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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了一声之后,她才漫声言道:“虽说郑总管仍算是裕国人,但据本宫所知,你早已有心投靠我大戎。
今日你所带来的这个消息,不但牵涉极广,更是事关我大戎的皇帝陛下。而你却有意绕开了皇帝,单独与本宫面谈。莫非,你就是想用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来向本宫表示效忠吗?”
“太后圣明!小人确有效忠太后之心!”
郑庸伏在地上,一连叩了几个头。
阴太后却是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道:“只怕这并不是你来见我的真正目的。对于你而言,无论效忠谁,都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能够帮你报了杀子之仇!”
郑庸跪在那里,半晌无言。
随后,他又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阴太后,道:“太后说的不错!小人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杀了冷氏父子,为我的孩儿赵展报仇!
小人的这一私愿,与太后一统天下的宏图大志自是无法可比,但却并不相违。只要太后能够帮助小人达成此愿,小人必会听从太后差遣,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若是说到欲杀冷氏父子之心,恐怕皇帝应该比本宫更为迫切一些。而你又是公玉总司的义父,自是与他这位皇帝陛下的心腹之人在关系上也更近一些——”
说到这里,阴太后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郑庸的脸上,一双看似昏花的老眼之中,却闪动着一种莫测的光芒,“可你却为何非要舍近求远,不惜向本宫出卖皇帝的秘密,以此来求取所谓的帮助呢?”
郑庸不由嘿嘿笑了一声,道:“太后的这番话,便已经说在了点子上!那个公玉飒颜,本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无胆鼠辈。而贵国的皇帝陛下,居然会将他这种无用之人引为心腹。
恕小人斗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由此便足以可见,这位皇帝陛下实是有些识人不明、目光短浅。
小人虽然已经落魄至此,却也看得分明,知道在这大戎的朝堂之上,究竟是谁在做主!”
阴太后虽是没有说话,唇边却已隐隐有了一丝笑意。
以郑庸极善于察颜观色、揣摩上意的本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直奔主题,特意提高了稍许声音道:“更何况,像这等捉拿裕国皇子寒冰的大事,若无太后首肯,绝难成功!”
“捉拿寒冰?”
阴太后的双眼不由微微一眯,立即沉声追问道:“郑总管是说,寒冰还在大戎?”
“确是有极大的可能!而且我怀疑,他不仅是在大戎,更是还在这座新京城中!”
虽是没有完全一口咬定,但郑庸的语气中已透露出了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阴太后不觉将身体前倾了稍许,明显是对他的话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哦?你且说来听听,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把握?”
“回太后,昨日城南长街一战,忠义盟副盟主古凝连中了独教主两记赤阳掌,重伤之下,被随后赶到的寒冰趁乱救走。但是,以古凝的伤势,绝难支撑到回去裕国。
故而,据小人推测,寒冰很可能会把古凝留在城中,找人医治。可就算是有再好的伤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收到起死回生之效。
所以,最为可行的救治之法,便是要有一位内家高手,用内力护住古凝的心脉,留住他一口气息不绝。而具有此等功力的内家高手,绝不易寻,应该只有救下他的寒冰,才能够胜任。”
听郑庸这么一说,阴太后不由慢慢地点了点头,道:“郑总管所言,确是不无道理。既然寒冰冒险救走了古凝,想必不会转过头来,又将重伤的他弃之不顾。”
郑庸连忙附和着道:“太后英明!而且据小人所知,寒冰此次来到大戎,乃是受其父冷衣清所遣,专门要在新京城中制造混乱,挑起祸端,意图干扰大戎朝局,以阻止大戎铁骑南下的步伐。
而寒冰的帮手,便是潜藏于新京城中的隐族人和忠义盟密谍。
正是出于这一原因,他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营救忠义盟被俘的密谍。当然,他就更不会对那位忠义盟的副盟主古凝见死不救。”
“嗯,如此看来,寒冰确有可能仍在城中。”
阴太后再次慢慢地点了点头,顿了顿之后,她又突然问了一句,“郑总管,在你看来,公玉飒颜会不会也是寒冰的同伙?”
郑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小眼睛眨巴了半天,也没有琢磨明白,这位太后老祖宗究竟是从何处得出这样一种近乎荒谬的看法。
但以他的精明奸狡,自然不会直言否定,令这位对自己极其重要的阴太后,感到任何的不快。
于是,在停顿了一瞬之后,他便十分委婉地开口道:“若不经太后提起,小人倒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只因在裕国时,公玉飒颜确曾与寒冰为敌,两人之间已是势同水火。
但正如小人先前所言,公玉飒颜此人,乃是一个反复无常的无胆鼠辈,目光短浅,且又急功近利。
以寒冰的奸狡多智,必不会将他这种无信无义之人视为同伙,但却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上,利用其为自己做事。
而昨日的天桥之战,应该就是寒冰利用了公玉飒颜的愚蠢与野心,所制造出的一场巨大混乱。
就此而言,即便是公玉飒颜本人并无任何相助寒冰之心,但事实上,他已经成为了寒冰手中的一枚棋子,无疑是起到了同伙之效!”
“嗯——”
阴太后虽是未再多说什么,可脸上的表情却已透露出,她老人家对郑庸的这番解说颇为满意。
“你且起来回话吧!”
