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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犼狂笑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它,倒也不觉得生气。因为此刻,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
“嵇玉书,我让你看看,这些年的泛国,到底是怎么变化的吧!”
说罢,犼的爪子放到了我的天灵盖上。很快,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幕幕的场景——
国意树的彻底枯竭,国民们的狂乱,挣扎,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父亲登基了,虽然开始的几年没有明显的起色,但是至少发狂的人开始恢复了理智。
那一年复一年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土地泛出了绿色,秋天可以有金灿灿的稻谷收割了,虽然只是在腹地才有这般景象,但是至少许多会被饥饿困扰的人,能够吃到一顿饭了。
我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所以深知泛国如今并没有走出困局。
国家再一次富强起来的日子,还需要很久。还有那么多人食不果腹,父亲自然不会有太多闲暇陪伴我了。
犼的爪子离开了我的头,我撑着自己的脑袋,哭了很久。
它盘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
当我哭累了,抬起头时,我问它,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他说,我是皇城里的人,是我父亲的儿子,我有义务知道泛国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
突然,我曾经读过的那些文章里,真正的含义,在这一刻才明白了。
如果我逃避了属于自己这份身份的责任,我又如何有颜面说,那个坐在帝位上的人是我的父亲呢?我这一生,还从未给泛国做过任何贡献。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当然,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给我起一个。”
“是吗?”我很高兴,“我很想谢谢你,就叫你言谢吧!”
“既然你给我起了名字,那么只要你的魂魄里还留有我的记忆,我就会一直跟随于你。现在,你已经是我的赐名之主了!”
当时的我,早已经忘记了人与神兽妖兽之间还有着这么一种关系的可能。
我呆呆望着言谢,眼里的泪再次留下。
“如我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你都愿意服从吗?”
“你已经知道了天高地厚,不是吗?”
那天,我浑身脏兮兮地回到了皇城。言谢的出现,让皇城里的人都着实吓了一跳。
自打那天再次回到皇城,我宛如新生一般的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不再会身手问母亲要一文钱,衣裳破了我也会自己缝补,哪怕做得很不好看,我也不愿意假手于人。
我依旧找了地方做工,给人写家书,去私塾教书,或者是教一些孩子习武。我赚了一笔不错的工钱,而后在父亲生日的那天,我用这笔钱在边境那个,我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盖起了一座屋子。
在那里,没有钱的穷人,可以得到一天一份的食物,不会多。如果想要得到多一些,他们必须要学一门手艺,而后自己去谋生。能够为自己的家乡谋福祉的人,则可以得到举荐,得到皇城给予的特殊奖励。
我的这种做法,很快就在泛国普及了起来。当时,我告诉那些来询问的人,这样的做法,是我的父亲倡导的。
当时,我懂了一件事。真相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扭转了局面。
自那以后,我极少有听见谁会说父亲的不好。
他的好与不好,其实在旁人的嘴里,并不重要。只是,如果旁人愿意说他好了,只能说,是他们的生活变好了。
这与父亲有关吗?说有关也有,说无关也确实无。
幸福与否,纯粹在于自己的心。
就如同二十岁时的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父亲的一切作风。
他是否是个尽责的父亲,他自己一定明白,我无需去抱怨什么。毕竟,他能够给我一个住的地方,给我那三顿饭吃,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更何况,他赐予了我生命。
而就在我忙活完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回到了皇城中时,父亲病重的消息传来——他要见我。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要求见我。
他说,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而他知道我之前几年所做的一切,知道我打工赚了多少钱,知道我教了几个学生,写了多少封家书。他也知道我在街上和人打架,赶走了一群打算骗人钱财的险恶小人,他还知道我受了伤,伤在了哪里——虽然他在那时,都根本没空见我。
他甚至能说出我在参加那几次考试时写的文章,他能背出来!
那一刻,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趴在他的床边,泪流不止。
他摸着我的头说,或许他的意志,可以由我来继承。他说,他不想让人过上自己年轻时的生活,所以才如此拼命地为国家做事。如今,他让我过上了好日子。而我,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
他说,他不配做父亲,他没有尽过父亲责任,都没有陪我过过一次生日。
而我说,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他是我的榜样,是我的目标。
可最后,他还是不许我用他的姓氏命名。
他说——将来我所会获得的一切殊荣,或许是在他的基础上延续的,但是那也是属于我的。他说,这是他给我的礼物。
泛国——是他给我的礼物。
来年,国意树鸣起。我成为了新的泛国之王,而那时候的国意树,上面还有着满满的金叶。
我在父亲的坟前发誓,我会让它开满红花,用那些花朵妆点他的墓碑。
而今,花开了。
我知道,父亲不奢侈,不贪心。所以,我只摘了一朵,放在了他的碑前。
春风暖人,国树开花,这一片景象,我会尽我所能,让它维持得更久一些。
或许,百年之后,我也能够轮回,再次回到这座宫殿中,续写属于我的史诗……
第91章 醋意横生()
柏卿月沉默了许久——她是沉浸在了嵇玉书的故事里,久久不能自拔。当她回过神来时,见嵇玉书正站在国意树前,仰望着那树上的层层红花,眼中的神伤并未被掩盖。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不是吗?”
