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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里虽然有些农户家养了猪,但大多都是等到春节时才卖掉或吃掉的,很少有人会在平常把猪卖掉的,但是看乐文说要出钱买两头猪,大家还真是一头雾水。
“诶,我说文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站在乐文身旁的龙超压低嗓门问道。
乐文双臂交叉在胸前,低声说道:“你就等着看瞧吧。”
“看好戏,有什么好瞧的啊,现在瞧到的只是死尸而已。”郑良才苦笑悄声道。
“哼哧哼哧噋噋”
“猪来了,猪来了”
没一会,乡民便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赶着两头猪跑了过来。
夏里正见猪来了,便奇怪的对乐文问道:“乐秀才,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现在把一头猪给杀死后再架到火上烧,另一头猪架起来直接烧死就行。”
乐文看了看两头都足有两百多斤的肥猪,心里直翻了个白眼,这两头猪这么肥,看来要去掉他三十多两银子了,早知道让乡民带两只鸭子了,不过鸭子的效果却不好。
“杀死?烧掉?”夏里正惊的眼珠差点没掉下来,惊呼道。
“嗯,还请夏里正吩咐乡村来办吧,事后夏里正自然会明白小生的用意。”乐文自信道。
夏里正看乐文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的疑惑也去了一半,便对两名汉子说道:“你们就照乐秀才说的办吧。”
“是”两名汉子都是屠户出身,互相对视的了一下,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夏里正既然吩咐了,只能照办了。
“嚎嚎噋噋”
一头猪在专业屠户下,只是片刻便被杀死了,被拉到火架子上烧了起来,另一头猪,被架在火上活着给烤死了。
“夏里正,现在可以把两头猪都抬下来了,抬下来后把两只猪的嘴都掰开就行了。”乐文对夏里正微一施礼道。
“就按乐秀才说的办吧。”夏里正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虽然他身为里正,但是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就只能看乐文要如何做吧。
两名屠户把两头烤黑的猪都一一抬下来后,
乐文淡淡一笑对夏里正阐明道:“夏里正,请看,这头杀死后又架在火上烤的猪嘴里面没有火灰,而被活着烧死的那头猪嘴里面却全是火灰,是与不是?”
“嗯对,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夏里正好像懂了些,可还是不太懂的问道。
“现在只需把死者仇永的嘴掰开,看下他嘴里有没有火灰,夏里正便自然明白了。”乐文一本正经道。
“去掰开死者仇永的嘴,看下他嘴里有没有火灰。”夏里正对旁边的壮汉说道。
“是”壮汉走死者仇永尸身前,蹲下身来,双手用里的掰开仇永的嘴,却见仇永嘴里并没有火灰,便回道:“夏里正,仇永的嘴里并没有火灰。”
“什么?”夏里正连忙走到死者仇永身前,仔细看了下仇永的嘴里真的没有火灰,便自言自语道:“莫非仇永真的是被人杀死的?”
爬在地上一直没有动的元氏听到假象被揭穿了,两眼慌张的滴溜溜四处乱看。
“夏里正,仇永肯定是被人杀死的,这毋庸置疑了。”乐文看都不用去看,就知道仇永嘴里肯定没有火灰,做这一切只不过是解释给他们看而已。
“乐秀才,真乃神人啊,本里正很是佩服,不过,你可知是谁下的毒手呢?”夏里正看着尸体愣了一会,才一脸敬佩的回身对乐文问道。
“这个嘛,还请夏里正随小生到一旁叙谈。”乐文说着就离开人群,往一旁走去。
夏里正满腹狐疑的跟着乐文走到了一旁,问道:“乐秀才,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夏里正,在下刚才路过时,远远就望到死者仇永的娘子元氏一直是站在被烧着的房子旁边,可是我们赶到时,元氏看了我们一眼,便爬在地上哭了起来,所以这元氏很是可疑。”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若有所思道。
“元氏?不可能啊她一向都很守妇道,大话都不敢说一个,怎么可能杀人啊?”夏里正半信半疑道。
“那您可知他相公仇永为人如何?”乐文瞟了一眼远处的元氏,发现元氏正在偷偷的看着他们,淡淡一笑说道。
“仇永嘛,本里正倒是经常听一些人议论说他总是酗酒后殴打元氏,元氏脸上经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夏里正抬眼想了一下,缓缓说道。
“呵呵,那就对了,小生以为很有可能是仇永经常殴打元氏,元氏便动了杀机,把仇永杀死后再放火烧毁房屋,以作假象。”乐文自信的说道。
“这倒也有可能,不过元氏是怎么杀死仇永的呢,本里正并没见仇永身上有伤口,也没见他有中毒现象啊?”夏里正还有一丝疑虑不解道。
“这个嘛,就要问元氏自己了。”乐文觉得这个夏里正还真好笑,什么事都问他,那要他这个里正做什么啊。
夏里正觉得也对,便转身回到元氏身旁问道:“犯妇元氏,你可知罪!”
