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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广船上的水手大为惊恐,在甲板上乱成一团,企图让船快走,可是却不起丝毫作用。广船上有一面白无须的青年,额头上大汗涔涔,他攥着拳头道:“是海贼!该死的。”
船长拉着青年道:“李少爷,这旗帜是近日横行南海的‘香盗’,大头目说是叫做杨真,颇为神秘,几乎没人见过他。香盗已将广东一带大小水匪海贼尽数灭了,势力不小,众人皆是畏惧。不过这香盗也颇讲理,只要不跟他们对着干,一般不会要命,只需给些银钱就好。”
那姓李的青年道:“可是我们这船是运送我嘉应老乡的,哪有什么银钱?”
船主劝道:“李少爷莫惊,听说这香盗还喜欢掠取人口,若是有出洋之人,他们都将其带走,说是转运至什么海外之国。若是他们晓得这是送人出洋的船,多半不会要钱了,拉走了人便无事了,少爷还可回东万律,必是安然无恙。”
青年大怒,道:“这怎么可以,姐夫嘱托我,务必将我嘉应同乡送去东万律,助公司开矿垦殖,若是被这海盗抢了人,我们公司以后在老家声名全要败坏,谁还敢跟我们家出洋?再者说,这海贼凶残,若是委身从贼,祖上都要被辱,都是同乡子弟,又怎能坐视?拼一拼尚且能赢,总比做了那贼要强!”
船主气得跺脚,道:“李少爷莫要执拗,这海盗掠人不是为了当贼的,却也是送去异乡垦殖,不至于拿命去搏!”
青年将辫子绕在脖子上,抽出单刀,道:“我意已决,船主你船上人等可以投降,但我兰芳之人,昔日在婆罗洲,海盗见了我们都要退避求饶,哪有我们见了海盗屈膝的道理,宁做断头站死鬼,不做跪地求饶人!”
只听巨大的一声碰撞声,二千料海盗船狠狠地撞在了这艘广船上,如同恶狼般的海盗水手们哼哈乱叫着,纷纷从此船跳到彼船。有的水手口中衔着刀,手握着绳索荡了过去,有的海盗则铺上船板,直接冲过船舷。而武功高强的胡发奎却是手擎一杆长枪,如撑杆跳一般跳了过去。
“投降不杀,顽抗必死!”胡发奎也不以枪尖刺人,只是挥起大枪如旋风,登时将当面两人扫倒。
姓李的青年也懂些武艺,见胡发奎最是生猛,显然是海盗的主事人,便打了主意,要将此人生擒,换得全船安全。只见李姓青年身影如虹刀影如电,直直向胡发奎劈去。
胡发奎赞了一声:“好刀法!”
便瞧他手中大枪如毒龙出洞,在他掌心如同活了一般,一枪刺出枪尖猛抖,若是存了七八种变化,李姓青年识得厉害,不敢硬接,便是一矮身,刀势急转,朝着胡发奎下三路而去。
胡发奎穿越后功夫并未丢下,此时遇上如此好手,也是心中技痒,这明初将门之后脚踩七星,步法惊奇,只是须臾便让过刀锋,回枪便是一扫,就要抽在李姓青年脑袋上。李姓青年不得不举刀挡格,谁却知道胡发奎天生神力,这一下岂止是势大力沉,居然生生将李姓青年打矮了一头。
李姓青年握刀的虎口一阵酥麻,还没等反应,只见胡发奎狠狠地一掌劈在长枪后端,这长枪便以李姓青年挡格的单刀为轴,朝着李姓青年胸腹打去,李姓青年反应不慢抬起膝盖硬挡了一下,只是这一下又是劲道颇大,打得他腿骨钻心的疼。
就这么疼了两下的工夫,胡发奎已然握住枪尖附近的枪杆,如同使棍一样,猛戳李姓青年的空门,李姓青年再无招架之能,登时被这一下击中,飞出两三米远,还岔了气。
他这一落地,便有两三名海盗一拥而上,拿刀子架住了他的脖子,想要挣扎也是不能了。
胡发奎哈哈大笑,又是叫道:“俺再说一遍,不要觉得老子脾气好,再反抗的,真真要见血了!”(。。)
130 兰芳()
李姓青年一被擒住,其他的水手便不敢继续反抗了,其中不少人只不过是出洋的平民,没有见过这般阵仗,已经吓得两腿发软,那海盗个个如狼似虎,不可力敌,若不是李姓青年执意对着干,他们恐怕早就投降。
于英此时已经带着人遛了一圈整艘船,他带着笑容对胡发奎道:“老大,这不是艘商船诶,是贩卖人口的蛇头船。”
李姓青年虽然被制住,但火气却不小,他叫道:“放屁!我们分明是送大伙出洋讨生活的,怎地是蛇头船?”