嵇玉书回头,看着柏卿月笑道:“我告诉了你关于我的故事,是因为我想听你的故事。”
他没有自称“朕”,正用那最普通的口吻和态度与柏卿月交谈着。
嵇玉书坐下身,上身微微前倾,双肘架着腿,很是随意的样子,“你来自哪里,为什么能够与九尾狐鬼车这般的妖兽结缘呢?我实在好奇!”
嵇玉书脸上的笑容里,确实包含着猎奇的意思。柏卿月哑然,“原来你是想和我交换故事啊?”
卿月仰头咧嘴笑得很欢,“真没想到,我到这里几个月的时间里,第一个懂的与我公平交易的人,竟然是个才见第二面的陌生人——还是一国之君!”
嵇玉书低着头,他很高兴,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情形。突然,他发现,这个女子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能让自己放松平静。
他说出自己的曾经,纯粹是有感而发,并非有意而为之。
因为,他不由得就想告诉这个女子,自己的过去究竟为何。当然,想了解柏卿月,也并非虚假。
“所以你刚才说,是故意让言谢化作小狗,引我来此……”柏卿月转念一想,“你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控兽吧?”
她的口气明显是质问,嵇玉书微微一怔,倒是意外这个女子的态度——毕竟自己是泛国的帝王,从来还没哪个女人会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了。
但是偏偏就是这种不客气,让嵇玉书觉得很新鲜。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从九州来,还是刚来!”柏卿月手托着腮,开始说起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
嵇玉书听得津津有味,而且对这女子也是越发的好奇。
“我听你在辩场上的说辞,实在不像个女子的心思啊!你过去真是给朝廷做密探的?那么厉害!”嵇玉书竟然也开始称赞了起来。
“哪儿有你们这些当帝王的厉害呀!我也不过是个旁观者——所谓旁观者清嘛。那里有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复杂的事,我天天都得看各种新闻,知道当下的局势。别提是律法了,我曾经为了了解律法也是读了好几个不同国家的法案,还有几百年、几千年之前的一些存档呢……”
“难怪,你能有如此敏捷的判断,也就并不奇怪了!”嵇玉书站起身,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你还有随行的朋友吧!早些回去,别让他们等急了。明天这里还会有第二场赛事,不过比的是武功。你可有兴趣?”
“还要我参加吗?”柏卿月眨巴了两下眼睛。
嵇玉书嘴角一勾,“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参加!”
临走时,嵇玉书给了柏卿月一条丝质的围巾。拿着这条围巾,柏卿月有些不明白。
“泛国的春风可不比其他国家。这里的风可是寒凉得很,身为女子你应该好生保护着身体才是。这都快傍晚了,马上就会起风,所以快戴上吧!”
说罢,嵇玉书竟然亲手拿起了那条围巾给柏卿月围了起来。
一股植物的清香气味扑鼻而来,柏卿月闻了闻丝巾,这上面并没有什么气味。那清香竟然是从嵇玉书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回程时,柏卿月发现这泛国皇城中的植被还真的是比梦国要繁茂许多。
而当她才出了皇城,走到了芝陵城正中央的这条官道上时,尚云初正在那里等着她。
柏卿月骑着枣子,尚云初拿着缰绳在一旁牵马,没有同乘。见他一路都不言语,柏卿月很不习惯。
直到二人回到了旅店门口,柏卿月下了马,见尚云初竟然一声不吭地把枣子牵去了马厩。柏卿月实在不习惯尚云初此刻如此的异样状态,心想是不是自己在皇城里呆久了把他给等急了。
而晚饭期间,慕雨之一直都滔滔不绝着,朴和熙也兴致高昂,尔勋微笑着听两人叨叨着在街上的见闻,却只有尚云初冷着脸闷头吃着饭,而柏卿月只是时不时应和一下慕雨之的话语,也不敢多说什么。
朴和熙与尔勋都感觉到了这两人的异样。饭后,两个姑娘回了屋子,朴和熙把尔勋拉到一旁问道:“有没有发现,‘他’刚才这样子就像是在央国皇城里时一样啊?”
尔勋连连点头,满脸正经地回道:“对,就是这个样子!”
朴和熙双手交叉,手指轮敲着,眉头一皱:“不好,有情况!”
他敲开了柏卿月的房门,问道:“卿月,小九在不在,我有些事想问它!”
柏卿月很好奇,“你找小九?”还没等柏卿月唤小九出现,一只白色的狐狸就出现在了朴和熙面前。
“找我何事?”小九跳到了朴和熙的肩膀上问道。
“嘿嘿,卿月,我和小九聊几句,马上就让它回来!”朴和熙陪着笑脸,马上就离开了。柏卿月实在不知道朴和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也懒得多想。
走远了些后,朴和熙沉下了脸,问道:“小九,刚才卿月在皇城里都遇到什么人了?我怎么觉得央王心情很不好啊!他刚才可是一直都跟着卿月进去的!”
小九一歪脑袋,“我知道啊!卿月就是和泛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