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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白玉铺就的道路上,有男子墨发生辉,一身湛蓝色袍衣袍伴着步伐无声摆动,他冷冽的眸子有那么一瞬像是要化开,继而又结了满眼冰霜:“公主差矣,据本王所知,天都城中最美的‘百花’就在宫中,而月,似乎还未上枝头。
第17章 去而复返()
最美的‘百花’?
姒玲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仅用一句话就恣意轻薄了宪文帝整个后宫,哪里是传闻中冷情冷心不懂风月的摄政王?
“王叔风雅,看来传闻不可尽信。”
沈珏脚下步子一顿,面上表情不变:“公主慧眼,识得本王风雅者,天下寥寥。”
厚颜无耻!
但姒玲珑完全没有鄙视之意,而是更厚颜无耻的道:“王叔过奖,本公主的眼神确实比寻常人好那么一点点。”
“噗嗤——”
各自无耻言语交锋的两人纹丝不动,却被沈珏身后紧跟的一个黑衣侍卫打乱了步调,沈珏长眉一扬:“自行领罚。”
“是!”侍卫走的利落生风,仿佛是去‘领赏’一般。
幸好她没有带青尘和碧尘,不然这俩小子一定比那个黑衣侍卫更早破功。
姒玲珑挑挑眉刚要起身,便见一红衣内侍手执拂尘匆匆赶来,他先迎向沈珏,满脸堆笑道:“哎哟我的王爷祖宗,您可算是来了,皇上都等着急了!”
什么事能让宪文帝如此着急,而且还非得让沈珏来处理不可?
姒玲珑心生好奇,便有意清了清嗓子。
那内侍太监一听,又讪笑着躬身:“奴才来时事急,一时不察没看着您,还望公主恕罪。”
“无妨,”她自问还没有让宫中人人都放在眼里的地位,只笑笑道:“父皇若有事为难,本公主也愿进一份绵薄之力。”
红衣内侍愣了愣道:“公主说笑了,皇上跟王爷谈得乃是国事,公主女儿家家的,去了也怕是插不上嘴的。”
“插不上嘴?”姒玲珑一甩衣袖径自往上书房走去,“那本公主可以插手。”
姒小姑奶奶每每语出惊人,红衣内侍在宪文帝身边服侍多年,还没有见过那位皇子皇女敢如此直白的‘蹬鼻子上脸’,震惊过后,便只剩下了满心佩服。
反正人家王爷都没有怨言,他再拒绝只会多得罪贵人!
————
上书房的门此时大开,门口无人把守,这分明就是让沈珏来时可以长驱直入畅通无阻。
当真有事如此紧急?姒玲珑微微蹙眉。
抬脚跨入门内,她当即一福身:“玲珑去而复返,父皇莫怪。”
宪文帝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目光捕捉到紧随其后的蓝色身影,又转回姒玲珑身上:“你回来是有事要说与朕听?”
“是,”姒玲珑站直身子,不卑不亢的直视龙颜,语气真切诚恳:“方才父皇责罚了粱妃娘娘,可父皇忘了一件事。”
“哦?何事?”
“是关于七皇子的事,”姒玲珑继续道,“粱妃骄横,德行有失,玲珑不认为阿彻养在她膝下是件好事。”
听到她一口一个喊刚贬谪位分的‘粱妃’,宪文帝也面露难色:“朕知道你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但老七还小,总要有个‘娘’照拂才好,粱妃纵然有错,但她从没亏待过他,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论。”
果然,抬出这么多宫妃甚至她母妃的‘死’都不能让宪文帝对粱蓉下重手。
姒玲珑眼中的冷意一闪过,怒气也节节攀升,为人夫为人父的,居然能偏心至此!
第18章 缓兵之计()
她正想再开口,身侧忽有蓝色身影一掠,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陛下,国事为先。”
言下之意就是让姒玲珑不要多做纠缠。
原本是想探探宪文帝如今对她有多大容忍限度的姒小姑奶奶计划落空心有不满,脸色也臭了那么一点点。
两人离得近,这臭了一点点的脸色沈珏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仍眼中无波,好听的声线如水波在水面轻渺的晕开:“有劳公主为陛下烹茶。”
这是明着给了她一个留在上书房的理由!
姒玲珑压根儿没想到沈珏会帮她,心中不免觉得意外,好在她算得上个演技不错的戏子,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向沈珏福了福身,姒玲珑便在龙案边的小方桌上挑了一副煮茶用具,动手烹茶。
茶饼稍稍在火上烤炙,碾碎成末,细细过筛,再入水烹煮。
宪文帝余光中看到她认真烹茶的样子,便放心的将今日的‘主题’搬了出来:“沈卿,朕知道你前日刚从府山剿匪归来,本想着让你多休憩几日,可未料匪患不止一处,太子手下的人又办事不利,看来是只好再劳烦你去走一趟了。”
“砰!”“当!”
姒玲珑手中茶具碰撞的声音阻断了沈珏即将出口的答话,她浅浅一笑,手上不紧不慢的倒着茶,又一一递到他们面前:“父皇,王叔,请用茶。”
“嗯。”宪文帝接过茶,觉得茶香宜人,神情便缓和了一些。
“父皇,既然是太子哥哥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为何不让他自行解决?”姒玲珑一面观察姒东楼的神色,一面舒缓语气道:“王叔是太子哥哥的老师,帮着哥哥处理事务虽说是理所应当,可昨日宴席上他是信誓旦旦要自行处理国事的,您这时让王叔去替哥哥办事,不是让太子哥哥失信于天下吗?”
