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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口说了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卖乖话之后,郑庸便老实不客气地又将那块玉牌揣入了自己的怀中。
公玉飒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干笑了一声之后,赶紧上前扶着这老太监在椅中坐了下来。
然后,他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探起了口风:“不知义父今日可曾见到了太后?”
“嗯,不但见到了,而且还算是相谈甚欢。”
郑庸一边得意地点了点头,一边示意公玉飒颜也在一旁的椅中坐了下来。
公玉飒颜方一坐下,便又急着追问道:“那接下来,义父您是打算继续留在新京,还是即刻赶回裕国?”
郑庸呵呵笑了一声,道:“义父还要留在新京城中办一件事情。我知道,彦儿你心急联络凤嫣之事。但你尽可放心,这边的事情顶多再需三、两日,便会有一个结果,必不会因此耽搁皇帝陛下的刺冷大计。”
听到郑庸故意将皇帝陛下挂在嘴边,明显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公玉飒颜便也不敢再去多加催促这奸诈的老太监。
他只好又干笑了一声,继续探问道:“只不知义父要在新京所办之事,到底是什么?孩儿能否帮上什么忙呢?”
“嗯,这件事情嘛,确是需要彦儿的鼎力相助!”
郑庸眯缝着小眼睛,目光在公玉飒颜的脸上打了一转,“不过这些还都是后话。眼下的情形,义父一个人尚足以应付。
京城中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也知彦儿你公务繁忙,能不麻烦到你的事情,便尽量不让你费心了。”
“义父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孩儿自当尽心竭力,为义父您安排好一切。至于公务上的事情,孩儿自有分寸,决不会因此有所耽搁的。所以您若有何事需要孩儿去办,尽可吩咐便是!”
公玉飒颜一边做出义不容辞的慷慨之状,一边又将一双眼睛急切地盯在郑庸那张不动声色的老脸上。
郑庸笑眯眯地看着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彦儿有此孝心,义父便不再与你客气。只不过此事虽不难办,但说起来却颇有些复杂。”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刻已过午时,稍后我还与人有约。不如待今晚回到流芳斋,你我再做详谈,如何?”
公玉飒颜方痛快地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摇头道:“请义父见谅!孩儿方才得到消息,飒容他刚刚醒了过来。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前去探望一下,恐怕今夜便要歇在那里了。明日一早,我再去流芳斋与义父详谈,您看可好?”
郑庸的小眼睛微微一眯,笑着道:“此事本就不急,你且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正好我也还需要一些时间,再妥为布置一番。不如这样,明日申时以后你再过来,咱们父子二人还可以小酌几杯,如何?”
公玉飒颜一听,也未多想,便连忙点头应是。
郑庸呵呵笑着立起身来,用他那只绵若无骨的手,拍了拍也跟着站起来的公玉飒颜的肩。
而他那一双狡诈的小眼睛里,却闪着某种不易察觉的阴险莫测的光芒。
第四百二十七章 莽汉之计()
虽已入冬,但午后的日头依然威力不减。
跪在慈宁宫的大门前,一身铠甲、腰挂宝剑的沈云鹏,只觉得一道道汗水正顺着自己的后背不断地向下流淌。
本来妹妹青萝早就叮嘱过他,这一跪怕是至少要一日一夜都起不来了,所以莫要穿平日的铠甲,就连那柄重剑也莫要携带。
而他自己也明白,既然是来请辞,便是打算从此脱下这身禁卫军的战衣,此刻穿与不穿,其实都已无所谓,更没有合不合规矩一说了。
但是,沈云鹏就是固执地认为,当初是太后将这身红袍金甲的战衣赐给自己的,所以只要太后没有允准自己将之脱下,自己便一定要在太后的面前一直穿着这身战衣。
更何况,他这是在负荆请罪,为自己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来向太后领受最严厉的惩罚。又岂能只为了少遭一些罪,便放弃应有的尊严呢?
昨日,那场令他颜面尽失的天桥决战,已深深刺痛了沈云鹏那颗骄傲的心。
在他清醒过来之后,妹妹青萝便向他说明了这场天桥决战的一切前因后果。
除此之外,沈青萝还告诉了他一些关于太后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其中便包括,太后曾经设计让禁卫军在宫中射杀寒冰,并打算在事后将所有参与的人全部灭口。
听完妹妹的这一番细述以后,沈云鹏在震惊之余,又感到了一阵彻底的茫然与无措。
经过了一夜的反复思量,他最终决定,接受妹妹的提议,立即进宫去向太后请辞。
只不过他请辞的理由,与沈青萝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沈青萝所担心的,是自己的哥哥会被太后继续利用,最终成为这场朝争的牺牲品。
所以她认为,沈云鹏正好可以趁这次战败之机,引咎请辞,急流勇退。从此远离朝堂纷争,做一个专心追求武道的武者。
而沈云鹏却认为,身为大戎儿郎,自当尽忠职守、报效朝廷。无论最终结局如何,只要对得起大戎,对得起太后,其他的事情便都无须放在心上。
虽然他并不赞同太后的某些做法,甚至还想到,如果自己当时知情,也一定会尽全力去劝阻太后。
但毕竟太后对他沈云鹏曾有过大恩,所以他并不认为,如果太后为此对自己施以惩罚,有任何的不该。
这次天桥决战,尽管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实际上已成为了寒冰的同伙,给大戎带来了如此大的一场混乱。
沈云鹏自觉辜负了太后对自己的期许,更辜负了朝廷对自己的信任。
他实在再无任何勇气,继续厚颜去当那个统率大戎十几万禁卫军的统领。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些曾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与崇敬的禁卫军弟兄们。
请辞,已是他唯一的出路。
“啪”的一声轻响,一颗顺着他颌下掉落的汗珠,摔碎在坚硬的青石地砖之上。
就在沈云鹏垂着头,暗自叹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十分稚嫩的声音:“姑娘想是累了吧,要不要先停下来歇息片刻?”
