罪该万死了?白莲教纵有教规,可没有不准人说话这十条。更没有在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