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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因为……”
正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端木琉璃的呢喃,楚凌云不由吃了一惊,忙低下头看时才发现她依然睡得好好的,显然方才这句话只不过是无意识中的梦呓。
微微一笑,他趴在端木琉璃耳边低声问道:“因为什么?”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问话,端木琉璃喃喃着低声说道:“因为我好喜欢你……”
楚凌云一愣,眼中刹那间柔情无限,轻轻吻了吻那莹润的双唇,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也是。”
这一夜琅王府所有人都睡得十分安稳,包括刚刚做完手术的无名。虽然患处十分疼痛,对他来说显然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第二天一早,侍女便把饭菜摆放在了桌上,早有人去请无名前来用餐。
不多时无名在诗雨的陪伴下赶了过来,忙不迭地对着两人连连施礼:“有劳琅王,有劳琅王妃,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端木琉璃含笑点头:“不必客气,感觉如何?”
“好得很。”无名立刻点头,“只要想着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自此之后不必再受别人的嘲笑,再痛我都受得了。”
让他伸出手臂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众人才围坐一起吃了早餐。
接着无名照端木琉璃的吩咐只管回房休息,等待第二次手术。便在此时,秦铮进了大厅:“王爷,王妃,琰王府派人来取解药。”
二人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是了,当初为了骗楚凌跃,楚凌云跟他说必须每月服一次解药,这才不过刚刚月初他便派了人来,自然是怕剧毒发作抢救不及。
转回头,楚凌云笑了笑:“我不是说过吗?以后就由你负责去送解药,不必来告诉我了。”
秦铮无奈地叹了口气:“是,那我马上就去。”
转过身,他认命地向外走去,心中一边琢磨着:干嘛要扎破自己的手指取血给他?反正是为了骗他,未必一定要用人血,鸡血鸭血不都可以吗?就凭他对王爷和王妃做过的那些事,活该被这样对待。
得意地想着,他转身来到后院,轻轻松松地抓了一只鸡,用一个茶碗接了两滴鸡血,这才捏在手中赶到了琰王府。
看到秦铮皮笑肉不笑地走进大厅,楚凌跃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脸色越发黑到了底,放在桌上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恨不得将那张可恶的笑脸砸扁!
自从被楚凌云等人联手设计,此生不但已经无缘皇位,甚至连生命都只能维系在一个卑贱的奴才身上,这样的打击对他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起初的时候他甚至生出过一死百了的念头,觉得既然什么希望都没了,不如连解药都不服,干脆毒发身亡算了!
正是在这样的打击之下,短短几天的时间,一个原本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王爷、皇子就被折磨得苍白消瘦,双目无神,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实在不甘心:哪怕是死呢,也得拉上个垫背的,否则岂不是太冤枉了?
何况天底下的用毒高手的确并非秦铮和邢子涯两人,万一有人能彻底解了他的毒,他岂不还是从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
所以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性命,以图来日!
这个念头闪过,楚凌跃脸上的阴沉居然慢慢消失,变得十分平静。不知是不曾看出他的变化,还是看出了也假作不知,秦铮含笑上前:“见过琰王。”
“免礼。”楚凌跃淡淡地开口,“邢子涯怎么样了?”
倒是没有想到他第一句话就问到了这个,秦铮抬头看他一眼,同样淡然一笑:“有劳琰王挂念,他好得很,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康复。”
“是吗?那就好。”楚凌跃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你也不必用这样警惕的眼神看着本王,本王问他好不好,只是怕他突然一命呜呼,那本王岂不是也会为他陪葬?怎么你以为本王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秦铮忍不住挠头:是了,把这茬儿给忘了。
不过不等他开口,楚凌跃已经接着问道:“解药呢?带了吗?”
秦铮点头,将那个装有鸡血的茶碗呈了上去:“琰王请,用法还跟从前一样。”
楚凌跃低头看了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明显的厌恶:“你可以走了,记得告诉邢子涯,让他务必好好活着,而且要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我看你根本恨不得咬死他吧?否则牙关咬得那么紧干什么?
点头答应一声,他转身退了下去。可是楚凌跃却并没有急着服用解药,而是朝后挥了挥手:“去。”
站在他身后伺候的宋空雷立刻点了点头,转入了内室,不多时带着一个女子重新返回,而这个女子赫然正是圣月教教主顾秋波!
上前几步,顾秋波也看向了那个茶碗:“王爷,这就是他们所说的解药?”
楚凌跃立刻点头,神情中有一丝急切的期盼:“是,你快过来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顾秋波身为圣月教的教主,虽然并不以毒不闻名,在用毒方面却颇有其独到之处,至少比宋空雷强了许多倍。
听到吩咐,她拿起茶碗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又用指尖沾了少许鸡血仔细研究片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样?”看到她的表情,楚凌跃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忙不迭地开口,“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以后本王的命必须系在邢子涯身上?”
顾秋波依然皱着眉头:“王爷中的毒是什么我确实看不出,但我觉得这解药有问题!”
楚凌跃大吃一惊,立刻变了脸色:“什么?有问题?难道三皇兄竟然拿别人的血糊弄我,想让我毒发身亡?”
