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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我和公主交往的时日不多,往常在南家的时候也都是各自成群,很少有走动。我这个人皇祖母是知道的,喜好安静,太热闹或者是伤脑筋的场合,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会去参与。”
太后点头,这点她倒是尤为赞同。
“而公主呢,也是深居简出。南家大事小事都是母亲和夫君说了算,我和公主很少过问,这也算是不问家政;正妻和妾室之间没有出现过打闹、争吵事件,这也算是为人妻该有的和睦相处之道;对待孟老夫人,公主以礼相待,从未听闻孟老夫人因为对公主不满而吵闹的事件;对待夫君,公主三从四德奉行的比我都好,这也是一个标准媳妇该做的事情。皇祖母,这么多的优点,公主那点性子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战场上不是都讲究将功补过吗?”
要说比嘴皮子,莫鸢在今世修炼的确实可以以一敌十了。
太后听她娓娓道来,只是笑,并不答话,直到莫鸢问起,太后才拍了拍她的手道:“若只是性子急,倒也不会误了什么大事,怕就怕她在其他方面打什么歪心思,她做的那些事,你不比哀家清楚?给她说好话,没用。哀家现在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半聋半哑之人,借用你的话,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决计不会出手。”
太后所言确实非虚,后宫本事皇后掌管,如今只因皇后和皇上因为安贵妃之间的事情闹的有些不愉快,皇后不好对安贵妃下手。故此太后多少才关注安贵妃的动向,用她老人家的话讲:“不能让她一个**害了整个后宫。”
话已至此,莫鸢也不好再说什么。
太后握住莫鸢的手把她拉至面前,和蔼道:“公主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哀家说了都不算,时间和事实会证明一切。当下,皇上已经知道你和陌云清之间的事情,哀家没有任何意见,支持你们。但是你现在身为南家的媳妇,今后两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你怕不怕?”
世人的诟病,朝廷官员的反对,对云涧国在各国之间的影响,以及对陌云清能否成为太子的关键,还有,南家和陌云廊的竭力反对与阻挠。这些,一旦两人认定,都是将来会会发生的。
莫鸢认真地盯着太后,蹲下身子,仰视着她,慢慢把头倚在太后的怀中,闷闷地说:“我不怕,经历什么都不怕,但是我唯怕一点。”
太后轻轻拍着她的背,了然地笑笑:“是不是怕你的存在影响了陌云清的前途之路?”
莫鸢抬起头望着太后,点点头。
太后摸着她的头:“傻丫头,你们才是彼此的精神支柱,如果你为了他而放弃你们的希望,他争取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呢?本来帝王就很孤独,再没有一个真心相待,相爱的人在身边,这一生岂不是过的太凄凉了。你忍心看着他这样孤寂一生吗?”
莫鸢张口欲说什么,被太后的手指按压住:“不要说他还会遇到其他的女子,你对他来讲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他对你莫不是同样?为他想,就要站在他的角度。”
莫鸢点头,前路凶险,太多的未知让她不得谨慎前行,如今不单单是报仇那么简单,她身边还有他——陌云清。
“相互扶持,路才会走的更远。相信彼此,小人才没有机会趁虚而入。”
最后,太后把这两句忠告告诉了莫鸢。
出宫的路上,莫鸢一路都在回味太后的话。她不是没有信心和陌云清有明天,她是没有信心自己还能如愿报仇。
“郡主,想什么呢?从宫里出来就见您一直愣神儿了。”嫣儿探过头来,盯着莫鸢,“是不是在宫中看见不想看的人了?”
不想看的人,她指的应该是安贵妃。
莫鸢笑着摇摇头,撩开车帘望向外面繁华的喧嚣。
忽然,一辆熟悉的马车吸引了莫鸢的注意,恰巧和莫鸢擦肩而过,更为凑巧的是,对方也手撩车帘,错身而过之时,两人恰巧四目相对。
陌云廊!
他又去宫中,现在边境的事宜听闻陌云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他还去宫中作甚?
在这个皇上正在犹豫选太子的关键时期,他不可能还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屡现殷勤,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说到底,只有一种可能,他去找安贵妃。
即便早先曾经经历了那场暧昧风波,有了皇上的怀疑,可陌芊芊已经给他们证明了清白,孩子不是陌云廊的,也不是安贵妃的。这样一来自己的揭发自然不能成立。陌云廊何等聪明的人物,想去看安贵妃有千万种理由,最正当的一种无外乎就是儿子看母亲,又何惧他人诟病。
陌云廊眼中的深沉在莫鸢看来极为恐怖,她不是惧他,只是没来由的想要逃避,那种像看猎物一眼的眼光令莫鸢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嫣儿注意到莫鸢脸上的不适,回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郡主看见什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饶是嫣儿的眼睛再尖,也仅是看见了马车的一个背影。
“马车里坐的人是谁啊?”嫣儿的好奇心一直保持的很好,直到看见莫鸢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才吐了吐舌头:“奴婢多嘴了。”
莫鸢无奈地摇头,心中却正在思虑,陌云廊这么毫无顾忌地出入在安贵妃的寝宫中,真的不怕皇上亦或是太后发觉?还是因为获得皇上即将有意要选太子,所以加紧了和安贵妃密谋的事情。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她唯有让太后亲眼看到他和安贵妃之间的勾结,否则,陌云清的前路更是艰难。
莫鸢近日一直往皇宫中跑,为的就是寻到适合的机会,让太后毫无怀疑,安贵妃和陌云廊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发现两人的暧昧关系。
这日,离过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莫鸢前去看望太后的时候带去了自己亲手绣好的巾帕,上面大朵的牡丹绽放,寓意吉祥和憧憬美好,是高贵皇室才配的上的物什。
太后看到后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最后才道:“都是先祖留下的规矩,高贵和卑贱之分其实没有那么清楚,无非就是在礼仪之上彰显出皇室的典雅和高贵。这牡丹花美,人人喜欢,由得她们拿了去用就好了,可祖宗规矩不能破坏。也难得你有这一份心,哀家就收下了。”
派人拿去嵌边,太后看着莫鸢,抱歉地笑笑:“你有礼物送哀家,哀家可没准备礼物给你啊。”
莫鸢连连摆手:“皇祖母真是折煞莫鸢了,莫鸢不要什么礼物,只要老祖宗身体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太后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得开心:“你呀,就是嘴甜。”
莫鸢眼珠转了转:“皇祖母若是想送我礼物也可以,让莫鸢自己挑好不好?”
