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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英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年,轻声道:“我明白了。”
接着,她便不再多加追问,而是继续谈起明日的营救计划:“即便如你所料,密室未锁,且无人看守,你一个人又如何能逃得出去?”
“据我所知,此处仅是岫云派的一个临时落脚点,并无多少派中弟子居住,所以防卫的力量应该不是很强。”
“但夜间值守的弟子一向不敢松懈,何况这两日是忠义盟各分舵主的聚会之期,无论是山下的忠义盟总舵还是这里,都已加强了防卫。非是像家师那样的高手,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越过层层守卫,闯入内堂禁地。而一旦惊动了某一处的守卫,只要警讯一响,家师必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赶到,营救你的人根本没有带你逃出去的机会。”
“外人无法进得来,但我却可以出得去。我已将从密室到昨日洛儿姑娘放我下马之处的路径熟记于心,完全能够独自到达那里。而那里距最外层的守卫应该没有多远,来接应我的人从那里将我带出去,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水心英嘴上虽是什么也未说,心中却大是佩服这少年的心思缜密,原来他一早就计划着如何逃走,而且事事考虑周全。昨日水泠洛放他下马的地方,是在山腰上的一处隐蔽哨附近,距离山脚下岫云派所设的最外围防卫哨确实不远。而且当时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萧玉被擒一事,水心英还特意选择了一条隐蔽的路径,将他带去了密室,刚好避开了所有内层的防卫哨。
“既是如此,我觉得你的计划还算可行。只是我无法保证能够将家师拖在忠义盟中有多久,在行动时间上实是很难把握。”
“明日忠义盟上下必将会有一个不眠之夜,雪宗主即便想尽快赶回来,一时间恐怕也很难办到。再者说,她也十分清楚,只要不超过子时就不会误事,实无必要在左语松面前显得急于脱身,从而再在那个本就疑心极重的皇上那里落下什么口实。如此算来,您若是在戌时前后将雪宗主引走,那我就有至少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以逃走。从这里到达那处接应地点,应该只需要半个时辰左右,所以请您通知舅舅,派来接应我的人务必要在亥时之前赶到。”
“这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若是前来接应的人发现情况有异,或是我在亥时之前没有出现,那么他必须即刻离开,决不能多作逗留,更不能再冒险闯入。”
“好,这一点我会对他说清楚的。”
萧玉想了想,又道:“还有,请您一定要告诉舅舅,明晚的行动他不要亲自来。到时若是一切进展顺利,只一人便可将我带出去,可若是中间出了任何差错,来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反倒过早地暴露了我方的实力。”
“我可以把你的话带到,但明睿是否会同意,便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水心英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萧玉马上从中听出了少许的不赞同之意,忙笑着解释道:“您定是认为舅舅应该亲自来救我,可您有所不知的是,舅舅目前的身份绝不容许有丝毫的暴露,否则因此受到连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若告诉了您之后,您可千万不要说与舅舅听。说实话,舅舅的武功实在是比我的那两个手下差了许多,让他亲自来救我,真是令我非常不放心——”
看到萧玉的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那种带了几分顽皮的笑容,水心英也不由莞尔一笑,这小子虽然刻意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恭谨有礼的模样,其实他骨子里还是个性情飞扬活泼跳脱的少年人。
“可我若是不能对他实言相告,说他的亲外甥认为他武功太差,根本就不是岫云剑派的对手,只怕他仍是会一意孤行,坚持由他自己来冒险救你,那便如何是好?”
虽然明知道水心英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萧玉还是笑着答道:“那就只好拜托前辈您先行动手,让舅舅他真正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剑派的厉害之处了。”
水心英不由又是一笑,忽然轻轻拍了拍萧玉的肩,“你很不错!明睿相信你,我也相信你。虽然我能为你做的事着实不多,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尽一切所能救你出去。”
萧玉却连忙摇头道:“前辈不可!若这次我们的计划失败,我暂时出不去的话,请您千万不要再冒险救我。而且,您也要负责劝说舅舅,暂时放弃救我出去的打算。雪宗主绝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在我没有说出三十二年前那件旧案的真相之前,她绝不会要我的命。然而,雪宗主也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原谅别人的人,她若是知道您背叛了她,即便可能会顾念师徒之情不杀您,可她也不会就此放过。想想她竟能一直追杀了家师近三十年,恐怕也会对舅舅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们又如何能坐视你身处险境而不顾?”见萧玉还想继续进行劝说,水心英当即坚决地道,“好了,你且不要再多说了!若是明晚的计划未能成功,便是拼着被师父追杀,我也会让明睿将你救出去!”
萧玉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看来无论如何我们明晚都要成功了,否则雪宗主的追杀名单岂不是要变得越来越长?”
水心英抿了抿唇,不再多言,站起身便要离开。
在她走出门去之前,萧玉又轻声道:“前辈,若是您与舅舅商量之后,计划未做改变,那今夜……您就不必再过来了。”
水心英的脚步立时顿了一下,随即用极轻的声音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快步离开了。
第二十七章 圣主明君(一)()
大裕皇宫选德殿内,雪幽幽和慧念大师一同向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陛下施礼。
“二位卿家平身。难得今日你们同来见朕,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啊?”裕帝浩星潇启含笑问道。
慧念大师先低诵了一声佛号,随即上前道:“陛下,昨日济世寺遭袭,三位护寺僧侣遇害,数间禅舍被焚。贫僧身为护寺僧首座,未能尽到护寺之责,特来向陛下请罪!”
