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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贵妃却是闻言望向了她,目光闪烁,带着盈盈的光,一脸殷切期待,轻声柔语道:“可否唤我一声‘母后’?”
印象当中,安贵妃从未对人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过话,语气中带有商量和小心翼翼,唯恐陌芊芊不答应。
陌芊芊紧闭嘴唇不语,低头垂下眉眼,良久不作声。
耳畔传来安贵妃细不可闻的叹息之声,连叹息她都不想让陌芊芊听见,若非现在太过安静,陌芊芊不看她,只怕根本感知不到她的无限遗憾和失望惋惜。
陌芊芊并非不愿意,只是不习惯。
“罢了……”
“母后……”
随着安贵妃的无奈挥手,陌芊芊突然抬头盯着安贵妃出声道。
安贵妃的手顿在半空中,透过指尖望向陌芊芊。陌芊芊红红的眼睛再次氤氲上了雾气,眼看即将落下,安贵妃比她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连声应答,泪水随之而下,脸上却挂着喜极而泣的笑容。
望着陌芊芊担忧的眼神,忙不迭地,安贵妃拿袖子去擦泪水,嘴上一个劲儿的解释:“你看我,太高兴了。”
陌芊芊轻轻拂开她擦泪水的胳膊,拿起巾帕为安贵妃擦拭,动作轻柔,像是在照看着一位婴孩。透过陌芊芊的眼睛,安贵妃仿佛看到了她孩时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紧,爱怜地伸手抚上陌芊芊的头:“若是早一些知道,何苦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回荡……”
陌芊芊见安贵妃思绪又游走到回忆中,忙出声打断:“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我们母女不是相见相认了吗?”
安贵妃淡淡一笑:“说的也是。芊芊,你实话告知母后,真的不恨我?”
说这话的时候,安贵妃紧紧盯着陌芊芊,唯恐漏掉她面上任何一丝异样的神情。
陌芊芊浅浅一笑:“是是是,若非如此,又怎会前来看望您?还不是心中记挂着您?”
安贵妃终于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还是陌芊芊对自己的态度,如今恐怕除了她,再无第二人记挂着自己了吧。
陌芊芊眼见两人认亲差不多,重新回到正题之上:“母后,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安贵妃一愣,怎么办,她倒是真没有想过,毕竟事实证据都尽数摆在了皇上面前,当时又有那么多人在场,怎么可能还会翻案。
“女儿倒是有一计策,不知道母后是否可愿意尝试?”陌芊芊盯着安贵妃,用了试探和商量的口吻。
安贵妃闻听有让自己离开冷宫的办法,眼里顿时发亮:“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陌芊芊附耳安贵妃,如此这般的一说,只见安贵妃闻言面色由惊喜转为惊骇,失声道:“这,这怎么可以……”
陌芊芊慌忙掩住安贵妃的嘴,谨慎地望向外面,说了句:“小心隔墙有耳。”
安贵妃这才低下声音:“这个计策太过狠毒,你叫母后如何下得去手。”
陌芊芊连忙劝慰:“母后,换个角度想,没有您的庇护,她在外面活的根本也不太平,您在这里一日,外面的那些憎恨我们的人就逍遥一日,姑且把目光放长远一点。”
安贵妃冷静下来。自从进入冷宫以来,受了这么多的刺激和打击,又亲眼看见冷宫中女人们的悲惨生活,安贵妃越发向往以前的生活,加之她的野心还未展开,总有种得不偿失的遗憾,若就此在冷宫中长此以往,保不准会抑郁的和那些疯掉的女子们一样,终日麻醉内心,要不就和琴妃一样,终日闭口不语,淡然了此一生。
然而这些,都不是安贵妃想要的,她想要的权势、地位、宠爱,都是在冷宫中所不能实现的,只要能出冷宫,只要她还保持着早先的战斗激情,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机会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目光重新澄明一片,陌芊芊知道,她的安贵妃回来了。
“芊儿,你真是长大了,越发的聪明了,越来越像母后年轻的时候。”安贵妃抚上陌芊芊的脸颊感慨。
被安贵妃以母后的身份抚摸,陌芊芊这是第一次,由心底散发的温情是当初皇后所不能给予的,也或者,她已经忘记了皇后给她母爱的感觉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皇后以母女的身份在一起说说话了。
是因为什么,将两人的隔阂越闹越大,是什么,让她恨起她?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愿意记得?
