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庸眨巴着小眼睛琢磨了一下,回道:“陛下这么一说,老奴确是也记起来了,往日内阁来送奏章的都是两人,如今却只有一人,皆因这奏章的数量变少了。”
浩星潇启将手中的茶盏一放,皱眉问道:“你说这可能是什么原因?”
“老奴想,这应是因为与北戎的战事已息,百姓安居乐业,地方安宁,朝政平顺,臣子们便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奏。”郑庸一开口,便都是那些早已说惯的阿谀奉承之词。
浩星潇启却是未被这老太监的恭维话所说服,摇着头道:“便是再如何少,也不应少了近一半儿!你派人去内阁查问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速来回朕!”
“是,老奴这就去办!”郑庸忙快步退了下去。
过了许久,浩星潇启已将案上剩下的那几件奏章都批完了,郑庸才又小跑着转了回来。
浩星潇启见他面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不觉问道:“出什么事了?”
郑庸似是还没有完全理清思路,眨巴着眼睛站在那里呆了一呆,才想起要回答皇上的问话:“回陛下,倒是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方才老奴得到一个消息,襄国侯府的严世子今日被无罪开释了。”
浩星潇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算什么消息!不是朕让京兆府放人的吗?”
“是老奴糊涂!话说得不清楚!”郑庸连连告罪道,“老奴想禀报陛下的是,这位严世子刚一从京兆府里放出来,便又出事了!”
“哦?”浩星潇启虽仍是不太感兴趣,但见郑庸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寻常,便也耐着性子用心听他讲下去。
“今日一早,京兆府将严世子一案给结了,严世子被判无罪,当堂开释。谁知这位严世子刚出了京兆府的大门,碰巧遇到了敬国公府的孙小姐夏环儿,结果他便被这位孙小姐给拦下了,双方还争吵了起来。更让人没有料到的是,严世子竟然又被这夏环儿给打了,最后还被她逼着赔了一大笔钱出来,才算了事!”
这下就连浩星潇启也听出了兴趣,问道:“这夏环儿多大了?为何一位堂堂国公府的孙小姐竟能够出手伤人?而那严兴宝却是连一个小女子都打不过吗?”
郑庸见皇上来了兴趣,忙将自己所听到的消息更详细地解说起来:“这夏环儿应不过笈笄之年,据说是会些武艺,不过她的身手必是敌不过襄国侯府中的那些护卫的。听说她与严世子动上手之后,襄国侯府中的护卫本是要上前拦阻的,没想到一旁看热闹的路人却是不干了,纷纷上前与那些护卫纠缠起来,结果那位无人保护的严世子就被夏环儿给暴打了一顿。”
“如此说来,这夏环儿倒还是一位女中豪杰!只不过她去京兆府做什么?又为何要殴打严兴宝呢?”
“老奴也是刚刚听说,前两日某个戏园子里出了命案,死者是敬国公府的一个女护卫,当时她正陪着那位孙小姐夏环儿在园中听戏,结果不知怎么就死在了那里。京兆府在接到报案之后,便传唤了夏环儿去问话。
至于说到那夏环儿为何会殴打严世子,听说起因也是为了听戏。这夏环儿迷上了一个女伶唱的戏,后来那个女伶因不堪被严世子非礼,坠楼受伤。故而夏环儿一见到严世子,便要向他替那个受伤的女伶讨回公道。”
“受伤的女伶?”浩星潇启不由皱了皱眉,突然想了起来,“你说,这个受伤的女伶同上次寒冰与严兴宝为之起冲突的那个女伶,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郑庸愣了一下,拍手道:“对呀!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没想到这么一个卑贱的女伶,竟能让三位世家出身的公子和小姐为了她而起纷争!”
浩星潇启却是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为了一个小小的女伶,两个纨绔子弟争斗上一番倒不稀奇,但要让一位国公府的孙小姐也为她强出头,怕是有些不太对劲!郑庸,你派人去查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古怪?”
“是。”郑庸虽是口头应着,心中却不免暗自奇怪,皇上为何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自己方才之所以会向皇上提起此事,不过是觉得那位严世子霉运当头,着实滑稽可怜,想让皇上当个趣闻来听听罢了。
可是到了晚些时候,当消息一个一个传回来以后,郑庸便不得不佩服起皇上的圣聪明断,原来在这整件事里面,竟真的存在着如此大的玄机!
听郑庸讲完寒冰与那些年轻人如何在远芳阁中密谋算计严兴宝之后,浩星潇启先是觉得有些好笑,可是笑过之后,他的脸色又渐渐阴沉了下来,缓缓地问郑庸道:“这么说来,那个夏环儿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竟跟着个刺客?”
郑庸摇头道:“应是不知。想是她对那个刺客也并不太在意,故而人就死在了她的身边,她竟是丝毫未觉,还跟着杀了人的寒冰跑去了远芳阁那种地方喝酒。这样的世家小姐,倒也真是少见!”
浩星潇启沉默着未说话,半晌之后又问道:“那你说,死在郑家戏园中的那个刺客,究竟是谁派去的?”
郑庸斟酌着道:“据段朴青说,那名刺客应是想刺杀寒冰,却反被寒冰借用她所发出的暗器给射杀了。既然夏环儿不知那刺客的来历,想必国公府里的人更是不知,否则以夏老公爷对这位孙女的宠爱,怎会将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放在她的身边呢?如果不是敬国公府,那么算起来,想杀寒冰又能雇得起这么厉害刺客的人,除了严家,怕是也不会有别人了。”
“严域广早就吓破了胆,当不会再敢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那么严家剩下的人中,还会有谁这么想杀那个寒冰呢?”
