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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陛下尽可大放宽心!即使今后没有我再在你耳边啰嗦了,还会有更多的朝臣来替陛下操心,集思广益,为大裕出力献策!”
冷衣清看着浩星明睿,这位自己从前的敌人与对手,现在的良师与益友,心中不禁涌起了万般滋味,最终又皆化为了深深的不舍。
这一别,也许今生再无相见之期!
对于重渊即将面临的危境,无人能够做出真正准确的预估。举城陷落,玉石俱焚的可能性,随时都存在。
而浩星明睿此去,应是已怀着一种一去不回的壮烈心情。
所以,当这位以坚定不移的心志,卧薪尝胆十几年,终于令大裕改天换地的假王爷起身告辞之际,冷衣清这位皇帝陛下也同时站起身来,上前紧紧地拉住浩星明睿的手,将他一直送至选德殿的大门外。
临别前,浩星明睿对他肃然拱手道:“方才陛下说,常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这正说明,你时刻将大裕的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放在心中。明睿相信,陛下必会成为一代贤明的好君主!”
冷衣清没有多言,只是面容沉肃地对着他深深一揖。
望着浩星明睿大步离去的背影,冷衣清虽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了,但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豪气。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是要为国为民尽一番心力。
纵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定当不枉此生!
就在他这位皇帝陛下正自心潮澎湃、豪气干云之际,侍卫统领朱墨忽然在一旁躬身道:“禀陛下,小皇子已经回宫。”
冷衣清此时犹未回过神来,只随意地点了点头。
可随后,朱墨却又多说了一句:“是大皇子送他回来的。”
冷衣清再次点了点头,然而转瞬之间,他便猛地瞪大了眼睛,急声追问道:“你是说寒冰回来了?他现在何处?”
“他将小皇子送至毓秀宫后,便自行离开了。”
“什么?!”
冷衣清不禁惊怒交加地喝问出声,“你为何此刻才告诉我?”
朱墨再次肃然躬身道:“因为之前陛下曾经吩咐过,你与定亲王相谈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我——”
冷衣清顿时大感后悔地闭了闭眼睛,呆立了半晌,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此事的确不是朱统领的错,是我一时心急,不关你的事。”
一边说,他一边将目光投往宫外的方向。
此时已是夜色沉沉,又有重重的宫墙遮挡,哪里还能寻得到那个少年挺拔而略显瘦削的身影?
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重又袭上了他这位皇帝陛下的心头……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各有战场()
跪在舅父花凤山的面前,看到他老人家的鬓边又新添了几丝白发,寒冰的星眸中不由闪过了一抹感伤之色。
“是寒冰无能,没有将湘君姐姐带回来,让舅父您失望了!”
花凤山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又将他上下打量了许久,方颤抖着声音道:“只要你这孩子能平安回来就好!”
寒冰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扶着舅父在椅中坐了下来,而他自己则在一旁躬身肃立。
“你这一路辛苦奔波,就别站着了,坐下来说话吧。”
寒冰却垂目辞谢道:“多谢舅父!甥儿我站着回话就好!”
花凤山不禁叹了一口气,温声道:“清叔把北戎那边的事情都跟我说了,是湘儿她自己不愿意跟你回来,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又何须如此自责?”
“可是湘君姐姐被困北戎皇宫之中,舅父您又岂会不日夜忧心?这全是因为甥儿思虑不周,当时未能说动湘君姐姐随我一起走。”
看到寒冰脸上的愧疚之色,花凤山无奈地摇头道:“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一个人的身上揽!湘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我又岂能不清楚?
她的娘亲和哥哥都被那个阴太后害死,湘儿必然会拼尽全力,让那个害人的老太婆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是湘儿自己的决定,便是我这个所谓的爹爹都不可能劝得了她,更何况是你这个一向都有些怕她的小子?
再说湘儿素来机敏聪慧,既然她认为留在宫中会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那便一定会达到她的目的。
我虽是不免会为她担忧,却也希望她能够达成心愿,不但为自己的娘亲和哥哥报了仇,还能够帮助更多的人免于那个阴太后的毒手。
说实话,我倒是赞成湘儿没有随你一起回来。如今大裕虽已改天换地,气象一新,但情势依旧不容乐观。或许湘儿回到这里,也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安全。”
听完舅父这番语重心肠的话,寒冰忙躬身道:“是,舅父教训的是,甥儿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就坐下来说话。你且莫先急着走,舅父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就让那个只知道支使你终日东奔西跑的假王爷再多等些时候吧!”
见舅父一脸赌气的模样,寒冰不由心中暗笑,知道他这是还在为当初舅舅派自己去重渊,结果耽误了施针,险些令自己再次毒发的事情而怨怪舅舅。
为了不招惹舅父更加生气,他马上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便在一旁的椅中坐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忘记为那个替自己背负罪名的舅舅辩解了几句:“其实舅舅他不是想跟您抢人,只是他和师父明日一早便要出发,故而有些事情还需向甥儿我再多交代一番。”
花凤山听了不由一愣,“他们明日就要走?怎会这么快?”
