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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预料之中。
在天狼高调挖掘血寒玉的同时,苏天宁等人会借着他们的掩护回到皇陵与她和狼燕会合,再悄悄离开沙漠踏上返程。只要能与赶来接应的楚凌云接上头,便万事大吉了!
不过这个提议立刻被苏天蔻否决,因为她的功力比狼燕深厚得多,留下她在皇陵中接应更保险。端木琉璃点头答应,安排好一切之后,一场好戏终于隆重上演!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可是此刻苏天蔻却告诉他们王妃不见了?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吗?
苏天蔻显然也知道事情有多严重,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越发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才我等在此处,感觉到隐形钢丝按照我们事先约定的拽了几下,便立刻用力拉扯,谁知却只是一下子将盒子拉了出来,王妃根本不见踪影!我吓坏了,立刻将血寒玉藏到皇陵之中,然后想把王妃挖出来,挖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有!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啊!”
苏天宁只觉脑中轰轰作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可他又能去问谁?
很明显,隐形钢丝已经断裂,端木琉璃很可能真的陷入了流沙坑中,不知沉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下让他如何跟楚凌云交代?
嘴唇哆嗦了半天,苏天宁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挖……无论如何要把王妃挖出来!活要见人,死……不!一定要把人活着救出来!挖!”
“是!快!”
众人立刻上前动手挖掘,期盼着奇迹的出现。苏天蔻擦了把眼泪,一边挖沙一边低声说道:“大哥,这些人中你武功最高,不如你带着血寒玉去给凌云哥哥,我们留在这里找王妃?”
“不,我不走!除非找到王妃!”苏天宁咬牙,手上动作不停,“凌云已经在赶来的途中,大不了让他直接到这里来找我们,用血寒玉解毒!”
苏天蔻抿了抿唇,试图劝他改变决定:“可如果能早一日把血寒玉给凌云哥哥,他不就可以早一日解毒了吗?这里这么多人找王妃,也不差你这一个!”
“如果找不到王妃,我敢回去见他吗?”苏天宁都快哭了,一半是担心害怕,一半是满怀歉疚,“出发之前,凌云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拿不到血寒玉无所谓,必须保证王妃安然无恙,可是如今……找不到王妃,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苏天蔻愣了一下,立刻摇头:“不会的!凌云哥哥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伤害你!你还是……”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走。”苏天宁毫不犹豫地摇头,“血寒玉放在皇陵之中很安全,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全力寻找王妃!狼燕,去悄悄告诉天狼,王妃果真陷入了流沙坑,让他们顺着往这边的方向挖掘寻找,快!”
狼燕哭得比苏天蔻还要稀里哗啦,眼圈早已红得不成样子,听到吩咐也只是点了点头,泣不成声地去了。
苏天蔻抿了抿唇,只得暂时住口。可是片刻之后,苏天宁却突然皱眉问道:“天蔻,你刚才说只是把盒子拽了出来,难道钢丝是另一头只是拴着盒子?”
“是,钢丝牢牢地拴住了盒子,”苏天蔻点头,“我怀疑王妃当时可能出了意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生还,所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钢丝从自己身上解下来拴在了盒子上,好把血寒玉送出来给我们。”
“意外?”苏天宁仰天长叹,“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凌云,我对不起你……”
得到密令,原本只是做戏的天狼瞬间紧张起来,这才真正开始下死力气挖掘,倒不怕被人看出破绽了。只可惜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一连十几天,除了一个巨大的沙坑,什么都没有看到。
眼看天色已是正午,阳光暴晒着沙漠,气温高得吓人。苏天宁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告诉兄弟们歇了吧。”
了个阴影处落座,他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知道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就算最终可以找到端木琉璃,只怕也是一具……
根本不敢想象那幅画面,苏天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头顶却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接着是苏天蔻的声音:“大哥,凌云哥哥的密信。”
苏天宁点头接过,展开看了之后却叹了口气,满脸绝望:“凌云说他日夜兼程,已经进入西朗国境内,很快就会来与我们会合了,问我们是否已经拿到血寒玉,为何这么久都没有书信给他。”
“这么快?”苏天蔻吃惊不已,眼中闪过一丝微光,“照他这么说,除非不眠不休地赶路才可以,说不定连一日三餐都是在马上吃的。”
“这不是重点,”苏天宁苦笑,却比哭还难看,“重点是我们该如何向他交代如今的一切?”
苏天蔻沉默片刻,眉头微皱:“大哥,我觉得你也不要太自责,凌云哥哥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他应该明白那不是我们的责任,而是意外。”
苏天宁摇头:“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们把王妃弄丢了是事实,没有任何理由粉饰这个过失。”
苏天蔻眉头又是一皱,语气中居然带了一丝冷意:“是王妃执意充当这个角色,我们又能如何?我们都曾数次提议与她交换任务,她不是不肯吗?凌云哥哥又交代唯她的命令是从,我们怎敢不听?”
一连三个问题问出口,苏天宁不由愣了一下,片刻后转头看着她:“天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王妃这么深的成见?”
