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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水泠洛实是架不住这惫懒家伙的软磨硬泡,不得不点头同意了。
寒冰立时满脸喜色地打了声呼哨,将流云叫了过来。
水泠洛这才得以将这匹极为神骏的宝马仔细看了个遍,轻轻抚摸着他颈上柔软的雪白鬃毛,赞叹地道:“流云真是太漂亮了!而且比我的红衣还要乖!”
寒冰此时也记了起来。
上一次,自己被洛儿抓到抛上了马背,结果那匹脾气极大的马儿一尥蹶子,险些当场就把自己给摔下去。
想来,那匹马儿便是洛儿口中所说的“红衣”。
他不由咧嘴一笑,只觉得当时的情景虽是狼狈之极,但如今回忆起来,总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在里面。
微微曲起自己的一只膝盖,他柔声对洛儿道:“流云他从不配鞍镫,你便踩着我的膝盖上去吧。”
水泠洛白了他一眼,随即便一个飞身,稳稳地坐在了流云的背上。
寒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潇洒婀娜的身姿,眼中更是溢满爱慕之意。
原来洛儿骑在马上时,竟是如此英姿飒爽!
只可惜自己还是第一次有缘得见。
从前与她共乘一骑,却是眼不能视物,白白错过了一次欣赏伊人马上英姿的机会!
这一次,倒是要好好地大饱上一顿眼福……
见寒冰仍是呆立于马下,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盯着自己看,水泠洛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怪地道:“为何还傻站在那里?难道要本姑娘抛你上来不成?”
寒冰立时心神一敛,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心想,我如今可不再是那个病弱的萧玉,岂能让你这小丫头再抛上抛下地丢人现眼?
只听他发出一声清越之极的朗笑,一个飞身上了马,正坐在了水泠洛的身后。
随即,他便猿臂一伸,向前拉住了流云的缰绳,同时也将水泠洛柔软的身躯紧紧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水泠洛在一惊之下,不由试图挣脱,却被寒冰那双坚实的臂膀环抱得更紧了一些。
此时流云也已经放开了四蹄,向前飞奔起来。
风儿在耳畔呼啸而过,而水泠洛仍明显地感觉到寒冰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不觉羞红了耳朵,再羞红了脸,却就此放弃了那些许的挣扎。
她微闭着眼倚在寒冰的怀中,隐隐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声,不觉抿嘴一笑,心想,萧玉,你再是尽力遮掩,可对于那位“湘君姐姐”,你又能做出何种解释呢?
寒冰此时却不知洛儿已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一颗心仍在为软玉温香抱满怀而狂跳不止。同时,他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儿要送给洛儿的那个惊喜,更是暗自得意不已。
流云的脚程本就极快,再加上熟悉地形的寒冰又抄了一条近道,不久就到了东郊的天目湖畔。
马儿方一停下,寒冰轻声对洛儿说了一句“稍候”,便飞身下了马。
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奔入了旁边的一间茶肆之中,很快又提着一个大布袋跑了出来。
他将那只颇有些沉重的大布袋搭在流云的颈上,便又飞身上了马。紧接着又是一阵纵马狂奔,两人终于来到了东郊最为平坦的一片草原上。
寒冰一勒缰绳,流云便听话地停了下来。
随后,他的双臂一收,抱着身前的洛儿,飘落马下。
看着洛儿那张不知是被风吹红,还是被他这一大胆的行为羞红的俏脸,寒冰的星目中闪动着得意的窃喜。
虽是极为不舍,但他也不敢过于唐突,还是慢慢放开了怀中的洛儿。
趁刚清醒过来的洛儿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发飙,这狡猾的小子便又雀跃地跑到流云的身侧,把那只大布袋取了下来。
他先将布袋放在地上,随后蹲下身去,解开布袋上所系的麻绳,将它完全打了开来。
此时水泠洛也被他的这番举动所吸引,不由凑上前去,张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个花样百出的家伙又在捣什么鬼。
随即她便看到,似变戏法一般地,寒冰从袋中取出了一副精美之极的小巧马鞍。
然后,寒冰便单膝跪在地上,用双手捧起那副马鞍,如同献宝似地送到了水泠洛的面前。
“这——,这么好看的东西,是给我的?”
看到洛儿一副惊喜莫名的表情,寒冰得意地嘻嘻一笑,道:“当然是送给你的!这是北人女子专门配制的马鞍,上面的装饰也皆是北人的宝物,那些玉石在夜间还会发光呢!”
水泠洛用指尖轻抚着缀在马鞍上的那些精美的饰物,脸上尽是欣喜的笑容。
“要不要现在就骑上它试一试?”寒冰柔声在一旁撺掇她。
水泠洛当即兴奋地点了点头。
寒冰立时便跳起身来,将这副小巧的马鞍往流云的背上一搭,开始认真地将它固定在流云的背上。
一向自由自在惯了的流云,显是不喜欢背上忽然多出来的束缚,不禁有些不满地甩了甩他那颗雪白的大脑袋。
然而当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到水泠洛一脸渴盼的模样,便也像他的主人一般,毫无骨气地低鸣了一声,还借甩头之机,在水泠洛可爱的面颊上轻轻舔了舔,就连那副好色的模样,都与他的主人全无二致!