“这个应该不至于。”顾秋波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说,这真的只是邢子涯的血吗?为什么我觉得其中混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
粉末?楚凌跃又吃了一惊,一把抓过擦完用食指沾了一些血,又与大拇指相对轻轻捻了捻,却并不曾察觉出异状,不由皱眉反问:“你确定有粉末状的东西?为什么本王一点都看不出来?”
顾秋波微笑,神情间有一抹得色:“王爷有所不知,咱们圣月教的人最在意自己的肌肤,因此每天都用牛奶沐浴,用特制的蜜油涂抹全身,肌肤之细腻赛过婴儿,比常人更容易察觉到异状。”
楚凌跃这才恍然,目光却变得越发阴沉:“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邢子涯的血中混入了一种药物?”
“有可能!”顾秋波点了点头,“至少若是正常人的血,其中绝不会混有粉末,除非邢子涯的体质和血液真的异于常人。”
楚凌跃咬牙皱眉,目光中更是透着被愚弄的愤怒和冷意:“就算再异于常人,鲜血之中又怎么可能混有粉末?如此看来,本王是被三皇兄给骗了!”
顾秋波倒不曾急着下结论,沉吟片刻之后问道:“王爷,狼王第一次送解药来的时候,你可曾注意到有什么异常?”
“没有!”楚凌跃摇了摇头:“本王可不曾用牛奶沐浴,用蜜油涂身,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本事。”
何况当时他剧毒已经发作,剧痛不堪,吓都吓得魂飞魄散,只希望赶快服下解药救命,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有没有什么异常?
顾秋波也沉默下去,将与此有关的事情结合在一起前前后后思索了很久,才言辞谨慎地说道:“王爷,以我看,这件事不外乎这样几种可能:第一,您根本就没有中毒,自然不需要解药,因此这根本就不是邢子涯的血,而是狼王不知道弄了一点什么东西来哄骗您的。依狼王的本事,要想让您在没有中毒的情况下呈现出中毒的特征,应该是易如反掌。”
楚凌跃点头:“有道理,那第二种呢?”
见他点头,顾秋波更大胆了些,接着说道:“第二种就是您的确中了毒,但只靠邢子涯的血不能解毒,必须与其他的药物配合,这血液当中才会混有粉末。”
楚凌跃仍然只是点了点头:“也有道理,还有第三种吗?”
这一次,顾秋波迟疑了一下才重新开开口:“第三种就是您的确中了毒,但是根本不需要邢子涯的血,那粉末才是真正的解药。而狼王这样做的用意,想必王爷您比我更明白。”
他当然明白!若这第三种可能才是事实,那么楚凌云的用心很明显,就是要让他投鼠忌器,再也不敢对邢子涯做什么!三皇兄,你好恶毒的用心!
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彻底上了楚凌云一个恶当,楚凌跃恼怒不堪,不得不勉强控制着自己:“还有第四种吗?”
顾秋波想了想:“第四种跟前面两种差不多,就是您虽然中了毒,但不管用不用得到邢子涯的血,您都已经服下了真正的解药解了毒,所谓每个月必须服一次解药只是狼王的拖延之词。”
楚凌跃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额上更是青筋乱跳:“还、还有吗?”
这一次顾秋波思索的时间更长,到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还有就是我们想不到的意外了,我能想到的暂时就这么多。”
楚凌跃看她一眼,多少有些佩服。想不到这圣月教主并不只是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算有些头脑。若非她的提醒,至少短时间内自己恐怕是想不出这些可能的。
不自觉地转头看向那个茶碗,他越发觉得恶心欲呕,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将胸腹间的烦躁感压下去:“既然如此,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本王到底属于哪一种可能?”
顾秋波略一沉吟,小心地说道:“法子倒是有一个,只不过有些冒险,而且王爷会受点罪。”
楚凌跃点头:“你先说来听听。”
“方才王爷已经说过,如果不及时服下解药,剧毒会在今日午时发作。”顾秋波抬头看了看天色,“这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王爷若是愿意,可以等等看。”
楚凌跃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到了午时剧毒不曾发作,那就说明是第一或第四种可能,本王自然什么都不必怕了!”
“不错,正是如此。”顾秋波点了点头,“反之,就算到了午时剧毒真的发作了,王爷也可以立刻服下解药,倒不至于有什么大碍,只是那就说明,只能是第二和第三两种情况之一。”
最可恶的是不管是哪一种,他仍然不能对邢子涯做什么,否则便会跟着毒发身亡。
冷哼了一声,楚凌跃突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本王就冒一次险,看看究竟是哪一种!”
顾秋波反倒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王爷务必将解药放在面前,一旦剧毒发作,也好立刻服下。”
大约也是看出顾秋波的用处其实不算小,楚凌跃的脸上早已浮现出满是感激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多谢教主提醒,本王会注意的。你先下去休息,若有需要,本王会派人去请你前来。”
顾秋波答应一声,施礼之后退了下去。转身来到门外,她却已经微皱了眉头,眼中掠过一抹隐隐的冷意。
圣月教的大本营虽然在南幽国,但她却看中了东越国的繁华富庶,不愿再留在那蛮荒之地,这才不惜与楚凌扬互相勾结。双方约定,她帮助楚凌扬登上皇位,楚凌扬即位之后会在潋阳城划出一片土地,作为圣月教的新总