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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浩星明睿也跟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说起那个女子来,倒是颇有些来头。她便是敬国公府的孙小姐夏环儿。
据说这位环儿姑娘原本是对寒冰有意,故而才会帮着他一起算计严兴宝。只是寒冰似乎并未将她放在心上,转而又去纠缠那个青萝姑娘。
左相大人为此极为恼火,却又实是拿自己的这个儿子没办法。也不知他从何处听说了夏环儿的事情,竟是从此上了心,想将这位国公府的孙小姐娶进门,做自己的儿媳,以此来拴住那个浪荡子寒冰。
听说左相还特意托人去向夏环儿的父亲夏侍郎提过亲,没想到却碰了个大钉子。
原来,禁军副统领宋青锋竟是也看上了这位环儿姑娘,而且这两个少年人在私下里还颇有些交往,很是情投意合。
夏侍郎自然是想将女儿嫁给宋青锋这个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而不是寒冰那个到处拈花惹草的浪荡公子,所以便一口回绝了左相大人的提亲。”
听到这里,浩星潇启总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
原来为了一个女子夏环儿,宋青锋这次不但惹上了寒冰,而且还惹上了寒冰的父亲——左相冷衣清!
也许寒冰那个浪荡子并不在意什么国公府的孙小姐,但冷衣清应是十分在意与敬国公府的这门亲事。
以他左相大人的心机城府,若是就此怀恨在心,倒真有可能将年轻识浅的宋青锋给算计进去。
“这么说,宋行野已发现左相对宋青锋有何不利的举动了?”
听皇上这么问,浩星明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一时间倒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想了想,他才叹息着道:“宋行野虽然也曾是一方之帅,谋略智计自是非寻常之人可比,然而在这位左相大人的面前,他却也是要甘拜下风啊!”
“哦?”
浩星潇启的双眼不由微微一眯,心想,冷衣清虽然身为枢密使,确有调动禁军之权,在琐事上找些麻烦,为难一番身为禁军副统领的宋青锋,倒是不难。但要说他能在自己这位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打击甚至陷害同僚的事情来,而又丝毫未被自己察觉,这却是不大可能。
虽是这么想,浩星潇启却仍是被这位能言善道的假王爷勾起了兴致,想继续听他把故事说下去。
“你且给朕讲一讲,这位左相大人都做出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了?”
浩星明睿见皇上如此感兴趣,便也开始十分卖力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那位左相大人如何害人于无形的高妙手腕都一一讲了出来。
“事情的蹊跷之处就在于,自从向敬国公府提亲遭拒之后,那位本应感到大失颜面的左相大人,居然表现得极为大度。
他不但未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反而还对夏侍郎和宋青锋两人更多了几分关照之意——”
“夏侍郎?”
浩星潇启不禁重复了一句,心中隐隐感到事情恐怕并非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浩星明睿点头道:“是啊,皇兄,就是因为看到了夏侍郎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臣弟才对左相的所作所为生出了警惕,待到后来听了宋行野的一番话,便更是对这位左相大人的居心确定无疑了。”
“嗯,你且继续说下去。”浩星潇启用手掐了掐眉心,语气平淡地道。
“不久前,皇兄命枢密院将部分职司转交给兵部,左相便曾特意暗示过兵部尚书张光时,把枢密院划归过去的一应细务,全部交由夏侍郎一人督管。
张光时虽是觉得此事颇为不妥,但却畏于左相大人的威压,不得不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办了。
如此一来,本只是领着虚衔的夏侍郎,竟俨然成为了兵部之中自尚书以下的第二号实权人物。
事后张光时确曾在我的面前对此抱怨过几句,但当时我也并未将之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左相器重那位夏侍郎的才能,故而才委以重任,这完全是出自一番好意
可是如今将事情前后串连在一起,细思下来,却又不由令人惊惧于这位左相大人的城府之深!”
说到这里,浩星明睿突然发现那位皇帝陛下一直半闭着眼睛,似听非听地坐在那里,对他费了半天唇舌所说的这一大堆话,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于是他连忙知机地停了下来,未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而皇上似乎也并未发觉到,那个一直在夸夸其谈的假王爷已经闭上了嘴,仍是仿若入定的老僧一般,默不作声地闭目坐在龙椅上。
其实此刻浩星潇启的心中,却远非一片空明,而是正在细细琢磨着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这一番话——
将枢密院的部分职司划归兵部,这虽是出自左相冷衣清的提议,但他这当皇上的也是极为赞同的,因而当即便准其所请,下旨令他们两部门尽快进行交割。
至于具体都有哪些细务归了兵部,左相所奏的条陈上也写得清楚明白,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然而,将这么多细务皆归于夏侍郎一人统管,他这位皇帝陛下对此事却是毫不知情的。
难怪近日兵部的奏章多出自夏侍郎之手,而且其中多有对军政大事方面的谏言。
正如这假王爷所说,冷衣清此举,应是别有深意。
表面上抬举夏侍郎,实则是有架空尚书张光时之嫌。莫非他是想挑起兵部尚书与侍郎间的不和,借此寻机陷害夏侍郎?
对了,前两日确曾接到过某位知府所上的奏章,指责兵部干涉地方征兵事宜,想来此事也是与那位夏侍郎有牵连了。
若冷衣清果真是像他所表现出的那么看重夏侍郎,以他的手腕,只需命人将那件于夏侍郎不利的奏章留中,甚或是直接驳回便可,何至于让它最终出现在自己这位皇帝陛下的面前呢?