系好了鞍镫,寒冰手中拉住流云的缰绳,回头含笑看向洛儿,一对星眸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水泠洛自是猜得到这家伙的鬼心思,又想趁自己不备将人抱上马去。
她不由微皱了一下小鼻子,就是站在那里不往近前靠。
寒冰这小子眼珠一转,偷偷松开了流云的缰绳,同时伸手在他的脖颈上轻拍了两下。
流云当即神气地一扬蹄,小跑着来到洛儿的身边,开始用自己的大脑袋蹭她的香肩,而且还要故伎重施,伸出舌头去舔她的面颊。
水泠洛顿时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脚下稍退了半步,想躲开这匹明显是跟他主人一样无赖的马儿的偷香之举,结果却在不防之下,竟直接撞入了不知何时已溜到她身后的那位无赖主人寒冰的怀中。
狡计得逞的寒冰顿时“哈哈”一笑,抱起洛儿便飞身上了流云。
将洛儿小心地放在身前的马鞍上之后,他又十分贴心地帮她将脚伸入马镫中。
水泠洛回身瞪了他一眼,却又被他趁机伸手将她滑落在脸庞上的发丝轻轻拢到了耳后。
看到洛儿羞红了脸,寒冰对她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随后便又猿臂轻伸,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那一日,寒冰与洛儿骑着流云,在那片广袤的草原上纵情驰骋,清朗欢快的笑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分别在即()
寒冰与水泠洛在东郊骑完马,又寻了一间食肆,在里面吃了些东西之后,这才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南郊凌弃羽的坟前。
放了流云去溪边饮水玩耍,寒冰便与水泠洛在一处树荫下席地坐了下来。
见水泠洛的额上全是细细的汗珠,寒冰忙举起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
若在平时,水泠洛自然不会允许他对自己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可是现在,她已经认定寒冰就是萧玉,便少了那些顾忌。
而且见他这样对自己,在倍觉甜蜜之余,她却是更加确信,此刻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心里只装着一个洛儿的萧玉。
寒冰见洛儿虽是面透红晕,却仍是用目光偷瞄着自己,一副含情脉脉又不胜娇羞之状。
他的心中顿时泛起了一层涟漪,柔声唤了一句:“洛儿——”
“萧玉——”水泠洛也喃喃地回了他一句。
寒冰正为她拭汗的手不禁微微一抖,随即便收了回去。
他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问道:“萧玉,就是你心中所念的那个人吗?”
水泠洛眨了眨大眼睛,反问道:“洛儿,不也是你心中所念的那个人吗?”
寒冰闻言苦笑了一下,“原来,你竟是把我当成了萧玉,所以才会对我这般好。”
“我确是把你当成了萧玉,因为你本来就是萧玉!”水泠洛认真地看着他,语气极为肯定。
寒冰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吧,洛儿,虽然我不知那个萧玉究竟是何人,但你若愿意将我当成他,倒也无妨。只要你高兴就好!”
水泠洛见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愿承认,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恼意,用冷脆的声音问道:“你不知道萧玉,却为何又知道‘湘君姐姐’呢?”
“湘君姐姐?”
寒冰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她是我舅父花神医的女儿,与我自幼一起长大,我当然知道她了。但是她跟那个萧玉又有什么关系呢?”
“花神医的女儿?”
水泠洛怔了怔,忽然想到,方才的那位“湘君姐姐”确实自称花湘君。
姓花,而不是姓凌。
原来,她并不是凌大哥的妹妹,更不是萧玉口中所说的那位“湘君姐姐”。
原来,先前的那一番笃定,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自己为何总是要这样自欺欺人呢?为何就不愿承认萧玉他已经不在了呢?
无论是寒冰,还是凌大哥,他们身上也许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萧玉的影子,但他们毕竟不是真的萧玉啊!
在自己的心目中,萧玉一直都是那个隐忍而坚毅的病弱少年,也是那个眼睛虽然看不见,心中却早就存了自己影子的多情少年。
既然他再也不会回来,自己又何必再去苦苦追寻?只要心中永远存着他的影子,作为此生的回忆,那便已足够了!
想通了这些,水泠洛对着寒冰淡淡地一笑,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寒冰公子,是我误会了!”
寒冰只是咧嘴笑了笑,心中却泛起了一阵苦涩。
洛儿的话说得这般客气,而且带了明显的疏离之意。
看来,她已彻底放弃了原来的想法,释去了对他的怀疑。但是与此同时,她也重新把他排拒在自己的心门之外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呢?
若承认自己就是萧玉,难道还要让洛儿在不久之后,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吗?
这时,水泠洛站起身来,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寒冰公子,时辰已经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寒冰也缓缓站了起来,含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水泠洛却是摇了摇头,“又不远,就无需麻烦寒冰公子了。”
“洛儿——”
寒冰恳求地看着她,“路虽然不远,但那马鞍实是颇有些沉重,还是让我送你到山下吧,好吗?”
水泠洛抿了抿唇,终于点头道:“好吧,那就多谢寒冰公子了!”
寒冰顿时星眸一亮,忙将流云唤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两人都没有再上马,而是牵着流云,一起并肩往忠义盟总舵的方向行去。
“洛儿,听说你很快要去北方了?”寒冰转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水泠洛。
水泠洛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是听古凝说的。忠义盟北方分舵传来急报,最近北戎密谍在北境活动猖獗,应该不是什么好兆头,恐怕北戎皇帝又在策划一次新的南侵。所以雪盟主要派水女侠和你去北方,配合北方各分舵,密切监视北人的一切异动。”
水泠洛不由更是吃惊,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