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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古文清点头,“饮食起居一切正常,只是依然沉默寡言。你也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安紫晴一愣,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我……我对不起他。古大哥,你告诉他不必再等我了,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他。”
古文清笑了笑:“你自己去跟他说,我不想讨打。他若不愿等你,三年来只怕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了!”
“可我出不去!”安紫晴越发泣不成声,不得不以手掩口强自压制,“被‘晴妃’二字锁在之后深宫内院,我哪里都去不了,他这般等下去,何时才是个头?”
古文清沉默片刻,跟着微微一叹:“不知道。”
安紫晴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灰色倒是越发浓郁了。
送走古文清,回到房中的安紫晴越想越是愁肠百结,更觉得这座半柳斋仿佛一座牢笼,让她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眼看就要彻底窒息!不知不觉间,她已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重新回到荷花池边,跌坐在长椅上急促地喘息着!
每一个被选入宫的女子都以为从此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孤独寂寞困死宫中,才是大多数人必然的归宿!
“琉璃你看,我就说此处的荷花很美吧?”
“嗯,的确不错,香气袭人。”
正喘息间,耳边突然传来交谈声。安紫晴愣了一下,转头看时才发现楚凌云与玉琉璃已经走近。此时再躲闪已经来不及,她只得起身微微拂了拂:“琅王,琅王妃。”
这个闲雅的女子给玉琉璃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她的唇角自然浮现出一丝笑意,然而当她看到安紫晴明显异于常人的脸,笑意不由一凝,面上却不动声色:“琅王,这位是……”
楚凌云笑笑:“晴妃,三年前与燕淑妃一同入宫的。”
玉琉璃了然,敛衽作礼:“琉璃见过晴妃娘娘。”
“琅王妃免礼。”晴妃微笑回礼,“二位既要赏荷,本宫便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告辞。”
看着她走远,楚凌云挑挑唇:“琉璃,你觉得她有问题?”
玉琉璃反问:“我说了吗?”
“你嘴上是没说。”楚凌云抬头看着她,笑得仿佛一只千年狐狸,“不过我看得出来,别忘了,如今我满心满脑满眼都是你,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一次呼吸都牵着我。”
玉琉璃一阵恶寒,很是无奈:“求求你,别这么肉麻行吗?”
“好。”楚凌云无所谓地笑笑,“那你告诉我,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不会像燕淑妃一样吧?”
玉琉璃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楚凌云显得有些意外,而且似乎因为她的话联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地闪烁起来。
回到琅王府,楚凌云刚要送玉琉璃回房歇息,便有下人来报,说寒薇公主来访。得到许可,楚寒薇低头耷拉角地走了进来,满脸委屈地吸着鼻子:“三皇兄,真的不是我害表姐,你要相信我!”
楚凌云微笑:“我相信。”
“我……啊?”楚寒薇原本准备了长篇大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闻言登时被闪了一下,“你说什么?你相信?”
“嗯。”楚凌云点头,“好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琅王,我会连这点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吗?”
楚寒薇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你相信我就好!谢谢三皇兄!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楚凌云与玉琉璃对视一眼,回答得模棱两可:“是谁做的,谁就会承担后果。”
楚寒薇似懂非懂,不过既然楚凌云不曾误会,她也懒得动这份脑筋,又逗留片刻之后便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蛊虫既除,二人的婚期又渐渐临近,玉琉璃便暂时回到了晚照山庄,做大婚前最后的准备。见她平安归来,众人自是欢喜万分不提。
夜色已深,狼燕早已铺好床,又伺候玉琉璃沐浴更衣,等她上床之后才熄了烛火躺到外间的榻上。虽然闭着眼睛,她却根本不敢入睡,一直机警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琅王看似温润如玉,骨子里却最是冷酷,何况玉琉璃又是他在意的人,同样的错误狼燕已不想再犯第二次,否则楚凌云会将她咬成渣!
周围渐渐一片寂静,并无异常。玉琉璃的呼吸早已变得均匀而绵长,显然已经进入梦乡。就连狼燕也渐渐抵御不住睡意的侵袭,意识稍稍有些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中突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人影,宛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晚照山庄。四处逡巡片刻,他径直往玉琉璃的住处而来。
透过半开的窗口,他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玉琉璃,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然而就在他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之时,原本沉睡的玉琉璃突然翻了个身,一双眼眸璀璨如星:“谁?”
狼燕立刻被惊醒,人影只一闪,已经护在玉琉璃床前:“王妃,怎么了?”
玉琉璃翻身坐起,语气却无异常:“窗外有人。”
狼燕吃了一惊,却丝毫不乱,立刻撮唇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这才点燃了烛火。片刻后,狼鹰推门而入:“王妃,已经查过,周围并无异常,狼燕若是没有听错,便说明来人已经离开。”
隐卫之间有一套自成体系的联络方法,不同的声音代表不同的含义,省时省力。方才狼燕发出的声音,意为“有敌人,速查”。
玉琉璃点头:“是我先发现的,想必是我一出声,他便被惊走了。不过如今看来,他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狼鹰皱眉,“王妃是说来人是友非敌?”
玉琉璃皱眉:“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先不要声张,尤其不要告诉琅王。”
二人点头,狼鹰却转向了狼燕,颇有埋怨之意:“狼燕,你方才是不是睡沉了?王妃都听到有人来了,你却不曾发觉?”