索性,由了它去吧,反正现在她已经有了安贵妃,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亲人。
“母后一点都不老,也没有是否年轻这一说,一直都是这么让芊儿敬仰的人。”这句话陌芊芊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确实很早就佩服安贵妃的做事方法和手段,快、准、狠,不像皇后,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却总是不能将事情做的圆满。假的是,安贵妃确实年龄已大,早已不如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但是她胜在风韵犹存,故此也算是这个年龄阶段里鲜有的美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早晚让他以真面目示人()
安贵妃淡淡一笑,刮了下陌芊芊的鼻子:“小人精,母后知道你嘴甜。”
陌芊芊撇撇嘴:“才不是最甜,这些都是真心话,母后不相信就算了。”
以前的陌芊芊,哪里敢和安贵妃撒娇,一直都是按规矩来办事说话,到如今终于知道两人的关系,她倒也是放开了自己。在母后面前若是太过拘谨和疏离,倒是拉远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安贵妃拿她没辙,好不容易认得的女儿,自然是娇惯一些,应和着她说的话:“好好好,母后相信总可以了吧。”
陌芊芊一头倒进安贵妃的怀里,闻到她身上腐朽的味道,鼻子一酸,又险些落下泪来:“母后放心,女儿会尽快挑时间和皇上说明,把你救出去的,到时候母后记得要按照计划办事。”
安贵妃抚摸着陌芊芊点点头:“芊儿果然长大了,知道为母后出主意,只是这个计谋太过狠辣。”
“不是母后常说吗,后宫无情谊,即便是位高如皇上者,也时刻在提防着身边人的设计陷害。母后若想成就雄心,没有牺牲又怎么能够获得想得到的。”陌芊芊说话的口吻和安贵妃越来越像,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无形中安贵妃已然对她
怀中的芊儿没有说话,安贵妃另一只手背上却是多了一丝温热,低头看去,是不断下坠的泪珠,在烛火中闪动着盈光。
安贵妃嘴角含着笑,还是有女儿好,知道心疼自己,却也是心中一酸,为自己的命运和与女儿曲折的相认过程。
百转千回,终究还是各归其主,安贵妃倒要谢谢这次的灾难,才得以让皇后松口,把这么多年的秘密告知自己。
夜色深沉,红绫在外面冻的牙齿打颤,绕着门口跑了一圈有一圈,呼出的气体转眼结成冰,吸入鼻子里的气息稍做停留都能感知到它迫不及待想要结晶。
掌管冷宫事宜的太监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上前对红绫催促:“红绫姑娘,您看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让邵阳公主先回去,改日再来也不迟。”
红绫瞪了他一眼,心中却也是着急的很,走到门前曲着手指轻轻扣了两下,只这两下疼痛便蔓延到整只手上,连带着手腕都跟着刺疼。红凌苦笑,果然是冻僵了。
不消片刻,门从里面打开,已经重新披上裘衣的陌芊芊踏门而出,关上房门,整顿好仪装,目视前方,语气淡淡:“咱们回吧。”
红绫似是不经意间回望了眼身后的屋子,惊喜地发现身后刚刚关上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条缝隙,安贵妃惨白的脸在缝隙中若隐若现,在雪地的映衬中双眼泛着盈光,饶是红绫心中有准备也仍然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身,跟上陌芊芊的步伐,再也不敢回头。
皇后回到寝宫之后,心绪难以平静,把陌芊芊的真是身份告知安贵妃,她心里不但没有解脱,反而添了一丝沉重,不是因为奚落嘲讽未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而是在面对安贵妃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实际上是拿自己的地位在和安贵妃赌。
毕竟,陌芊芊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无论是不是自己亲生的,终归是有了情感,在那样的情境下说出来,反而让她有种自己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辱感。因为自己夺了她作为母亲的权力,还是因为自己沦落到最后,还是要倚靠别人来打击自己的敌人?
无论是哪种,皇后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若陌芊芊得知真相,是否会还会认她做母亲,或者自此之后和自己断绝母女关系?
黑暗中,皇后兀自笑出了声,惊得一旁守夜的婢女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中吓醒,惶恐望向皇后,却见她只是闭着眼睛独自暗笑。婢女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一动也不敢动地呆在原地。
安贵妃没有机会从冷宫中出来,陌芊芊就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也就永远都是自己的女儿。
这正是皇后得意的地方,进了冷宫中的人,古往今来,有谁是活着出来的,或者说,即便出来,也都是老态龙钟之时,那时后宫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早已不是她们争斗的天下,又有何用?
眼下,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即将过春节,每年例行的家宴都集中在这个时候举行,太后已经把这次家宴的布置安排任务尽数交给了皇后。既然安贵妃这个贱人已经解决掉,剩下的,就是在后宫中把皇后之位坐稳坐实,和皇上携肩观天下。
家宴的举办时间定了在十一月上旬,所请之人都是皇亲国戚,上至太后,下至皇子王妃,公主驸马,莫鸢是太后钦定的郡主,加之陌芊芊是公主,南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自从上次的事情告一段落,莫鸢心中却并未有想像中的安定和平静,一方面是面对突然变卦背叛自己的庆王爷的王妃,在皇上面前竟然改了说辞,站在了陌云廊那一边,另一方面,是安贵妃所生孩子中曲折连连,太多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其中兜转千回。
还是太过心急和焦躁,事情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就去印证,结果差点把自己再次送入大牢。若非陌云清及时赶到,恐怕已经成为阶下囚,现今的她说不定被侵蚀的只剩下躯壳。
想到陌云清,莫鸢睡不着觉,他总是这样大张旗鼓地帮助自己,现在安贵妃是被关起来了,可一旦陌芊芊从中做文章的话,她和陌云廊皆无话可说。
因为太过明显,所以任何理由听起来也更加暧昧。
陌云清,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可不知不觉中,他在帮助自己的过程中,已经泥足深陷,就算现在收手,也为时太晚。
莫鸢有预感,这次的家宴之上,以往的风流浪静不复存在,太后,究竟想利用这场宴会挑起什么,亦或是发现、掩盖什么?
种种疑问不得要解,终于还是沉沉睡去。
闲时一天天没有感觉的转眼而过,家宴这日,参加的众人无不是盛装以待。家宴和朝宴相比场面虽然小了点儿,肃穆氛围虽然淡了些,可毕竟去的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言谈举止间再怎么熟络也是要掌握分寸,拿捏得当才好。
萍儿为莫鸢挑选了紫色长裙,抹胸缠绕,腰肢收剪的恰如其分,衣袖和后摆上用七彩线绣着零星梅花,不扎眼,亦不显的唐突妩媚,端庄典雅,和以往莫鸢的风格不甚接近。在庄重的场合,总归还是要穿的素雅、庄重一些。
莫鸢不是喜出风头之人,像陌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