浩星潇启瞥了一眼肃然垂目而立的雪幽幽,又将目光转回到慧念大师的身上,面色严峻地沉声道:“此事朕已知悉,三位护寺神僧同时罹难,实乃大裕举国之殇。朕已命人彻查此事,务要将真凶缉拿归案。大师虽有首座之责,但遭遇如此强敌,能够自保已是幸事,朕岂能再无端加罪于你?”
“贫僧谢过陛下不罪之恩。”
慧念大师合掌施礼谢恩之后,又接着道:“贫僧曾细思此事的前因后果,想来应是与十年前藏涧谷之役有关。昔日贫僧因碍于言诺,未能及时揭发,才致使贼人竟然猖狂至斯,犯下如此惊天巨案!如今——实是悔之晚矣!今日虽然陛下圣明,未曾降罪于贫僧,但贫僧心中实感罪责难辞,只望能够亡羊补牢,将昔年旧案禀明陛下,令那贼人再也无所遁形!”
浩星潇启颇有些意外地盯着慧念大师看了半天,心中已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方微微点头道:“大师能有此觉悟,朕亦甚感欣慰。十年前的那段旧案,实乃是朕心头之痛!雪老盟主一代英豪,竟殁于那荒僻的山谷之中,且至今尚未查到任何实据,足以将凶嫌缉拿归案。今日大师若能说出那凶嫌之名,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桩心事。”
“阿弥陀佛,贫僧今日进宫,就是要向陛下禀明十年前藏涧谷旧案的始末。只因此案亦牵涉到忠义盟前盟主雪平皓及其十余名属下,贫僧便也将雪宗主请来一同面圣,希望在圣驾前将藏涧谷之秘悉数道出,同时也是还雪宗主一个早该知道的真相。”
浩星潇启又看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雪幽幽,“原来如此!那就请大师将这藏涧谷之秘讲与朕听听吧。”
“十年前,贫僧等接到陛下圣喻,与忠义盟盟主雪平皓一同去藏涧谷缉拿萧天绝。谁知吾等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藏涧谷中竟还有百余名隐族之人藏匿其间。想来萧天绝与那些隐族人早有勾连,见吾等出现,他们便试图一起合力逃走。结果一番交手之下,萧天绝和他的徒弟萧玉被吾等擒获,而藏匿谷中的隐族人也死伤大半,剩下的皆被雪盟主及其属下擒住。雪盟主称,依照大裕律法,应当将那些擒获的隐族人全部就地处决。贫僧见那些被擒的隐族人大多是老幼妇孺,心有不忍,便出言劝说雪盟主放过他们。怎奈雪盟主不愿听从贫僧的劝告,仍是一意孤行,竟命人在谷中点起了火堆——”
听到此处,浩星潇启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大师是出家之人,心存慈念亦属应当!只是隐族邪人为祸大裕已久,确是半分也不能姑息。那些妇孺虽是可悯,但为了大裕国能够长治久安,却是不得不做出如此牺牲,还望大师能够体谅朕的这番苦衷!”
“阿弥陀佛,贫僧虽然痴愚,却也能够体会陛下治国的一番良苦用心。只是当时见到那般惨景,心中着实不忍,但贫僧也未再继续拦阻雪盟主。谁知就在火起之后,异变突生,本已被贫僧制住的萧天绝竟独自冲开了穴道,状如疯魔一般地扑向了雪盟主。只是瞬息之间,雪盟主便被他徒手撕裂,当时情状之恐怖,实是令人不忍卒睹!待贫僧等反应过来欲上前制止时,忠义盟的人已悉数被萧天绝所杀。贫僧等虽然拼尽全力,却还是被他一一击伤——”
浩星潇启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惊问道:“四大神僧联手,竟然都敌不过他?!他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回陛下,萧天绝所练的天绝功乃是一门魔功,此功不但极其诡异霸道,而且极易令人走火入魔。当年萧天绝就是因为已发现了有此征兆,才会去向藏涧谷中的隐族人求助,想借助隐族的内功心法化去体内的魔功。”
浩星潇启却是摇头道:“简直是荒谬之极!他——他并不是隐族人,怎能修习什么隐族人的内功心法?!”
“陛下圣明,萧天绝确是无法修习隐族人的武功,但是他的徒弟,同样也练了天绝功的萧玉,却是学会了隐族的内功心法,将自己体内的天绝功尽数化去了。当时贫僧发现萧玉练了隐族心法,知他定是隐族之人,便废了他的武功,并毁了他全身的经脉,令他终生再也无法修习任何武功心法。萧天绝为了保全萧玉的性命,遂与贫僧立下誓约,他自愿被废去武功,但贫僧等需替他保守藏涧谷之秘。立约之后,贫僧等遵照圣喻,将他和萧玉带回了济世寺中囚禁。不久之后,萧玉又被郑公公从寺中带走,从此下落不明。”
浩星潇启轻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郑公公,慢慢坐回到了龙椅之上。
“这个萧玉后来被人从定亲王府中救走了。难道昨日的闯寺劫人事件,也有此子参与其中吗?”
“正是。而且不仅仅是参与其中,萧玉应该还是这整件事的谋划者。他利用曾与贫僧定下的十年之约,将贫僧诱至寺外,令贫僧中了他早已布在雪中的奇毒,失去了内力,无法施援寺内,以致寺庙被焚,同门遭劫,而囚于寺中的萧天绝也被萧玉派去的人强行救出。”
浩星潇启这次却是瞥了雪幽幽一眼,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想必当初萧天绝从你等手中救下萧玉,便是已埋下了此子日后助他脱困的这步棋!罢了,事已至此,实非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