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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嗯?”
项璃欲言又止,到最后觉得那话如鲠在喉,说不出来,“没有,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
汪绮玥叹息,拍拍她的手背,“小璃,回来和妈住,你说你不孝,就当是不孝吧,只要你回来,妈原谅你。”
……
和汪绮玥母女反方向的路上,许仁川的车里,许母提起项璃,“其实要说起来,小璃那姑娘是很不错的,当初,我甚至想过她和我们奈良结合,后来发生了那种事,项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哪里还配得上我们奈良……”
许仁川沉默,没太在意母亲的话,思绪倒是停顿在之前项璃说的那番话,他手肘撑在车门,单手握拳放在唇边,低头蹙眉,许母意识到他没听自己说话,不耐烦的蹭他,“仁川,你当妈在自言自语吗!”
许仁川脸色沉沉,“瞧你都在说些什么,你一个长辈,在背后嚼舌根像什么话!”
“你这孩子,妈又不是瞎说。”
“行了您。”
许仁川叫司机在路边停车,“您觉得人配不上奈良,人还不一定看得上您儿子。”
比如,现在的我。
他开门下车,许母大喊,“你这是要去哪儿!”
“找地方清净。”
“……”
许母关上车门,一脸纠结,“我、我这也没多吵啊。”
……
……
晚上十点,项默森去接孟曦。
今天一整天他滴酒不沾,怕就怕孟曦老嫌弃他睡觉时呼吸难闻。
可她居然在电话里直接告诉他,她醉了。
他摁门铃的时候就听到里头梁爽的笑声,隐约还有孟曦的声音,他迫不及待要把人带走了。
“小曦呢?”
梁爽开的门,喝得高兴了,这会儿光着脚丫子,歪着脑袋望着项默森笑,“喏,那儿不是吗?”
她往沙发那边指了指,项默森看过去,就看见孟曦喝醉了趴在那里咯咯直笑,不知道在和许念说什么。
他觉得很头疼,之前电话里听声音也没这么醉。
跟梁爽说了句谢谢,也顾不上换鞋了,径直走到孟曦身边,蹙眉低斥,“下次再这样关禁。闭!”
许念也差不多了,也睡在沙发上,和孟曦脑袋挨着脑袋,她见了项默森,扯他的袖子,“姓项的,你学学我老公,他对我温柔多了,从来不会骂我。”
他掀开许念的手,“你老公是你老公,我是我。”
孟曦见到他,笑着蹭到他身上,这时候的项默森,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兴致,摸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我说,你老婆喝醉了你管不管?”
某人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低沉的嗓音传进项默森耳朵,“喝醉?”
“据说你不会骂人?”
“看情况。”
项默森挂了电话,把孟曦拉起来给她穿好外套,看了许念一眼,搂着孟曦就走。许念不知道自己老公已经正准备往这边来了,从沙发上坐起来撒酒疯,“姓项的,你凭什么把人带走!”
“她是我老婆。”
项默森给孟曦穿鞋,他弯着腰,孟曦靠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跟许念和梁爽挥手。梁爽也炸毛了,今晚说了不醉不归的,立马嚎叫,“项总你太过分了,为毛要把小曦掳走啊啊啊啊啊!”
项默森已经给孟曦穿好了鞋,也没多的话,只有那句,“她是我老婆。”
……
车子行驶在路上,左灿一直在笑。
因为他老板那张脸今晚已经喝了好几次了,尤其是现在,当太太掰着他的脸问他,“你怎么这么丑,项默森比你帅多了!”
项默森拉开她的手,冷冷道,“除了项默森,你还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什么男人?”
孟曦彷如惊醒,不敢借着酒意跟他开玩笑了,乖乖的坐好,“没有。”
男人再次冷笑。
到了家,孟曦直接被推倒在沙发上,呼吸间都是酒气,她是真的头昏脑涨,不敢再生事,只得哄他,“我们今天高兴,就一起喝酒了,你偶尔准我放肆一下行不行?”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绯红的唇,对她说,“你看,最近我也在注意,尽量少喝酒,考虑到……嗯,孩子。”
孟曦笑,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放心,孩子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今晚不想要?”他含住她的手指问。
孟曦摇头,推他沉重的身体,他翻身起来,也顺便把她抱起来,她说,“真的醉了,难受。”
他挑眉,“下次还要不要这样喝?”
“其实就只喝了,这么多……”
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笑道,“酒量不好。”
项默森把她抱到卧室,照顾她洗漱,等到她睡着了才去隔壁书房办公。
他看了律师发过来的电子文件,然后打电话给童睿,“准备一下,我们周一去项氏。”
项默森,为了一个女人你逼得我走投无路()
凌晨,贺家。
贺梓宁被朋友送到门口,两人下了车靠在车身前各自点了烟。
程远轶是他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两人穿连裆裤的,这哥们儿看过了他和孟曦从青梅竹马到如胶似漆到形同陌路最后贺梓宁和许恩施结婚。
前几天贺梓宁跟他说近期在准备离婚。
烟头扔了一地,程远轶看了很多次时间,贺梓宁不让人走,觉得心里特烦,就想拉个人好好说话,该说不该说的今天都想说溲。
“其实许恩施挺好一女人,你就不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看看人家?”程远轶皱眉说他。
贺梓宁摇头,嘴里吐着烟雾,“感情这种事哪能将就?”