细语悠悠,沁心入脾。
宪文帝喝茶的动作徒然一顿,颇为惊讶的看向姒玲珑,他还真没想到有这一层!
“依儿臣看啊,还是让太子哥哥亲自去一趟的好,至于王叔么,机会难得,就多休憩几天吧,父皇身体康健红光满面,国事不是还有您嘛?”
“唔,这倒也是。”宪文帝放下茶盏,对着姒玲珑赞许一笑,“还是玲珑想得周到,想不到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细,倒是教人佩服。”
“谢父皇夸奖。”她的皇帝老子不过是变着法子支开沈珏,好给太子腾出更多时间掌控朝局,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更是需要最大限度的笼络人心,太子若事事亲力亲为,便是开了一个好头。
至于沈珏,留在天都实时掌控太子动向好过被支出去剿匪两头分心,姒玲珑这招缓兵之计算是折中的法子,太子两头分心,沈珏继续休息,但这也算是还了他刚才帮她的人情。
现在她与这位摄政王殿下接触甚少,在摸清他的性子之前,她是决计不愿欠他人情的。
“公主美意,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沈珏唇角微扬,精致的容颜生出一抹倾覆众生的笑意,胆大心细的小丫头,竟这么快就将他的‘人情’还了回来?
这可真是有趣的很哪!
第19章 进退皆难()
既然太子亲自剿匪的事情已定,沈珏又要‘休憩几日’不能随行,宪文帝便让他拟定了一些方略交予太子,以保证这位储君能毫发无损的凯旋归来。
夺人家朝政大权还要人家亲自帮着出力,甚至一旦这些‘方略’不管用时还可以问人家的罪,这皇帝老儿也是‘损’出了一定水准。
姒玲珑在他们商议结束后跟着沈珏退出上书房,眼神忍不住朝他俊逸的背影上飘去。
昨日金波宫宴接风洗尘,太子巧言夺权,宪文帝鼎立支持,那两个在宫宴上被沈珏一鞭子打死的宫妃显然是出自这父子二人之手笔,言语羞辱,不过是一种试探。
他若忍得,便会让群臣认为宪文帝折辱功臣‘卸磨杀驴’并非仁君,狼子野心显而易见;他若不忍,便会留下肆意打杀宫妃的恶名,落下口实遭人非议
一条毒计,两条人命,探权臣有无不臣之心,进退皆难。
此帝王之心计,果真老辣无比!
只是这位十二岁就步入朝堂、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武陵王,真的有这么好对付吗?
大约是擦觉到身后那个若有似无的眼神,轻渺如天际白云的湛蓝身影霍然顿住,衣袖一拂,‘一不小心’遗落了一只绣工精美的胭脂色香囊,继而又翩然离去。
咦?
姒玲珑对他临时起意的这一出一时无法理解,但还是弯腰将香囊捡了起来。
嗅了嗅,似乎并无香味。
香囊没有香味,难道其中有别的深意吗?她一手捏着香囊反复翻看,蹙眉思考。
而那个掉落物品后走得轻快的男子,嘴角却生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
这日刚回到重华宫,青尘和碧尘便神色紧张的围了上来。
“主子,伸手!”他们异口同声道。
伸手?姒玲珑蹙眉:“你们这是做甚?”
“疗伤!”
两人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绊倒粱蓉时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包扎。
“这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伤药,想必是比我们宫里用的好,奴才自作主张,若惹了主子不快,甘愿领罚!”青尘在姒玲珑手上途了药膏,不等他家主子说话,便与碧尘齐齐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她莞尔道,“主子我知道你们忠心,不用这么急着表现。”
“主子!”青小尘恼羞成怒,“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
“哦?怎么不对?”俩小子说话语气偶尔会跟宫里卑躬屈膝的奴才们不一样,这也是姒玲珑觉得他们有趣的地方。
“奴才们是真的担心你!”碧小尘也不甘示弱,他倏地从地上窜起,拽下腰带往房梁上一挂就要以死明志:“哼!士可杀不可辱!”
士姒小姑奶奶很少见的呛到了,貌似这两人好像已经不是男人了吧?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瞥见那正提着裤子搬着凳子垫着脚丫准备上吊的倔强‘小男子’,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不对,是两股!
“站住!”
“咚!”碧尘被她一喝,手中的凳子随即落地:“主主子?”难道是他们玩得太过火,惹主子生气了?
第20章 桃花朵朵()
空旷的宫殿内,少女行动快如脱兔,抬腿一勾一踢,落地的凳子就应声而起,一击击中挂着腰带的房梁!
“唰——”
两个身着黑衣的窈窕身影一闪,急速坠下。
好大的劲风!
姒玲珑潜意识里想要退开,身体也及时作出反应,她轻巧的向后翻身一跃,便跳出大段距离:“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两人对视一眼,拱手道:“姑娘耳聪目明,身手敏捷,我等佩服!”
听这意思,是有意来试她的身手的?
姒玲珑上下打量了这两位黑衣女子,突然羽扇一摇,一抹艳如繁花的笑意在她脸上绽开:“两位姐姐好身段,看来鬼王殿下他艳福不浅呢!”
“”黑衣女子们身形一僵,背后沁出层层冷汗。
从方才交手到此刻相对而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居然能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从她们身上抓出如此重要的信息,甚至猜出了她们的来历!
这位公主看人的眼光,也许完全不输给她们的主子!
“你们也不用感觉惊讶,”姒玲珑抬手一指两人黑纱之外那双波光熠熠的美目:“这里太明显,若不想拖累你家主子,得改。”
得改!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人如遭雷击!
她们跟随主子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遇上一位让主子如此特殊对待的女子,更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