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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
翻身坐起,狼燕已经过来伺候:“王妃,您终于醒了。”
“嗯。”端木琉璃点头,“狼燕,我怎么了?王爷呢?”
狼燕抿了抿唇:“王爷他……”
端木琉璃目光一凝,跳下床就窜了出去。狼燕愣了一下,忙随后跟上:“王妃慢些!王爷在前厅!”
冲到前厅,一眼看到楚凌云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端木琉璃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却又皱起眉头:“你体内的剧毒又发作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楚凌云淡淡地笑了笑:“不是发作那么简单,琉璃你知道吗?只差一点点,你如今醒来能够见到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
端木琉璃有些吃惊:“怎么回事?”
“是啊王爷,究竟怎么回事?”秦铮跟着开口,“您这次剧毒发作比以往哪一次都厉害,险些吓死我!”
楚凌云的神情很平静,如果忽略他眼中那刀锋般的冷锐:“自然厉害,因为这次我体内的寒毒并非自然发作,而是被人硬生生地引发的!”
端木琉璃不解:引发?
“什么?”秦铮是用毒高手,一听此言自然大吃一惊,“也就是说,此人对王爷体内的寒毒十分了解,这才能够强行令其发作?”
楚凌云点头:“不错。大婚前一日剧毒刚刚发作,间隔的时间绝不可能那么短!而且方才在宫中,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跟着便觉得寒毒突然失去控制。为掩人耳目,我不得不点了琉璃的昏睡穴,假装是她身体不适,这才立刻退了出来。”
端木琉璃恍然:“你说味道既不香也不臭,甚至不是酸甜苦辣任何一种,反倒更类似雨后空气的那种湿润,是不是?”
楚凌云立刻点头:“是,原来你也闻到了?”
“嗯。”端木琉璃点头,“而且一进门的时候我便闻到了,却并未在意,想不到其中居然暗藏杀机。”
楚凌云闻言反倒不解:“一进门?怎么会?我闻到那股味道之后,寒毒便立刻发作了,那个时候距离我们进门已经很久。”
端木琉璃沉吟着说道:“当时虽然不曾留意,不过我可以确定那股味道一开始的确很淡,若有若无。直到你点我的昏睡穴之前的片刻,才突然浓了起来。”
秦铮点头:“如此说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那股味道应该是来自一种能够引发王爷体内寒毒的药物,主谋怕一开始下的药太重会引起王爷的警觉,因此用量极轻。直到王爷放松警惕,或者说已经被那种药物侵袭,他才突然加大药量,试图令王爷迅速失去反抗能力!”
楚凌云笑笑:“寒毒发作,我能当场一命呜呼最好,即便还能支撑,我也会本能地选择立即离开,而他们已在宫外布下天罗地网,我自然插翅难逃。”
见端木琉璃脸有疑惑之色,秦铮将方才的厮杀简述一遍,末了总结:“一切都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堪称天衣无缝,而他们唯一没有算到的便是‘天狼’的出现。”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端木琉璃淡淡地开口,“如果这样便能成功,凌云怎能活到今日?”
“谢谢夸奖。”楚凌云美美地笑了笑,“不过不可否认,这是历次暗杀之中最凶险的一次,若非天狼及时出现,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样的暗杀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因为他们知道并非王爷的对手。”秦铮冷笑一声,“这次他们也不过是仗着找到了能够引发寒毒的药物,才以为必定马到成功,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便在此时,狼鹰入内禀报:“王爷,那几名刺客醒了。”
楚凌云点头,示意他将刺客带进来。狼鹰施礼退下,不多时与狼武等人一起驱赶着几名黑衣人走了进来。几人的蒙面巾已经被除去,个个相貌普通得宛如海滩上的一粒沙子。
楚凌云含笑开口:“几位怎么称呼?”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落到狼王手中,咱们认栽,不必多说,要杀要剐随便。”
浑身使不出丝毫力气,甚至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方才走那几步路就几乎要了他们的命,更遑论做别的。
楚凌云也不在意,依然保持着微笑。不过不等他再说什么,端木琉璃已低声在狼燕耳边吩咐两句,继而站起身淡淡地说道:“真的要杀要剐随便?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凌云含笑看着,居然并不打算阻止。爱妻一脸胸有成竹,他也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杀手锏。
走到几人面前,端木琉璃手中已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刀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慢慢把玩着匕首,她淡然开口:“各位一定听说过凌迟吧?行刑时需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而且割够刀数之前,必须保证犯人不会咽气,否则行刑者就要受到惩罚。”
几人对视一眼,先前那人已一声冷笑:“琅王妃不必吓唬咱们,咱们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还怕千刀万剐?”
端木琉璃不在意地笑笑:“听人说被判凌迟的人有些居然能够挨几千刀而不死,我是不相信的,便亲自做了试验。谁知无论我如何小心地避开要害,并将每一片肉都割得薄如蝉翼,最多的一次也不过割了四百五十二刀,那人就气绝身亡了。因此我想多半是那些人吹牛,你们说呢?”
