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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琉璃看他一眼,依然笑得浅浅淡淡:“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当心伤筋动骨。”
无名叹了口气,继而苦笑:“是是是!请王妃千万海涵,若是狼王知道,我就是粉身碎骨。”
端木琉璃不再说话,重新专注于手术。无名也不敢再盯着她不放,不经意间一回头才发现诗雨正看着他,满脸讽刺和幸灾乐祸。他不由晃了晃脑袋,装作没看到。
手术终于结束,端木琉璃叮嘱几句之后自行离开,让无名留下歇息片刻,等麻药退去,没有异状再回房歇息。
“软玉温香抱满怀,爽了吧?”诗雨冷笑一声,“爽完赶紧走人,免得连累我被狼王拍成肉饼!”
无名抬起手,仿佛还在感受着手心残留的滑腻和柔软,美美地欣赏着:“你别乱说,只是软玉温香抓满手,哪里抱满怀了?若因此被狼王拍成肉饼,我还不得冤死?”
看着他那满脸猥琐的样子,诗雨简直恨不得把鞋底盖到他的脸上去:“你够了吧?狼王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再不收敛着些,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名叹了口气,显得很无辜:“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呀,哪里需要收敛什么?”
诗雨冷笑:“什么都没做?先是盯着人家王妃看个不停,现在直接动了手,那下一步呢,是不是真的要抱满怀,再顺便摁到床上去,然后……”
“赶紧的给我闭嘴!”无名立刻打断了她,横眉立目,“真的想变成肉饼是不是?”
诗雨哼了一声,果然听话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片刻,她换上了一副无比认真的口吻:“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对狼王妃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到了无名的内心,他脸上的戏谑之色也慢慢褪去,一双原本总是温和的眸子变得无比幽深,根本一眼望不到底。
虽然并不曾得到他的回答,诗雨却明显地吃了一惊,失声追问:“什么?不会是……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名转头望向窗外,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神往,片刻后嘴角露出了含义不明的笑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不同,但真正让我心动的是,方才她居然毫不犹豫地对我的要害下手,这女子,奇!”
诗雨先是一怔,接着冷笑一声吐出了几个字:“我明白了,就是犯贱。”
无名收回目光看她一眼,她已经立刻接上一句:“你是我的主子,我记住了。主子,奴婢又说错话了,这就面壁思过去,您自个儿呆着吧!慢慢动着心啊,不然等死在狼王的手里,莫说是心,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说完,她转过身扬长而去,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面壁思过的样子。无名摸着下巴摇了摇头:“越来越狂,都成我的主子了。不过也是,狼王是不是真的看出我另有目的了?当然话又说回来,我这么藏头露尾,他看不出来才比较奇怪吧?”
不过别忘了,狼王,你有软肋哟。无名挑挑眉,嘿嘿地笑了几声。
尽管方才临走的时候说了几句狠话,诗雨却依然不解气,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一直跑到院中的凉亭里还在愤愤不平地嘀咕:“不怕死可以,不要拉我做垫背的行不行?我还没活够呢,你个见色不要命的……”
“在说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家那个……”脱口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不对,诗雨连忙起身回头,发现来人居然是蓝醉,便立刻含笑施了一礼,“见过公子。”
“不必多礼。”蓝醉看起来神色如常,“一大早的,你在这里骂谁?”
诗雨有些赧然,忙摇了摇头:“没什么,让公子见笑了。”
蓝醉一向厌恶与人接触,更不喜与女子亲近,可是这一次他却并未急着离开,只是眉头微皱地看着诗雨,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迷茫。
诗雨竟然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反问:“我脸上有花吗?”
“要花干什么?”蓝醉皱了皱眉,说的理所当然,“你本身就是一朵花了。”
诗雨又是一愣,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异样,微笑着开口:“原来公子还会说笑话。”
蓝醉看着她,想了想,突然摸着自己的下巴无比认真地开口:“你说我若用强,能揭了你的面具吗?”
诗雨没想到他琢磨半天,居然琢磨出了这样一句话,不由本能地后退了两步,脸上倒是依然保持着微笑:“为什么?你怀疑我们居心不良,来此另有目的?”
蓝醉淡淡地笑了笑:“那不是怀疑,是事实,凌云和琉璃敬你们远来是客,才不曾当面揭穿,我出身蛮族,粗俗鄙陋,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们夫妻俩,除非踏过我的尸体。虽然这句话俗了点,不过还挺好用。”
诗雨目光闪烁,就在这一刻,虽然仍瞧不见真容,但她的气质却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气势更是隐隐有些逼人。微微一笑,她侧着脑袋认真开口:“谁说你粗俗鄙陋,明明贵气天成,世间少有,尤其是你的眼睛……”
蓝醉心中一动,不自觉地追问:“怎么样?”
“美!”诗雨的赞叹绝对出自真心,否则她的目光不会那么清朗澄澈,“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美的东西不需要千言万语来形容,一个美字便全都包括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
同样的话并非第一次听到,正因为如此,蓝醉才真正有些变了脸色,不自觉地点头:“有,有一个人曾经这样说过。”
诗雨顿时大失所望,眉毛都垮了下来:“有?这么说我不是第一个?谁抢在我前面了?”
