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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就犯了,难道我还怕他吗?”段修罗满不在乎地说着,“何况我们此次前来除了求医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跟狼王一较高下,如今不是正好吗?我就接了他这挑战书了!而且不是我自夸,我觉得我的胜算比他更大。”
水冰玉挑了挑眉:“大多少?”
段修罗想了想:“精确一点说,我的胜算比他的胜算大概是……五分半对四分半,我比他多一分胜算。”
水冰玉不屑地扭过头:“切!你就干脆说五五分算了。”
段修罗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不行,高手相争,可是连半分都差不得的。不过你觉得我要是真的赢了的话,狼王妃会不会对我多加几分好感?”
水冰玉瞬间满脸警惕:“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这里可是琅王府,不是你的地狱门!”
“我没有乱来,我是很正经地来。”段修罗满脸神往地说着,“只要我能打赢狼王,就说明我比狼王优秀,狼王妃肯定就会对我多加几分好感,然后她就会慢慢发现我还有很多方面都非常优秀,说不定她就会被我的风采折服,然后她就会发现狼王妃这个头衔其实并不适合她,那么接下来……嘿嘿嘿……”
水冰玉此刻的表情可以解释为听天书,原本的樱桃小嘴也张得足以塞得下一个鸡蛋。片刻之后,她突然站起身就走:“你等着,我去请狼王妃!”
“站住!”段修罗立刻阻止了她,“去请她干什么?我这手明明很正常。”
水冰玉咬了咬牙,嗤嗤地冷笑:“没错,你的手是很正常,可你的脑子不正常。我听说狼王妃也很擅长医治脑疾,让她来看看,是不是你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才胡言乱语,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段修罗哼了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舍不得对你怎么样?这是你对待门主该有的态度吗?若再如此以下犯上,小心我门规处置!”
水冰玉顿了顿,突然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主子,求求你别折腾了,我还不想死啊!你要真的那么缺女人,就让我来伺候你,咱别去招惹狼王行不行?”
段修罗看着她,原本还想绷着脸,却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行了,别演戏了!我就不懂了,连狼王都承认我功夫比他好,咱们地狱门的弟子又不下三五十万,就算是跟狼王交手,也未必一定会落在下风,你干嘛那么怕他?”
水冰玉直起身子,狠狠地瞪着他:“没错,我是怕他,但若是狼王对不起你在先,就算明知必死无疑,我也会抢着给你打头阵。可现在是你要去抢人家的爱妃,真要动起手来,咱们不占理呀!难道要我发动门下三五十万弟子去帮你抢女人吗?”
段修罗瞅她一眼:“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再说我也没说要用抢的,我这不是想以我的人格魅力征服她,用我的真情感动她吗?到时她若主动来到我身边,狼王不就没有理由跟我们动手了?”
水冰玉翻个白眼,再次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干嚎:“啊啊啊!救命啊!主子,奴婢死得好惨啊!”
段修罗缩了缩脖子,跟着抬手塞住了耳朵。可惜他的右手无法用力,只能塞住左耳,右耳却必须忍受这噪音的荼毒。
大厅内,做完手术的端木琉璃更衣洗漱完毕,刚一出来便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怎么听着像是水冰玉在尖叫,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没事,有事她早就过来了。”楚凌云摇了摇头,“肯定是段修罗不知又想到什么法子折腾她了。跟着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也真够她受的。”
端木琉璃忍不住失笑:“你可别乱说,他怎么不靠谱了?若是不靠谱,能把偌大一个地狱门管理得井井有条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真的相信他的确不是为了来杀你吗?”
楚凌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因为之前他在屋顶偷窥了我无数次,但我从来不曾感受到过丝毫杀气。杀气这种东西是无法掩饰的,足以说明他对我并无杀心。”
端木琉璃想了想,不由笑了笑:“他还以为行踪足够隐秘,却想不到手腕上的药物早已出卖了他。”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楚凌云微笑。
“这次还真不是。”端木琉璃摇了摇头,“若不是你知道地狱门主先天有缺,咱们也想不到如此提防。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既然确信他并无恶意,为何还一定要跟他决斗?”
楚凌云看着她,说得轻描淡写:“技痒,我也算是个高手,看到高手自然想要较量一番,比个高下。”
“好吧!就算你技痒。”端木琉璃笑笑,也不去揭穿,“那你估摸着,你们两人若是真刀真枪的比拼,各自的胜算有多大?”
楚凌云掂量一番:“四六分吧,我四他六。”
与段修罗的估计差不多。不过端木琉璃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差那么多?那你不是输定了?”
楚凌云笑笑:“我这只是保守估计,何况就算我只有一分胜算,也未必就输定了。”
端木琉璃沉吟片刻,展颜一笑:“说的对,何况只是比武较量,点到即止,无所谓。”
楚凌云笑了笑:“段修罗虽然是个杀手,而且行事在正邪之间,但却邪而不恶,值得结交。”
端木琉璃点头:“只要他不来伤害你,正邪都可以。否则,正的我也能给他揍邪了!”
