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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他们叙述。当他说话时,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一幕幕闪现:他看见了那使伏地魔起死回生、表面冒着火星的魔『药』;他看见了食死徒们幻影显形,突然出现在他们周围的坟墓间;他看见了塞德里克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三强杯旁的地面上。
有一两次,小天狼星发出一点儿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他的手仍然紧紧地抓住哈利的肩膀,但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阻止了他。这使哈利感到庆幸,因为万事开头难,现在既然打开了话匣子,再说下去就容易多了。他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某种有毒的东西正从他体内被一点点地吸走。他以极大的毅力支撑着自己往下说,但他感觉到,一旦他说完了,心头就舒坦多了。
当哈利讲到虫尾巴用匕首刺中他的手臂时,小天狼星发出一声激动的喊叫,邓布利多猛地站起身,速度之快,把哈利吓了一跳。邓布利多绕过桌子,叫哈利伸出手臂。哈利给他们俩看了他被撕破的长袍和长袍下的伤口。
“他说,用我的血比用其他人的血更管用,会使他更加强壮。”哈利对邓布利多说,“他说那种保护力量——我母亲留在我身体里的那种力量——他也想拥有。他是对的——后来他再碰到我的时候,他就不会受伤了。他碰了我的脸。”
在短短的一瞬间,哈利似乎看见邓布利多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但哈利很快就认定准是自己看花了眼,因为邓布利多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时,看上去又和哈利一向看见的那样苍老和疲倦了。
“很好,”他说着,又坐了下来,“伏地魔战胜了那个不同寻常的障碍。哈利,请你说下去吧。”
哈利继续往下说。他讲述伏地魔怎样从坩埚里浮现出来,并把他记得的伏地魔对食死徒们的讲话告诉了他们。然后他告诉他们伏地魔怎样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把他的魔杖还给他,准备与他决斗。
然而,当他讲到那道金光连接他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时,他觉得嗓子哽咽了。他努力说下去,但伏地魔的魔杖里浮现出的那些东西,像『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他可以看见魔杖中冒出了塞德里克,还看见那个老人、伯莎·乔金斯……他的母亲……他的父亲……
就在这时,小天狼星打破了沉默,才使哈利松了一口气。
“两根魔杖连接?”他问,望望哈利,又看看邓布利多,“为什么?”
哈利又抬头望着邓布利多,只见他脸上有一种被深深吸引的神情。
“闪回咒。”他喃喃低语。
他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哈利的眼睛,两人之间闪过一道看不见的会意的目光。
“能获得重放咒的效果?”小天狼星机敏地问。
“非常正确,”邓布利多说,“哈利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有着同样的杖芯。它们各自所含的那根羽『毛』是从同一只凤凰身上取得的。说实话,就是这只凤凰。”他说,指了指静静栖在哈利膝头的金红『色』的大鸟。
“我魔杖里的羽『毛』是福克斯身上的?”哈利惊奇地问。
“是的,”邓布利多说,“四年前,你刚离开奥利凡德先生的店铺,他就写信告诉我说第二根魔杖被你买走了。”
“那么,如果一根魔杖遇见了它的兄弟,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小天狼星问。
“它们不会正常地攻击对方,”邓布利多说,“不过,如果魔杖的主人硬要两根魔杖争斗……就会出现一种十分罕见的现象。一根魔杖会强迫另一根重复它施过的咒语——以倒序的方式。首先是最近的咒语……然后是以前的……”
他满怀疑问地望着哈利,哈利点了点头。
“这就是说,”邓布利多慢慢地说,眼睛盯着哈利的脸,“塞德里克会以某种形式重新出现。”
哈利又点了点头。
“迪戈里又活过来了?”小天狼星反应很快地问。
“任何咒语都不可能把死者唤醒,”邓布利多语气沉重地说,“只会出现一种类似回音倒放的现象。魔杖里会冒出塞德里克活着时的一个影子……我说的对吗,哈利?”
“他对我说话了。”哈利说。他突然又禁不住颤抖起来。“那个……那个塞德里克的灵魂之类的东西,说话了。”
“是一个回音,”邓布利多说,“它保留了塞德里克的相貌和『性』格。我猜想还出现了其他类似的形体……是以前伏地魔的魔杖下的牺牲品……”
“有一个老人,”哈利说,他的喉头仍然发紧,“伯莎·乔金斯,还有……”
“你的父母?”邓布利多轻声地问。
“是的。”哈利说。
小天狼星把哈利的肩膀抓得生疼。
“那根魔杖最近残害的人,”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道,“以倒序的形式闪现出来。当然啦,如果你让两根魔杖一直连接着,还会出现更多的幻像。很好,哈利,这些回音,这些幻影……它们做了什么?”
