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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与你厮守到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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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她的心乱了起来,思虑如潮,千丝万缕扑过来,淹没了她仅有的一点清晰辨识。

    潜意识里她觉得陆司淳不会是因为姐姐才爱她的,可是chloe的话也有一定的真实性,她到底害怕遭到再一次抛弃。那种害怕变成一种痛楚,渗透骨髓深入脏腑的痛楚,一点点牵扯着她的心。眼泪在眶中转了又转,到底是潸然而下。

    傍晚的时候,陆司淳来医院看余生。

    彼时,余生因为闲的无聊,正在折护士送过来的五颜六色的纸,一张张,她翘着手指细心把它们折成一只只千纸鹤。形态各异的千纸鹤,颜色鲜亮而缤纷,看久了直刺得人眼睛疼。她便折一会儿停一会儿。

    陆司淳走进病房,见余生正专心在折千纸鹤,便悄然走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折千纸鹤。

    余生折了许久,才发现身后有人,骇了好大一跳。她猛然转过身来,见是陆司淳,才稳了心神,说:“你这人,怎么走路也不出点声音?”

    他笑了一笑,“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莫非你还不知道,我属鬼的?”

    听见他说的嬉皮话,余生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却见到他唇角噙笑,眼中一片清静如水,不变的温润如玉。四遭的阳光似乎变得淡了,渐渐的低疏下去,风声在耳边细细掠过,视线里只剩下千万只千纸鹤,从眼前恍然跌落。

    她便说:“现在知道了,你属鬼的。”

89。只怪你有太多琢磨(12)()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陆司淳便将带来的瓷罐揭开,他将香浓鲜美的乌鸡汤盛到玻璃碗里,用汤匙搅了搅,再拿到余生面前来,“专门为你煲的花旗参片乌鸡汤,多喝点这汤,补血养颜,对你手术后身体的恢复,也特别有帮助。来——枝枝,尝尝味道如何?”

    “你的厨艺,我可是百分百信任的。”

    话毕,她便接过陆司淳手中的玻璃碗,用汤匙盛起来尝了尝。汤汁色泽酽酽,入口鲜美细滑,香浓纯正,便忍不住凝眉瞥了他一眼,笑意袅袅散开了去,布满眉梢眼角,“几年不见,厨艺见长啊。”

    陆司淳也笑,“当然,人总是往上走的嘛。”

    余生又吃了几口汤汁,模样喜孜孜的,那欢喜的神色像是小女孩一样灵动调皮,眉眼间尽是盈盈浅笑。陆司淳见她大快朵颐一脸幸福的模样,又说:“枝枝,明天我要出国一趟办事,这段时间恐怕就不能来陪你了。醣”

    闻言,余生放下手中的汤匙,问:“出去办什么事?很急吗?”

    陆司淳点了点头,“不是很急,但必须出去一趟不可。呙”

    余生哦了一声,明眸一转,她突然放下玻璃碗不吃鸡汤了,就抬眸来很认真地看着陆司淳,说:“其实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断断续续想起来很多东西,姐夫。”

    听余生唤他姐夫,陆司淳微微不悦,说:“你想起什么来了?”

    “嗯……”余生抬手支着颐,眸子里露出深思的痕迹,皱着眉头想了想,便说:“不知怎么的,一个lullaby的名字在我脑海中屡屡出现,我知道我之前的生活中有那个人的存在,可是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姐夫,你知道那个人……准确的说,是那个女人是谁吗?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陆司淳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说:“lullaby……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她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余生垂眸,细细的眸子低转,眼神也变得幽幽怨怨的,“可是……为什么她在我的记忆里如此深刻?我总觉得,她是我之前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

    听见陆司淳笃定的回答,余生沉默了,她低下头,眉梢间不见了方才的温柔与欢喜,娥眉轻蹙,被一片冰冷笼住。半晌,她淡淡叹息一声,声音清媚,略显失落,“哦。原来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陆司淳也没有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旁边茶几上的细颈花瓶里插着一束茉莉花,花色皎洁皓白,幽幽渺渺的清冽花香吐出来,让人迷离。隔着那灼灼盛放的花,余生的脸庞像是一抹月色,渐渐淡下去,却愈发清丽温婉,叫人恋恋不舍。

    过了好一会儿,余生抬起眸子来直愣愣地看着他,说:“陆司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被她问得一头雾水,“什么?”

    余生便说:“陆司淳,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好?从我15岁开始,你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和妈妈,风雨无阻。后来,又送我到圣彼得堡去留学,尽心尽力栽培我。直到将我送到婚礼的殿堂,送到纪时景的怀里,你才放开了我。为什么,陆司淳?”

    陆司淳看着她,带笑的瞳孔中似有晃眼的光芒轻闪,幽幽跌落下去,一瞬间灼入余生心底。

    他说:“因为我爱着你,枝枝。”

    “真的吗?”余生似是不信。

    “真的。”他握住她柔软温热的手指,给了她一个笃定的回答。

    “不是因为姐姐吗?”余生认真地问,眼角眉梢间都绽着些许的忧愁。

    “之前是因为姐姐去世了,我便带着愧疚之心来照顾你们。可后来,我是真真正正觉得你是个令人疼惜的女孩子,便执意要把你照顾下去。”

    闻言,余生沉默了。

    想起之前chloe说的话,和记忆里的种种,她心里像沸腾了一锅水,无数的气泡一股噜一股噜涌上来,将她心底仅有的几分清醒辨识给模糊了。她慢慢的将手指从他大掌中抽出来,像是对自己说一样,声音低低的,“那便谢谢姐夫这些年来的照顾了。”

    她突如其来的冷漠和疏远,让陆司淳脸上愠色微起,他忙拽住她纤细的皓腕,指尖冰冷,骨节僵硬,“枝枝,为何要如此见外?不是说了不唤姐夫的吗?”