“今日圣旨已下,委派师父为西路军主帅,即日赴任。”
寒冰恭声答了一句,却见舅父的面色有异,似乎对刚听到的这个消息尚一无所知。他便猜到,舅舅很可能还未将这方面的事情告诉给舅父。
于是,他连忙又委婉地解释道:“舅舅也是几日前才向内阁呈递的奏章,没想到这么快便获得内阁通过,并且皇帝陛下的旨意也随之颁下。”
花凤山这才恍然地道:“原来这几日竟发生了如许多的事情!幸亏我今日赶了回来,否则倒要错过了给他们送行。”
寒冰的星眸眨了眨,问道:“舅父您这几日可是出了远门?”
“不是什么远门,只是一直呆在济世寺中——”
说到这里,花凤山的话音突然一顿,看着寒冰微微叹息了一声,“若非万不得已,我实是不愿再见到那个人!因为一看到他,我的心里就忍不住会想起他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更是忍不住地恨他!”
寒冰笑了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舅父您又何须太过介怀?”
花凤山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道:“几日前,他染了风寒,就此卧床不起。慧念方丈派人来知会了我。我……我本已立誓不再见他,可是身为医者,却又不能见死不救……”
“当初他拒绝去皇陵将养,而坚持要在济世寺清修,想来心中已是对自己从前所做过的事情生出了悔意。
舅父便是不能原谅他,也须尽到人子之责。毕竟在这位曾经的皇帝陛下心里,始终还是把您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待的。”
看到寒冰在说这番话时,唇边不自觉露出的那一抹苦涩的笑意,花凤山的心不禁感到微微一疼。
他知道,这孩子一定是想到了他自己的那位父亲。
虽然他们甥舅二人在这方面的经历颇有些相似之处,但结局却是大有不同。
浩星潇启在得知花凤山就是自己的儿子之后,从始至终都在努力地想认回他这个儿子。
而冷衣清对寒冰这个儿子,却是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最终的否定。
无论这其中曾有过多少的波折与误会,总之在冷衣清这位父亲的心目中,对寒冰应是从未真正认可过。
既然如此,真相究竟为何,便已不再重要。
寒冰选择让萧玉彻底消失,真相永远沉埋。
此举既是为了他的母亲,为了她所遭遇到的一切不幸而无法原谅冷衣清,同时也是为了他们父子,为了让彼此都能够得到一种安宁与解脱。
花凤山站起身来,走到寒冰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说的对,身为人子,纵是有再多的不甘与无奈,也须尽到人子之责。
虽然我不戴见那个假王爷,但对那位真王爷还是心怀敬意的。一日为师,终身是父。你能有这样一位疼爱你的师父,便是一种莫大的福分。
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他老人家等得太着急。说实话,这位七叔的火爆性子,你舅父我也不敢轻易领教!”
寒冰连忙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多谢舅父的指点!甥儿这就回去陪师父他们多说上几句话。”
花凤山不由含笑点了点头,却又一时舍不得就此放他离去,便又顺口多问了一句:“这一次定亲王他们会去多久?”
寒冰犹豫了一瞬,才答道:“应该不会太久。”
花凤山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而寒冰也不言不动地肃立一旁。
过了半晌,花凤山终于打破了沉默,道:“这才是明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的真正原因!他以为自己就这么走了,便可以再也不用向我有所交代了吗?”
“舅舅他——”
花凤山摆了摆手,打断了寒冰的话,“你对我说实话,这次他们获胜的机会究竟有几成?”
“五成。”寒冰垂着头,闷声答了一句。
“怎么说?”
“如果舅舅能够在西域各国发动攻击之前赶到重渊,帮助隐族军队巩固边防。并且,能够在战事一开始时,尽快阻止住敌军的攻势。那或许就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等待师父率领西路军前去救援。
而师父若是想调动西路军去重渊,便需要有皇帝陛下的旨意与兵符。可若是没有内阁的一致通过,皇帝陛下也无权下旨对境外用兵。所以——”
“所以,你所说的这些个如果、或许,还有若是,只要其中的任何一环没有接上,重渊便是一个死局,可对?”
寒冰仍是垂着头,却连答一声的勇气都没有了。
花凤山闭着双目良久无语。待他睁开眼时,只沉声问了一句:“那你呢?是否随后也要去重渊参战?”
寒冰摇了摇头。
“真的吗?你不会也想同浩星明睿一般,一声不吭地就悄然离开?”花凤山的声音中隐含了一丝颤抖。
寒冰终于抬起头来,明亮的星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是真的,舅父,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因为师父、舅舅、湘君姐姐,还有我,大家都有各自的战场。
无论任何一方失利,甚至是牺牲,其他人仍需要坚守自己的战场而不能擅离。这样才能保证这场战争最终会有获胜的希望。
如果重渊没能抵挡住西域联军的进攻,在师父的援军到达前已先行陷落。那么师父即便是已在前去救援的路上,也会立即调头回防西线,以免遭到西域联军与北戎军的前后夹击。
湘君姐姐在北戎宫中与敌周旋,而我的战场是在大裕,在景阳。
无论是郑庸,还是天香教主凤嫣,这些潜在的敌人随时伺机而动,对包括皇帝陛下在内的很多人都会造成致命的威胁。
而北戎的刺客也不容小觑。除了赤阳教主独笑穹,以及那些赤阳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