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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董卓或许真心想要做个中兴名臣,但他的出发点就不对,他一心追求的是名望,是跻身于士人之列,或者置身其上,而从来没有想过,要治天下,首先是要安抚天下百姓。
百姓不安,天下不安,百姓安,天下自安,他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又怎能成就什么大事!
崇德殿上,公卿大臣齐聚,何后在姬平身后垂帘而坐,姬平放眼望去,他没有注意董卓,而是看向董卓身后。
令他奇怪的是,并不如历史所说,董卓身后没什么吕布,随即他不由失笑,这毕竟是大汉朝堂,董卓初来乍到,此时还没那么张狂,随意就携带保镖上朝。
不过他再往后扫去,却在群臣之末看到了一人,那人大约三十多岁,身形高大,相貌英俊,器宇轩昂,束发戴冠。
姬平几乎第一时间就肯定了,这必然就是那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了,那个传说中的三国第一猛将。吕布并没有携带什么方天画戟,朝会之时,严禁百官携带武器,还要脱去鞋履,吕布又哪能携带武器。
不过让姬平骇然的是,吕布这厮身材极为高大,绝对在两米以上,只是站在那里,自然就有一股气势散发开来。
吕布似乎是第一次参与这么高档次的朝会,昂首挺胸,左右顾盼,显得神采飞扬。
&佻!”姬平撇了撇嘴。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吕布这厮确实极有男人魅力,让人不得不嫉妒。
姬平转头看向那群臣子,殿中除了吕布,就卢植个子最高,如鹤立鸡群,不过群臣中多了不少生面孔。
前两日,荀攸便告诉过他,董卓进京后,一方面全力收拢兵权,一方面则在大力笼络士人,辟召不少名士为官。
有名震天下的文学大才蔡邕拒不应召,董卓大怒,立时摆出一副**嘴脸,一句“你不来老子杀你全家”,吓得这帮士人纷纷而来。
如今的士人早没了党人当年的骨气。
董卓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人,正是九岁的陈留王刘协。
刘协似乎感受到了姬平扫过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急忙低下了头。
朝会开始,司礼官还没有发话,董卓便手持一份诏书,大步迈出,走上殿台,掀开垂帘,把诏书放在何后面前,让她用玺:“太后,还请下诏!”
姬平回身侧头看去,只见母亲看完诏书,身子轻轻颤抖着,紧咬嘴唇,面色惨白,看了一眼下面低头不语的满朝公卿大臣,嘲讽的笑了一声,又看向他,眼里满是悔恨和无助。
他忙向母亲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用玺。
他早料到这一天,也多次向何后说过,只是何后一直认为那些公卿大臣不会屈从于一个西凉的武人。
何后抬头看了面前凶神恶煞的董卓一眼,咬牙用力加了玺印。
董卓大笑一声,大步下了台阶,将诏书丢给一旁的尚书韩馥,道:“宣诏。”
尚书台分六曹,每曹都有一名尚书,官秩六百石,共六人,如今卢植、韩馥、原司徒丁宫、周毖都任尚书。
韩馥看了一眼董卓,眼里闪过一丝惧色,忙读道:“孝灵皇帝不究高宗眉寿之祚,早弃臣子。皇帝承绍,海内侧望,而帝天姿轻佻,威仪不恪,在丧慢惰,衰如故焉;凶德既彰,淫秽发闻,损辱神器,忝污宗庙。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而乃有阙,罪之大者。陈留王协,圣德伟茂,规矩邈然,丰下兑上,有尧图之表;居丧哀戚,言不及邪,岐嶷之性,有周成之懿。休声美称,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可以承宗庙。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
姬平虽然不太懂文言文,但也听懂了诏书的大意,是说他天生举止轻佻,缺乏君王应有的威严,在为先帝守丧期间,没有尽到作儿子的孝心,懒散怠慢,甚至做出**的行为,人所共知,有辱社稷和祖宗,因此将他废黜。而何后教子无方,又逼死董太后,所以要求何后还政。反之他九岁的弟弟陈留王却是各种贤明,故另立陈留王为帝。
他忍不住就想一口呸在董卓脸上,说他举止轻佻也罢,可是说他**,这纯粹是扯淡!
除了文萝,他还没沾过荤腥,多纯洁的一个人哪。
董卓此刻傲睨百官,恐怕也想不到被废掉的天子正在为这一个小问题诅咒他。
韩馥读罢诏书,满朝公卿缄默不语,他们是士人,向来忠君,谁也不敢出头赞同废帝一事。
姬平忍不住暗骂一声,要废便废,扭扭捏捏做什么,这些士人,难怪成不了大事!
这时,一人大步走出,高声道:“自古废立乃国之大事,昔日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罪过千馀,故有废立之事。今陛下登基不过半载,富于春秋,行无失德,岂可废嫡立庶,行此大逆之事!”
第二十六章 闹剧()
走出来反对董卓废帝的正是尚书卢植,姬平不由苦笑,没想到卢植终究还是站出来了。
看到居然有人反对,董卓登时老脸发黑,看向卢植,眼中杀机毕露,暴喝道:“卢植,尔安敢阻拦国家大事!谓某刀为不利乎!”
卢植环顾一周,看满朝公卿都是沉默不语,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茫然,随即又看向董卓,冷笑道:“董卓,尔既行此大逆之事,可斩吾头!”
董卓勃然大怒,喝道:“来人!把这老匹夫拖出去砍了!”