    她怔住。

    不过半秒钟的时间,她又转过头去,说:“好,我知道了。”

    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陆司淳眉峰一蹙,又问:“怎么了,枝枝?身体不舒服吗?”

    听见陆司淳关切的话语,余生低着头不说话。愣愣看着自己细长洁白的手指,鼻尖发酸,胸口也窒闷难受,一种复杂而酸楚的情绪冲上心头,泪水几乎快要夺眶而出。然而她却不能恣意落泪,只能用力忍着,连纤薄的脊背都开始颤抖。察觉到余生的异样,陆司淳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说:“枝枝,不要多想,你该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就是

    了。”

    余生点了点头,却到底忍不住,泪如雨下。

    四个月后,余生康复出院了。

    回到自己那间小公寓里,余生在秦苏曼的照顾下,依然每天坚持着做复健。偶尔去楼下的花园散步。因为还在康复中,她并没有去上班,他们部门的小领导夏梦姐打电话过来问她身体情况,她也只是说一切还好。夏梦问她何时能回到岗位上工作的时候,她却沉默了,过了好半晌,她深深吐出一口气,说:“我想去远方散散心,暂时不工作了。”

    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她去了西藏。

    将自己的小公寓拾掇得干干净净,她拖着行李箱出门时,望着房间里的物什,却变得沉默。原来一个人生活过的气息那样容易带走,不过只是收拾了几件旧的衣物,带走一些旧的东西,便自欺欺人地认为,带走了旧的气息旧的光阴,就能留下一些新的影子与回忆。

    就在这时,陆司淳的电话恰好打过来,她接起来,“姐夫……”“枝枝……”他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低沉的语调慢慢拖延,“枝枝,你在家里休息得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还好。已经能够蹦蹦跳跳了,你不要担心。”

    “嗯枝枝,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就回国了,我回来就来看你,等着我。”

    “好。”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贴心的话,便挂掉了电话。余生捏着冰冷的手机,心里乱了起来。思前想后,她到底没有告诉陆司淳她去西藏的事,只身一人,便拖着精简的行李箱去了机场。过安检,上飞机。直到飞机起飞,她的心都是起伏不定的,像是弹跳不止的蹦蹦球。

    机舱外的天空一碧如洗,蔚蓝清亮,雨后朝霞绚烂分明,白云袅袅,仿若一幅蕴着艳红色的洁净丝绒。望着外面变得寥廓遥远的天和地,她只觉自己的心慢慢沉淀下去,变得宁静。

    对于陆司淳,她如今愈来愈离不开他。

    仿佛已经骨肉相结,心血相连,分不开,斩不断。若是执意要让一个人先走,那便是一场撕心裂肺的残忍凌迟。

    谁也不愿离开谁。

    这些日子与他的相处,也让她变得愈来愈胆小脆弱。

    她想不起以前她与陆司淳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了。她甚至没有一丝印象是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的。她只隐隐约约记得lullaby那个女人的话,和陆司淳那一次的发怒。他打了她,像一只困兽般歇斯底里,还一声声质问她孩子的事。

    孩子……

    什么孩子?

    她并不明白梦中陆司淳的怒与痛,也不明白孩子的事,更不明白他们如何会走到那个决绝的地步去?

    如今,她只是觉得很难过,心底焦灼不安,像是有滚烫的沸水溅到了她的心上,掀起一阵阵灼痛感。

    曾经那样心心相惜的两个人,他给她以无微不至的照顾与体贴,她予他以缠。绵悱恻的情意与依赖。明明可以好好走到最后、厮守到老的两个人,却为何中间多了个纪时景?住在医院里的那些天,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反复梦见陆司淳的怒与痛。梦里的陆司淳,面部表情那样清晰那样颓然那样刺眼。

    让人心碎。

    她到底是难过的,为他的痴,为她的遗忘,为他们曾有过的过去。

90。燃烧成灰烬也只是微小的失落(01)() 
6月的拉萨,天气变幻不定,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便阴雨绵绵。早上7点左右,余生在一片沙沙雨水声中醒来,她披上苔藓绿碎花棉麻外套,趿着拖鞋走到贴着彩纸的木窗前。推开窗,清凛的风吹过来,拂乱了她额前的碎发。抬眸远眺,旅店外的天色薄青,云痕袅然,苍穹重得好似要坠下来般。窗下是一幢幢参差不齐的低矮平房,屋顶上悬挂着彩色幡旗,一幅幅牵下去,哗哗地,在风中肆意翻飞。

    她抬起纤纤素手,将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捋顺,再挠至耳后放好。吹了一会儿冷风,她便走出房间,下了木质楼梯呙。

    这家小旅店规模虽不大,却有着30年的历史,据那个汉人老板娘说,这是她爷爷在80年代初来到西藏后开的店。

    旅店看起来很陈旧,楼梯也已经脱漆发糙,散发出腐朽一般幽幽的檀木味。脚踩上去的时候,轻轻摇晃起来,咯吱咯吱作响,好似随时都会断裂一样。

    楼下是一幢涂鸦墙,上面被各种龙飞凤舞的色彩与文字填满了,像鬼画符。转过涂鸦墙,则是一间装潢典雅幽静的书吧。书吧格局虽小,但设备齐全,里面放满了林林总总的书籍,或破旧,或崭新,或文艺,或高雅。书吧的中心位置,还有一个专门设立出来的留言区,黑板上贴满层层叠叠的彩色便签,均是来来往往客人们的留言。

    余生去书吧隔壁的大厅吃了早餐。很简单的餐点,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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