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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说吧。”
阴太后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紫薇。
这位大宫女马上知机地向身旁的那些宫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都退到了远处待命。
独笑穹这才肃然禀报道:“昨日傍晚时分,一队约五十余人的骑队秘密南下,很可能是那位皇帝陛下派出的人。”
“哦?”
阴太后明显吃了一惊,“你是如何发现的?能否确定他们就是皇帝的人?”
“昨日,我派飒容带人提前埋伏于南下的官道附近,计划于今日袭杀出宫潜逃的花湘君等人。但由于计划突然有变,没能及时通知飒容他们取消行动,便让他们在那里又多呆了一些时候。
结果,竟让他们发现了那支五十余人的骑队。这队人马行动十分诡秘,没有走官道,而是穿越狭窄的山间小径。尤为可疑之处是,他们还带着一些攀爬用的索具等物事。”
听了独笑穹的这番解说,阴太后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看来皇帝的腿虽然伤了,心却还没有死。那队人马一定是他派去开辟那条传说中的峡道的!”
说到这里,她那对疏淡的眉毛突然一拧,向紫薇吩咐道:“速派人追上去拦住他们。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紫薇忙躬身领命而去。
随即,阴太后又将目光转向独笑穹,语气狞狠地道:“最近这段时日,你要多派些教中弟子,守住南去的所有路径。如若再发现此类人马,直接杀了即可!”
“这……”
独笑穹犹豫地看着太后,“这样做,怕是有些不妥吧?毕竟他们都是皇帝的人,一旦为此冲突起来,恐怕便不好化解了。”
阴太后顿时冷笑了一声,道:“那个皇帝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他一心想着在年内出兵攻裕,就是把全部的赌注都押在了那条传说中的峡道之上。
可他却不明白,既然郑庸能够发现他寻找峡道的那些举动,裕人很可能也对此已经有所察觉。
如此一来,那条峡道便成了一把双刃剑。若是利用不当,不但无法收到奇袭之效,恐怕还会被对方用以反制,直接导致我大戎军的又一次惨败!”
听太后说得如此严重,独笑穹便也不敢再多嘴,立即应声道:“太后说的极是!我这就命教中弟子守住南下的所有路径!”
阴太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招手叫过了凤辇。
恭送太后的凤驾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公玉飒容突然开口问道:“师父,湘君姑娘的事情怎么办?”
独笑穹不由冷哼了一声,道:“这次原本是打算利用她出宫的机会,直接送她回去裕国。可谁知她却不肯出来,这便也怨不得我不救她了!”
“可是师父您已经答应了寒冰,会尽快送湘君姑娘回去的。这次不成,那就赶紧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公玉飒容继续直言直语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师父的脸色已经愈加不悦起来,“反正我们赤阳神教,绝不能失信于寒冰那小子!”
独笑穹一言不发地瞪了这个有些憨直的爱徒良久,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恐怕为师真的是老了!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热血与豪气!”
“师父,弟子……错了!”
公玉飒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独笑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惹得师父竟生出如此多的感慨?!
独笑穹却向他轻轻摆了摆手,嘿然一笑,道:“无妨!飒容你说的对,为师既然答应了寒冰,便绝不会食言!他能够坚守承诺,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换回了你,那为师便也能够做到不惜一切代价,替他救出花湘君!”
看到师父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脸上却依然是一副郁郁寡欢之色,公玉飒容不禁关切地问了一句:“师父,您究竟在担心什么?”
独笑穹默然良久,才叹息了一声,道:“我在担心太后!”
“您是怕,如果让太后知道您救走了花湘君,在盛怒之下,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不,”
独笑穹摇了摇头,“我是在担心,恐怕不久之后,太后就什么事情都无法做了!”
公玉飒容不解地皱了皱眉,“难道师父您是在担心,太后斗不过那位刚愎自用的皇帝陛下?”
独笑穹突然仰天长叹了一声,道:“太后真正的对手,并不是宇文罡,而是上天!这一次,上天可能并不会给她机会,去占领重渊,实现她一统天下的梦想。而且——”
他顿了顿,才以一种略显滞涩的声音接着道,“而且,上天可能也不会再给她更多的时间……”
公玉飒容这才终于听明白了,不由垂下头去,低声问道:“那师父您打算怎么办?”
独笑穹看着他,忽然哈哈一笑,道:“我与太后不同,因为我还有一个好徒弟,可以承继我的衣钵。”
他重重地拍了拍公玉飒容的肩,“三日之后,便要召开赤阳神教的祭祀大典。为师将会当众宣布,你就是我赤阳神教的下一任教主!”
