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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们来得真巧,德思礼一家出去了……”他吞吞吐吐地说。
“真巧,哈!”紫罗兰『色』头发的女人说,“是我把他们引出去的,免得碍事儿。通过麻瓜邮局给他们寄了一封信,说他们在全英格兰最佳近郊草坪大奖赛中入围了。他们现在正急着去领奖……或者自以为是去领奖呢。”
哈利眼前闪过当弗农姨父得知根本就没有什么全英格兰最佳近郊草坪大奖赛时脸上的那副表情。
“我们要离开这里,是不是?”他问,“很快就走?”
“差不多立即动身,”卢平说,“我们在等平安无事的信号。”
“我们去哪儿呢?陋居吗?”哈利满怀希望地问。
“不去陋居,那里不行,”卢平说着示意哈利朝厨房走去;那一群巫师都跟在后面,仍然好奇地打量着哈利,“太冒险了。我们在一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建了指挥部。花了一些时间……”
疯眼汉穆迪已经坐在厨房的桌子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弧形酒瓶里的酒,那只魔眼滴溜溜『乱』转,把德思礼家那许多节省劳力的用具尽收眼底。
“哈利,这是阿拉斯托·穆迪。”卢平指着穆迪继续说道。
“是啊,我知道。”哈利尴尬地说。一个自己以为认识了一年的人,又被别人介绍来重新认识,这感觉真是很奇怪。
“这位是尼法朵拉——”
“莱姆斯,别叫我尼法朵拉。”那个年轻女巫打了个冷战说道,“是唐克斯。”
“尼法朵拉·唐克斯更喜欢别人只称呼她的姓。”卢平把话说完。
“如果你的傻瓜妈妈管你叫尼法朵拉'3',你也会这样的。”唐克斯嘟哝道。
“这位是金斯莱·沙克尔,”他指的是那位高个子、黑皮肤巫师,那人欠了欠身。“埃非亚斯·多吉。”那个说话呼哧呼哧的巫师点了点头。“德达洛·迪歌——”
“我们以前见过。”爱激动的迪歌尖声尖气地说,他那顶紫『色』高顶大礼帽掉了下来。
“爱米琳·万斯。”一位披着深绿『色』披肩、端庄典雅的女巫微微点了点头;“斯多吉·波德摩。”一个长着一头厚厚的稻草『色』头发的方下巴巫师眨了眨眼睛;“还有海丝佳·琼斯。”一位头发乌黑、面颊粉嘟嘟的女巫从烤面包炉旁朝他们挥了挥手。
介绍到每个人时,哈利都笨拙地朝他们点头打招呼。他真希望他们能把目光投向别处,别老盯着他看。他感到自己好像突然被请到了舞台上。而且,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没想到那么多人主动提出要来接你。”卢平说,似乎读出了哈利的心思,两个嘴角微微动了动。
“是啊,是啊,越多越好。”穆迪闷闷不乐地说,“我们是你的警卫,波特。”
“现在就等发信号来告诉我们一切平安我们就可以出发。”卢平说着朝厨房窗外望了望,“我们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弄得真干净啊,这些麻瓜,是不是?”那个姓唐克斯的女巫怀着极大的兴趣打量着厨房说道,“我爸爸也是麻瓜出身,他是个典型的邋遢鬼。我想麻瓜也是多种多样的,就像巫师一样。”
“呃——是啊。”哈利说,“对了——”他重新转向卢平,“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给我一点儿消息,伏地——?”
几个巫师嘴里发出古怪的嘘嘘声,德达洛·迪歌的帽子又掉了下来,穆迪低吼道:“闭嘴!”
“怎么啦?”哈利问。
“在这里什么也不能说,太危险了。”穆迪说,那只正常的眼睛转向哈利,而那只魔眼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该死,”他恼火地说,举起一只手去掏魔眼,“老是卡住——自从那个卑鄙小人戴过以后就出『毛』病了。”
随着一阵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就像从洗涤池里抠出活塞一样,穆迪把那只魔眼掏了出来。
“疯眼汉,你这样做怪叫人恶心的,是不是?”唐克斯亲切随和地说。
“劳驾,给我一杯水,哈利。”穆迪要求道。
哈利走到洗碗机前,拿出一只干净杯子,在水池边接满了清水,而那帮巫师仍然眼巴巴地注视着他。他们这样毫不留情地盯着他看,他开始有点恼怒了。
“谢谢。”哈利把杯子递过去时穆迪说。他把那只魔眼丢进水里,用手捅得它一沉一浮。那只眼睛嗖嗖地转动着,挨个儿瞪着屋里的每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我希望我能有三百六十度的视野。”
“我们怎么去——我们要去的地方?”哈利问。
“骑扫帚,”卢平说,“只有这个办法。你年纪太小,还不能幻影移形,飞路网会遭到他们的监视,而如果起用一个未经批准的门钥匙,那要搭上我们的『性』命还不够呢。”
“莱姆斯说你飞得很出『色』。”金斯莱·沙克尔用低沉的声音说。
“他飞得棒极了,”卢平说,他不停地看着手表,“不管怎样,哈利,你最好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信号一来,我们就要上路。”
“我去帮帮你吧。”唐克斯欢快地说。
她跟着哈利回到门厅,往楼上走去,一路兴趣盎然、充满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地方真好玩,”她说,“弄得也太干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有点不自然了。哦,这还差不多。”当他们走进哈利的卧室、哈利把灯打开时,她说道。
他的房间确实比家里其他地方『乱』得多。整整四天闭门不出,情绪恶劣,哈利根本没有心思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的大部分书都散落在地板上,因为他为了分散注意力,把每本书都翻开看了看,然后又随手扔到一边。海德薇的笼子需要清理了,已经开始发出臭味。他的箱子敞开着,可以看见麻瓜衣服、巫师长袍在里面堆得『乱』七八糟,有的还散落在周围的地板上。
哈利开始把书一本本地捡起来,匆匆扔进箱子里。唐克斯停在他打开的衣柜前,挑剔地照着柜门内侧的镜子。
“知道吗,我觉得实际上紫罗兰『色』并不适合我,”她扯着一绺尖钉般的头发忧虑地说,“你说,它是不是使我的脸显得太尖了点儿?”
