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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段朴青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开始在书房里来回打转,脑中也是思虑不停,想着该如何应付敬国公府的催问。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这间书房的门。
段朴青猜到可能是夫人派来请他去后院安寝的下人,颇有些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你且先下去吧!”
谁知外面那人却是轻笑了一声,问道:“难道段大人真的不想见在下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敲诈勒索()
骤然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就在自己的书房外响起,段朴青的心中顿时一惊,深更半夜竟有外人闯进了这官衙重地,简直是岂有此理!那些值夜的差役们都死到哪里去了?!
虽是心中惊惧,但他毕竟见惯风浪,关键时刻倒还能沉得住气。先是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一声之后,他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冤情要向本官诉告?”
门外那人又是轻声一笑,答道:“在下非是来向大人诉冤,而是来向大人讨债的!大人若是怕了,尽可不放在下进门,只不过如此一来,那件郑家戏园命案,怕是就要由大人您自己来解决了!”
段朴青听得眼珠一转,心想,此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这守卫森严的官衙中来,本领想必不小。他若是真的存了什么歹意,恐怕早就冲进来行凶了,何必还要站在门外与自己说这许多废话?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既是来讨债的,本官岂能赖账,壮士请进吧!”
门外那人哈哈一笑,果然推门走了进来。
段朴青嘴上虽然说得漂亮,其实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惧意,早就悄悄退到了书案之后,定睛向来人看去。然而这一看之下,他先是怔了怔,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欣喜之色。
来人的脸上也满是笑意,躬身行礼道:“寒冰见过府尹大人!”
段朴青含笑点了点头,“冷公子光临敝府,本官实是求之不得啊!”
寒冰笑了笑,“大人此话想必不假!这次大人再见到我时的态度,确是比初见那次要热情了许多!”
段朴青自然听得出寒冰话中的嘲讽之意,可他的脸上却仍是保持着一派和煦笑容,“让冷公子见笑了!公子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本官无论何时见到公子,心中都是欢喜得紧,着实想与公子多多亲近!只不过上次我们见面是在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多有不便罢了!”
“府尹大人客气了!”寒冰早知这只老狐狸不好对付,便也不再跟他绕弯子,“可惜在下此来却不是与大人套近乎的,深夜打扰实属无奈,只因我尚有一笔债急需向大人讨回。”
段朴青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坐回到身后的椅中,同时伸手示意道:“公子既是来讨债的,何不先坐下来,细细说清楚这债从何来,本官也好知道究竟该如何偿还。”
寒冰倒是丝毫没有客气,从旁拉过一把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笔债嘛,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因为它可确确实实是一笔血债!”寒冰忽然拍了拍身下的椅子,一脸惨然地道,“大人可知,自那日来向大人报案之后,足有半月之久,在下都不敢再坐在椅上?”
段朴青盯了一眼寒冰那张神情看似极为凄惨,却又隐隐透出几分奸滑笑意的俊脸,心中登时明白,这小子今日是来敲诈勒索的!
既然弄清楚了寒冰的来意,段朴青的心中倒也定了下来,知道这小子不会平白无故上门生事,应是有什么值得一做的买卖,要与自己进行一番私下交易。而且看这小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式,想来这笔交易也是自己很难拒绝的。
“莫非公子认为,你挨板子的事情都应该怪在本官一个人的头上?”
果不其然,一见他这位府尹大人如此上道儿,寒冰脸上那纯是装出来的几分苦相,便都在一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摇着头奸笑道:“不是应该,而是必须!大人您派去的官差前脚刚走,后脚我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板子,此中因果自是一目了然,这顿板子我当然是要算在大人的头上了!”
听到他这番几近无赖一般的言辞,段朴青不但丝毫不恼,反而捋须一笑,道:“公子既是如此说,本官倒也不愿多辩。只不过本官倒是想听一听,公子到底想让我如何来偿还你的这笔‘血债’呢?”
寒冰听他如此说,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挑着拇指赞道:“段大人不愧是坐镇京城的父母官,说话办事果然痛快!既然如此,在下便也不好意思过为己甚,向大人提出些非分要求。其实我今日来,只是想请大人帮个小忙,而且此事对于大人您来说,只不过需要动动嘴而已,既不必劳心,又不必劳力。”
“哦?既是如此简单,那公子不妨说来听听吧。”段朴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大人只需把严兴宝将要开释的具体时间告诉我,那我们之间的那笔‘血债’便算是两清了!”
段朴青眯缝着一双细细的眼睛盯着寒冰,一时间沉吟不语。
寒冰见他犹豫,不由咧嘴笑了笑,道:“大人若是有何顾虑,尽管对在下言明。可大人若是想要讨价还价——,抱歉得很,此间怕是已没有太多的余地了!”
段朴青闻言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倒是被寒冰这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弄得有些心下不安。他实是想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有何倚仗,竟敢公然向自己这位朝廷命官敲诈勒索?
若说是奉了他身后之人的命令,看不去却也不太像。郑公公已然传过话来,皇上的意思是让严兴宝那件案子及早了结,免得再拖下去,闹得不可收拾。既然如此,再让寒冰去找严兴宝的麻烦,实是太过不合情理。
若这只是寒冰一个人的想法,却也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与严兴宝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严兴宝已然落难下狱,遭了不少罪,他又何至于还要对其不依不饶地穷追猛打呢?