元氏见事情既然疑被揭穿,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便站起身来发疯似的大笑道:“仇永他该死,他就是我杀的,你们就把我杀了吧。”
“好你个叼妇,竟然谋杀亲夫,来人把这个疯妇押到城里法办。”夏里正看着元氏夸张的表情,吓的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对几名大汉喊道。
“慢”
乐文觉得这个妇人被他的相公折磨,实施家暴,也是可怜之人,不免生起了怜悯之心,对夏里正微一施礼道:“夏里正,小生觉得元氏虽然杀害亲夫,但也是被她相公所逼,望夏里正把元氏押到城里能够向县令大人表明情况,宽带量刑。”
“哎本里正尽力吧,不过她谋杀亲夫之罪,很难能够得到量刑啊。”夏里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古代因为女人的地位很低下,只要是女人谋杀亲夫的不是坐木驴就是很残酷的刑法对待,直至折磨到死方止。
乐文此刻的心情不禁有些发酸,看着元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被押走了,他有些不知这件事做的对,还是错了。
第五十七章 恻隐()
“夏里正,等一下!”乐文看着元氏被几个大汉押走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敢上前去喊道。
夏里正听到乐文喊他,便回身奇怪的问道:“乐秀才,你还有何事?”
“您是要把元氏押到晋县法办吗?”乐文急切的问道。
“嗯,是要去晋县。”夏里正不置可否的说道。
“小生认得晋县的杨县令,麻烦您见到杨县令就说,有个叫乐文的秀才求他轻饶元氏,小生感激不尽。”乐文有些激动的一拱手说道。
“好吧”夏里正说完便转身走了。
乐文其实也有想过再回去一趟,但是如果让夏里正去说,效果肯定要比他说好的多,所以只能委托夏里正和杨县令说下了。
“小蚊子,你这又是何必,不过是个谋杀亲夫的妇人,你为何如此上心啊。”郑良才看着元氏已经被押着走远了,可是乐文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
“只是觉得这妇人其实挺可怜的,动了恻隐之心罢了,好了,我们走吧。”乐文一摆手,说着便转身继续赶路了。
赵州,隶属真定府,古之名城,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
乐文三人来到一座空腹式的圆弧形石拱桥上,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两声马嘶长鸣,乐文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血红的残阳。
这座空腹式的圆弧形石拱桥就是传说中的赵州桥。
相传,鲁班周游天下,走到赵州,一条白茫茫的洨河拦住了去路。河边很多人上争着过河进城,而河里只有两只小船摆来摆去,半天也过不了几个人。
鲁班为便利百姓交通运输,决心自已动手,在河上建造一座坚固、美观的石拱桥,鲁班的雄心壮志感动了“上帝”,派来了“天工”“神役”支援。
在一个傍晚,有个神童从河西边赶来一群羊,到了鲁班的工地后,神童突然不见了。而那群羊则一下子变成了修桥用的石料、拱圈石、桥面石、栏板石、望柱石、勾石、帽石等,样样俱全。在那些“天工”、“神役”的帮助下,鲁班用了不到一夜时间,胜利地完成了这座“制造奇特”的石拱桥。
以赵州桥为中心,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已是黄昏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河边景色的。
身旁几名衣着华贵的妇人,手里摇着圆扇,感受着河边晚风吹来丝丝清凉,一边同样望着血红的残阳,一边好像还在议论着什么。
“诶,你们听说没啊,这几日总有飞贼在咱们赵州富户家里偷盗金银财宝,有好几家富户家都失窃了”
“是啊,这个飞贼轻功了得,听说能飞檐走壁,来去如风,官府这几天半夜派衙役等候抓拿这个飞贼,可是却一无所获,只能见到这个飞贼的身影,却只是眨眼间便不知道跑哪了。”
“哎我这几日都心里慌慌的,老担心我们家被飞贼盗窃啊,吓着这几晚上我们一家人都没睡好,你说这个飞贼为啥老打劫咱们富户家啊,咱们又没得罪他。”
“我可听说啊,这个飞贼的身姿好像是女的”
“什么?女的?难道还是女飞贼不成,这女的轻功还能这么好啊,不可能吧。”
“哎呀,我也是听说而已,谁知道呢,太阳都快落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家看好各自的门户吧”
“对对对,赶紧回去。”
几个妇人一想到晚上又要熬夜看着自家的财宝了,便各自散去了。
乐文看着几个妇人扭着腰肢离开的身影,摸了摸胸前的狼牙,不禁想道:“女飞贼?莫非这个女飞贼是她不成?不对啊,她不是去江南了,怎么可能会在赵州?”
“我说文哥,她们刚才议论的女飞贼不会是丁珂儿那小妮子吧?”龙超看到乐文若有所思的样子,怀疑道。
郑良才捡起脚边一颗石子,往河水里一掷,随着这颗石子掠过河面,溅起几道浪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道:“怎么可能是丁珂儿,她人在江南呢,除非她有分身才会来这里。”
乐文从怀里拿出那条淡蓝色的绣帕道:“其实我也很奇怪,你们看这条绣帕分明就是两年前在定州时,丁珂儿那一条,连花纹都一样。”
“呦,丁珂儿把绣帕都给你了,莫非是定情之物不成,哈哈。”郑良才看着乐文双手撑开的绣帕上,绣着的孔雀笑着说道。
“我说文哥,你们什么时候定的情啊,莫非丁珂儿那小妮子要成真要变成俺的嫂子了?”龙超也打趣道。
“去去去,这是我在唐县时,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用飞镖串着着这条绣帕插在墙上,我起床后才发现的,你们看这条手帕上不但上面写着字还有个破洞呢。”乐文说着把手帕上的破洞撑开给他们看。
“破洞是有了,不过没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