我只是打了个盹儿。狼燕有些委屈,不过不等她开口,玉琉璃已淡淡一笑:“不是她的错,因为我也不曾听到任何声音,只是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
二人大奇:“气息?”
“嗯。”玉琉璃点头,“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以及他呼吸之间出入的气流都是不同的,我对这方面一向比较敏感,周围是纯粹的空气还是掺杂了旁人的气息,我可以很快察觉。”
“哇!”二人不由齐声赞叹,继而各自抬起袖子闻了闻,越发好奇不已。
看到二人的表情,玉琉璃忍不住笑笑:“我内力虽然不济,却不会任人宰割,要知道,气息比脚步声更不容易隐藏。”
这倒是。若是内外功已臻化境,的确可以踏雪无痕,落地无声,但却不能永远不呼吸。即便憋气的时间比别人长了些,身上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味道。
二人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狼燕也更加放了心:“如此更好,再高明的人也休想偷袭王妃了!”
玉琉璃不置可否:“来人既然已经离开,你们便去歇着吧,有事再说。”
二人点头,各自回归岗位,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远处的屋顶上,那道黑影临风而立,安静得宛如一尊塑像。许久之后,他轻轻摘下了蒙面巾,露出了一张极为俊美而年轻的脸,这张脸对玉琉璃而言并不陌生,因为不久前的七夕盛会上他们刚刚见过。
房中的烛火重新熄灭,黑影才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转身飞速而去。刚刚走了没多远,眼前人影一闪,一道纤细的黑影已极快地掠了过去。他不由一声苦笑:原来行色匆匆的夜行人不止他一个。
那道黑影却并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行迹已经被人发觉,确定无人跟踪,他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珩王府的书房前,按照约定的暗号叩响了房门。
“进来。”
门内传出楚凌跃冰冷的声音,黑影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推门而入,掩上房门的同时摘下蒙面巾一声娇笑:“媚儿参见王爷!”
楚凌跃紧盯着她娇媚的脸,眼中杀机涌动:“柳媚儿,你可知罪?”
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柳媚儿暗中心惊,忙敛衽作礼:“媚儿不知身犯何罪,请王爷明示!如果真的罪无可恕,任由王爷责罚!”
“哼!”楚凌跃砰的一拍桌子,身心承受的双重痛苦瞬间浮上心头,更令他恨得咬牙切齿,“之前你再三保证鸳鸯蛊只有两种解法,结果却害得本王受尽折磨,到头来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说这算不算罪无可恕?”
只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楚凌跃就恨不得杀光所有的人!尤其是楚凌云与玉琉璃,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两只蛊虫入体之后他会极为痛苦,害得他心生恐惧,进退两难!
更重要的是白白承受了那些折磨,到最后莫说是抱得美人归,连玉琉璃的指甲梢他都没有碰到!
这些经过柳媚儿自然已经知道,早已屈膝行礼:“王爷恕罪!鸳鸯蛊的解法媚儿的确只知道两种,何况当初媚儿便曾说过,即便有其他解法,媚儿也不知道,只能怪媚儿学艺不精!”
楚凌跃狠狠地盯着她,一时之间却也不曾再说什么。那第三种解法来自谢冰瑶,柳媚儿不知道毫不奇怪,但这并不能成为她脱罪的理由!
一声冷笑,他淡然开口:“你害本王受尽苦楚,本王可以不计较,但你必须将功折罪!”
柳媚儿立刻点头:“是!王爷请吩咐!只要媚儿能够做到,万死不辞!”
楚凌跃冷哼一声,冲她勾了勾手指,待她靠近之后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柳媚儿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这……媚儿会尽力而为!”
楚凌跃点头:“此事若办得成,本王既往不咎,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柳媚儿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敢反驳,只得点头答应,眉头微蹙地想着办法。
楚凌跃正自满心烦躁,一抬头却发现烛光下柳媚儿原本娇俏的脸更加媚人心骨,嘴角登时浮现出一丝淫邪的笑意:“不过此事并非一日之功,今晚先留下陪陪本王,明日再动手不晚。”
柳媚儿愣了一下,跟着笑得更加柔媚:“是,媚儿遵命!”
楚凌跃手摸下巴,目光渐渐下移:“那还等什么?过来好好伺候伺候本王。”
柳媚儿娇笑着上前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喘息着:“是,媚儿来了……”
房中的烛火很快熄灭,只剩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断传出,持续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众人各自起床用餐,还未放下碗筷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笑闹声。端木凝安挑了挑眉:“那帮小子来了,琉璃,做好准备。”
玉琉璃含笑点头:“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见六位哥哥了!”
“其实要我说,不见也罢。”端木书晗晃晃脑袋,“你已经见过我和大哥,那六个小子见不见都没区别。”
“谁说我们的坏话?”老三端木书汤第一个冲了进来,满世界地搜寻着玉琉璃,“快快快!闲杂人等闪过一旁,我妹子呢?过来过来!”
玉琉璃早已起身见礼,唇角含笑:“琉璃见过各位哥哥!”
刷拉一声响,六人已齐齐扑到近前,将她围了个严严实实,个个争先恐后地将见面礼奉上:“妹子!这是三哥的一点意思,祝贺你即将大婚!”
“这是我的!我是五哥!一对玉如意,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