哈利叙述那些从魔杖里冒出来的身影怎样在金网边缘徘徊,伏地魔怎样感到恐惧,哈利母亲的影子怎样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塞德里克的影子怎样提出它最后的请求。
说到这里,哈利觉得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转脸望望小天狼星,看见他用手捂住了脸。
哈利突然意识到福克斯已经飞离了他的膝头。凤凰扑棱棱地落到地板上,用它美丽的头贴着哈利受伤的腿,大滴大滴透明的泪珠从它眼睛里涌出,落在蜘蛛留下的伤口上。疼痛消失了,皮肤愈合了。他的腿完好如初。
“我要再说一遍,”邓布利多说,这时凤凰飞到空中,重新落到门边的栖枝上,“你今晚的表现十分勇敢,远远超出了我对你的期望,哈利。你所表现的勇气,与那些在伏地魔鼎盛时期同他抗争至死的巫师们不相上下。你肩负起了一个成年巫师的重任,并发现你自己完全挑得起这副担子——你让我们对你抱有更高的期望。你跟我一起到医院去吧。今晚我不想让你回宿舍了。服一些安眠『药』剂,好好地静下心来……小天狼星,你愿意陪着他吗?”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他重新变成一条黑『色』的大狗,跟着哈利和邓布利多走出了办公室,并陪着他们走下楼梯,向医院走去。
邓布利多推开门时,哈利看见韦斯莱夫人、比尔、罗恩和赫敏都围在显得焦头烂额的庞弗雷女士身边。他们似乎在追问哈利的情况和下落。当哈利、邓布利多和黑狗进去时,他们都猛地转过身来,韦斯莱夫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哈利!哦,哈利!”
她拔脚向哈利奔来,但邓布利多走上前,挡在了他们俩之间。
“莫丽,”他举起一只手,说道,“请你先听我说几句。哈利今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折磨。他刚才又向我复述了一遍。他现在需要的是睡眠、清静和安宁。如果他愿意你们陪着他,”他又望望周围的罗恩、赫敏和比尔,补充道,“你们可以留下。但我不希望你们向他提任何问题,除非他自己愿意回答,否则今晚是绝对不行的。”
韦斯莱夫人点了点头。她脸『色』十分苍白。她突然转向罗恩、赫敏和比尔,就好像是他们在吵闹似的。她压低声音教训道:“你们听见了吗?他需要安静!”
“校长,”庞弗雷女士盯着小天狼星变成的黑狗,说道,“我可不可以问一句,这是什么——”
“这条狗陪哈利待一会儿,”邓布利多简单地说,“我向你保证,它受过十分良好的训练。哈利——我等你上了床再走。”
邓布利多不许别人向他提问,哈利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感激之情。他并不是不愿意他们待在这里,但一想到又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再说一遍,又要重新体验所有的一切,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我去见过福吉之后,就赶回来看你,哈利。”邓布利多说,“我希望你明天也留在这里,等我向全校师生讲完话再说。”说完,他就走了。
庞弗雷女士领着哈利走向旁边的一张床,哈利瞥见真的穆迪一动不动地躺在房间尽头的一张床上。他的木头假腿和那个带魔法的眼球放在床头柜上。
“他没事吧?”哈利问道。
“他不会有事的。”庞弗雷女士说,给了哈利一套睡衣,并拉上他周围的帘子。他脱去长袍,换上睡衣,爬到了床上。罗恩、赫敏、比尔、韦斯莱夫人和那条黑狗都从帘子旁边绕了进来,分坐在他两边的椅子上。罗恩和赫敏望着他,神情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有点儿怕他。
“我挺好的,”他告诉他们,“就是太累了。”
韦斯莱夫人不必要地抚『摸』着他的床单,眼睛里噙着泪花。
庞弗雷女士刚才匆匆去了一趟她的办公室,这时拿着一个小瓶子和一个高脚酒杯回来了,瓶子里装着一种紫『色』的『药』剂。
“你需要把它都喝了,哈利,”她说,“这种『药』可以使你无梦地酣睡一场。”
哈利接过酒杯,喝了几口。他一下子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病房的灯似乎隔着帘子朝他友好地眨着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温暖的羽『毛』床垫中越来越深地沉陷下去。没等把『药』喝完,没等再说一句话,他就精疲力竭,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哈利醒了过来,太暖和了,但还是困。他没有睁开眼睛,只希望再沉沉睡去。房间里仍然光线昏暗;他想这一定还是夜晚,而且他觉得自己不可能睡了很长时间。
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说话。
“如果他们再不闭嘴,会把他吵醒的!”
“他们在嚷嚷什么?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哈利费力地睁开惺忪的双眼。有人把他的眼镜摘掉了。他只能看见近旁韦斯莱夫人和比尔的模糊身影。韦斯莱夫人已经站了起来。
“这是福吉的声音,”她小声说,“这是米勒娃·麦格的声音,是不是?可他们在争论什么呢?”
这时哈利也听见了:有人在大喊大叫,并朝病房这边跑来。
“真令人遗憾,不过没有办法,米勒娃——”康奈利·福吉大声说道。
“你绝对不应该把它带进城堡!”麦格教授嚷道,“如果被邓布利多发现了——”
哈利听见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比尔拉开了帘子,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房门,没有注意到哈利坐起身,戴上了眼镜。
福吉大步走进病房。麦格教授和斯内普紧跟在后面。
“邓布利多呢?”福吉问韦斯莱夫人。
“他不在这儿,”韦斯莱夫人气愤地说,“部长,这里是病房,你是否认为你最好——”
可就在这时,门开了,邓布利多敏捷地走进了病房。
“出了什么事?”邓布利多严厉地问,看看福吉,又看看麦格教授,“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打扰这些人?米勒娃,你真让我感到吃惊——我叫你看守小巴蒂·克劳奇的——”
“已经没必要看守他了,邓布利多!”她尖声嚷道,“部长确保了这一点!”
哈利从没见过麦格教授像现在这样冲动。她面颊上泛起了愤怒的红晕,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