太后“哟”了声:“你看吧,就知道你心思细着呢,说吧,看中哀家什么了?”
莫鸢“嘻嘻”一笑:“还是皇祖母了解我。”
莫鸢四顾而望,“咦”了一声:“前些日子,这里摆了一盆白色的花,我问过您的,叫白信子。回家之后我去花房看了看,又没有,问过花匠之后才知道,原来那种花只有边境小国才能种植,养殖的方法倒是极为简单,只不过那培植的土壤极为稀缺。所以……”
太后终于明白过来:“你是看中了那盆花。”
莫鸢不好意思地点头。
太后叹了口气:“不凑巧,那盆花前几天被宫女看到根部有些腐烂,干脆把土壤都换了,结果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枯萎了。”
莫鸢一脸惋惜,似乎失了一件天大的宝贝似的。
太后见她这样,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安贵妃那里还有一盆,是皇上命人送过去的,如果你真的十分喜欢,可以把那盆花送给你。”
莫鸢连忙摆手:“不碍事,只是一盆花而已,莫要让安贵妃心里产生对皇上的怨念。”
太后闻言笑了,点了点莫鸢的额头:“小脑袋里想什么呢,安贵妃就算再怎么小肚鸡肠,仅仅是一盆花而已,再者,她不是喜花之人。皇上自打她出冷宫之后,已经赐予了她太多的珍宝,这盆花只是附带品。无碍的。”
莫鸢越是推辞,太后反而越是要和她一同去安贵妃的寝殿,向安贵妃讨来那盆白信子。
莫鸢搀着太后前往安贵妃的寝宫,没有浩浩荡荡的一众人等,只是随意带了几个随从,故此也并不大张旗鼓。直到太后都到了安贵妃的门前,才看到众宫女太监都守在门口不进去。
“怎么回事?”太后一看情势不对,沉下脸问道。
有个小太监逐渐往人群后缩,眼看转身就要向里跑去通风报信,被太后厉声喝住:“狗奴才,见了哀家还不下跪!”
众人“扑通”陆续下跪,哆哆嗦嗦,任凭太后问话答不上一句。
太后和莫鸢相视而望,让头前的太监带路,猝不及防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莫鸢心中有股抓奸的激动和兴奋,搀着太后的手都有些微微地颤抖。太后觉察出来,以为她是因为害怕和紧张,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安心。莫鸢朝着太后淡淡勉强笑笑,眼睛却是看向床的方向。
安贵妃和陌云廊还未来的及穿好衣服,都是衣冠不整的样子。安贵妃面上惊恐的表情一览无余,倒是陌云廊,显得更为淡定,再看到莫鸢的那一瞬间,眼神中的意味深沉,令莫鸢心中一沉,把目光别向了他处。
很显然,是莫鸢把太后引到这里来的。
而恰巧,安贵妃和陌云廊正在行鱼水之欢。
一切看似都是碰巧,实则是精心策划的时间轴中精算好的。
太后大怒,即刻派人拿下了安贵妃和陌云廊,并把此事告知了皇上。
若是别人告知皇上此事,又苦于没有证据,皇上大概还不会相信,但太后所言,皇上自然没有半丝怀疑的理由。
怒气之下,皇上赐予了安贵妃宫刑,把陌云廊关入天牢。
陌芊芊得知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南家赶来,为安贵妃求情,皇上哪里肯听的进去。给皇上戴绿帽子,尤其还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相互有奸情。没有斩立决已经算是留情面了。
皇后对陌芊芊道:“皇上决定了的事情,饶是太后都难以改变,尤其是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就莫要往刀刃上撞了。”
没想到陌芊芊却是回头等着皇后:“当然,你巴不得贵妃娘娘去死,好让你在后宫的位置稳固,没有人再有能力和你争抢父皇的宠爱!”
皇后没有想到陌芊芊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之前的她任性、无理取闹,也总归还是有个度,可是现今她这样和皇后说话,未免有些过于放肆。
太后在一旁阴沉着脸对陌芊芊呵斥道:“芊芊,怎么和你母后说话呢!”
陌芊芊却是一边冷笑一边指着皇后:“母后,我若是有这样不顾儿女感觉的母后,还不如一头撞死。说她是我的母后,可有在我受委屈的时候安慰过我一次,可能时时刻刻感知到我这一刻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说她是我的母后?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后闻言变了脸色,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不然何以这般和自己说话,又极力地为安贵妃求情。
“芊芊,你是不是从她那里听得了什么?离间母女的话你千万莫要信啊。”皇后试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