“谢太后!”
郑庸从地上站起身来,却依然微垂着头,做出一副小心翼翼、极为恭顺之状。
阴太后见他如此知道进退,不禁愈加满意,语气也放得和缓了许多。
“本宫知道,郑总管对那个寒冰极为关注,自然对他的行事作风也颇为了解。依你之见,究竟该如何行动,才能够确保捉到,或者是干脆杀掉这位裕国的皇子呢?”
听到阴太后的这一问,郑庸当即便意识到,这位太后老祖宗明显是已经对自己表示出了一定程度的信任。
只要有了太后的信任,捉拿寒冰一事,便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
一想到心中夙愿即将达成,这老太监那张干瘪的瘦脸上,顿时绽出了一朵极之吓人的菊花。
第四百二十三章 诛心之论()
“承蒙太后垂询,小人心中,确是已有了一个十拿九稳的捉拿寒冰之计。只不过——”
郑庸一边一脸谄笑地恭声回着话,一边偷眼瞄着太后脸上的神情。
见太后确是在凝神倾听自己的话,他的心念又暗自转了数转,才接着说道:“只不过,这其中尚有一为难之处,须得到太后您的俯允。”
阴太后看了一眼郑庸,随后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道:“你且先说来听听吧!”
“是。”
口中虽是应着,郑庸的小眼睛却不由一连卡巴了数下,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向太后直言道:“小人恳请太后,整个捉拿寒冰的计划,都由您一人全盘掌握,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晓,包括皇上和您身边的人。”
阴太后听了,细眉不禁微微一挑,却沉吟着没有说话。
既然已经开了口,郑庸便不再有所犹豫,而是进一步将自己的意思更为清楚地表达了出来:“还有,今日小人面见太后之事,也请您代为保密,暂时不要对您身边的任何人提及。”
这一次,阴太后终于若有所悟地开口问道:“你屡次提到本宫身边的人,可是心中已有所怀疑,觉得何人有什么不妥吗?”
“这——”
郑庸故作迟疑地顿了顿,才别有用心地反问了一句,“太后您有没有想过,昨日那场天桥决战,那位禁卫军统领沈云鹏,为何会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
阴太后的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你此言何意?”
“请太后明鉴!那场天桥决战,虽然有多方势力卷入其中,但真正卷入最深的,还是昨日站在天桥上的那两个人——寒冰和沈云鹏。
按理说,在那样一场生死决战之中,他们两人当然就是要拼一个你死我活的对手与敌人,绝不应该有任何其他的关联,甚至是勾连。
可是令人想不通的是,为何一场看起来本该是毫无悬念的比武,最终不但有了那样一种奇特的结局,更还引发了那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这其中,寒冰自然是问题的关键。但另一个人沈云鹏,也是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因为他的迟到,正是寒冰整个劫囚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如果那场天桥决战能够按事先约定的时辰开始,而沈云鹏在与寒冰交手了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之间却仍然未能分出胜负。
那么以公玉飒颜的精明,自然立时便会意识到情形不对。他很可能会马上取消对忠义盟密谍的处决行动,从而令寒冰的劫囚计划功败垂成。
所以说,在没有弄清楚沈云鹏迟到的真正原因之前,他确是一个十分值得怀疑的对象。甚至可以说,与那位总司大人公玉飒颜相比,这位禁卫军统领沈云鹏,则更像是寒冰的同伙!”
听完郑庸这番入情入理的分析与论断,阴太后却极为果断地一摇头,道:“本宫相信,沈云鹏决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便与那个寒冰合谋!”
见太后如此干脆地否定了自己的判断,郑庸不但不觉惊慌,反而心中暗喜。
他早就有所耳闻,知道这位阴太后极为信任那个一向对她惟命是从的禁卫军统领。
故而,不可能仅凭他这个老太监的几句诛心之论,便令她怀疑起沈云鹏的忠心。
不过如此一来正好,待到太后最终发现,他这个老太监的话全是对的,她确实错信了那位禁卫军统领时,高燃的怒火定会焚毁一切的理智,她必然会对沈云鹏施以更为严厉的惩罚!
而这位阴太后所信任的人越少,便越会对他郑庸多加倚重。
借着这位掌控大戎军政大权的太后之手,除掉寒冰,继而除掉冷衣清,以及所有那些曾经与他郑庸作对之人,便是指日可待了!
一想到这些,郑庸的那双小眼睛里不由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随后,他便定下心来,按着自己的阴险意图,继续以一种极具说服力的语气,说着一些其实并不完全令人信服的推测之语。
“其实小人亦早有耳闻,这位沈统领为人刚毅莽直,对太后也一向忠心耿耿。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仅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便去与寒冰合谋,做出欺瞒太后之举。
不过,方才小人业已言明,沈云鹏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了一股势力。相信太后也很清楚,在这位禁卫军统领的背后,还有一个极为精明厉害的妹妹沈青萝。”
“青萝——”
阴太后慢慢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再次摇头道:“沈云鹏在决战时迟到,确有可能是青萝有意而为。但她此举,应该不是因为与寒冰有所勾结,而只是为了阻止她的兄长去送死。”
“但事实证明,寒冰最终的确没有杀了沈云鹏。或许这其中,便是沈青萝——”
“不!不可能是青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