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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贵女听了叽叽喳喳的议论不休,有说好的,也有摇头说太过于古灵精怪的,也有态度淡淡无所谓的,更有那聪明好强的,马上便低头寻思,意欲琢磨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好句,到时候好大出风头。
吵嚷了一阵子,还是定了下来,含章郡主笑道:“今儿我是主家,这个令官我是当仁不让了。”左右看了看,又笑道:“今日席间就数文昌公主最为尊贵,就请她做个监令官,如何?”
文昌公主也是懿贵妃所出,七皇子穆璋的同胞妹子,生得明媚端方,此时见众贵女都看过来,便大方地点头答应。
“好了,酒席之上无贵贱,无论是谁,若完不成酒令,便須罚酒三杯,实在喝不了的,也可以请人代饮。可如果谁敢敷衍了事,那就对不起了,请监令官派人捏着鼻子灌进去。”瞧着含章郡主有板有眼,煞有介事的样子,众贵女都觉得十分有趣,皆掩嘴笑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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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却向人间自从容()
“咱们也找个女先儿,来个击鼓传花,我是令主,就第一个来,然后再传花吧。”含章郡主笑道,众贵女也都点头赞成,静等着看她有什么妙词佳句。
穆玥手捻酒杯,略微凝思片刻,随即眼睛一亮,笑道:“有了,你们听好了:试问蟠桃几度红,人间花甲玉萱荣,宴开何处欢声起,酒映醉颜月华浓。”
众女轰然叫好,含章郡主自己也似乎颇为满意,看来为了今日的寿筳,她还是费过不少心思的。曦之亦微笑点头赞许,虽然明知道含章郡主绝不是临时想出来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首好诗。
首句里的试问蟠桃几度红,正是古人寿词中的经典,此令通篇找不出一个寿字,却又处处都有贺寿之意,末句中的酒字也是宴席上所备之物,于令牌丝毫不差,而且格调高雅,不像时下的那些贺词极尽富贵神仙等俗词乱调,以她一介闺阁女流,更兼年纪幼小,有这等才思已属难能可贵了。
含章郡主笑得灿若春花,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便示意让那女先儿击鼓了,早有丫鬟摘来了一支清香扑鼻的硕大金菊递了上来,听得鼓声咚咚锵锵的响起,便笑着向下传去。
众千金都怕花落在自己手里,因此一到手便急急地传给下一人,偏偏那女先儿的鼓声也凑趣,紧一阵慢一阵的,弄得人心里也紧张不已。
不多时,鼓声乍然停歇,大家着眼望去,却是一位十三四岁的粉衣少女,兀自看着手里的菊花呆呆地出神,此时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不由得玉面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我素日便不善诗词,酒也不擅喝~这可如何是好?”
卿之在曦之耳边轻语道:“这是何尚书家的二小姐,何嫣然,平日里是个极老实沉默的,她上面座的严九小姐明摆着故意欺负她,鼓声明明已经停了,缺还是将花硬塞到她手里,可她偏又不敢说。”
曦之听了,看了一眼那个严霜凌,果然是一脸得色,嘴角上扬,嘲弄地看着何嫣然。不觉有些气愤,又见那文昌公主一副若无其事,不闻不问的样子,便也悄声问道。
“那文昌公主身为监令官,就不打算管管么?”
卿之笑着摇摇头:“严皇后在宫中本就对懿贵妃诸多为难,文昌公主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游戏小事,而去得罪她的妹子呢。”
曦之在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即便是在贵女们的酒桌上,也映射着宫中和朝堂里的是非恩怨,表面上欢声笑语,私底下却暗潮汹涌,防不胜防啊。
那何嫣然手足无措,可怜兮兮地看向含章郡主,弄得穆玥也有些头疼,没想到才传第一次,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是主家,既不便得罪谁,也不能让宴会冷了场。
仗着自己酒量还不错,今日席间的菊花酒也不烈,于是笑着提议:“何二小姐既然自认不会作诗,那就自罚一杯,我替你代饮两杯吧。”
何嫣然感激地笑笑,也不再多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显然她平时真的不大喝,曦之觉得此酒甚是甘甜清冽,但何嫣然却仍旧眉头微锁,一副难以下喉的样子。看得曦之都替她担心不已,而严霜凌更是肆意地咯咯娇笑出声,很是得意的样子。
含章郡主亦连喝了两杯,这才吩咐继续传花,众人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又嘻嘻哈哈地开始了新一轮游戏。
这次鼓声方歇,便有一位杏黄衫子的明媚少女站出来,大方地念了一首酒令,虽然说词句平淡,但也算契合酒面,中规中矩。因此大家亦点评一番,笑闹了几句后,便接着传起花枝来。
如此反复,不消多时,席间又有四五位被传到,或有自信满满,念出酒令的,不管好与不好,大家便也都七嘴八舌的赞美一番了事,也有做不出自认罚酒三杯的,除一人请姐妹代饮之外,其她人都是干脆利落的饮尽了三杯菊花酒。
这行酒令本就图个气氛热闹,免得冷落了宾客,所以并没有太当真,诗文做得好自然是大出风头,做得一般甚至勉强也不会有人当面耻笑,毕竟在坐的都是些豪门千金,人人都要讲点礼仪风度,也要互相顾及对方的面子。
金色的菊花再一次被传动起来,也是凑巧,刚到卿之手里就停了,曦之知道自家姐姐向来于诗词上不太在行,便眼疾手快地从她手里接了过来,趁着鼓声的余音未了,也算是说得过去。
遇到这种情况,众人即便是看见了,也只当是她们姐妹情深,不会多事的说什么。可偏偏就有人和林家过不去,马上就有一女子刻薄地笑道:“哟~这可真是新鲜事,还有人抢着拿花的,莫非是有什么惊世之作,赶着要让我们欣赏不成。”
曦之寻声看去,却并不认识,只依稀记得总是跟在严霜凌身后亦步亦趋的。果然卿之已经低声耳语道:“这位是陈中书家的小姐,平时都是唯严霜凌马首是瞻,这次恐怕又是她授意的,你只别理会就是了。”