郑庸的小眼睛眨巴了几下,呐呐地道:“这严家的人……怕是……怕是……真没有几个……有这种胆量的……”
浩星潇启冷哼了一声,知道郑庸这个奴才不敢说,便自己说了出来:“有此胆量的怕是只有一人,就是那个济王!”
“济王殿下——”郑庸犹豫了一瞬,才开口问道,“他为何非要与那个寒冰过不去呢?”
“自然是为了左相冷衣清!济王定是已发觉我对他起了疑心,尤其是立储的消息一传出,他便知道自己已与储位无缘,想必是又开始动起了别的心思。”
“可是济王殿下在一开始便从未说动过左相助他,若是再杀了他的儿子,岂不更是从此结下了难解的仇怨?”
“你懂什么!济王应是一直未对冷衣清死心,而且他可能误以为那寒冰是我派去的耳目,而并不是冷衣清真正的儿子!”
郑庸这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陛下圣明!济王殿下之所以要除去寒冰,就是怕陛下会用他来控制左相。”
浩星潇启却是摇头道:“不,济王怕的并不是朕,而是那个寒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圣恩难辞()
这次郑庸却是真的有些被皇上给说糊涂了——
那个寒冰虽然听起来似乎是个颇为机灵的少年人,但以他的那点儿聪明劲儿,应该还至于让济王起了如此大的忌惮之心,以致誓要将其置于死地吧?
见郑庸那一脸的迷惑,浩星潇启不由得意地一笑,开口解释道:“左相冷衣清虽不愿与济王共谋叛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支持济王成为太子。济王应该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认为左相迟早有一天会倒向他,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继续拉拢左相的意图。
而且他也猜得出来,只要他今后安守本分,朕便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可是那个寒冰则不同。经过严兴宝一案,他与严氏一族已经彻底对立,为了自身的处境着想,他自然是会站在未来的太子一边,与济王作对。
若他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济王自是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可是他如今已成了相府的大公子,虽然济王不相信他真是左相的儿子,但若是左相自己相信了,那后果岂不严重?”
郑庸边听边不停地点头,确是由衷地佩服皇上的这番分析,末了还忍不住插嘴问道:“那陛下您认为,那个寒冰到底是不是左相的儿子呢?”
“此事我已问过凤山,他也不知自己所救下的那位叫芳茵的女子的真实身份,故而也不清楚寒冰的父亲究竟是何人。不过朕倒是以为,那个寒冰肯定就是冷衣清的儿子!否则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巧的事,冷衣清从前的妻子也叫芳茵,而且这寒冰又与她长得如此酷似?”
“这倒也是,听说那寒冰的样貌极是漂亮,应不是任何人可以装扮得出的!”
“可惜他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却为了一个女伶如此神魂颠倒,竟然扮作女子去登台唱戏,定也是一个胸无大志的浪荡少年!‘养不教,父之过’,想来左相必是也在为这个逆子头疼不已!”
可能就连浩星潇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竟是在替冷衣清操上了心。只因如今在他的心目中,这位左相绝对是他大裕朝廷的肱骨之臣,更是他皇帝陛下的不二之臣。
然而此时郑庸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位左相大人从前抛妻弃子,如今得回了儿子,却也惹下了一身的麻烦。他的这种境况倒是多少与皇帝陛下有相似之处——
皇上当年为了迎娶严府的小姐为正妃,竟将自己的心上人——已怀有身孕的花府小姐遗弃,致使那位小姐含恨远遁,最终因难产而死,却留下了花凤山这么个儿子。结果这花凤山也是对皇上心存怨恨,很多年都不肯认其为父,即便成年后懂事了些,愿意认父,却也是跟皇上一向不很亲近。
不过如今看来,那位左相公子寒冰似乎做得比花凤山还要过分上一些。他竟然丝毫不顾忌左相大人的颜面,在外面闯祸惹事不说,竟还丢人现眼地去登台唱戏,而且唱戏他也不好好唱,还故意扮作女子。如此惊世骇俗的行为,简直是太过出格!
也难怪皇上会在这里对那位左相大人大表同情,只因同左相的儿子比起来,皇上应是觉得自己的那个儿子起码还像个儿子……
郑庸犹自在那里暗自腹诽不已,浩星潇启的思绪却已从那些家常琐事转回到了国事之上,他咳了一声,开口问道:“奏章的事情查问得如何了?内阁可有回话?”
郑庸忙收敛起心神,小心地答道:“已经有了回话。依照内阁旧制,每日由一名给事中负责对上呈的奏章进行初审,但是对那些职级比自己高的官员的奏章,他亦无权阅看,只能原样上呈御前。故而那些无关紧要的甚或是日常的请安表奏,便都被一股脑儿地送到了陛下的面前,数量自是繁多。
可是自从左相大人兼了枢密使一职后,发现各部职司确是多有重合之处,遂想到其所奏之事必也多有重复。于是,他便改了旧制,现在由两名给事中共同审阅奏章,除标明密奏圣上的之外,其余奏章一律先行阅看,并对那些琐屑无用的奏议直接批阅甚或驳回。如此一来,由内阁最终呈给皇上您批阅的奏章便大大地减少了。”
浩星潇启听罢,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左相如此懂得为君分忧,实是众臣工之表率!”他忽然眯起眼睛想了想,吩咐郑庸道,“你且派人去相府传朕旨意,宣左相即刻入宫。”
郑庸眨巴了一下眼睛,忙答道:“陛下,左相大人此刻尚未回府,仍在前面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