楚凌云笑得越发开心:“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找机会揍给我看看。”
第四期手术结束之后,段修罗继续留在琅王府修养。这天早上,水冰玉端着饭菜走到院中,无巧不巧地再次碰到了蓝醉,不由笑了起来:“蓝公子,如今咱们的身份已经挑明,而且已说明来意,你还不放心吗?”
蓝醉的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温和:“我说过只要你不走,总能时时看到我。”
水冰玉叹口气:“你好重的戒备心,我看起来很像是撒谎成性的人吗?”
蓝醉微微一笑:“与戒备心无关,只是想看到你罢了。”
这句话出口,不只是水冰玉,连蓝醉本人都愣住了。他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明白自己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片刻后,他一语不发地回头就走,怎么看都有几分仓皇而逃的意思。
看着他的背影,水冰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自觉地单手摸了摸下巴:有意思,其实吧,这句话也在我心里。
进了房间,她把托盘放下,然后便坐在一旁看着桌子发呆,嘴角有一丝温柔的笑意。段修罗看她一眼,突然拿起筷子在空碗上敲了敲:“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
水冰玉回过神:“什么?”
段修罗叹了口气:“什么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脸上写着什么?思春!你有了相好的就不要我了,我饿!”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水冰玉居然并不曾急着反驳,给段修罗盛了一碗饭重新落座,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问道:“主子,你觉得蓝醉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段修罗嚼着饭,笑得宛如一只千年老狐狸:“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个问题?这明明是答案才对吧?”
“那就不是错觉了,你的眼光我信得过。”水冰玉再次摸着下巴,片刻后突然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好,那就这么定了!”
“咳咳咳……”段修罗的一口米饭全都吃进了气管里,呛得连连咳嗽,“这么快?什么时候定的?选好黄道吉日了吗?我给你准备十车嫁妆够不够?”
水冰玉瞪了他一眼:“你乱说什么?我是说既然他对我有意思,但却不敢承认,那我不如主动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段修罗好不容易才顺过这口气,一听这话又差点咳嗽起来,不由瞪大了眼睛:“等等等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对他也有意思?”
水冰玉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后反问:“见不到的时候觉得想见他,见到了觉得很开心,这算不算对他有意思?”
段修罗咬着筷子,笑得越发开心:“算,简直太算了,再也没有比这更算的了。”
“我刚才碰到他,他也承认想看到我。”水冰玉突然苦恼地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没等说什么他便跑了,是不是害羞了?所以我才说不如我主动一些,反正彼此都有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段修罗摇了摇头,“别忘了你是女孩子,若是太主动会把他吓跑。虽然我了解你,知道你一向这么痛快,但是蓝醉不知道,说不定会觉得你是个妖孽。”
水冰玉完全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爱就要,不爱就不要,有什么妖孽的?”
段修罗忍不住再次叹口气:“普通女孩子哪有像你这样满嘴情情爱爱的?也就是我听了能这样面不改色,换成别人早就吓个半死了。”
“那可未必,我瞧蓝醉天并非普通人,他一定不会这样认为。”水冰玉满脸的不敢苟同。
段修罗顿时笑得满脸桃花开:“那感情好,他要真的愿意,我正好把这烫手的山芋送给他,要不要我给你做媒?”
水冰玉对他这种急于甩包袱的做法非常不屑,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段修罗摇了摇头:“还说不是妖孽?这天底下哪有女孩子自己给自己做媒的?不过也随你,我正好在一旁看好戏。”
水冰玉笑笑:谁说不可以?就算以前没有,我就来做第一个好了。我自己的事,干嘛要让别人替我做主?
大厅的饭桌上,端木琉璃很快就发现蓝醉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是心烦意乱,不但眉头紧锁,有好几次还把夹起来的菜掉在了桌子上。
不等她开口,楚凌云突然哼了一声:“我家的饭菜虽然多,但也犯不着如此浪费吧?”
蓝醉回过神,居然并不曾反驳,筷子一伸就要去夹那些掉在桌子上的菜。
楚凌云皱眉,手指轻弹,嗤的一缕指风过去将他的筷子弹在了一旁:“我开玩笑的,你不会连这个也听不出来吧!你到底怎么了?”
蓝醉看他一眼:“没事。”
然后低下头猛扒白饭,一口菜也不再吃。
楚凌云差点抓狂:“喂,我没说掉在桌子上的就是你那份,说你一句还翻脸了?”
蓝醉皱了皱眉,砰地把碗放在了桌子上:“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大早晨的干嘛看我这么不顺眼?是不是嫌我在这住的时间太长了?”
楚凌云眨了眨眼,突然一把抓住了端木琉璃的手:“琉璃,他是不是发烧了?大清早的怎么满嘴胡话?”
端木琉璃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手,浅浅一笑:“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
楚凌云立刻得意地点头:“记得,意思就是说为情所困的人都会变成笨蛋。我明白了,你是说他这个样子正是为情所困的缘故?”
端木琉璃虽然神情未动,嘴角却不自觉地抽了抽,你可真是个好翻译。
转头看向蓝醉,她含笑说道:“此处没有外人,你明明白白回答我一句,你对水姑娘有心还是无意?”
蓝醉看她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深沉而复杂的光芒:“无意。”
这个答案自是出乎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