头脑中想象着这个绝色女子拿着匕首饶有兴致地切割人体的场面,几人只觉胃部一阵痉挛,面上的肌肉早已开始扭曲。
情知今日这场折磨已经躲不过去,那人咬牙,强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琅王妃若有兴趣,可以在我身上试试,说不定可以割到上千刀。”
“好主意。”端木琉璃微笑点头,居然满脸赞成,“不过刀子入肉必定十分疼痛,你必定会大喊大叫,即便咬牙苦忍也会耗费很多体力,我怕你支持不住。何况那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扔了可惜,所以不如我一边割,你一边吃,既不会浪费,又可以随时补充体力,你觉得如何?”
那人浑身一颤,只觉不只是胃,五脏六腑都痉挛了起来,眼看就要吐个满地!拼命咬了咬牙,他狠狠地瞪着端木琉璃:“你……妖女!你敢?”
狼燕拿着个小罐子走了出来,端木琉璃转头一看,笑得更加温柔:“盐为百味之首,若是少了它,再好吃的东西都会难以下咽。所以我每割你一片肉,都先蘸上些盐再送到你嘴里,你说好不好?”
大约是看出端木琉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人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惊慌:“不……不……”
“不?不好吃?”端木琉璃“困惑”地皱眉,“你的意思是还要加些别的作料?那你喜欢什么?胡椒、辣椒?或者孜然、五香粉?”
那人抖得越发厉害:“你……你……不……”
“还不?”见他几乎已经崩溃,端木琉璃眼底闪过一丝冷锐,面上却故作恍然大悟撞,“啊!我懂了!原来你不喜欢吃生的,也好,狼鹰,去搬炉子,咱们烤了给他吃。”
“呕!”
旁边一人终于支撑不住,突然剧烈地呕吐起来。此人虽然脸色发白,却还能勉强支撑,冷笑一声说道:“琅王妃不必白费心思,你吓不倒我!”
端木琉璃笑笑:“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不是吓唬你!”
刀光一闪,但见鲜血飞溅,匕首上已经挑着一片刚割下的肉!那人这才感到肩头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
“你看,我就说你会大喊大叫,耗费体力。”端木琉璃惋惜地摇摇头,啧啧叹息,“来,等不及升火了,你先来片生的。”
说着,她居然真的将匕首伸向了盐罐。一直默不作声的楚凌云突然皱了皱眉:“琉璃!秦铮。”
秦铮点头,上前将匕首接了过来:“王妃您歇着,这等粗活交给属下就好。”
端木琉璃也不反对,若无其事地退回来落座。楚凌云看她一眼,微笑不语:琉璃,你总能时时给我各种各样的“惊喜”。
秦铮仿佛也觉得很好玩,挑着那片肉蘸了些盐,慢慢送到了那人的嘴边:“来,乖乖张嘴,想必味道不错,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人拼命闭紧了嘴巴躲闪,片刻后终于崩溃一般嘶声大叫:“我不要吃!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秦铮摇头:“那不行,我还没玩够,怎么舍得杀了你?快张口,不然我给别人吃了?”
说着,他移动手腕一转,突听最先呕吐的那人尖声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给我吃!”
秦铮满意地笑笑,这才将匕首扔下:“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受这些罪。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人还不曾缓过气,依然在剧烈地喘息。挨了一刀的黑衣人虽然还未松口,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显然也不希望秦铮继续,这妖女从哪里学来这些折磨人的手段?也太变态了!
好一会儿之后,那人才摇了摇头:“其实我说与不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我们都是听人命令行事的……”
秦铮眉头一皱:“听谁的命令?”
那人摇头:“不知道,是真的!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有整日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也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乞丐,可谓形形色色。但是几年前,却被人打昏带走,醒来时一个蒙面人说已经给我们下毒,每月都要服一次解药,否则必定肠穿肚烂而死。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听他的命令。”
秦铮回头看向楚凌云,后者已经淡然开口:“你们一共执行过几次命令?”
“我们是第一次,”那人回答,“不过其他人也执行过别的命令,但因不在一起,所以无法打听。那蒙面人也不准我们互相打听,一旦发现便不给解药,让他剧毒发作而死。”
楚凌云点头:“你们平日住在何处?”
“居无定所。”那人叹了口气,“基本上每天都换一个地方,那蒙面人说这样可以防止被人发现。”
楚凌云沉吟片刻,接着问道:“这次你们接到的任务是刺杀本王?”
那人点了点头:“是。蒙面人说琅王出现之时必定已经剧毒发作,毫无反抗之力,杀你易如反掌。”
是易如反掌,不过是被人杀得易如反掌。
楚凌云笑笑:“那蒙面人有什么特征?”
那人摇头:“什么都没有。我们并不曾受过严格训练,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难保不会落入敌手,他怎会留下特征等我们招供?”
楚凌云又问了几句,却始终没有有价值的线索,便挥手命人将他们带下去。
秦铮忍不住撇了撇嘴:“怪不得不禁吓,原来是些乞丐混混!若是些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王妃这一招只怕就失灵了。”
楚凌云轻轻握住端木琉璃的手,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正是因为看出这些杀手不入流,琉璃才会选用此法,对不对?”
端木琉璃点头:“一个真正的杀手,绝不会有那么松散的眼神。而我用的正是逼供的最佳手段:攻心为上。”
秦铮恍然,继而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忙活半天却是一场徒劳,什么线索都没有。”
端木琉璃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已经知道,那蒙面人很肯定凌云离开皇宫时必定已经寒毒发作……”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