想到这里,段朴青只觉得自己这双老于世故的眼睛已失去了一贯的作用,竟然始终看不透对面坐着的这年轻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那么自己又何谈出价去买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口动问,却又在能否听到真实答案这一点上,并没抱多大的希望。
“公子可否告诉本官,你想要知道此事的目的何在?”
然而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寒冰的回答不但真实,而且非常直接,最主要的是,还带给他一份意外的惊喜。
“自然也是讨债!不过请大人放心,在下绝不会因此给大人您带来任何麻烦。而且作为回报,在下还愿意帮助大人,解决掉刚刚发生的那桩戏园命案。”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投桃报李()
一听到寒冰提起了那桩戏园命案,段朴青立时想起方才他在门外所说的那句话,心中不免有所松动,觉得此事或许大有可为。
“哦?公子能否仔细说来听听?”
“明人不说暗话,大人此刻想必已经猜到人是我杀的。可是大人是否已经查清楚,她又是何人派来杀我的?”
“你是说——严家?”段朴青用手捋着胡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寒冰微微一笑,“是严家无疑。可这主使之人究竟是严家的哪一位?严域广?严皇后?还是济王?或者是另有其人?关于这一点,我想大人恐怕也难以确定吧?”
段朴青微眯了眼睛,反问道:“难道公子能够确定?”
“我又没有大人如此灵通的耳目,岂会查清楚这些幕后的阴谋?不过有一点在下却是笃定的,无论那个指使之人是谁,此事都绝对与敬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段朴青的眼中精光一闪,思忖片刻,终于露出一抹奸滑的笑意:“公子的意思是说,让本官以此事相要挟,迫使敬国公府撤了这件案子?”
寒冰猛地一拍双手,赞道:“大人果然高明!”
段朴青此时虽然被他说动了心,却并没有被这小子的奉承话所迷惑,而是坐在那里又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件案子来。
凭自己的手腕,自然可以将死者的死因说成是因病暴毙。之所以不敢这么做,是担心万一敬国公府不依不饶,非要找人重新查验尸身,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然而如今看来,只要以死者杀手的身份相挟,再巧妙地向对方暗示一下,自己怀疑此案与党争有关。想必在权衡利害之后,敬国公府最终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此计确是甚妙!”段朴青终于点头一笑。
不料,刚刚给他出了这个主意的寒冰,却突然在一旁泼了一盆冷水过来,“但是大人以为,仅凭指控敬国公府有雇凶杀人之嫌,便能让那位脾气倔强的夏老公爷低头认栽,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段朴青只是微微一怔,随即颇有把握地道:“此事应还不至于惊动到夏老公爷,其子夏侍郎为人一向圆通,只要本官对他晓以利害,国公府应是不会再生波澜。”
寒冰却是摇了摇头,“大人会有此等想法,皆因并不完全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那杀手并非是夏侍郎招进府中,去给自己的女儿做护卫的,而是夏老公爷专门请去给自己的孙女做师父的!”
“师父?”段朴青眨了眨眼睛,登时想起自己曾听说过的关于那位夏环儿的种种传闻,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莫非这位敬国公府的孙小姐也卷入了此事?”
寒冰再次摇了摇头,“这位环儿姑娘对其师父的真实身份应该并不知情。当时她的师父被我所杀,近在身边的她竟是丝毫未觉,足可见她并未参与其中。”
段朴青这时才想到问起那位失踪的夏环儿,“案发之后,那位环儿姑娘可是与你在一起?不知她现今人在何处?”
“环儿姑娘确是与我一同去了远芳阁,而且方才我已将她安然送回敬国公府了。”
段朴青看了一眼寒冰,心道,这小子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将国公府的孙小姐带去远芳阁那种地方。若是敬国公府为此找上左相大人,双方闹将开来,恐怕又要成为京城里的一大笑话!
但是如此看来,这小子与那位夏环儿之间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若是由他去劝说夏环儿,不再追究此案,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听说那位夏老公爷又最是溺爱这个孙女……
想到此处,段朴青终于明白过来,寒冰来此敲诈勒索的底气何在了,原来他竟是掌握了解决此案的关键人物——夏环儿。
只不过细一想来,此案的始作俑者本就是他,如今却被他反过来利用这个案子来要挟自己,便宜竟是全被他一人占尽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心中虽然有些愤愤不平,段朴青却仍是堆起了一张笑脸,拱手道:“如此看来,此案能否顺利解决,尚须仰仗公子的大力说和了!”
寒冰故作谦虚地拱手回礼,脸上却尽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段朴青的眼睛在寒冰的身上打了一转之后,犹是心有不甘地追问了一句:“本官不明白的是,此事究竟与严兴宝开释有何关联?”
寒冰这只小狐狸却是笑眯眯地答道:“这就不是大人您所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段朴青这只老狐狸的眼珠转了转,心想,严兴宝一经开释,人一旦走出京兆府的大门,便不由自己这京兆府尹来负责其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