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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明日去见一个人,”浩星明睿的语声微微顿了一下,“也许,她能救玉儿。”
萧天绝点了点头,脸上渐渐露出几分感伤之色,“十年了,玉儿都快满十八岁了。当年藏涧谷一役,葬送了无数人的性命,其中还包括那个曾经号令武林、人人敬仰的忠义盟盟主雪平皓,而玉儿也为此失去了一身武功,毁了他一生的希望与抱负。这些旧事,因我当日与四大神僧有约而从未被外人知晓,我想玉儿对你这个当舅舅的恐怕也没有道出全部实情,只因他不忍让你知道,你的七叔曾是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第六章 与虎谋皮()
一位虽然年已迟暮却依然美若秋水的女子脚步轻缓地步入密室之中。
慧念大师曾与这位足以号令天下武林的忠义盟盟主,同时又是天下第一剑派岫云派的宗主——雪幽幽有过数面之缘,虽然此番再次彼此相见的情境颇有些尴尬,但他毕竟是有道高僧,还是能够心平气和地以礼相待。
“阿弥陀佛,老衲慧念见过雪宗主。”
雪幽幽也十分客气地还礼道:“慧念大师有礼了。今日本座将大师强行请来此间,实在情非得已,如有唐突怠慢之处,还望大师见谅。”
慧念大师微微点了点头,道:“雪宗主客气了。”
此时萧玉也站起身来向雪幽幽施礼:“见过雪宗主。”
雪幽幽转头审视着他,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冷光。
“萧玉,本座听说你瞎了?”
萧玉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确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莫非这便是做人棋子的代价?”雪幽幽的话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萧玉却是淡淡地一笑:“命该如此。”
雪幽幽的声音一冷:“既然你甘愿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能否就让本座见识一下,究竟何人有此能耐,可以将狠绝天下的萧天绝的徒弟当作棋子来用?”
萧玉的脸上登时露出了不解之色,诧异地问道:“雪宗主何出此言?在下不正是宗主您用来对付济世寺四大护寺神僧中的首座——慧念大师的一枚棋子吗?”
“简直一派胡言!”雪幽幽终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你这无赖之徒若再敢有半句虚词狡辩,本座便即刻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彻底变成一个又瞎又哑的废物!”
这种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或许只是意在威胁,但是出自一向任性妄为的雪幽幽之口,便绝对会说到做到。
萧玉听了这番警告之后,倒是没有立即回嘴,而是带着一副懒洋洋的笑容,又自靠着墙坐了下来,然后才咂了一下舌头,半点不服软地道:“此事雪宗主既然做得,在下当然也就说得,又有什么敢与不敢的?不就是济世寺的背后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给他们撑腰嘛,莫非雪宗主还真的怕了他不成?”
雪幽幽冷哼了一声,“你不必故意用言语来激我,即便我在慧念大师面前承认,今日火烧济世寺、杀死三位护寺神僧皆是我一人所为又如何?没有真凭实据,皇上就算有所猜疑,也难奈我何。倒是你这个从中捣鬼的奸诈小子,如今既已落在我的手中,我定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萧玉笑了笑,无所谓地道:“我早就知道,一枚无用的棋子,最终难免会成为弃子。”
“你是萧天绝的徒弟,怎会随意被人当作弃子——”雪幽幽忽然有所警醒地盯了他一眼,“除非——你自己就是那个下棋之人!”
萧玉顿觉有趣地咧嘴一笑:“这局棋本就是宗主与那个皇帝老儿的一场博弈,在下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又怎配做宗主的对手?”
“不管你承认与否,就凭你有本事毁了本座的这盘好棋,就已有了足够的资格成为本座的对手。”
“这样说来,倒是要谢谢宗主能够如此高看在下。”想必是觉得继续否认已毫无意义,萧玉这次倒是十分痛快地认下了。
见萧玉未再试图抵赖,雪幽幽的脸色总算稍霁,语气也随之平和了下来,“萧玉,能否告诉本座,这局棋我究竟输在了哪里?”
萧玉不由得笑了笑,随后正容答道:“其实说来很简单,宗主今日之失,只因此前将全部心思皆用于计划如何闯寺劫人,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小子放在心上。然而宗主却是忽略了一点,我既已对救人之事谋划多时,又怎会不多找几个帮手相助?虽然我所找的那几位帮手敌不过四大护寺神僧中的任何一位,但是有了我将负责贴身看守家师的慧念大师引出寺外,又有了宗主及座下弟子牵制住其他寺僧,他们当然就可以顺利地入寺救人了。”
雪幽幽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本座确有失察之责,竟把你当作一个软弱可欺的小角色来胁迫驱策,到头来反倒令自己成了一枚被你利用的棋子,此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到此处,她的语声转厉,“然而,我既已知错,便决计不会重蹈覆辙,再次小看于你。所以今日我不会再给你任何耍花样的机会,你只有两个选择,说出萧天绝的下落,我放你走,否则,死路一条!萧玉,其实从一开始,本座从未打算将你当作弃子,所以才会让洛儿她去带你回来。可是事到如今,你我都十分清楚各自的立场,本座必将用尽一切手段让你开口,对此你心中可会觉得有何不公平?”
萧玉微垂了双目,容色平静地道:“是在下欺瞒利用宗主在先,所以无论今后宗主如何对待我,都不可谓不公平。”
雪幽幽对着他冷冷一笑,转头看向慧念大师:“慧念大师,想必你对此事的前因后果已尽知悉,那么大师可知自己为何会被本座请来此处?”
