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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舟虚左右看了看，他发现房间角落里有几块废弃的毛料，秦舟虚也不客气，顺手提溜了过来，他拍了拍老黄的肩膀，“黄大哥，咱们上去？”
老黄回头看了秦舟虚一眼，发现自己脚下突然多了两块石头，老黄大喜，急忙跳了上去，秦舟虚微微一笑，也跟着上了另一块石头。
老黄囘站在石头上反倒比徐胖子高了一头，徐胖子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也连忙寻找可以垫高的东西，可惜人越来越多，徐胖子本来就臃肿，这下更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黄和秦舟虚俩人比他高出一头。
站在石头上秦舟虚基本可以看清人群中间的状况了，原来一大帮人围着一台切石机，切石机上摆放着一块毛料，据秦舟虚目测，估计得有上百斤重，个头不小。
最靠近切石机的除了切割师傅以外，就是买家和卖家了，合同早已经签好，买家也把钱汇入了对方的账户。
这些都是徐胖子告诉老黄的，他站在地上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能靠老黄以口代眼，给他讲述发生的一切。徐胖子也没闲着，很快就把这场交易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在交易市场里就有现成的银行营业点，而且不止一个，交易市场里每天的资金量何止上千万，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哪家银行不眼馋，所以几大商业银行的点都有，一个不拉。
房子里面人太多，空气几乎不怎么流通，味儿很重，秦舟虚皱了皱眉头，但屋子里的这些人却都想打了鸡血，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中间的那块石头上。
买家是个外地人，他花了三十万买下了这块毛料，当然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砸钱，身边也带了一个所谓的“内行”，据“内行”讲，凭他的眼里，这块石头花三十万拿下绝对是有赚不赔。
花了大本钱，自然就要小心从事，切割师父是这里的老手，年纪已经不轻，但却很是抢手，常常要预约才能搞得定。
徐胖子说到这羡慕不已，“我要是能有他老人家的这一手绝活就好了，根本不愁吃喝，我还一天哼哧哼哧地到处捣鼓石头，哪儿用的着费那劲啊？”
老黄不屑地哼了一声，“拉倒吧，徐胖子，你也就跟我一样，混口饭吃得了，你以为这活谁都能干啊，谁都干的了那还叫绝活么？”
徐胖子不吱声了了，赌石靠的是运气，这切石头却不光光是运气，还真得考眼力，考技术，考经验。
老师傅看了旁边的买家一眼，“决定好了么？好了的话我就要开切了。”中年人紧张地搓囘着手掌，目光不停地从老师傅脸上和石头上移动，终于，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切吧。”
老师傅把石料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然后把绺裂的地方移到了切石机下面。
秦舟虚突然听见身边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他回头一看，发现老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切石机，紧握双拳，放佛上面摆放的是他的石头。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你赌石？”秦舟虚好奇地问了一句，老黄死盯着毛料，动都没动，“你不懂，往往看戏的人比演习的人会还紧张。”
老黄说的也没错，赌石终归也是场赌，跟玩牌什么的差不多，在牌局揭晓之前，不管是围观者还是牌局当事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感觉到紧张。
被老黄这么一说，秦舟虚也发现气氛真的有点不对劲，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盯着老师傅的一双手。
秦舟虚已经是第二次见别人开赌石了，与上次相比，秦舟虚发现这位老师傅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切石的时候力度掌握的很好，切石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力度，在出绿的时候可以及时收手，不然破坏到一点翡翠，也许整个石头的价值就全变了。
终于要开解了么？一刀下去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买卖，秦舟虚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也已经踏入了这个圈子，刚才他还在耻笑老黄的神不守舍，现在自己都已经陷入了忘我境界。
齿轮摩擦的声音开始响起，“吃吃”，每一声都牵动着全场人的心，石灰扬起，很快就遮住了老师傅的面容。
第93章 三十万打了水漂（）
“浇点水。”老师傅突然喊了一声，旁边站的中年买家连忙拎起水壶往石头上浇了一些，“出来了么？出来了么？”中年人焦急地问着，周围的人脖子也都伸长朝里面张望。
老师傅淡定地摇了摇头，“冲掉石屑而已，急什么？找一把刷子过来，仔细清理一下，准备好下一刀。”
中年人拿起毛刷仔细地把石头的缝隙都清理干净，然后用水冲洗了两遍才罢手，从切开的缝隙看，这部分石头是没有绿的。
中年人大失所望，虽然还强自镇定，但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周围的人也开始评论。
“看来是废掉了。”
“应该是，这么深一道口子都不见绿，没法玩了。”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急什么啊，还有一面都没有开呢，两面绿的机会不多见啊，有一面绿就很不错了，等会看了没准大涨。”