记得自己在看到那道奏章时,确是颇为恼火,还将兵部尚书张光时召到面前斥责了一番。
那个胆小怕事的张尚书只是一味地请罪,但也辩称说,可能是那位知府误解了兵部所发公函之意,待他让人再发一函,向其详细解说明白,应该就可澄清此误了。
如今细一回想,当时张尚书的神色确是有异,想必是因为无端替那位夏侍郎背了黑锅,却又不敢得罪其背后的靠山左相冷衣清,故而倍感愤恨不平。
至于那位上奏章的知府,恐怕也是受了左相的唆使,故意制造事端,一来可以陷害夏侍郎,二来又能挑起张尚书对这位属下的不满。
如此看来,冷衣清实在是一个心机深沉,工于算计之人,竟然能够不动声色地就将那位夏侍郎陷于随时都可能遭贬,甚或丢官的境况之中。
第二百二十章 落井下石(三)()
看明白了夏侍郎的境遇,浩星潇启自然便会想到那位禁军副统领宋青锋。
如此看来,左相对宋青锋所表现出来的所谓关照之意,怕是也别有居心了!
想到这里,他这位皇帝陛下终于长长地“嗯”了一声,对浩星明睿道:“你且接着说下去,左相又是如何关照宋青锋的?”
“说起左相大人对宋青锋所表现出的赏识与器重,实是无人可比。他不但让自己的幼子冷世玉拜宋青锋为师,向其习武,而且他本人也是对这位年轻的禁军副统领赞誉有加。
上次命禁军在城外伏击北戎奸细独笑穹,左相竟是直接将兵符交给了副统领宋青锋,而不是大统领赵展。
另外,此次禁军大统领出缺,左相迟迟不向陛下提出合适的补缺人选,一边却是让宋青锋一直代行大统领之职。”
说完这些,浩星明睿便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副对那位心机深沉的左相大人颇为敬畏的表情。
浩星潇启却是被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只有这些吗?让宋青锋教其子习武,多半是有笼络之意。至于伏击北戎奸细及代行大统领之事,左相也都向朕禀报得十分清楚。那宋行野却是在担心些什么?”
听出皇上语气中的不以为然,浩星明睿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偷偷看了旁边的郑庸一眼,想了想,方小心地措辞道:“上一次,因为禁军奉左相兵符伏击独笑穹一事,赵大统领似乎是对宋青锋产生了不小的误会,两人还为此当着一些禁军将领的面起了争执。
而如今赵大统领一死,却由宋青锋代行大统领之职,禁军中难免就有一些人会认为他这是鸠占鹊巢,心中对他必然怀有不服之念。
若是再有那些觊觎这个大统领之位的人借机挑唆捣乱,故意制造事端,很可能就会令根基尚浅的宋青锋左支右绌,甚至是乱中出错。
其实这代行大统领一事,本就是让宋青锋空担其责,却未有任何实权,看似烈火烹油、炙手可热,实则处境极是尴尬。
而一旦出了什么大的纰漏,他这位暂代的大统领难免就会因失职而被降罪受罚。
至于说到教左相之子冷世玉习武,表面上看来这确是一件好事。然而往深里一想,其中实是存了很大的玄机。
外人不明内情,皆以为这是宋青锋意图巴结左相大人之举,难免就会对他生出鄙夷之心。
而宋青锋受左相大人如此重托,自是不会怀疑到对方竟然已对自己包藏祸心,疏于防范之下,很可能会中了左相的圈套而犹自懵然不知。
正是由于想到了这其中的种种可怕之处,宋行野担心自己的儿子因此招灾惹祸,故而才来求臣弟帮忙。”
听完浩星明睿的这番话,浩星潇启再次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久久没有任何言语。
此刻他心中所在转着的,乃是另外一些念头。
宋行野在担心自己的儿子,故而他从这件事中所看到的,皆是危机。
可是在他这位皇帝陛下看来,此中却是存在着极大的玄机,甚至可以说是契机!
其实细想之下,目前的这个局面不但不糟糕,而且还十分合他的意!
由于寒冰的原因,浩星潇启对左相冷衣清也不免生出了几分忌惮,自是不愿再将所有的军政大权都交在他的手中。
所以此次禁军大统领一职出缺,他本就已打定主意,决不会用任何冷衣清所举荐之人。
但他自己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便也由着此事搁置至今。
而如今突然被他知道,原来宋青锋不但与冷衣清有了过节,而且与寒冰也有了某种类似情敌的关系。
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靖远侯府与敬国公府若是结成了亲家,倒也是一股足以制衡左相冷衣清的势力。
一想到了这些,浩星潇启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他用一种近乎柔和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七皇弟,温言道:“今日你所言之事确是至关重要。此番回去之后,你且去告知宋行野,不必过于忧虑,朕自会仔细权衡,对禁军大统领一职尽早做出安排。”
浩星明睿忙躬身应是,随即便非常知趣地赶紧告退离开了。
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郑庸,眯缝着一双小眼睛,久久盯着定亲王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觉暗自冷笑,看来这李进果然是个嗅觉灵敏之辈!
不知他是如何看出皇上已对冷衣清起了疏远之意,竟能见机得如此之快,巴巴地跑到皇上这里来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