慧念大师叹息了一声:“雪宗主为了当年的旧怨,不惜犯下今日的杀孽,可知冤冤相报,何时才是尽头?”
雪幽幽早已听多了诸如此类的说教之辞,只是不屑地一笑置之,“慧念大师,本座只想向你问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当初你们是如何捉到萧天绝的?”
慧念大师摇头道:“老衲曾答允过萧施主,绝不将当年之事向外人提起,还请雪宗主见谅。”
雪幽幽似是早就料到会有此种结果,倒也并不气恼,“大师再多考虑片刻也无妨,只是不要超出了本座忍耐的极限。萧玉,本座现在要知道你的选择。”
萧玉叹了口气,摇头道:“既已成了一枚弃子,就该有当弃子的自觉,再多做何种选择都属无益。杀剐存留,萧玉在此听凭宗主处置便是了。”
雪幽幽不屑地道:“无知小子,此时还敢耍贫嘴,你应是还没有真正尝到过做弃子的滋味!”
萧玉没有说话,只是神情飘忽地笑了笑。
这时,密室门外忽然有人来报,有一位重要客人到访,要即刻请见雪盟主。
雪幽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密室中的两人道:“如此两位倒可以多一些时间来权衡利害,考虑清楚。但是时间恐怕也不会太久,待本座回转之时,希望两位的想法都会有所改变。”
语罢,她便打开室门,匆匆离去。
密室中的两人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师,”萧玉忽然开口道,“家师既已离开了济世寺,当年你们之间的约定便不再作数,即便大师将其告知雪宗主,也不应算作是毁约。”
慧念大师摇头道:“当日老衲与令师立约,并未定下任何期限,自当谨守一生。”
萧玉闻言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第七章 藏涧之秘()
“你自幼在隐族长大,可知道藏涧谷的由来?”
浩星明睿虽不明白为何萧天绝要在此时向他提起十年前的那段往事,但他还是恭敬地答道:“侄儿曾听隐族的大族长说起过,藏涧谷的真名实为藏箭谷,只因谷中藏了一枝神奇的箭——离别箭。
据传,隐族有三门神奇的武功:追魂、化蝶和离别。因这三门武功太过独特,惟有身具隐族血脉,且根骨与天分俱佳之人方能习练。我父王当年所练的便是追魂,可惜他英年早逝,此功也就此失传。而化蝶,则是这三门武功中最凶险诡异的一种,习练之人若不能练至化茧成蝶、脱胎换骨的大成之境,就会内力尽失,身体更变得孱弱不堪,反倒不如常人结实有力。据说,继此功始创者之后,数百年间,隐族之中再无一人能够练成此功。至于离别,则是一种以气御箭的内功心法,故而又被称作离别箭。”
“不错,就是这离别箭的心法,将我吸引到了藏涧谷中。我修习的本是天绝心法,却不知这门内功竟存在着极大的隐患,越练至高处,越容易令人走火入魔。当我渐渐发觉自己的身体出现状况时,竟已是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若只是我一人,那大不了认命,废去这身武功也就罢了。可是当时玉儿还不到六岁,却已练了近两年的天绝心法,我怎忍心就此毁了他!我想起你的父王曾告诉过我,隐族有一门奇特的内功心法,可以帮助化解修习上乘武功时所幻生的心魔。于是,我就带着玉儿找到了藏涧谷。谁知我们的出现,竟给藏涧谷带来了一场空前的劫难!”说到此处,萧天绝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浩星明睿沉郁地接口道:“我听玉儿说,藏涧谷中不只有离别箭,还有几十户一直守护此箭的隐族人。”
萧天绝再次叹息了一声,方道:“五十多年前,曾辅佐先帝打下大裕江山的镇北王凌天,在封王的第二天便离开京城,从此不知所终,世人皆以为他的离别箭也就此失传。其实早在那之前,他已将离别箭的心法传给了他的侄子凌倨峰,并命凌倨峰带着家人隐居于藏涧谷之中,从此不问世事。
三十二年前那场宫变之后,朝庭下诏,指称隐族为邪族,但凡隐族邪人,擒住后即可格杀勿论。从此以后,隐族人在裕国境内不是被驱逐杀戮,便是被迫隐姓埋名地藏匿起来。自那时起,守护离别箭的凌倨峰一家及其族人便全部迁移到谷中深处藏匿,藏涧谷亦变得与世隔绝,终于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我将玉儿送至谷中之后,凌倨峰见玉儿是个练武的奇才,便将离别箭的心法传给了他。不到两年的时间,玉儿的离别心法已小有所成,竟然已渐将他体内的天绝功法部分化去。而在那段时日里,我却是一直忙于他事,鲜少留在谷中,与玉儿实是聚少离多。在一次远行归来之后,我刚回到谷中,却又忽然想起翌日与一位故友有约,便决定马上动身离开。玉儿自是十分不舍,于是我便带了他一同去见我那位生平的挚友——孤剑蓝清鉴。
谁料到,那次会面竟是一个为了捉我而设下的圈套,相识多年的故人竟向朝庭出卖了我。栖霞岭上,我和玉儿被数十名大内高手围攻,他们欺负玉儿年幼,屡屡向他施以毒手。激愤之下,我竟突然间走火入魔,乃至狂性大发,将那些围攻我的人全部杀死,就连他们的尸身……也被我用剑斩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说到这里,萧天绝的声音颤抖起来,眼前又浮现出当时血腥恐怖的一幕。
浩星明睿默然听着这段一直折磨着七叔的惨烈往事,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语。
“自那一役之后,我便一直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时尔清醒,时尔迷糊,玉儿费了许多周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