大家议论纷纷，各抒己见，但谁也不敢担保自己说的就是对的，老黄和徐胖子也交头接耳，争论不休。
秦舟虚一言不发，仔细打量这块毛料，从切开的口子和整块石头的感觉来讲，这块石头八成以上的可能是没有绿了，但也不排除发现一小块绿的可能。
老师傅喝了口水，歇息够了，他转头问中年买家，“还解么？”中年人额头冷汗直冒，现在已经开了一道口子了，从目前的状况看，如果找下家，估计也就是万八千的出手，再解下去，万一有绿，就很有可能捞回成本，万一没有，就要血本无归了。
“还解不解？继续啊，老板。”看中年人犹豫不决，周围的人开始呱臊，“不继续的话现在出手吧，我对这块石头有兴趣。”
说话间一个头顶微秃的汉子站了出来，秦舟虚打量了一眼，大概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你出多少钱？”中年买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秃头汉子转了两圈，“一万块，怎么样？”秦舟虚本以为这个价钱会引起一阵轰动，没想到大家似乎默认了这个结果。
三十万瞬间跌倒了一万块，这个落差，中年人差点昏过去，好在他也不是新人了，晃了两下总算还是挺住了。
“一万五，不二价。”中年汉子加了五千块，他这是给自己心里安慰，五千块相比已经扔掉的三十万，简直不值一提。
秃头想了想，同意了这个价格，毕竟都是同行，谁都有落穷的时候，中年汉子今天已经是栽到家了，五千块就当是心理安慰好了。
俩人很快达成交易，中年汉子虽然卖出了石头，但他并没有离开，仍然和秃头挤在一起，秃头花一万五买了这块已经切开一半的毛料，肯定是要解下去了。
现在这块毛料已经当作废料卖了，自然也就要当作废料来解，如果解开发现什么都没有，秃头亏的也不多，万一有货，这一下就赚大了。
中年汉子究竟还是没有底气，没有舍得这一万五，现在秃头抓囘住了这个机会，“开。”
秃头只有一句话，当然老师傅的手工是一定要付的，老师傅面不改色，放佛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根本就是个路人甲。
老师傅收了钱就准备开第二刀，像这样的石料没有磨的必要，到现在为止，连一点绿都没有见着，起码得先要看到绿才行。
“咣当”一刀下去，这次切石机很干脆，直接从背面将整块废料一分为二。
这次开的太狠，根本连冲洗的必要都没有，老黄伸长了脖子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完了，彻底完了，一万五也白扔了。”
切开的废料两侧完全是石头的青白色，一丝绿都没有，“怎么会这样，这块石头看上去真的很不错啊。”中年买家喃喃自语，虽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三十万什么也没捞到，对他的打击也不小。
秃头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了地上，“妈了个羔子，一万五打水漂了，今天手气背，收场了，明天继续。”
人群一阵骚囘动，既然石头已经被碎成这样子了，还不见绿，谁都明白，再切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唉，走了走了，我今天已经看了第三场了，还没发现一块成功的呢。”
围观的人都是可能的买家，谁也不是来凑热闹的，其中还有不少的珠宝商人，他们一天到晚守在市场里，大多数时候都在赶场子，看得时间远比买的时间多。
秦舟虚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刚才解石的那位老师傅，却发现人早已经不见了，秦舟虚暗叫可惜，这老师傅手艺娴熟，看样子就知道已经是这圈子里的老人了。
秦舟虚本想凑过去认识一下，没想到人家已经趁乱早早离开了，也许又有一笔生意等着人家做呢。
老黄还在和徐胖子争论不休，老黄对这块石头没什么好感，但徐胖子却是寄予厚望，“太可惜了，你知道么，那石头的皮真的很不错，如果不解，我估计四十万就能找到下家，可惜了了。”
“能捞回点本就不错了，谁愿意花三十万买块毛料再倒手卖出去，来这地方的人可不都图个发财么，多卖十万块有什么劲？”
老黄的观点估计和中年买家差不了多少，不过现在的他脸色灰败，没办法，这场赌石里他就是最大的输家。
秃头倒是看得开，朝地下啐了口吐沫后拍了拍中年买家的肩膀，“老伙计，走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没准下一块翡翠正在向你招手呢，有这功夫唉声叹气，不如跟着哥哥我多跑几家看看。”
中年人一听这话，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竟然真的加快脚步，跟着秃头走了。
场子里只剩下了秦舟虚、老黄和徐胖子三个人，徐胖子不是不想走，而是实在走不快，落在了后面。
秦舟虚叹了口气，“一刀下去也许升值百万，也许赔的倾家荡产，赌石还真是富人的游戏啊。”
徐胖子接过话，“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刀穷，一刀富，这才是赌石的魅力所在啊，在这里没有大老板也没有穷光蛋，因为一分钟前你还是大老板，没准一分钟后你就是穷光蛋。”
老黄难得同意了徐胖子一回，秦舟虚看俩人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今天还没完呢，摇了摇头，跟着俩人一起出了房间。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店铺现在就只剩下了店老板寥寥几个人，一块三十万的石头开废了，今天他的生意应该不会太好，赌石的人大多都相信个运字，没办法，运气在赌石里占的比例还真不小。
老黄今天手痒，想出手一块，他又要去常去的老地方看看，那家店大多是小打小闹，虽然有赔有赚，但数额都不大，倒也吸引了不少像老黄这样图个平稳的玩家。
徐胖子本不想去，他看不上这种地方，“里面最大也就玩个十万八万的，太没劲了，还不够浪费我半天时间呢。”
老黄碰见了熟人，怎么会放他走，好说歹说把徐胖子拉了过去，徐胖子体格太大，老黄只好喊秦舟虚一起搭手，把这位爷推着往前走。
秦舟虚心里好笑，他今天也就是来凑凑热闹，熟悉熟悉环境，老黄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