于英哼了一声道:“不是蛇头?可我刚才打问了几个,都说这船是收了他们的钱的,不是蛇头是什么?”
李姓青年理所当然地道:“船主送他们出洋,自然是需要船资的,你见过送人出洋不要钱的吗?”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一脸鄙夷的看着于英。
于英一脚把李姓青年踹倒,笑道:“你还真说对了,咱就是见过送人出洋不要钱的,不仅不要钱,还给钱给地。”
胡发奎也看出来这李姓青年是个浑人,跟他讲话讲不清楚,于是他走到战战兢兢的船主面前,问道:“敢问这位船老大贵姓?”
船老大打个千儿,道:“不敢不敢,免贵姓黄。”
“黄大班,借问您这是送这些父老乡亲去什么地方啊?”
黄姓船主看了一眼李姓青年,他虽然狠狠地瞪着自己。但是黄船主还是觉得海盗更可怕一些,只能老实答道:“是去南洋婆罗洲的。”
胡发奎眉头一挑,指着李姓青年道:“这位小公子似乎颇有地位。不知是什么身份啊?”
黄船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吐了,道:“这位李公子尊名李念来,是兰芳公司太哥罗芳伯的小舅子,李公子便是带这些嘉应州的客家乡亲,前往婆罗洲,为兰芳公司效力的。”
胡发奎没想到居然抓出来了这么一条鱼,他本是明初人士。对于后世的历史全然无知。但穿越后明代众恶补的第一件事就是历史,胡发奎毕竟勋贵世家,学识不错。与很多人只是大略看看编年不同,他是将只要能找到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其中便包括这乾隆年间成立于西婆罗洲的兰芳公司之事。
兰芳公司由罗芳伯在1777年正式创建,在此之前便已初步形成组织。明清时期。已有相当数量的华人出洋殖民营生。他们的行为大都是自发的。主要目的地就在东南亚,其中以菲律宾、婆罗洲居多。去往婆罗洲的移民们,主要贩售商品,开采金银矿藏,后期也有进行垦殖的。而人员一多,面对当地土人的不怀好意,和西方殖民者的排挤和侵害,华人们就自发地抱团了。
在十八世纪东南亚华人中。公司(kongsi)一词是一种海外华人的社会、经济组织,它的含义。早期与海上贸易有关,后来就不限定在海事范围了,它始终带有合伙或共同事业的意味。最终也演变成了现代汉语和马来语中的意思。
在兰芳公司之前,婆罗洲其实已经建立起了多个类似的组织,包括大港公司、三条沟、和顺总厅等一系列的公司。这些公司往往带有结社的性质,主要是互帮互助,而在没有明确强力统治的婆罗洲,则出现了政治性的特征。
兰芳并不是最早的华人殖民公司,但却是最知名的,原因是民国时期,包括梁启超在内的诸多学问界大人物,都对兰芳故事颇为推崇,并认定这是华人在史上建立的第一个共和国,更是亚洲在近代建立的第一个共和国,与同时代建立的美利坚合众国一东一西,堪称近代民主史的典范。
自然后世越来越多的历史学者认为,梁启超等人的看法,更多是一种一厢情愿的美誉或者脸上贴金,一些人认为兰芳公司从来都没有自称过共和国。语源出自一位荷兰学者高廷(j。j。m。degroot),他当时曾在印尼任职,在兰芳公司的最后几年中,高廷与兰芳的末代甲太刘阿生有很多交往。在兰芳公司被荷兰人解散后的第二年,他写了一本书《婆罗洲华人公司制度》,写下他对兰芳的认识和对荷兰殖民当局的批评。在他看来,兰芳公司与中国农村的长老乡绅根据民众意愿管理公共事物的村社自治是一致的,兰芳就是“名正言顺的寡头政治共和国”。