“呃——”哈利的视线越过一本叫《不列颠和爱尔兰的魁地奇球队》的书望着她。
“没错,是这样。”唐克斯果断地说。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脸上是一种紧张的表情,似乎在拼命回忆什么事情。一秒钟后,她的头发变成了泡泡糖般的粉红『色』。
“你怎么办到的?”哈利问,吃惊地望着她,这时她把眼睛睁开了。
“我是个易容马格斯,”她说,重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转来转去,从各个角度看着自己的头发,“也就是说,我能够随心所欲地改变我的外貌。”她在镜子里看到身后的哈利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便又补充道:“我天生就是。在傲罗培训时,我根本不用学习就得到了隐藏和伪装的最高分,很了不起呢。”
“你是个傲罗?”哈利十分震惊地问道。对于从霍格沃茨毕业以后的职业,他唯一考虑过的就是做一个专门逮捕黑巫师的人。
“是啊,”唐克斯显出很骄傲的样子说,“金斯莱也是,不过他的级别比我还要高一点儿。我是去年才取得资格的。潜行和跟踪这门课差点儿不及格。我总是笨手笨脚的,你听见我们刚到楼下时我打碎那只盘子的声音了吗?”
“能通过学习成为一个易容马格斯吗?”哈利问道。他直起身来,把收拾行李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唐克斯轻轻地笑了。
“我敢说,你不反对有时候把你的伤疤隐藏起来吧,嗯?”
她的目光捕捉到哈利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
“不反对,我巴不得呢。”哈利嘟哝着把脸转开了。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伤疤看。
“噢,那你恐怕得靠自己的努力去学习了。”唐克斯说,“但易容马格斯是很稀罕的,都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培养的。大多数巫师都需要用魔杖或『药』剂才能改变自己的外貌。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哈利,我们是来收拾行李的。”她望了望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愧疚地说。
“噢——是啊。”哈利说着又抓起几本书。
“别犯傻了,可以快得多呢,让我来——收拾!”唐克斯大喊一声,同时用魔杖幅度很大地扫过地面。
书、衣服、望远镜和天平纷纷飘到空中,杂『乱』无章地飞进了箱子。
“不太整齐。”唐克斯说着走到箱子旁边低头看了看里面那『乱』糟糟的一堆,“我妈妈有一个诀窍,让东西自己归拢整齐——她还能让袜子自己叠起来呢——但我一直没弄清她是怎么做的——好像是迅速地一抖——”她满怀希望地抖了一下魔杖。
哈利的一只袜子软绵绵地扭动了一下,又落回到箱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唉,算啦,”唐克斯说,把箱子盖砰的一声合上了,“至少东西都进去了。那玩意儿也需要打扫了。”她用魔杖指着海德薇的笼子。“清理一新。”几片羽『毛』和一些粪便顿时消失了。“哈,这下子好多了——对这些家务活儿方面的咒语,我一向不太在行。好了——东西都带齐了吗?坩埚?扫帚?哇!——火弩箭?”
她的目光落在哈利右手拿着的飞天扫帚上,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哈利的骄傲和欢乐,是小天狼星送给他的礼物,一把国际标准的飞天扫帚。
“我骑的还是一把彗星260呢。”唐克斯羡慕地说,“啊,好了……魔杖还『插』在你的牛仔裤里?两边的屁股还都在?好吧,我们走!箱子移动。”
哈利的箱子飘浮到离地面几英寸的高度。唐克斯像指挥家拿着指挥棒一样举着她的魔杖,让箱子在他们前面摇摇晃晃地飘过房间,飘出房门,她的左手拎着海德薇的笼子。哈利拿着他的飞天扫帚跟着她下了楼梯。
他们回到厨房时,穆迪已经把魔眼装上了,清洗过的眼睛转得飞快,哈利看了只觉得恶心想吐。金斯莱·沙克尔和斯多吉·波德摩在仔细研究微波炉,海丝佳·琼斯刚才在抽屉里东翻西翻,发现了一个削土豆器,现在正对着它哈哈大笑。卢平给德思礼一家写了封信,正在封口。
“太好了,”卢平抬头看到唐克斯和哈利走进来,说道,“我们大概还有一分钟。我们应该到外面的花园里去做好准备。哈利,我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你的姨妈和姨父不要担心——”
“他们不会担心的。”哈利说。
“——说你很安全——”
“这只会让他们感到失望。”
“——还说你明年夏天再来看他们。”
“非得这样吗?”
卢平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过来,孩子,”穆迪声音粗哑地说,同时用魔杖示意哈利到他跟前去,“我需要给你幻身。”
“你需要什么?”哈利不安地问。
“幻身咒。”穆迪说着举起魔杖,“卢平说你有一件隐形衣,但待会儿我们飞起来,它不会很贴身的。用幻身咒会把你伪装得更好。这就开始啦——”
他重重地敲了敲哈利的头顶,哈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穆迪在他脑袋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