眼看满朝公卿竟然对董卓要处死卢植一事还是缄默不语,姬平心中顿时有些着急,便要开口阻拦,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他怎能看着对他们母子有恩的卢植被董卓处死。
他此时下定决心,便是与董卓闹翻,也要护了卢植。他不信董卓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他这个天子动手,若是中规中矩行废立之事还好,士人会保持沉默,若是敢当朝殴打诛杀天子,这绝对是打士人的脸。
不过一旦闹掰了,纵然朝堂上没事,退朝后,他和何后就有些危险了。
但此时哪能顾及那么多,他性子虽然温和,但向来是个有恩必还的人,便是拼死一搏也不做那忘恩负义之辈,正要起身开口,朝臣中一人走出,朗声道:“卢尚书海内大儒,人之望也。今若害之,天下震怖。”
看到董卓面色微微缓和,姬平心神微松,仔细看去,这人约莫五六十岁,满头华发,面目儒雅,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董卓新召辟的士人,否则也不会听他一句劝阻就作罢。
这时又一人上来附和劝阻,却是议郎彭伯,卢植的门生故吏。
董卓冷哼一声,道:“卢植阻拦国计,可免一死,但不可再任尚书之职。”
姬平听到卢植保住了性命,彻底松了口气,又不禁感叹,卢植向来在士人中声望极高,但或许士人们怨恨他多事找回了自己这个天子和何后,满朝公卿竟然只有两人开口保他,士人一旦有派系之分,竟然如此冷酷。
看着董卓上蹦下跳,他心中暗恨,虽然他不愿意做这个天子,但毕竟现在还是天子,让一个大臣当面跋扈的蹦来跳去,实在憋气。
卢植被免,董卓再次大声道:“皇帝暗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更立陈留王,何如?”
满朝公卿噤若寒蝉,这时又一人快走出来,却是尚书丁宫。
董卓面色大变,他前两日刚废了丁宫的司徒之职,难不成这家伙也要反对自己。
不料丁宫径自走到了殿下跪坐的陈留王刘协面前,伏拜在地:“天祸汉室,丧乱弘多,昔祭仲废忽立突,春秋大其权,今大臣量宜为社稷计,诚合天人,请称万岁。”
这丁宫前几日刚被董卓免掉司徒,如今倒是第一个出来阿附董卓废帝的,姬平撇了撇嘴,对这人也不知说什么好,骨气都被狗吃了!
看到丁宫居然是第一个赞同废立的,董卓大笑一声,也不再多问群臣,拉起陈留王刘协,大步走上殿来。
与此同时,站在大臣前面的太傅袁隗也从另一侧趋步走上殿来,到了姬平身边,解下他佩戴的天子之玺,奉给一旁的陈留王,也就是新的皇帝,又走到姬平身边,低声道:“弘农王,请下殿拜见陛下。”
姬平随着他起身,轻笑一声:“太傅,你们士人一番计议的结果就是如此麽,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袁隗有些惊愕的看了姬平一眼,老脸抽搐了一下,随即又转过头,沉默不语。
他自认为教过天子读书,对天子极为了解,却没料到天子似乎看透了这一切背后的玄机。
下殿十几个台阶,姬平看袁隗走的太慢,有些不耐烦,快走两步。
扑通!袁隗一个不稳,从台阶上翻下来,先是一个大马趴,又闹了个四脚朝天。
满朝公卿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新天子刚登基,身为太傅的袁隗就来了这么一出,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连董卓也不满的哼了一声,面沉如水。
姬平撇了撇嘴,利索的拎起袁隗,随后转身朝殿上行了一礼:“臣刘辩拜见陛下!”
满朝公卿大臣正自嘀咕,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愣,便是董卓也呆了一下,他们没料到姬平动作如此利索,似乎由天子变成臣子毫无芥蒂和不适。
随即不少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们偷偷看向姬平,眼里神色很是怪异,这个废天子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传言的那么懦弱。
从天子到臣子,这份淡然和洒脱,便是他们也远远自叹不如。
垂帘之后,何后看到本是天子的儿子下殿转拜弟弟刘协,却忍不住哽咽起来,眼泪直落。在姬平的提醒下,这一幕她已经有预料,但事到临头,她还是为儿子感到心酸和悲痛。
&兄快请起。”刘协看到姬平拜下,慌忙就要站起身来,声音带了几分颤抖,直到董卓一声冷哼,刘协才再次坐下,神色颇是复杂。
接下来,刘协又将年号改为永汉元年,又是一番大赦天下,百官朝拜恭贺新帝继位。
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礼毕,董卓看了一眼帘后坐的何后,再次上奏:“太后迫永乐宫,至令忧死,逆妇姑之礼,不宜居长乐宫,当迁往永乐宫。”
既然已经收拾了姬平这个天子,对于何后,董卓自然也不放过。
&然是永安宫。”姬平却松了口气,耳边听着刘协那声“准奏”,看着董卓就要上殿去拉母亲,他下垂的手舞了个花。
哗!一物品从大殿梁上落下,正砸在志满意得的董卓头上。
&刺客!”董卓暴吼一声,跌坐在地。
满朝公卿登时乱了起来,群臣之后的吕布几步冲上前来,急忙护住董卓。
众人急忙抬头看去,却是殿顶垂下一条布幅,上面写着一些字。
吕布松了口气,忙扶起董卓:“义父,没事,只是一卷布帛而已。”
董卓大叫:“奉先吾儿,快看大梁上可有刺客?”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却看不到梁上有任何人影。
董卓这才松了口气,似乎觉得颇为丢脸,哼了一声,正了正衣冠,扫了一眼朝臣,傲然看向那条布幅。
上面工整的写着几排大字,却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书法。
众公卿看了看,随即各个面色古怪,都急忙低下了头。
不少人却斜着眼睛偷偷看向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