很多史料被处于百年屈辱,急需要一点精神食粮提振心气的民国文人们给发掘了,然后便有了“亚洲第一共和国”的种种。学者们普遍认为,兰芳公司不具备一个国家的基本特征,也不具备国家行政和司法制度和职能。所谓的兰芳大统制也不是大总统的意思,罗芳伯自承是当地客家人的领袖而已。
胡发奎前往南海办事,自然对很多资料有所涉猎,兰芳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不少。不过这方面的史料颇为杂乱,而且皆不是信史,相互之间甚至还有出入。今日在海上,却碰上了兰芳公司的人招募客家移民去婆罗洲,也是一桩奇事。
由于公司的组织形式是以中国传统的乡梓血族为根基的,所以婆罗洲华人公司之间,还带有明显的地域偏见。这跟大唐的组织形式不同,在完整和细致的规矩和组织下,大唐可以相对容易地吸收来自不同地域的人群,将他们集中在一起进行工作。而东南亚的公司却会不得不走上一条地域对抗的道路。比如婆罗洲最早优势的华人群体是潮汕人,后来罗芳伯组建了以客家人为主的兰芳公司,便取代了潮汕人的地位。而其后,担任兰芳公司大统制的只能由嘉应州人担任,副首领则由大埔人担任。
胡发奎也没有太多心思跟婆罗洲的兰芳公司纠缠的,他们在那处垦殖,历史上可是发展了一百年时间,最终被荷兰人所灭。也许大唐共和国对这里会有什么计划,但是此时他却不便做出什么决定。而他身上肩负的任务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大唐共和国增添移民。于是,胡发奎将所有要出洋的乡民唤上甲板来,便交代道:
“诸位乡亲据说乃是由大陆前往南洋婆罗洲营生,只是婆罗洲环境并不算如意,土人与我华人分分合合,多有冲突,而兰芳公司却并无精锐之军队可保大家,这生存环境更是堪忧。诸位去了只不过是苦力,比之在大陆可能更加辛苦。俺这里倒是有一个更好去处,由此向东万里,有一美洲大陆,幅员辽阔,物产充盈,更有我华人在彼处建立的大唐共和国。此际大唐共和国渴求民力,凡是**大唐者,可得银元20枚,分地十亩,若是举家而迁,更有额外优惠。若是诸位乡亲有意,俺便可将你们先送到香港,等大唐船只来时,便可送你们去大唐。”
他的话引起了这群出洋移民的一番骚动,大家原本见这些人是海盗,不免心中忐忑,可是没想到这些海盗不仅不抢钱,而且还要送钱,二十块银元之外居然还有十亩田地,这实在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林方和天地会的人,并不能涉及广东的每个村镇,所以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大唐在招募移民的消息的。倒是也有人隐约听过这类似传言,但是没有见过招募移民的人,今日听了这话,登时有些意动。
李念来一见,大为惊骇,他的姐夫罗芳伯派他前往家乡,就是为了充实公司的人力,一方面与周遭其他公司对抗,夺占高产金矿,另一方面也是更好地抵御土人和荷兰人。若是这些人都被海盗拉去了大唐,那么他这任务就白做了。
“不要相信这群海盗,他们都是谋财害命的贼人,必是掳掠了老乡们去做海贼的,这世间哪有带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