蓝醉吐出一口气:“琉璃。”
“琅王妃?”诗雨居然重新开心起来,“如果是她,那就没所谓,琅王妃高雅不俗,说出这样的话是理所应当。”
蓝醉目光一闪,尽管神情依然淡然,眼中的光芒却分明诉说着相反的意思,有一丝尽力压制的热切:“你很在乎是不是第一个?”
“是啊!”诗雨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若是第一个,公子便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可是如今却变成了拾人牙慧,未免有刻意恭维之嫌,虽然我方才的话绝对出自真心,并无恭维之意。”
蓝醉沉默下去,片刻之后淡然开口:“那你不妨说说美在何处,总不至于那么巧合,又是拾人牙慧。”
诗雨看着他的眼睛,眸子闪闪发光:“我不管琅王妃是如何说的,我是觉得你人如其名。所以,不能长时间地看着你的眼睛,否则一定会醉的。”
蓝醉唇线一凝,片刻后轻吁一口气:“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不公平。”
诗雨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不好意思,公子,我不能说。”
蓝醉点头:“有苦衷?”
“是!”诗雨点了点头,“所以,请公子见谅。”
蓝醉笑笑,笑容客气,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我不见谅,告诉我你的名字,否则别怪我翻脸。”
诗雨瞬间无语:这位血族之王好古怪的个性,明明聊得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要翻脸了?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蓝醉如此不客气,她却丝毫生气这意思都没有,反而小心地赔着笑脸:“公子千万不要动怒,我确实没有恶意,只是……”
她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蓝醉已经刷的一掌向她劈了过来:“打完再说,你若赢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血族之王当然并非虚有其名,这一掌攻来,但见掌风凌厉,足有开山裂石之威!
诗雨显然是个识货的主,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想与蓝醉动手,因此一边招架一边忍不住大叫起来:“主子!救命啊!”
看得出她只招架不还手,蓝醉皱了皱眉,攻势更加凌厉:“再不还手,死伤莫怪!”
看得出诗雨也绝对是身手卓绝,若是真刀真枪与蓝醉决一死战,鹿死谁手还很难说。但她若只是招架,便绝对处于下风。好几次蓝醉的手掌都是贴着她的面门险险擦了过去,让她惊出了好几身冷汗!
顾不得喘气,她仗着身体轻便,围着凉亭中的几根柱子来回躲闪,边跑边不停地解释:“公子息怒,我等确实没有恶意,公子先住手……主子,救命啊!再不来我揭了你的老底!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蓝醉的眼中已经浮现出隐约的笑意,出手却依然快准狠。幸好就在此时,楚凌云和端木琉璃已经被惊动,抢先奔了出来。看到蓝醉居然追着一个女子满院乱跑,一向温润淡定的端木琉璃顿时张口结舌,惊奇得险些把眼珠子扔到楚凌云的脸上去:“我没看错吗?那是蓝醉吧?”
楚凌云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据我观察,应该是。”
“他一向很厌恶与你与任何人接触的,尤其是女子。”端木琉璃抬手将险些脱臼的下巴装回去,笑得意味深长,“凌云,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不是吧?”楚凌云夸张地挑了挑眉毛,“脸都还没看到就敢动心?蝙蝠公子的口味果然奇特。”
那边正在四处奔逃的诗雨已经看到了他们,忍不住大叫:“琅王,琅王妃,快救命!”
楚凌云笑笑,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已经拦在了蓝醉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上人家了也不能这么直接,要委婉温柔懂不懂?”
蓝醉冷笑一声,一把甩开了他:“谁说我看上她了?我看上你了!”
“这还用你说?”楚凌云笑得见牙不见眼,“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忘了吗?”
蓝醉咬了咬牙:“你再恶心我?”
“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楚凌云满脸无辜,转头看了诗雨一眼,“我说,你们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打起来了?”
便在此时,无名也终于赶了过来,立刻双眼一瞪:“诗雨,你怎么得罪血族之王了?还不快向蓝公子道歉?”
诗雨很委屈:“他问我的名字,我不说,他就动了手。”
无名愣了一下,立刻忍不住挠头,片刻后叹了口气:“在下也知道蓝公子是为王妃担心,不过也不好如此强人所难吧?”
蓝醉笑笑,面不改色:“我不强人所难,她怎会与我动手?若不动手,我怎有机会看出她的武功来历?我故意问她的名字,那属于蓄意挑衅,懂不懂?”
众皆无语:你也太坦白了吧?
诗雨却是连连赞叹:“公子果然君子坦荡荡,我二人如此藏头露尾,实在惭愧!”
看到她看向蓝醉的眼神,端木琉璃心中有数,含笑不语。楚凌云已经一本正经地开口:“蓝醉,你追着人家跑了无数圈,看出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蓝醉摇了摇头,“你和琉璃出来的太快了,下次吧!”
诗雨立刻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无名:“主子,救命!蓝公子武功太高,我早晚会露了底!”
无名早已忍不住一声苦笑,对着夫妻二人鞠了一躬:“在下就向琅王和琅王妃讨个恩典,请帮忙说说情,让蝙蝠公子放过诗雨好不好?”
端木琉璃点头,含笑看向蓝醉:“无名本是为求医而来,既然易容改扮,自然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别再为难他们了。”
蓝醉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