“我没有,”苏天蔻移开视线,满脸平静,“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全怪我们,凌云哥哥不该把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
苏天宁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当他看到她眉宇之间的冷淡,不知为何心中极快地掠过了一抹不舒服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这个妹妹有些陌生起来。
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我去给凌云写封回信,你先歇着吧。”
回到皇陵入口,找了个背风僻静之处,他取出纸笔沉吟片刻,终究没敢说实话。楚凌云还在路上,万一知道端木琉璃出了意外,岂不越发没命地赶路?如果不慎引发寒毒……
又叹了口气,他尽量委婉地说一直在为寻找血寒玉而忙碌,所以不曾顾上写信。如今血寒玉已经找到,只不过还有些问题不曾解决,看情形只能等楚凌云直接进入大沙漠,并来顺元帝陵与他们一起想办法才可以。
写好了,他命人立刻发出,又是满腹的欲哭无泪。
随着不间断的挖掘,时间也在一天天过去。可是对苏天宁等人而言,几乎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春秋冬夏,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找到王妃……
“报……琅王府的人还在皇陵附近挖掘,暂时没有离开的迹象!”
陶然居客栈内,西门紫龙挥了挥手,命侍卫退下:“知道了,继续监视,不得有丝毫放松!”
“是!”
侍卫答应一声退下,北宫律川却早已皱起了眉头:“还没挖到?难道真如蓝月白所说,陷入流沙坑之后是不可能挖出来的?”
“那谁知道?”西门紫龙摇了摇头,“或许那刘堂主被吸到了很深的地下,而琅王府的人挖得还不够深。”
“还不够深?都快把沙漠挖穿了!”北宫律川夸张地哼了一声,“依我看,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是在做戏给我们看,真正的血寒玉早就送走了!”
他这话本是随口一说,另外两人却本能地一愣,登时满脸惊疑不定,西门紫龙更是脱口说道:“不会吧?大人不是说血寒玉的确在刘堂主身上,这一点错不了吗?”
“是错不了,”北宫律川阴沉沉地冷笑着,“但当日紫龙太子不是也说过吗?血寒玉那么重要的东西,蓝月白怎么会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堂主保管?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亲自保管才对吧?”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西门紫龙忍不住咬牙:“这么说,我们还是上了蓝月白的当了?难怪当日他走得那么痛快,连挖都不挖!可恶!我们早该想到的!都怪大人一口咬定血寒玉陷入了流沙坑!”
“在怪我?”
不等其余两人说话,一个清冷淡然的声音突然传来,鬼面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三人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行礼:“大人!”
透过阴森森的面具,鬼面人的眼中透出了清冷的光芒:“相信我,血寒玉绝对没有离开这片沙漠,否则我任你们处置!”
三人立刻摇头:“不敢!我们相信大人!”
西门紫龙上前一步,颇有些忐忑不安:“大人,我方才的话并无不敬之意,只是……”
“紫龙太子不必客气,我明白。”鬼面人的语气居然变得十分温和,“等了这么久却没有结果,各位难免有些心急。何况此事的确有些不同寻常,若换做是我,只怕也会这么想。”
见他没有怪罪之意,西门紫龙松了口气:“大人的意思是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鬼面人点头:“他们已挖了一个多月,也该挖到尸体了吧?除非那刘堂主陷入了更深的地方,的确已经挖不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那我们该怎么办?”
鬼面人沉默下去,只是招手示意三人落座。许久之后,他突然吐出一口气:“总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但万一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便挖到血寒玉了呢?琅王早已离开潋阳城赶来这里,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什么?这么快?”西门紫龙吃惊地反问,“若是让他拿到血寒玉,就什么都完了!”
“但我们又能怎么样?”南宫剑鸿突然叹了口气,微微苦笑,“琅王要来,我们阻止得了吗?他与天狼会合之后,只需安心等待他们挖到血寒玉,等血寒玉到了他的手里,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抢走?”
这几句话令在场几人陷入更深的沉默之中,一团死气在房中缓缓氤氲开来。原本他们是指望着楚凌云双腿未复、不良于行的机会夺走血寒玉,断了他解毒的希望。可是如今……谁能想到血寒玉会陷入刘沙坑,害他们白白耽误了那么久?
“难道我们辛苦这么久,注定是一场徒劳?”西门紫龙咬了咬牙,满脸愤恨不甘,“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对付不了琅王一个!”
“琅王不是一个,”南宫剑鸿依然叹气,“莫忘记他手下有隐卫,有天狼,更有百万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楚家军!就算咱们三人联手能够对付他,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也不能让他得到血寒玉!”北宫律川咬牙,“他此次前来不可能带着楚家军,不如趁此机会将他彻底消灭,永绝后患!”
鬼面人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不觉得他越是一个人来,便越容易脱身?别的不说,我且问你:咱们所有人之中,谁的轻功可以胜过琅王的‘鹤双飞’?”
“鹤双飞”是楚凌云的独门轻功,施展开来身轻如鹤,独步天下!若是他一个人来,拿了血寒玉便走,在场众人的确无人追赶得上。只要他回到琅王府,便如同回到了大本营,就是向天借胆,他们也不敢追到琅王府撒野。
三人的脸色慢慢变白,就连鬼面人也再次沉默下去,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恨意和杀意。
许久之后,北宫律川着实有些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小心地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