曦之点点头,手捻花枝微微一笑,曼声吟哦道:“鬓间不减当年绿,曾宴瑶池万玉宫。从此应须长不老,却向人间自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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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慕才情惺惺相惜()
一首词罢,满座皆惊,实在未料到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能有如此才情,一时间竟然一反常态无人做声。
“这可还真是惊世之作,曦儿妹妹,你这个虽然只是个酒令,拿出去却十足可以做一首好诗了。”含章郡主首先出言赞赏。
她这一开头,顿时各位贵女也都七嘴八舌地发话了,有替她逐句分析,言道字字珠玑的;也有对曦之本人大加赞誉,说她实在是有咏絮之才;更有甚者言辞夸大,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总之就是极尽赞颂之能事。
这些人大多都是些官宦千金,毕竟林相是当朝一品,位极人臣,何况听说林太后也已经病体稍复,短时间内不会有殡天之虞,只要她身体安康,林家就倒不了。能有机会拍拍马屁,搞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地位好贵的千金则含笑不语,文昌公主虽然并未开口,但却朝她微微一笑,状似嘉许,曦之亦回报她得体的笑容,任凭众女如何恭维,脸上均淡淡的毫无骄衿之色。
一阵喧嚣过后,忽听得一个甜糯娇软的声音笑道:“还是陈家姐姐有眼光,早就知道林姐姐才情横溢,所以抢先一步就说出来了。”
曦之转头看时,却是长乐郡主,这话明摆着在打陈小姐的脸,可偏生她娇憨的脸上笑得天真无邪,让人觉得她实在是出自无心,并没有要讽刺谁的意思。
看来这楚家姐妹对林卿之的感觉还不错,已经开始为这个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己嫂子的人出头了。
长乐郡主身份尊贵,陈小姐自知得罪不起,又不敢将严霜凌扯出来,被人当面如此奚落,只气的面红耳赤,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愣在那里坐立难安。
贵女们大多会心地掩唇偷笑,用讥诮的目光扫视着她。卿之亦感激地向长乐郡主点头微笑,以示感激之意。
正在这时,严霜凌却薄唇一勾,冷笑道:“林四小姐这酒令根本不过关,我倒是想请公主殿下做主,判个是非明白,不然人人都想这样蒙混过关,岂不是乱了规矩?”
“喔~这酒令哪里不过关,还请严九小姐明示,如果真是如此,自然不算。”文昌公主矜持一笑,淡淡地问道。
“刚才含章郡主说得清清楚楚,第一句是旧诗,最后一句中必须有一样东西,能在这酒席上找到,可林四小姐这最后一句,呵呵~”严霜凌得意地一挑柳叶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林曦之:“恕我愚钝,实在是找不出来,还请林四小姐指教,到底是这席上哪一样?”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愣,刚才只觉得曦之这酒令浑然天成,令人齿颊留香,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此时将最后一句反复念了几遍:却向人间自从容……
都是面面向觎,确实如此,根本找不出任何与酒席上有关的东西出来。卿之亦着担忧地看向自家妹子,曦之却若无其事地回以安抚的笑容,表示自己不会有事。
曦之淡定地环视全场,几乎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当然也有严霜凌一党幸灾乐祸,等着看她笑话的,正欲开言,却发现角落中有一位浅蓝衫子的文雅女子,朝她了然一笑,不觉心中一动,亦朝她微笑点头。
“却向人间自从容~”曦之轻轻念了一遍,然后悠然自得地捻起玉箸,在离自己不远的一道汤菜里夹了一口羊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然后微笑颔首:“嗯,果然好味道。”
有机敏些的千金立马明白过来,皆掩口轻笑,但却仍有反应迟钝的人在那里不明所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呀~怎么不说呢?”
“你想想,那道菜名是什么?”旁边的人便有意提示。
“菟蓉羊羹啊?”
“对呀,菟蓉羊羹,不就是菟丝子和苁蓉配的羊肉吗?”
“哎呀~当真是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女子不过十二三,一脸稚气,一看就是个天真烂漫的,懊恼的样子惹人怜爱,逗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严霜凌闻言面色一滞,张了张嘴,想要再找点岔子,却发现无隙可寻,只好恨恨地瞪了曦之一眼,悻悻然坐下了。
既然已经赢了,也没必要穷追猛打,何况曦之也不是个爱挑事的人,只是她天生性格坚韧不拔,亦从不惧怕任何来挑衅的人。
毕竟严霜凌不比陈中书的小姐,没人愿意得罪她,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含糊揭过去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一个个又若无其事地开始击鼓传花。
有了含章郡主和林曦之佳作在前,此后的四五个女子所作都无甚出彩之处,曦之本来就不习惯这种场合,渐渐地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上头。只是懒洋洋地捏着酒杯在手里转动着,偶尔与卿之窃窃私语几句。
忽然之间,鼓声停了,曦之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疑惑地放眼望去,却见大多数的贵女都双眼发亮,似乎有着隐隐的兴奋,在期待着什么。
那位拿到花枝的女子,约十五六岁,一张端正的鹅蛋脸,眼若秋水明澈,眉如远山含黛,气质沉静温婉,内敛而不张扬,虽然不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