随后,便听到一个柔婉的年轻女子的声音轻声答道:“不必了,彩儿。只是觉得天气热,晒得有些头晕而已,不碍事的。”
“方才奴婢还说,给姑娘打把伞——”
“不过就只几步路,何必多费上那些事呢?”
虽然已经听出那个柔婉的声音有些耳熟,沈云鹏却并没有回头,甚至是连头也没敢抬。
因为他已经猜出,那个说话的年轻女子是谁。
湘君姑娘,那位被他奉了太后之命,强行带入宫中的柔弱女子。
昨日,从妹妹青萝的口中,沈云鹏终于知道了这位湘君姑娘的身世。
原来,她与太后是骨肉至亲,而太后却害死了她的娘亲和哥哥,又将她抓进宫来,想逼她嫁给那个冷酷而暴戾的皇上。
沈云鹏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寒冰告诉青萝的。但他相信,寒冰没有说谎。因为这样残酷的事情,恐怕已经不是谁能够编造出来的了。
这件事情,太后的确是做错了。
不过沈云鹏认为,自己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实在是太对不起湘君姑娘了!
此刻,明知道这位湘君姑娘就在自己的身后,可他却羞愧得不敢去面对她。
直至花湘君脚步未停地从他身边经过,沈云鹏也始终未敢抬起头来。
可就在花湘君又继续前行了几步之后,却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向地上倒了下去。
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见状,忙想上前相扶。可她此刻手中正提着一个食盒,行动便慢了一步。
待那小宫女想到要扔下手中的食盒时,却赫然发现,已有人先她一步,及时扶住了花湘君已软倒的身体。
看着这位再次晕倒在自己怀中的柔弱女子,沈云鹏的心中既有怜惜,又有愧疚,然后,便是……震惊……
因为此刻,这位柔弱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
一时间,沈云鹏只觉得自己的脑中“嗡”、“嗡”作响,想赶紧逃开,却又不能立刻松开手,让人家姑娘摔倒在地上。
好在这时,那位小宫女反应了过来,连忙放下食盒跑上前,与沈云鹏一起,将已经苏醒的花湘君扶了起来。
花湘君略微整了整衣裙,便曲膝向沈云鹏施了一礼,道:“多谢沈将军!”
沈云鹏连忙躬身回礼,“湘君姑娘客气了!”
花湘君对他微微一笑,便转身带着那个刚把食盒从地上提起来的小宫女,一起向慈宁宫的大门走去。
沈云鹏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湘君姑娘的背影出了片刻的神,才忽然惊觉过来,连忙回到原处,重新跪了下去。
可是只跪了片刻之后,他终是忍不住悄悄张开右手的指缝,将夹在那里的一张小纸条,在掌中慢慢地打了开来。
凝目细看,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娟秀的小字——
请速告知令妹,郑庸见过太后。
原来,这就是湘君姑娘方才在他面前晕倒的真正用意——传递消息。
湘君姑娘居然让他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帮忙,向宫外传递消息,可见她也是在情急之下,别无选择了。
沈云鹏自然明白,这个消息虽说是要告知自己的妹妹青萝,但其实湘君姑娘真正要告知的人,应该是寒冰。
作为还没有正式离职的禁卫军统领,沈云鹏当然不能为湘君姑娘做私下传递消息这种犯禁的事情。
但是作为沈青萝的哥哥,他又决不能袖手旁观。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消息的严重性。
对于郑庸,沈云鹏所知并不太多,但他记得妹妹青萝曾经说过,这个老太监是公玉飒颜的义父。
仅此一点,便已说明了一切。
郑庸,肯定是寒冰和湘君姑娘的敌人。
而同时,他也肯定是青萝和他沈云鹏的敌人。
如今,这个危险的敌人,不但与公玉飒颜暗中勾结,而且还来向太后进谗言,这便令其变得更加危险。
此刻,沈云鹏已有些跪不住了。
他只希望,无论太后同不同意自己的请辞,都能赶紧给个痛快话,好放自己马上出宫,去给妹妹通风报信。
可是他越心急,仿佛时间便过得越慢,就连那颗火辣辣的大太阳也跟着一起凑趣,晒得他额头上的汗珠“噼啪”地往下掉。
他开始盼着紫薇能够出现,帮他去求求太后,或者干脆就帮他把那个消息直接传给青萝。
可惜盼了半天,根本未看到紫薇的人影。
或许是有些被晒糊涂了,沈云鹏竟又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寒冰此时能够出现也好,让他再来上一脚,把自己给踢昏过去,然后被人直接抬出宫,那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想着,想着,沈云鹏倒是觉得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当然,除了寒冰不可能出现这一点之外。
可即便是那小子不出现,难道他这位英明神武的统领大人就不会另想办法吗?
不就是让自己昏过去嘛……
不久之后,坐在慈宁宫中喝茶吃点心的阴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