第五百四十三章 愁云惨雾()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这一日,家家户户都要送灶神,叩头敬香,着实是会好好地热闹上一番。
然而,今年的小年夜,大戎新京城中却是一片凄凉景象。
没有百姓们祭灶神的祷告声,也没有乞丐们送灶君的吟唱声,更没有孩童们快活的嬉笑打闹声。
各处大街小巷之中,隐隐传出的,只有一阵阵悲痛欲绝的哭声……
可惜的是,这些哭声根本无法穿透重重的宫墙,搅扰到宁心轩内那位太后老祖宗的膳后小憩。
为躺在榻上的太后盖好了轻软而厚实的锦被之后,紫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窗外阴翳沉暗的天空,知道又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事实上,近日以来,大戎境内已经接连出现了几场罕见的大暴雪,天灾之相已露端倪。
朝野上下本就对此等不祥之兆议论纷纷,以致人心惶惶,皆有一种大难临头的不安之感。
结果,兵败重渊的消息就骤然传了回来。
整整十万大戎铁骑,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遥远的域外荒岭之间。
今晨噩耗刚刚传至时,太后当场便呆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连那位脾气暴躁的皇帝陛下,也表现得异常沉默,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半日之久,竟连午膳都没有吃。
之后,他便又匆匆摆驾寒香阁,想必是向湘君姑娘去寻求慰藉了。
然而,无论如何竭力掩饰,兵败的真相还是被人传了出去,并迅速散布开来。
不到半日的时间,这一消息已由宫内传到了宫外,整座新京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想起日间听到的手下人对京城中情况的禀报,紫薇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焦虑与伤痛之色。
她自己虽然没有任何亲人在那支西征重渊的队伍之中,但在她所熟识的一些宫中姐妹里,却有人从此失去了父兄。
看到经历了这一沉重打击的太后,在勉强进了一些清粥之后,终于沉沉睡去,紫薇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利用这难得的片刻闲暇,去看看那些犹自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宫中姐妹。
她悄然开门出了宁心轩,叮嘱守在外面的宫人,一定要仔细留意里面太后的动静,然后便独自匆匆离开了。
而就在紫薇离开之后不久,花湘君却带着翠儿来到了慈宁宫。
那些宫人自然十分清楚这位湘君姑娘未来皇后的身份,更知道她与紫薇姑娘极为相熟,便谁都没有加以阻拦,任由她们主仆来到了宁心轩的门外。
守在门外的宫人见到她们二人,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却仍是毕恭毕敬地上前施礼。
花湘君轻轻一摆手,让他们免礼。
随后,她便将握在手中的一枚龙形玉佩向那几个宫人晃了晃,语声温和地道:“听说太后老祖宗身体有恙,陛下让我前来代为探病问安。”
那些宫人都识得,这枚龙形玉佩乃是皇帝陛下的贴身之物,自然不敢再多言,连忙主动打开了宁心轩的门,请这位湘君姑娘入内拜见太后。
向翠儿悄悄使了一个眼色之后,花湘君便独自走进了宁心轩。
而留在门外的翠儿,立刻示意那些宫人,把门重新关上了。
花湘君来到轩内,径直走到了屋角所摆放的一只造型精巧的香炉近前。
她小心地打开了香炉的盖子,然后,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纸包,并将纸包中的一些白色粉末全部倒入了香炉之中。
再小心地盖好香炉的盖子之后,她便举步来到了阴太后所躺的床榻前,在一旁的椅中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时,原本沉睡着的阴太后似乎有所警觉,陡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目。
当她终于看清楚,那个安静地坐在自己床边的人竟然是花湘君时,她那双昏黄的老眼中不禁迅速地闪过了一道精芒!
“湘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一边问,一边缓缓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脸上露出一种明显的戒备之色。
花湘君却只是淡淡地一笑,不紧不慢地答道:“我自然是来探望太后老祖宗您的。”
“是宇文罡让你来的?”
阴太后刚问了一句,却又马上摇了摇头,“不,到了这时候,他才不会再有闲心来看我这老太婆究竟怎么样了!此刻,想必这位皇帝陛下正忙着谋划,如何从我的手中夺走全部的军政大权。”
听她这么说,花湘君居然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皇帝陛下刚刚离开了寒香阁。他已经决定,连夜召集群臣,商议应对之策。”
“什么应对之策?”阴太后马上警惕地追问了一句。
花湘君继续不紧不慢地道:“十万大戎铁骑,悉数葬身于域外荒岭之间,尸骨无存,此乃举国之殇。身为大戎帝君,自当担负起这一战败之责,给天下万民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阴太后当即不屑地反驳道:“交代?什么交代?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根本无需过于大惊小怪!
再者说,此次西征的主帅既已阵亡,自然是对战败之事已有了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而皇帝他乃是一国之君,焉有向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百姓做出交代之理!”
“果真如此吗?”
花湘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当初太后提议出兵重渊,皇帝陛下曾三番两次地表示出反对之意。可太后却还是一意孤行,依然让此议在朝堂上得以通过,结果就有了十万大戎铁骑全军覆没的下场。
当然,对于你这位太后老祖宗,皇帝陛下确是有些束手束脚,不敢轻易动你。但对于那些曾经在朝堂上替你摇旗呐喊、站脚助威的误国庸臣,陛下多少还是能够动得一些的。
如果不多杀几个这样的罪人,又如何能向天下百姓显示出陛下的天子之殇与天子之怒呢?”
“你……你这个奸诈的小贱人!”
阴太后不禁咬牙切齿地骂了出来,已经完全顾不得再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这一定都是你向皇帝进的谗言!”
狂怒之下,她猛地伸出枯瘦的手爪,向花湘君的前额一掌拍了过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孰胜孰负()
眼看阴太后的一掌已到了自己的面前,花湘君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