“你不想将就你也把人睡了!恧”
程远轶冷笑,最后看了一次时间真的准备走了,贺梓宁摁灭了烟踩在脚底下,双手插兜望天,说了一句脏话,“我。日,那天不是发神经吗!”
程远轶上了车,贺梓宁趴在人车窗上,“要是情景再现,我绝壁不会干那蠢事!”
“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还不如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婚你到底要不要离,你和孟曦已经完蛋几百年了,和许恩施离了,你敢保证你能找到更好的?”
程远轶启动了车,抬手挥了挥,贺梓宁自觉往后退,瘪了下嘴,“打光棍一辈子不行么!”
“那你兄弟跟着你太痛苦了,一辈子不开荤。”
“去去。”
贺梓宁平时不爱开这种玩笑,程远轶一说他就正经,程远轶调笑,“话说你兄弟第一次开荤感觉如何?”
“……”
贺梓宁回到家,客厅亮着。
他知道有人在等他,换了鞋却招呼都没打直接上楼,项景枫看着他上了两级阶梯,叫住他,“贺梓宁你站住。”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母亲,“有事?”
项景枫起身走到他身边,“恩施辞职了你知道不知道?”
他点头,“知道呀。”
“那你不跟爸妈说?”
“有什么好说的。”
贺梓宁摸了下额前碎发,笑道,“您就别管这些事儿了,随她。”
说完他要走,项景枫拉住他,“你老实跟妈说,你们俩是不是闹不愉快了?”
贺梓宁抽回手按住她的肩膀,“妈啊妈,我和她什么时候愉快过?”
项景枫一时语结,他又说,“这个点儿您不是该睡美容觉么,居然在这里等我,而且等我就为了问一句她是不是辞职!”
“梓宁……”
项景枫拉下儿子的手握在手里,舔了下唇问他,“恩施已经好些天不回来住了,以往你俩闹别扭也不会像这样。你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妈,我很困了。”
“你困了你不早点回来!”
项景枫不耐烦的沉声喝斥,贺梓宁张了张嘴,决定不再和她说下去,甩开她的手就上楼,项景枫不依不挠追上去,追到他门口,贺梓宁要关门,她不让,“你给我说清楚!”
一晚上在外面应酬,贺梓宁这时候确实累了,他无奈反问,“您要我说什么呀,想听实话么?实话就是我俩要离了。”
说完,在项景枫怔愣时嘭的关上了门。
知道就知道了,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许恩施说什么他哥知道的话有可能会对付他们家,贺梓宁这个人,从来对名利这方面就没太多要求,他们家,项家和贺家,有钱有地位的太多了,他从小见惯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反倒是向往着有生之年和孟曦平淡喜乐,他养家她带孩子就十分完美了——所以许仁川任何威胁在他这里几乎零作用。
离婚的事第二天项景枫告诉了汪绮玥,当时她是去看望父亲。
汪绮玥听了,也不觉得奇怪,本来梓宁和恩施就不是两厢情愿,她说,“梓宁是我外孙,以前,他什么都和我说的,这两年,每次有心事蹲在我脚边儿,欲言又止,说不出的苦涩——这婚姻到底是害了他,你们瞧瞧如今他这样儿,抽烟,喝酒,什么不好的学什么,心里烦呐,不抽烟解闷借酒浇愁,难受的话跟谁说去?”
花园里,项璃推着父亲的轮椅,不时停下看一看歪着嘴巴失语失认的父亲,给他擦了下巴的唾液,又继续推着往前走,母亲和大姐在后面说什么,她听着,却是一言不发。
“可是他父亲的公司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他要和恩施真离了婚,许仁川伺机报复,那以往做的那些不都功亏一篑了吗?”
项景枫说完,项璃低不可闻的笑了一声,汪绮玥停下脚步怒道,“景枫,我越来越发现一个事实,自打你嫁给贺准这些年,为人越来越自私。”
“我……”
“梓宁好歹是你儿子,对你来说,是你男人的公司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汪绮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再和她交谈,往前走到项璃身边去了。
项景枫看着她这个二妈。
这样的称呼,两个人年纪也就差不多大而已,是她父亲福气太好,找的老婆一个比一个年轻。
她反复想着汪绮玥说的话,心下一阵哀叹,梓宁固然重要,可有些事能避免则避免不更好么?
项景枫离开医院没多久项默森和孟曦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许奈良。
说是停车的时候碰到了,许奈良之前在电话里听项璃说老爷肺燥咳嗽,特意找福建的朋友空运了一箱莲雾过来。
“奈良一有空就往这医院跑,回来你妈该抱怨你不陪她了。”
汪绮玥其实不太想他和项璃走太近,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他看女儿时满目深情?不是许奈良不好,就是因为他太好,汪绮玥觉着,小璃啊,这辈子找个平平凡凡的男人就好了,不招人妒忌,不招人口舌。
她温和的和许奈良交谈着,许奈良是聪明人,又怎会听不出她言下之意,他笑着说,“最近恩施在家,我妈平日里就最疼她了,有她在,哪还需要我和我哥。”
他说话时,目光不时看向项璃,汪绮玥注意到了,面不改色问他一句,“奈良,觉得我们小璃怎么样?”
许奈良怔了一怔,说了实话,“小璃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不,她不好,她是你见过的,日子过得最糟的姑娘。”
汪绮玥这么说的时候也在看项璃,这时候的项璃,和孟曦在阳台上说笑。她发现了,她的小璃,也就只有孟曦在的时候笑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